070章 佛法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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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英這幾天隻有晚上回小木屋休息時,才能見到小米、陳博和多吉、卓瑪、蘭澤三兄妹。
    其實在**會期間,他們整天都忙著聽講經論道,中午都是在會場外簡單吃點信徒布施的食物。
    下午的法會結束後,學僧們還會常常自發地組成一個個小圈子,進行討論學習,常常因此誤了晚飯時間。
    蒲英在得到管事僧允許後,會帶回小廚房當天剩下的一些點心,給大家加餐。
    在吃夜宵的時候,陳博等人還會繼續討論。
    蒲英就坐在一旁,邊吃邊聽他們說。
    她對他們說的經義並不感興趣,隻是會追問會場上有沒有什麽新聞八卦,
    比如:那些日本高僧們幹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陳博告訴她,那些日本人參加這個法會,似乎隻是來觀摩的,並沒有在**會上發表什麽高見。
    大概也是因為大家存在語言交流的問題吧?日本僧人都隻會一點漢語,不懂藏語,即使是發表幾句簡短的致辭,都要通過兩個譯員翻譯兩遍才能讓大家聽懂,實在太麻煩了。
    蒲英又問:“你們來了幾年,以前的**會上,有來過日本佛教團嗎?”
    陳博答:“沒有。我老家——浙江那邊的寺廟,倒是和日本僧人的來往比較多。西藏這邊,幾乎沒聽說過。”
    “你說,他們不去拉薩和日喀則的那些著名寺廟。卻跑到比較偏僻的金馬來……”蒲英慢悠悠地問:“不是太奇怪了嗎?”
    小米天真地說:“這不正說明,我們金馬佛學院的名氣越來越大,都傳到海外了嗎?”
    蒲英看著她,笑而不語。
    陳博卻放下了手中的點心。雙手環抱胸前,做沉思狀。
    “你們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小米皺著眉,嘟起嘴,對他和蒲英的沉默不太滿意。
    “沒事,我沒說你說的不對啊。”蒲英寬慰道。
    藏族姐妹中的妹妹蘭澤,一向跟小米關係最好,這時也過來拉著她的手說:“小米,他們又沒說什麽,你怎麽就生氣了?”
    小米這才笑著說:“我沒有啊。”
    旁邊的卓瑪對蒲英和陳博搖著頭說:“你們倆個真有意思,這種事情也值得去多想嗎?日本人他們喜歡到我們這邊來參觀。又有什麽可奇怪的啊?是不是越聰明的人。就越喜歡多想啊?反正。我們藏家人可從來不會想這麽多。”
    蒲英看了她一眼,不再提起這個話題了。
    其實,在佛學院。藏族學員和漢族學員之間的往來,還是不太密切,有些各自抱團的意思。
    雖然有佛法戒律的約束,大家一般很少發生大規模的爭吵打鬥。但是,也還是存在一些隔閡的。
    這三個藏族兄妹,和小米、陳博、蒲英等人之間做鄰居,已經是難得的關係融洽的典範了。
    但是蒲英還是感覺得到,他們對漢人有一些看法。
    其實,這三位的脾氣和心地,都是很好的。他們尚且如此看漢人。可以想象藏地一些脾氣比較火爆的青年人,又是怎麽看漢人的了?
    任何族群,都有好人有壞人,怕的就是在外人的挑唆下,一些人看待其他族群時會以偏概全、誇大事實,造成民族間的矛盾。
    反正,蒲英總覺得這個在她接受任務時還不知曉的日本佛教團,突然出現在此時此刻,很有些蹊蹺。
    她的看法沒有客觀依據,完全是主觀猜測。
    因為她這兩天從才仁堅讚那裏得知,那天和他三哥江央多吉站在一起的高個眼鏡男,就是日本佛教團的隨行翻譯。
    那人叫鳩山平夫,這兩天老是拉著江央多吉,有時也讓才仁堅讚作陪,陪著他參觀佛學院。
    他們甚至還去參觀了天葬台。
    蒲英也就遠遠地見過鳩山幾麵,沒有近距離的接觸。
    但是,她本能地不喜歡此人。
    大概是他那動不動彎腰九十度的禮節,讓人看著就很假!
