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方寸已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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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英剛走出圖書館,就遇到了學長陳遠航。
    他斜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從後麵追上她後,問道:“你回理院?正好,我可以順路搭你一段。”
    蒲英的基本常識是——在校園裏,如果一個男生的自行車後座上帶著一個女生,那他們倆的關係是情侶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八!
    她可不想被別人那樣看待,所以立刻禮貌地搖頭婉拒,“謝謝!我喜歡走路,就當鍛煉身體了。”
    說完之後,她才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又說道:“誒,陳學長,你回通院是往西,我是往南——我們一點不順路啊!”
    陳遠航瞟了一眼她手中啃了一半的麵包,笑著說:“哦……我們幾個精武會的骨幹,一會兒在理學院門口那家烤肉店聚會,aa製——既然碰見了,你也一起來吧?”
    “不好吧,我又不是骨幹。”蒲英可不想和一幫不太熟的人摻合在一起。
    “你怎麽不是啊?”陳遠航卻繃起了臉,“你可是我們精武會全體女會員的——總代表。”
    蒲英駭笑,“你們精武會,總共就隻有兩個女會員,好不好?我連三個代表都不是,還總代表什麽呀?”
    陳遠航的表情依然嚴肅,目光卻有些閃爍,裏麵也隱隱有些笑意,“蒲英同學,請注意你的用詞!不是‘你們’精武會,而是‘我們’精武會!你入會也都一個多月了,怎麽還沒有一點‘以會為家’的主人翁意識?”
    這個半真半假的“批評”,讓蒲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低頭做認罪狀,“對不起啊,會長,是我不對!……不過,說真的,我參加精武會集體活動的時間,好像還沒有梁菲菲多呢!她比我更有資格,代表‘我們’精武會的全體女學員!”
    “梁菲菲當然也是代表。他們今天也約了她一起吃烤肉。”
    陳遠航說到這兒,不禁笑了笑。
    會內的那些兄弟們,對梁菲菲都稀罕得很,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約她出來、繼而增進感情的機會。
    而蒲英,因為腰傷的關係總是一個人單獨練功,所以和大家接觸得比較少。她入會都快兩個月了,還沒怎麽參加過會內這種小範圍的聯誼活動。
    作為會長,陳遠航自然要特別關心一下這個自己親自招募入會中的女將。
    今天他就是有意要打破前段時間對蒲英放任自流的管理,慢慢帶領她融入……精武會的圈子裏。
    所以,陳遠航不厭其煩地再次邀約。“你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嘛!再說。烤肉怎麽也比麵包好吃吧?——哦對了,我還有點事兒,要跟你和梁菲菲說。”
    “什麽事?你現在就說唄。”
    “是這樣的,學校通知我。半個月後有重要的外賓來訪。屆時,我們精武會照例要給外賓表演一下中國功夫,展示一下中**人的精武精神。我想這次把你們兩個女生推到前台,因為大家應該已經看膩了我們這些少林寺分院的人的表演,你們兩個女生的表演一定能讓大家耳目一新,是個很好的亮點!”
    蒲英很快回應,“我明白了!不就是讓我們當花瓶嗎?那梁菲菲最合適了!我看她現在的太極拳和太極劍,也都練得有模有樣的了——蒙蒙老外不成問題。”
    陳遠航聽出了蒲英想置身事外的意圖,搖頭笑道:“梁菲菲有她的表演項目。你也有你的特別項目。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就是想請你表演一下你們特種兵的硬氣功。”
    “可……我的傷還沒好呢。”
    “蒲英同學,你就別推辭了!我已經問過校醫了,你現在的腰傷根本不是大事了,完全不影響用力和發勁。另外。我也在早上看過你練功的情形。我看得出,你隻是腰腿還欠點力量,手上的功夫可一點沒擱下!所以,到時候你隻要隨便劈幾塊磚頭,就能把老外給震了。”
    蒲英不禁扶額——哎呀,怎麽又忘了這位陳學長,可是個情報人才啊!
    事已至此,劈幾塊磚頭又不是什麽難事,為國爭光也是軍人義不容辭的責任,蒲英也就不再唧唧歪歪了。
    “會長,既然你都調查到這個地步了,那我也隻好答應你了!”
    “太好了!”
