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 馮垚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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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海幾天前剛聽說了馮冰給攝影俱樂部當顧問的事情。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名字。
    因為學員旅的攝影部以前也曾想聘請軍理工這位大名鼎鼎的家屬來當藝術指導,但是馮冰都以工作忙、難得回一次南京想多陪陪家人等理由,給推辭掉了。
    怎麽現在她老人家突然又答應出山了呢?
    就算她因為退休而有了空閑時間,但是偶爾來個一兩次,也就差不多了,怎麽會每周都來?周末還常常跟著一幫子年輕人出去采風,沒有一分錢酬勞,卻要自己倒貼車馬費?
    馮冰老師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在一個周四的下午,富海正好沒什麽事,便悄悄來到了攝影俱樂部活動的大教室,想看看情況。
    還沒走近教室,富海就聽到那邊時不時傳過來的喧鬧的笑聲和熱烈的掌聲,也遠遠看到了在教室的門外和窗外,還有不少站著圍觀的同學。
    富海找了個窗口,踮著腳站在同學們後麵,向教室裏麵張望。
    嗬,這一張望,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富海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間可坐二百人的階梯教室,不但已經座無虛席,就連過道的台階上,甚至馮冰身前身後的講台上,都坐了不少同學。
    果然名不虛傳,馮冰老師很受同學們歡迎嘛!
    富海仔細聽了一會兒,也很快被馮冰爽快利落的語言、樂觀幽默的敘事風格,特別是她講述的那些有趣的親身經曆,給吸引住了。
    他立刻感到,隻讓馮冰給攝影部的幾百人講課,實在太浪費了!
    富海覺得自己有責任向學校建言,讓全校學員都有機會聽一聽馮冰的講課。於是他用手機拍了幾張教室的盛況,發給了教務處的負責人,並附上短信。請他們盡快派人到現場來感受一下馮冰演講的魅力!
    接著,富海找到一個更靠近講台的窗口。以教導員的身份,厚著臉皮從同學們中間擠到了前邊,並打開了手機錄像功能,準備再錄一小段視頻備案——以防教務處的人不能及時趕到。
    在這個過程中,富海也看見了搬了張折疊椅,就坐在講台邊上,幫著馮冰播放圖片幻燈的蒲英。
    他很快發現了馮冰和蒲英之間的眼神交流與互動——熟稔、親切、隨便、默契。
    富海知道這兩個人和馮垚的關係。所以他不像普通同學那樣,以為這兩個人是投緣而已。
    蒲英是怎麽回事,富海還不清楚,但是馮冰老師隻上了幾次課。就和一個並非攝影俱樂部正式成員的學生關係這麽好了——絕對有問題啊!
    事情有意思了!
    馮垚這是要打一場人民戰爭嗎?
    怎麽那個做事一向沉穩理智的男人,碰上了愛情,也會變得這麽不靠譜?
    富海忍不住又用手機拍了一張馮冰和蒲英靠得很近的照片,並立刻發給了馮垚,同時附言調侃道:“你這是三十六計的哪一計啊?”
    等了一會兒。馮垚也沒有回信。
    富海知道他最近都在攝製組,應該挺忙的,便不在意了。
    他繼續聽課,不過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蒲英身上。
    進一步的觀察,讓他更加肯定了蒲英一定不知道馮冰的身份。不然怎麽會和她這麽親近,眼神中還帶著崇敬?
    她要是知道了,還對馮冰這麽好,又怎麽會讓馮垚那麽焦頭爛額呢?
    這個馮垚也真夠可以的,追女孩子追了那麽久,居然還沒告訴別人自己家裏都有幾口人?
    富海在心裏暗暗笑話著馮垚。
    盡管他一直在幫馮垚照顧蒲英,但這並不妨礙他從馮垚的“失敗”中找到接近尾聲了,教務處才來一名助理。富海忙上前拉著他,給他介紹馮冰的情況。
    那名助理聽了一小段結尾的演講,然後也被同學們在課後還圍著馮冰互動的熱烈氣氛震撼了,聽了富海的建議後也表示會盡快將這事向上級反映。
    助理走後,富海獨自站在門外的走廊邊,準備等馮冰出來時,和她打個招呼。
    這時,他的手機收到了馮垚的回信——“我媽在給你們隊的學員上課?你又在搞什麽鬼?”