    蒲英曾向阿哥匯報過這個日本翻譯和日本佛教團的問題。
    但是阿哥回複她:他們一行人入境時就通過了身份審查,並沒有發現疑點。外事方麵自有相關的人負責,蒲英的任務還是重點調查丹增活佛周圍的人,以及佛學院內部暗藏軍火的地點。
    阿哥還表示,她匯報的江央多吉的情況,很重要。
    此人原來一直在印藏尼泊爾邊境一帶活動,應該是**勢力的一個核心人物,但是安全情報部門一直沒有掌握他犯罪的直接證據。
    現在他跑到青藏川三省交界地區活動,看來是從幕後轉到台前了。
    總之,此人比較危險,蒲英和他接觸時要特別小心,不要暴露身份。
    阿哥最後表示,他會利用此人在佛學院逗留期間,和此人正式接洽。以後,對他的監視偵察工作,就不用蒲英管了。
    蒲英明確了自己的近期任務後,表示服從命令。
    之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蒲英仔細想一想,也覺得自己在對待鳩山的問題上,可能有點過敏了。
    大概因為她骨子裏討厭一切白眼狼以及具有白眼狼屬性的民族,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很不喜歡日朝韓這三國,連風行世界的日風韓流也是很不感冒。
    另外因為近年來日本政要們大搞小動作,不但正式會見**和熱比婭這兩個**和**勢力的領袖,插手中國內政,惡心中國政府;還頻頻出訪中國周圍的東南亞小國和印度,妄圖在戰略上孤立和圍攻中國。
    所以當蒲英在這個龍蛇混雜的佛學院,遇見了讓她討厭的日本人。自然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他們的來意。
    不過,既然阿哥說了不用她管,以她在小廚房的活動範圍,的確也不方便偵察日本人的行動。所以她也就暫時不管那個鳩山了。
    這兩天,甲日來小廚房的次數很少,剛露個臉很快又會被人拉走了,似乎很忙的樣子。
    蒲英也不是很在意,反而為不用麵對他而慶幸。
    欽澤的身體還是不太好。一天四場法會,他通常隻能參加兩三場,而且基本上都不能堅持到結束。所以,他會經常回精舍休息。而他似乎在休息時,就喜歡純粹地休息,不像其他僧人那樣還在辯論不休。
    欽澤因此喜歡來小廚房和蒲英聊天。
    蒲英發現欽澤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博學多才。而且他還很時尚。不僅聽藏地的流行曲。也聽內地港台和歐美的流行歌曲。
    欽澤說,歌聲能給人帶來快樂和輕鬆,歌詞的意義也能啟發人心。給人正麵鼓勵。
    蒲英表示同意,又問欽澤還有什麽愛好。
    “我有時也會上網,也喜歡看電影電視劇……”
    蒲英不禁好奇地問;“那你看愛情片嗎?”
    “嗬嗬,也看啊!”
    “不犯戒嗎?”
    “不會,因為我雖然看了,卻不會激動。我隻是借此去感受真實世界裏的喜怒哀樂,經自己內化後再去教育信眾。”
    “哦——我明白了。我們凡人,是‘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你這種有大智慧的人,是‘通過別人的風雨。看見美麗的彩虹’!”蒲英不露痕跡地拍起了欽澤的馬屁。
    欽澤雖然本性謙遜,卻也被她逗笑了,低頭想了想後說:“對,這也是一種修行佛法的方式。”
    蒲英又問:“欽澤師父,佛法到底是什麽啊?是不是一定要出家修行,一定要嚴守戒律,才能修得圓滿佛法?”
    欽澤看著她,一時無語。
    在和她接觸的這幾天,欽澤早就看出蒲英對佛教的見解其實很粗糙,而且一點不虔誠。
    他理解她是一時衝動才跑來出家的。
    這段時間,他之所以常常來找她聊天,除了蒲英本身是個聊天的好對象之外,他也是想在輕鬆的氣氛中點化她這隻迷途羔羊。
    這會兒見她主動問起佛法,欽澤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覺得佛法的真諦,就是解脫,就是‘脫離苦海’。”
    “脫離苦海?”
    “是。人活著的時候,總有很多的貪嗔愛恨癡謾,卻不懂得珍惜人生,於是痛苦和煩惱就源源不斷而來。特別是在現代社會,很多人即使有錢,也不覺得快樂,或是快樂非常短暫……這就是‘苦海’。要想脫離苦海,唯有經過佛法感化才能尋覓到大智慧,懂得解脫,變得沒有煩惱。”
    “聽起來不錯,可是你能說具體點嗎?具體怎麽做,才能解脫人間的各種痛苦?”
    欽澤一見蒲英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故意刁難自己——這種問題要是說起來,可以說上幾天幾夜。
    他想了想,說道:“其實,很簡單,要想解脫人間的痛苦,我送你三個字,就是‘不執著’。”
    蒲英聽了,先是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她可以對物質和金錢不執著,但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所宣揚的“忠誠、忠貞、忠義”,還有現代軍營文化提倡的“英勇頑強”“不拋棄不放棄”,帶給她的精神烙印太深了。
    蒲英本質上是個特別執著、特別要強的人。
    這種執著的個性,在**上給她帶來了超過平常人幾輩子加在一起所吃的苦。
    但是,她覺得,她在精神上也收獲了普通人難以體會到的巨大滿足和快樂。
    所以說,自己還是和佛法無緣了!