    陳遠航嘴角的酒窩又浮現了出來,聲音裏也滿是歡快,“既然答應了,就一起去吃烤肉吧!我們可以邊吃邊商量一下到時候的表演流程。”
    蒲英好笑地說:“這還需要商量嗎?能有多複雜啊?”
    “你不用擔心不自在,那邊不是還有梁菲菲嗎?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女生……”陳遠航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說的話都是在打消她的顧慮,最後他還拍了拍自行車後座,“上來吧!我帶你過去。”
    這真是盛情難卻,蒲英隻好將手中的麵包放回書包。但她在走到陳遠航身後時,還是略微猶豫了一下,“那家烤肉的味道,怎麽樣啊?”
    陳遠航咧嘴一笑,“放心!他們那幫吃貨,吃遍了軍理工內外的飯館小店,挑的地方絕對錯不了。”
    “那好!咱們快點去,快點吃,吃完我還要上自習呢。”
    在烤肉的誘惑下,蒲英終於跳上了學長的自行車後座。
    陳遠航長腿一點地,輕輕巧巧地蹬著自行車啟程了。
    他一邊騎一邊回頭說話:“蒲英同學,這學期都過了一半,你在咱們軍理工上學,還習慣嗎?”
    “你指哪方麵?”
    “當然是學習。”
    “還行吧。”
    “有沒有需要學長幫忙的地方?我們可是一個學院的嫡係,別跟我客氣啊。”
    “暫時還沒有……謝謝學長的關心了。”
    “嗯。我那兒還有幾套去年新生的期末考試題,你要不要?”
    “呃……可以借來看看嗎?”
    前一秒剛說了不用幫忙,後一秒卻又想借人家的學習資料,蒲英的臉皮再厚,也有點泛紅了。
    陳遠航卻一點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泰然自若地說:“當然可以,改天我帶給你啊。”
    “好的,謝謝學長。”
    “都說了不用客氣了。”
    坐在後座上的蒲英,無聲地笑了笑。
    這個笑。是因為她覺察到了,這個學長恐怕對自己有點……那個“意思”。
    不是蒲英自戀或是多心了,而是陳遠航剛才的表現,真的有點啟人疑竇。
    一開始他說順路搭車,後來說一起去吃烤肉,最後忽然又說起武術表演……這個說話的邏輯次序,實在很不正常啊!
    以事情的重要性來說,他應該一見麵先提武術表演的事兒才對,怎麽會東拉西扯了好幾句後,才想起來呢?
    這怎能不讓人懷疑。他是因為我的一再拒絕。而臨時想出來的借口?
    現在。他又以學長的身份,打著關心學妹的幌子,要借學習資料給自己——這種把戲,中學的時候。姐姐就已經見識過了,好不好?
    怎麽這些男生,追女生的套路,這麽大了都還沒有長進呢?
    想到這兒,蒲英的笑容,卻慢慢地消失了。
    因為她想起了馮垚。
    哎,就連馮垚,這麽個大男人,討好女生的手段。竟然也是不能免俗——隻不過,他做得更誇張就是了!
    可是,自從上次在線上和他說了兩句話,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除了能看到雲盤裏的資料還在不時更新。就再也沒有一點他的消息了。
    他還在南京嗎?還是已經出完了公差,回北京了?
    他現在還好嗎?工作順利嗎?過得開心嗎?
    ……
    蒲英知道自己很沒出息。
    明明下定了決心,要把馮垚從心裏挖出去的,可是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又想起他。
    想起他時,心中也總是酸酸脹脹的,有些難受。
    那天,當她把戒指還給馮垚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了馮垚眼底的痛苦,可是她自己的心裏,又何嚐不是剜心剜肝般的疼痛?
    隻是因為有“時間”這個最好的療傷藥,蒲英對自己和馮垚的分開,才漸漸沒有當時那麽痛苦了,隻是偶爾想起,還會有些惆悵。
    聽說,人們之所以對愛情難以忘懷,並不是因為真的很愛那個人,而是因為舍不得那種戀愛的感覺?