    這怎麽是我在搞鬼?
    等等……富海忽然明白了些什麽。
    他收了手機,若有所思地看著被同學們簇擁著走出教室的馮冰。
    等同學們逐漸散去,馮冰身邊隻有謝治平和蒲英等寥寥幾人陪著的時候,富海才迎了上去。
    “馮冰老師,您好!我是學員五隊的教導員,我叫富海。”
    “你好。有什麽事嗎?”
    “有點事想和您單獨談談,您看這樣好不好——我陪您走回通院家屬區,一路上正好可以把事兒談完。”
    富海說話同時,從謝治平手中接過馮冰的電腦包,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馮冰邊走邊打量了富海幾眼,不太肯定地問:“富教導員,我們以前見過嗎?我怎麽看你有些麵熟?”
    富海笑了笑,“我和您的兒子是國關的同學。六七年前,我還到過您家裏玩,您出來招呼了我們一下,然後就回暗房繼續工作了。”
    “噢,我說是有點印象嘛,原來是馮……”馮冰說到這兒,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蒲英,這才繼續說道,“馮垚的同學啊。那就別叫我馮老師了,叫我阿姨好了。”
    富海被馮冰略顯滑稽的神態逗得差點笑噴了。
    他低頭忍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笑著說:“阿姨,您來這裏義務教學,您兒子知道嗎?”
    “這個啊,他還不知道呢,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啊!”
    “為什麽?”
    “你別問為什麽了,反正這事兒也和你無關。”
    富海一本正經地說:“真抱歉。馮阿姨!剛才我已經把您在這兒上課的照片,發給您的兒子了!”
    “什麽?你都告訴他了?糟了……那他說什麽了?”
    “他說——搞什麽鬼?”富海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將馮垚說的話來了個張冠李戴了。
    馮冰果然被這話一點就燃了。生氣地罵道:“嘿!這個不孝子!他老媽為了他,連無間道都使出來了。他居然還說我‘搞什麽鬼’?”
    富海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馮冰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小富,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阿姨,其實我和你是同病相憐啊,”富海拖長了聲音,吊足了馮冰的胃口後,才說道。“我也是馮垚為了追蒲英安排的無間道啊。”
    馮冰這才明白,富海知道所有的底細,是真正的“自己人”。
    她不禁又好笑又好氣地擰了富海幾下,“小富。你這麽調皮,你媽造嗎?”
    “阿姨,我再調皮,也沒有您……嗬嗬,您瞞著馮垚接近蒲英。不太好吧?”
    馮冰趕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你看,事情就是這麽巧,我隻是順水推舟答應了小謝而已。”
    “您跟我解釋沒用,不如您跟馮垚好好解釋解釋吧。”富海揚了揚電話。
    “當媽的做事。需要跟兒子解釋嗎?”
    馮冰雖然嘴硬,但既然已經暴露了,回去之後,她還是給兒子打了一通很長的電話,說清楚了現在的情況。
    最後,不等馮垚有什麽反應,馮冰強硬地說:“我不管那麽多啊,這個英子丫頭我很喜歡,你快點給我把她追回來,我不要這麽偷偷摸摸地和她說話,我要正大光明地以未來婆婆的身份和她相處。”
    馮垚不禁苦笑:本來就沒人讓你偷偷摸摸地幹這事兒啊?
    不過,老媽的一番良苦用心,他還是清楚的,也是感激的。
    馮垚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媽,謝謝你!”
    本來多少有些心虛,生怕馮垚怪自己多事的馮冰,聽到兒子的這句話,心裏不禁一暖:這個兒子還是這麽體貼。
    她的聲音也放得柔軟下來,“不用謝了。隻要你們好好的,媽就滿足了。”
    “媽,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僅要謝謝你,這次不惜身份名譽地幫我接近蒲英,還要謝謝十多年前——你在我和蒲英之間牽起的那根紅線!”
    “什麽?兒子,你說什麽?”
    “媽,你就沒奇怪過蒲英怎麽會有一本您的作品集嗎?”
    “不是因為喜歡嗎?”
    馮垚笑了笑,“是喜歡。不過,她喜歡的原因,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出入!”