    蒲英笑了笑,繼續煮茶幹活。
    欽澤誤解了她的搖頭微笑,以為她還是沒看透,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三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麽容易。比如,男女之情,就往往讓人放不下。其實,人世間一切皆無常,生死無常。感情也應該‘隨緣’……”
    “嗯,隨緣隨緣……”蒲英唯唯諾諾地答應著唐僧師傅。
    其實,欽澤已經把佛法說得很淺顯了,也沒有說起什麽菩薩仙佛的大神通。這一點還是比較容易讓她接受的。
    但是這麽簡單就想讓她,這個思想頑固不化的小狐狸,真正地皈依佛門,肯定是不可能的。
    欽澤倒也不會因為蒲英的敷衍而不悅。
    他還在不厭其煩地說著:“……一時的得失,不必在意,隻要懂得佛法的真諦,有意義地去生活,心態不同之後,感情上的痛苦,自然就會解脫了……”
    這時。門外忽然闖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紮巴。
    他慌裏慌張地跑到欽澤麵前。將一張粉紅色傳單。遞給欽澤:“師父,剛才我在茅房撿到的……”
    蒲英知道這個小紮巴是幫欽澤打掃收拾房間的,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平時總是暗中學習欽澤的風度。
    可他這會兒,怎麽這麽毛躁呢?
    誰知欽澤師父接下來的反應,讓蒲英更是大跌眼鏡!
    隻見他一把搶過那張紙,迅速地瀏覽了一下後,馬上揉成了一團,並抓住了小紮巴的手,厲聲問道:“還有沒有?你還在哪兒看見了……咳咳咳!”
    他說得太急,竟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霎時間變得臉紅脖子粗的,平日溫雅的風度一下全不見了!
    蒲英和小紮巴忙著給他拍背、遞茶水。“師父別急,慢慢說……先喝口水!”
    欽澤喝了一口茶,將咳嗽壓下去後,情緒也穩定了一些。
    他不再追問了,一把拉著小紮巴說:“跟我走!”
    蒲英看著他們匆匆而去,隻能將疑問藏在心裏。
    到底那紙上寫了什麽?會讓欽澤師父表現得這麽憂心如焚?
    是佛學院內部出什麽事了?
    蒲英隻恨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不過她忘了,就算她瞥見了,以她那剛認識幾個字母的程度,也看不懂那上麵密密麻麻的藏文吧?
    之後,她有留意其他僧人,卻又沒發現什麽異常。
    晚上回到小木屋,她問小米和陳博,今天在法會的經堂上有什麽異常嗎?
    他倆都說沒有,還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問?
    當陳博聽蒲英說了欽澤師父的反常後,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剛才你沒回來前,我用手機上了一會兒網。我看到欽澤師父在學院網站的個人主頁上發了一篇說明,說是之前有人假冒他的名發了一篇帖子,讓廣大學僧們千萬不要相信!”
    “帖子上說了什麽?”
    “不知道,欽澤師父沒有細說。”
    蒲英和陳博都沉默了,思索著這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米被他們凝重的表情嚇住了,不禁拉著蒲英的手問:“什麽事兒啊?該不會和明天的放生大會有關吧?”
    蒲英和陳博的眼睛同時一亮,真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明天就是**會的最後一天。
    到時候,幾乎全院的僧人都要出動,步行到佛院溝口天葬台下的金馬河畔,舉行放生法會。沿途還有群眾和當地政府官員同行,盛況空前。
    在放生法會的前夕,出現怪事,二者真的沒關係嗎?
    陳博對小米說:“明天小心點,和藏族人離遠點,不要往人堆裏鑽。小米,你到時候千萬不要離開我左右!”
    小米還懵懂地問:“為什麽啊?”
    “別問了,聽我的就是。”陳博說完,又轉頭對蒲英說:“你明天在小廚房應該沒事了,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我心裏有數,你不用管我。”
    蒲英對陳博的反應暗暗點讚,這個高智商的大學生,倒也不像表麵上的那麽書呆子氣,對佛學院的暗流還是有些了解的。
    看來,即使是醉心於佛法的男人,在政治上還是天生比女人更敏感。
    陳博知道蒲英當過兵,也知道她的運動能力比自己這個宅男強多了,所以聽她這麽說,也沒有在意。
    三人告別互道晚安時,聽到從黑沉沉的夜空遠遠地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雷聲。
    這是春雷嗎?
    草原的春天要來了,可是風雨似乎也將隨之到來。
    ps:
    ps:看來字數的多寡,還是受激情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