    所以,從失戀的痛苦中走出來的最快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可是蒲英自問,自己還是做不到那麽瀟灑——一轉身就能再愛上另一個人。
    就算另一個人看起來很不錯,但她還是沒有心動的感覺。
    也許再等一兩年後,她的心才會真正的平靜下來,也許才會再找到愛的感覺。
    蒲英的心情略有些低落,所以稍後和精武會的小夥伴們一起聚會吃飯的時候,她一直挨著梁菲菲坐,正好隔開了陳遠航,同時也一直埋頭隻顧吃肉,很少說話。
    不過吃著吃著,蒲英又覺得,自己剛才也許是有點多心了。
    因為在座的男生們都很活躍,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氣氛很熱烈,但是作為會長的陳遠航,卻沒有什麽廢話,幾乎隻有在點菜和等菜時說了幾句,之後就隻是個聽眾了。
    連他的好友們都有些奇怪地問他:“你今天不正常啊,話怎麽這麽少?”
    陳遠航白了他們一眼,“不是我不正常,是你們太興奮了——這麽多吃的,也堵不上你們的嘴?”
    哄笑之後,蒲英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不管陳遠航到底有什麽居心,至少他沒有咄咄逼人,行為一點不惹人討厭。
    而且跟這幫豪爽的精武會漢子們在一起,蒲英也找到了和部隊戰友們聚餐時的感覺——大聲說笑、大塊吃肉,不停地相互挖苦和吐槽,卻也掩不住彼此間的關心和愛護。
    一頓愉快的晚餐,終於結束了。
    陳遠航和大三的幾個人,自然是回各自的學院,隻有幾名大二的老生陪著蒲英和梁菲菲走回理學院。不過很快在岔路口上,他們又再次分道,最後隻剩下了兩名女生相伴走在回五隊的路上。
    菲菲今天晚上玩得挺高興。
    現在沒有外人了,她一手挽著蒲英的胳膊,一手捂著肚子。邊走邊撒嬌:“姐,我走不動了。”
    “怎麽?”
    “吃撐了。”
    “瞧你那點出息。”蒲英放慢了腳步,並伸手按了按菲菲的胃部,果然圓滾滾的感覺,不禁搖頭道:“你爸媽都是學醫的,怎麽你還不知道暴飲暴食的害處?”
    “嘿嘿,平時我也不會吃這麽多的。剛才跟他們一起吃,被他們那吃相感染的,胃口也就大開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這樣經常跟著他們一起吃。遲早會發胖。別真的變成圓滾滾了!”
    因為梁菲菲在學校有國寶級校花的美譽。蒲英又記得她滾下斜坡的囧事,所以常常調侃地叫她“圓滾滾”,雖然菲菲外形上一點不像,但她有時候那個小迷糊的憨態。還是挺像國寶的。
    “不會的啦,陳學長那麽凶,監督著我天天練功,我怎麽可能長胖?你摸摸,我這肱二頭肌,結實吧?”菲菲說著,抬起手臂比了個健美先生的動作。
    蒲英捏了捏菲菲的上臂,果然很有力的感覺,便讚了一下:“嗯。不錯!繼續保持啊。”
    “你怎麽跟我媽一個腔調?我打電話告訴我媽,我在練武了,她也是這麽說的。”
    “那你可以把我看做是你媽的代言人,以後什麽都要聽我的啊。”
    “姐,我都叫你姐了。你還要占我便宜?”
    說著,梁菲菲就來嗬蒲英的癢,卻被蒲英反胳肢回去,兩個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堆。
    在行人的側目下,蒲英最先恢複過來,直起身子,板著臉說:“別鬧了,小心碰到糾察。”
    菲菲收斂了一點,卻還在笑:“糾察也不怕!他們的副營長還是我們的教練呢。碰上糾察,報他的名字就行了。”
    這事兒蒲英也知道,說起來也是個異數。
    軍校的糾察,那簡直是學員們的天敵,雙方經常有打架的事情發生。
    情況是從陳遠航入校後開始改變的,因為他發現了警衛營的副營長是他同門的師兄,便聘請他出馬擔任了精武會的總教練。之後,這位副營長命令手下的兵,不得刁難學員,特別是精武會的徒弟們。
    梁菲菲也是最近才從精武會的人口中聽說了這則往事。
    她對會長那化幹戈為玉帛的手段,還是挺佩服的。
    剛才看到陳遠航用自行車載著蒲英來到小店門前時,她還奇怪了一下:英子姐的學習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我平時約她出來吃個飯,她都推三阻四的,學長居然能拉到她?厲害啊厲害!
    想到這兒,菲菲不禁想起了媽媽曾在電話中問起過的事兒——蒲英現在和男朋友怎麽樣了?還沒複合嗎?