    “哎呀,你們這些孩子,一個二個的,說話就喜歡繞彎子!總是把人的好奇心提得高高的,就是故意不把話說清楚——馮垚,快點說!”馮冰有些著急了。
    “媽,蒲英就是你最滿意的那張照片中的小女孩啊!”
    “什麽?”馮冰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說‘爸爸,我沒哭’的小女孩啊!”
    “啊!”這個信息讓馮冰大吃一驚,“真的?”
    “是真的。”
    馮冰閉上眼,想了想——似乎蒲英確實和當年碼頭上的那個年輕媽媽長得有幾分神似。
    她立刻放下電話,跑到自己的儲藏室裏找出那張用於展覽的大幅彩照,然後人站遠了看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
    這麽一仔細看,果然從小女孩的蘋果臉上,看出了和蒲英相似的五官。
    特別是那皺眉咬唇的神情,和蒲英沉思時的表情,真的好像!
    原來蒲英的家庭,就是自己當時曾經回過頭去打聽,卻再也沒找到的三口之家!
    這孩子,為什麽明明知道,卻不說呢?!
    馮冰又拿起了電話,讓馮垚好好講一講蒲英的家庭情況。這一講就講了半天,等講完時,馮冰已經哭得用掉了半盒的麵巾。
    但是,她又罵上了兒子,“你個臭小子,這麽多事竟然都瞞著我!我可忍不住了!馮垚——我命令你……最多一個月內,你得給我把蒲英追回來!否則的話,我就親自出馬了!“
    馮垚趕緊勸道:“媽,你可得穩住了,千萬別急!別亂來!你一出馬,不就暴露了?蒲英的脾氣可不太好,還是等我慢慢軟化她吧。”
    “等你慢慢來,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啊?再說了,我看英子的脾氣挺好的嘛,哪有你說的那麽不講道理?”
    “媽,那是因為你是長輩,又是她感激的人,她當然對你脾氣好了。我可不同,她現在還排斥我呢。”
    “哎——都怪宋磊不好!不行,我一會兒打電話罵罵宋磊。”
    “媽,你隨便說說她就好,別太生氣了。”
    “她對你那樣,你倒不記仇?”
    “……隻不過看在小兵的份上吧。”馮垚歎氣。
    “我不生氣也可以,你快點把小英子哄回來,我就開心了!”
    “媽,我比你還急呢。不過,我這不是也忙嗎?……你別急,我知道,再忙也會抽時間去哄她的,你就放心吧。”
    馮垚雖然給老媽做了保證,但他其實對蒲英也有點“近情情怯”的心理了。
    不過,兩人已經很久不見了,蒲英上次在網上對他的態度就比較軟和。
    現實中,她會不會也有所改變呢?
    馮垚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在周末的下午向攝製組請了個假,回到了軍理工,專程去找蒲英。
    從富海那兒知道蒲英在校本部的圖書館,馮垚便又開車到了圖書館外的停車場,等著她出來。
    他想的挺好,就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來看看蒲英,順便請她在校內的餐館吃個飯。
    一頓飯的時間,足夠試探出很多東西了。
    大概因為心中有期待,馮垚覺得時間過得還挺快的。
    他看到陸續有較多的人從圖書館內走了出來,應該是周末閉館的時間到了。
    馮垚打開車門,站在車邊,眺望著出口方向。
    他看到蒲英差不多是和工作人員一起最後走出的圖書館。
    蒲英背著書包,雙手拿著一塊很大的俄羅斯大咧巴麵包,人走得並不快,啃麵包的速度卻很快。
    馮垚先是被她啃麵包的神態逗得一笑,然後又想到了這大概是她帶的幹糧,可是在圖書館看了一天書,太專心以至於都忘了肚子餓,這會兒出來了才急著加餐呢。
    光吃麵包怎麽行?
    莫非她還想這麽將就對付一頓晚餐,再接著去教室晚自習嗎?
    馮垚決定馬上帶蒲英好好去吃一頓營養豐富的晚餐。
    他揚起手,張開了口。
    “蒲英——!”
    蒲英聞聲轉頭。
    馮垚愕然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學員,搶在自己前麵,叫住了蒲英。
    而蒲英和那名男學員交談了幾句後,就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上,被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