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橫衝直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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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們開始分發裝備:每人一套迷彩服、一雙叢林戰靴,就是皮亞男穿的那種,據說這種靴子不僅穿著舒適輕便、結實耐用,靴底上還裝有金屬片,可以防紮防刺,穿上顯得也很瀟灑。衣服和靴子上都分別寫著我們的名字,原來阿凱為了我們穿著合適,分別為我們準備了不同尺碼的。每人一支手槍,多功能軍刀、求生哨、軍用水壺、軍用望遠鏡、遮陽帽、指北針每人一個。皮亞男、大塊頭、耗子和我每人一支衝鋒槍,大塊頭額外背著那支七連發獵槍,要裏還掛上四個軍用手雷,這小子像是要去打仗。耗子拿一個定向羅盤還有地圖。我沒要軍刀,把那把短劍帶在腰上。兩件防彈衣,一件給飛飛,一件給皮亞男,但皮亞男不要,最後給了耗子。
飛飛嘟囔說:“天這麽熱,還要穿這個,捂痱子……”
我一瞪眼:“讓你穿你就穿,廢什麽話。”
飛飛不吭聲了。
其他的東西分開打成幾個包,五大五小,我們每人一個小的,五個向導每人一個大的。裏麵有很大一部分是食物和水。大塊頭包大一些,耗子偷偷給我說這小子背著六瓶鶴慶乾酒,好在路上隨時過過癮。
皮亞男又重新講了一些注意事項,特別要求一定不要自己行動,在叢林裏極容易迷路,一離開隊伍就十分危險。
第二天一早,老祝和那四個傈僳小夥子來了,每人挎著一把長刀,拿著一杆獵槍,準備出發。
我把玉丹叫過來,拉她走到一旁,交給她一封信,十分鄭重地說:“玉丹,要分手了,最後托你辦件事情。如果我們一個月後還沒回來,就把這封信給我發出去。一定不要忘了。”
玉丹吃驚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眼裏似乎有了淚水,上來擁抱了我一下,說:“大哥,放心吧。你們肯定會回來的,我等著你們。”
我們向西麵的叢林進發,老祝和四個村民走在最前麵,接著依次是大塊頭、耗子、飛飛、皮亞男,我走在最後。天雖然熱,但是走在密林裏還是很涼爽的,並不象想象的那麽酷熱不堪。開始路還好走,到了後來就沒路了,老祝和四個村民輪流在前麵帶路,遇到密集的灌木還要用刀砍伐開路,走了一天,翻過一道山梁,又過了一條山溪,天就黑了,老祝選好了地方紮營。
我們隻有三頂雙人帳篷,據皮亞男說這種塑料帳篷比較輕便耐用,主要是為了便於攜帶,本來我們五個人足夠用,沒想到還有五個向導。
老祝說:“我們不用,自己打個棚子就好。”
他們砍伐了一些樹枝,打起來個架子,拿出兩塊塑料薄膜搭上,就成了帳篷。
我們正在忙活,突然聽到了“昂”的一聲嘶鳴,接著傳來了一聲慘叫,老祝的獵狗阿托狂吠起來,我們大吃一驚,端起槍跑過去,看見一頭象已經消失在密林裏,那個去砍樹枝的小夥子倒在地上,七竅流血,已經氣絕身亡了。大塊頭朝著大象逃走的方向開了幾槍。
老祝驚慌地說:“糟了,那頭象被你們嚇了一下,不敢去村裏,跟上我們了。”
我愣了片刻,暴跳如雷:“他媽的!要是再看到它我才不管它什麽保護不保護,殺了這個畜生!”
我覺得沮喪,行動剛開始就死了一個人,真他媽的……
我們埋葬了那個可憐的小夥子。吃過了飯,我在空地上練了一會兒功,皮亞男突然走過來,找我抽煙,然後笑嘻嘻地問:“龍哥,我們這次到底是來做什麽呢?好像不單是叢林探險旅遊吧?”
“嗯,哈哈,不全是,”我說:“有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情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嘿嘿。”我不冷不熱。
皮亞男笑了笑,沒說話。
我們夜裏也不敢安睡了,輪流放哨。但是一夜除了聽到遠處一些野獸的嚎叫和野鳥的鳴叫之外,沒動靜。
第二天我們吃過早飯,拔營繼續趕路,我們的背包都增加些重量。
快到中午了,前麵出現了一片狹窄的林間空地,我們計較著要在這裏吃午飯。突然我聽到後麵有動靜,獵狗阿托猛然掉頭對著後麵狂吠,我回頭一看,大驚失色,那頭瘋象正從隊伍後麵向我們衝來!