    可是英子姐從來不說她的“前男友”的事兒,菲菲猜想,他們應該已經徹底分開了吧?
    梁菲菲眼珠一轉,拉著蒲英,親熱地說:“姐,你覺得陳遠航這個人,怎麽樣?”
    聽話聽音,蒲英已經從梁菲菲小朋友的大眼睛裏,看到了兩叢熊熊燃燒的八卦小火苗,所以她故作淡然地說:“挺好的。你看上他了?”
    “什麽嘛,怎麽是我?我才不喜歡他這種肌肉發達的男生呢。不過,他為人似乎還真的不錯,而且學長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哦!”
    蒲英暗道:所以,剛才並不是我一個人感覺到了,連菲菲這個小丫頭都看出來了。
    但她並不想多談這件事,便用警告的口氣說道:“菲菲,你別亂說,我不搞姐弟戀的!”
    “什麽姐弟戀?陳學長也滿二十歲了,而且他的月份大,比你也小不到一歲。關鍵是,陳學長看著挺成熟的,挺有男人味,一點不像小男生……”
    “行了行了,你把他說得這麽好,幹脆我撮合撮合你們倆吧?”蒲英開著玩笑。
    “都說了我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我喜歡的是——有學識有頭腦的智慧型男生。”
    “我聽說,陳遠航的專業成績也是年級第一,人家雖然四肢發達,頭腦可並不簡單啊。”
    “……關鍵是長相,我喜歡長得儒雅的。你見過哪個儒雅的書生。長一張國字臉的?還有那麽粗的胳膊和大腿?”
    蒲英微笑著點頭:“哦,我明白了,你喜歡謝治平那種類型的。”
    “他?”梁菲菲扁扁嘴,“他不過是長得白淨了點,五官長得還沒有陳學長大氣耐看呢!他呀,最多算是有點斯文的皮,離骨子裏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還差得遠呢!”
    “喂,我發現你真夠挑的。通院和指院的兩大帥哥,你都看不上?你確定能在人世間找到你要找的那種儒雅帥哥嗎?”
    “怎麽找不到?我就是按照我老爸的模板。製定的男朋友標準啊!”
    蒲英對成熟儒雅的梁先生也很有印象。不禁歎道:“那真是高標準了。我覺得是萬中無一啊。”
    “哪有那麽稀少?你看,那邊有個站在車子旁邊的帥哥,就挺不錯的嘛……”
    正用手指著前方路人的梁菲菲,忽然感覺英子姐的身子僵住了。腳也不再邁步了。她奇怪地側過頭,發現蒲英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剛才指著的那個人。
    菲菲從來沒有在這位沉靜淡定的大姐姐眼中看見過那種眼神。
    她一時找不到詞來形容這種眼神,隻覺得那眼神裏飽含著纏綿不盡的渴望和思念,可是又讓她有一種心碎的感覺。
    怎麽回事?
    英子姐認識那個人?
    難道那個人就是……?
    菲菲馬上又回頭看過去,發現那位英俊得不像話的大帥哥,已經朝著她們的方向,直直地走過來了。
    “姐,他是來找你的吧?”
    菲菲小聲地說著話,目光卻一時片刻都舍不得離開大帥哥的臉——哇塞。居然有人可以把“英俊”這個濫俗的詞詮釋出新的境界!
    “嗯。”蒲英這會兒也回過了神,輕輕推了一下菲菲,“你先走吧?我一會兒再回去。”
    “好吧……回去後,我再好好審你。”
    菲菲識相地離開了,不過在和馮垚錯身而過之後。她還回頭衝著蒲英做了一個驚叫和花癡的鬼臉,然後又是比“ok”、又是揮拳做加油的手勢——總之就是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模樣。
    蒲英被菲菲的調皮逗得忍俊不禁,微微抿嘴一笑。
    馮垚看到她的笑容,卻產生了誤會。之前一直苦澀心酸的心境,一下子變得歡欣鼓舞起來。
    在圖書館門口,看到蒲英被一個高大英武的男同學帶走後,馮垚也開著車跟了過去。
    一路上他也看到了蒲英和那個男生談笑風生,甚至還臉紅微笑的樣子,他的心裏簡直不是吃醋可以形容,而是打翻了硫酸瓶子,燒心燒得好難受!
