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橫衝直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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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我們的裝備終於到了,三個很大帆布包,我們雇了一輛小貨車給運回旅館。然後讓玉丹帶著我們找到了一塊荒僻的叢林地帶的空地,開始集訓。
    皮亞男手把手地教我們使用所有的裝備,如何搭建帳篷、使用刀具、照明設備等等。
    大塊頭教我們使用槍械,皮亞男竟然對使用也非常熟悉,隻有我、耗子、飛飛從來就沒摸過槍(我們上大學那陣子還不時興軍訓)。在大塊頭的教導下,先用空槍反複練習各種持槍和射擊姿勢、開保險、裝彈、退堂、瞄準、擊發,然後實彈射擊了幾下。那兩種槍的使用簡單易學,我們很快就掌握了,但隻有大塊頭、皮亞男射擊比較有準頭,我們很難打中目標,特別是衝鋒槍,ak47的後坐力很大,不容易控製。我力量大,掌握了些要領後可以勉強控製,還略微有些準頭,可飛飛和耗子就夠嗆,槍一響子彈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大塊頭說得慢慢來,不是一日之功,現在隻要會用就可以了,近距離防身,隻要能保證對著目標開槍射擊就行。
    我們就這樣連續訓練了五天,除了槍打得還不準之外,其它大家都掌握得差不多了,我們決定開始行動,去找達徐王國的遺址。
    我們向玉丹說了要去的大體位置,玉丹吃驚地說:“那裏除了火山就是茫茫原始森林,地形艱險複雜,偏僻荒遠,毒蛇猛獸成群,人跡罕至,必須得有當地人做向導才行。”
    她考慮了一下,說她知道一個很偏遠的傈僳族小村莊,就在我們要去的那片森林的邊上,可以到那裏去找向導,比較便宜,50元就可以找一個。
    商量好了,我們把所有的裝備都捆在車頂上,在玉丹的指引下,開上了騰衝通往緬甸的公路。向西北方向行駛了一段,下了公路,開上了一條小道,在濃密陰鬱的叢林裏七繞八拐,顛簸搖晃了將近一個小時,中午時分,拐過一個彎,麵前出現了一個很小的村莊,都是竹木搭建的很簡陋的高腳式房屋蔭翳在濃密的樹叢中。在村口,我們看到了幾棟倒塌的房子,有一群人正在那裏聚著,指指點點。
    我們下了車,玉丹走上前去,和那堆人說了一陣,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過來,穿著一件黃色短袖衫,敞著懷,下麵穿著到膝蓋的長短褲,腳上是一雙很舊的皮涼鞋。麵色黝黑,嘴上留著短短的胡子,身體很壯實,二目炯炯有神。身後還跟著一條當地常見的那種土獵狗,老祝似乎喊它“額托”或“阿托”。這種狗形體不大,但非常聰明機敏,凶猛靈活,是獵人的好幫手。
    玉丹給我們介紹:“這是老祝,村裏的幹部,經常出去做點小生意,去過緬甸,也給人當向導,對這一帶十分熟悉。而且會說一點普通話,可以溝通。”
    我上去和老祝握手,說了想請他找幾個人一起當向導。老祝的普通話講得不是太好,我們說話他能聽懂,而他說話有些我們就聽不懂,還要玉丹給翻譯一下才能明白。
    老祝問:“你們要去哪裏?”