我驚聲大叫:“躲開!”
扔掉背包就地一滾,躲開了。
皮亞男反應很快,一閃也躲開了,那頭象直奔飛飛而去,而飛飛卻嚇傻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大驚失色,狂叫了一聲:“飛飛,躲開!”
可是飛飛仍然傻在那裏沒有反應。皮亞男突然跳起來,一個虎撲,一把把飛飛推開,就地一滾,剛站起來,那頭象的鼻子已經卷住了她,皮亞男一聲尖叫,被舉離了地麵。
大塊頭衝過來,端起獵槍就要打,我大喊:“別開槍!”
這小子沒腦子,那獵槍的子彈散射,迎頭打十有八九會傷著皮亞男。聽我一喊,大塊頭端著槍愣住了。
我喊叫的同時已經躥了出去,我跳上了象身旁的一棵倒伏的大樹,然後騰身一躍,向象背上跳去,在空中拔出了短劍,腳沾到象背,雙腿一分騎在上麵,同時向前連撲帶伏,雙手握著劍柄,劍刃向下朝那畜生的後頸子上猛力插下去,感覺就像用筷子插豆腐一樣,“撲”地一聲就沒到了劍柄,一股血線噴出,血濺了我一臉,我拔出劍來想插第二下,那頭象一聲怪叫,身子一晃把我掀下來,同時把皮亞男扔向半空。
我滾倒在地,聽見空中皮亞男在尖叫,慌忙爬起來又騰身一躍,在空中接住落下來的皮亞男,就地一滾滾到了一旁——這一切都是在不到十秒的時間裏發生的,簡直是電光石火一般,我對自己的動作有這樣的連續性感到驚訝。
我和皮亞男同時坐起來,手扶著地向後連退出幾米,看到那頭象並沒有向我們衝過來,而是打著響鼻向後倒退著,趔趔趄趄地,突然一聲嘶鳴,巨大的身子晃了晃,“撲騰”歪倒在地,
“砰、砰、砰——!”,大塊頭一邊咒罵著一邊衝上去,把獵槍對著那畜生的頭部連開了三槍,就沒了動靜。
眾人一齊圍上來,飛飛這時已經反應過來,尖叫著:“阿龍,亞男姐,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我站起來,喘著粗氣,我把劍在靴子底上蹭幹了血跡,插回鞘裏。覺得手腳在不聽控製地發抖,我懊惱地對飛飛吼道:“你幹什麽?你就不能靈活一點?遇到點事兒就嚇傻嚇呆了,以後遇到的危險多了,你都傻著呆著等別人去救你?別人的命就都不值錢嗎?!”
飛飛被我一吼,眼淚都下來了:“阿龍,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太突然,我真的嚇壞了……”
皮亞男也站起來,臉色蒼白,她走上前來,看著我:“龍哥,你不要怪飛飛妹妹,她哪裏經過這種事情?頭一次,誰不害怕呢?我也嚇壞了啊。好了好了,您消消火吧。龍哥我也得謝謝你,我欠你一條命。謝謝!”
“飛飛也欠你一條命,扯平了。”我搖搖頭,勉強笑笑,然後對大家說:“以後走路,大家都要集中精神和注意力,放機靈點兒,隨時應付緊急情況,都要學會緊急避險和自救,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不是兒戲,不要指望別人去救你。要是再遇到危險愣那裏發傻發呆,我就崩了他,不管他是誰!”
飛飛從來還沒遇到我這麽粗暴地對她說話,受不了了,“哇”地一聲哭起來。皮亞男連忙上前安慰她。
老祝和那三個村民用驚訝的眼光看著我,象打量一個怪物。
老祝上前來拍拍我的肩膀,伸出大拇指:“宇先生,你是這個——”
我們看了看那頭象,是一頭雄象,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洞眼,顯然已經挨過不少村民的大米“槍彈”,有的槍眼已經潰爛流膿,大象是最會記仇的動物,報複心也極強,看來它對人類充滿仇恨也是情理之中的。
老祝和三個村民上前,剝下來好幾塊象皮,據他們說這東西有很好的止血作用,受了傷隻要把象皮貼上就能止血,還能防止發炎,是寶貝。可大象自己要是中了槍彈卻極容易發炎潰爛,甚至會因此喪命,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