    之後看到蒲英跟著那男生進了一家小飯店,馮垚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此刻不宜出現在蒲英和她的同學們麵前。
    雖然那樣做,一定可以讓別人看出自己和蒲英的關係不一般,甚至如果自己願意再多說幾句、透露一些自己在學校內的人脈關係,很可能會嚇退蒲英的潛在追求者。
    但是那麽做,根本不是馮垚的處事風格,更會對蒲英造成困擾——那是馮垚絕不願意做的事情!
    所以,他想了想,知道蒲英稍後一定會回學員隊銷假,便幹脆直接到了五隊,去找富海聊天。
    等富海知道他的來意後,又好好地笑話了他一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我還以為你在探視家屬的寶貴時間裏,還能專程來看看我——差點都感激涕零了!結果你這家夥,又是來利用我的?”
    “行了!朋友就是拿來互相利用的,你過去也沒少利用我啊。”被富海這麽插科打諢,馮垚的心情也平靜了一些,和他開起了玩笑。
    “哎,真是交友不慎啊。”
    “彼此彼此。”
    玩笑歸玩笑,富海辦正事還是很靠譜的。在聽了馮垚的描述後,很快就幫他確定了“潛在情敵”的身份。
    馮垚知道陳遠航的情況後,心情又有些波動,但在富海麵前還能做到不動聲色。
    可惜,他的偽裝在富海麵前,完全不頂用。
    因為富海一直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煽風點火,“老馮啊,你這回可遇到勁敵了哦,這個陳遠航可是很優秀的哦!他帶領的團隊,獲得過全國高校數學建模比賽一等獎,本人也獲得過南京高校英文演講比賽一等獎,還是校級運動會五千米和一萬米記錄保持者,另外還是學生黨員,區隊長,並且年年被評為優秀學員……嘖嘖,真是文武全才、軍政突出啊!”
    馮垚知道富海就是想看到自己露出慌亂的樣子,他自然不能讓他如願,便語氣真誠地說:“軍理工真是人才輩出!我作為一名家屬,也很為軍理工有這樣的人才感到驕傲!”
    富海的計劃破產,隻得悻悻地說:“得了,你就裝吧!明明心裏慌得不得了了,還在我麵前裝——這樣有意思嗎?”
    “你能不能別這麽損我?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你這個人哪需要同情心?我就沒看到過有什麽事,能真正難倒你!”
    “是嗎?你對我這麽有信心?”馮垚搖搖頭,輕聲說道:“可我,對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富海恨鐵不成鋼地說:“我看你就是當局者迷!你的那些聰明才智,都到哪兒去了?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馮垚卻隻能苦笑。
    蒲英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對她,我是硬了不行,軟了也不行。
    原本我也對彼此的感情很有把握,特別是蒲英那時候還小,人也單純,我清楚地知道她全心地愛著我、信賴著我。
    可是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長大了,思想複雜起來,被外界一幹擾,就不敢肯定對我的感情了,甚至都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全心信賴了。
    所以,她離開了我。
    如果這是她成長的代價,我願意等她成長。
    我相信百轉千回之後,她的感情會變得更加成熟,也一定會再回到我的身邊。
    我曾經是那麽自信,可是今天,竟然看見她坐了一下別人的車後座,就方寸大亂了!
    我真的害怕了,害怕英子會在外界的誘惑下移情別戀!
    我對英子沒有辦法,隻能遷怒於那個男生,甚至急衝衝地跑來找富海,調查他的底細——甚至差點就說出了,讓富海動用教導員的權力,教訓教訓那小子的混蛋話!
    馮垚啊,你真是活回去了!
    你這麽不淡定,到底是為什麽?
    馮垚當然很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麽,因為他實在太愛蒲英了,從始至終就沒有接受過蒲英單方麵分手的決定。
    今天蒲英隻是坐在別人的後座,就已經像是插了一把刀在他心口。
    馮垚真的無法想象,要是看到蒲英投入別的男人懷抱,他會不會有殺人的衝動。
    他一定要立刻追回蒲英,杜絕這種可怕事情發生的可能!
    此刻,看到蒲英唇邊露出的微笑,馮垚受到了鼓舞,直接開口說道:“你笑什麽?見到我,很高興?”
    “嗯……”蒲英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悸,低下頭說道:“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ps:
    【謝謝朧月夜.莉的小粉紅】昨天碼了三千字,感覺不好就沒發。今天這麽多字,也不怎麽好,各位親湊合看吧。小江其實又卡文了,這種情節好頭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