    耗子急忙把手裏的筆記本打開,看著摹錄下來的宇滿倉的那張地圖,對照著當地的地圖,把大概的位置指給他看。
    老祝看了一陣,似乎懂了,搖搖頭:“我知道那個地方,可從來沒去過。那個地方太偏遠啦,據老人們說,那裏有座神秘的大火山,名字叫獅吼火山,是個神山,有可怕的怪物守護著,到那裏去的人九死一生。一百年前有四個漢人來到這裏,找了我們村的十個人當向導和腳夫,結果一個月後,隻有一個漢人和兩個村民活著回來了,他們說那裏簡直可怕極了,告誡後人不要去那裏。所以我不能帶你們去。”
    我大吃一驚,心裏想,老祝說的那四個漢人是不是就是宇滿倉的盜墓團夥?如果是那樣的話,說明宇滿倉的盜墓團夥實際上是覆沒了,隻有他一個人生還。
    我說:“老祝,我們去那裏是有非常要緊的事情,是關係到人命的大事,否則我們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我把飛飛拉過來,說:“如果我們不去那裏,這個女孩就會死掉。希望你能幫幫我的忙,錢的事情好商量。”
    說完,我從口袋裏拿出了1000元往他麵前一遞:“這是給你的。希望你能再給找四五個人,我們有東西需要運送,我每人出500元,而且我會先付錢。如果能安全回來,我會再給相同數目的報酬。”
    老祝看看飛飛,又看看我手裏的錢,顯然,這1000元對老祝來說是一筆很有誘惑力的巨款,其他每人500元也是個很令人心動的數目。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錢,我的心一下子放下來。
    老祝走到那堆人那裏,說了些什麽,那些年輕的一擁齊上,吵吵嚷嚷的,看樣子都想去。老祝用手指,點出了四個人,然後一起來到我跟前,讓我看是否滿意。我見他們都很年輕健壯,很滿意。立刻每人給了500元,他們都很高興。
    老祝說:“宇先生,我們現在不能走。村子裏有事,得等兩天。”
    我奇怪地問:“怎麽回事?”
    原來,十幾天前,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一頭野象,到一個村民的地裏偷吃玉米,把一大片地都糟蹋了,那個村民氣不過,回家拿了獵槍,裝上大米向那畜生開槍。因為亞洲象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從國家到地方都製定了嚴格的保護措施,不許獵殺。但是大象的破壞能力驚人,經常糟蹋莊稼,一頭象一夜能讓一畝地絕收,要是象群,破壞力更大。村民為了驅趕大象,就在獵槍裏裝大米代替鐵砂射擊它們,隻能打傷它們的皮肉,而殺不死。這頭象被射中之後,不但沒跑,反而發了狂,凶狠地向這位村民猛衝過來,村民跑回村子躲避。結果過了兩天,那頭象竟然在夜裏襲擊了那村民的家,把吊腳樓拆毀,把那位村民活活踩死。其他村民趕來救援,也用裝大米的槍打它,它跑了,和村民結下冤仇,隔三岔五就來偷襲,損壞了好幾棟房子,又有兩個村民遇害。老祝他們幾個村幹部聯合向上級打了報告,要求獵殺這頭象,至今沒有批下來,隻能等著。
    老祝說:“我們要等批文下來,殺掉這頭瘋象之後才走。”
    我沒有辦法,隻好等。老祝給我們安排住在一家傈僳人家裏,玉丹也沒走,主要是要給我們當翻譯。
    當天晚上,我們正在睡覺,突然聽到外麵一陣亂,還有村民的喊叫聲和大象“昂昂”的嘶鳴,我們一起跳起來,抄起武器跑下樓,看到西邊村口出有火光,一些村民正打著火把和手電拿著家夥往那裏跑。
    在燈火影裏,一頭大象正在用長鼻拆一座木樓,看見村民們過來,它舉起鼻子一聲長鳴,向人群衝過來,村民們一邊喊叫躲避,一邊用土獵槍射它,但它絲毫不退,咆哮著橫衝直撞,一連撞倒了好幾個村民。
    大塊頭立刻端起衝鋒槍,我慌忙說:“不要打象,往它麵前打。”
    “嗒嗒嗒——”衝鋒槍響了,野象麵前濺起了一片塵土,那畜生似乎很聰明,知道這種槍不是土獵槍,害怕了,嘶鳴一聲,掉轉頭一溜煙消失在黑暗裏。
    老祝帶著村民過來向我們道謝,希望我們多住幾天,參加他們的獵象行動。
    又等了四天,那頭象沒再來襲擊,而批文還是沒動靜,我等不得了,去找到老祝表示必須得走,如果他們不去就請退錢,我們去找別人。
    老祝顯然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不想退錢,答應去村裏安排一下,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