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沙漠古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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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子和皮亞男被飛飛救醒了,三個人都洗了臉,上了藥,還吃了消炎藥。他們臉都腫得厲害,可見禿頭那幾個混蛋下手又狠又重。
    我把司命符項鏈交給飛飛,飛飛上前緊緊抱住我,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又惹了麻煩,讓你們冒險!”
    皮亞男一邊給大塊頭包紮傷口一邊問:“那夥強盜呢?”
    大塊頭把手指橫放在脖子底下做了個拉動的動作,三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耗子聲音顫抖著說:“老大,這、這件事情鬧大了……”
    我說:“收拾東西,立刻離開這裏,去英巴格找阿克拉,我們立刻上路,去找駝徐國遺址的那塊綠洲!”
    我們收拾好東西,找阿紮提大叔結了賬,把所有的裝備綁在帕傑羅車頂上,然後一路北行,去英巴格。
    我們找到了阿克拉,他妹妹古麗夏提也在,一個非常漂亮的柯族少女,大概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我讓他們準備好駱駝,立刻出發。
    我沒有告訴他找到金花的事情,因為我們可能會用到它。
    阿克拉問我們具體要去哪裏?我告訴他要去的地方,並把地圖給他看。
    他看了看,說:“那個地方我去過,在河流的盡頭還要往東北方,在沙漠深處了。半年前有一支考古隊在那裏挖掘,說是要找古代遺址。上個月我還送人去過那裏,同時給他們運送一些物品。”
    我大吃一驚,心想:壞了,要是讓那支考古隊找到了駝徐王陵,找到了駝徐王璠的屍體,那麽司命符就沒有我們的份兒了。所以我決定抓緊時間快走。
    大塊頭提議還是開車走,阿克拉搖搖頭:“不行不行,不如駱駝,一旦壞了或被沙子陷住麻煩了。以前有人開越野車走過,還不如駱駝走得快。”
    我也覺得用駱駝是對的,雖然慢點,但比較保險,阿克拉對這個比較熟悉,應該沒什麽問題。
    我們把汽車放在阿克拉的家裏,然後帶著十五匹駱駝上路了,六匹馱人和一些小行李,另外九匹主要馱食物、水和駱駝的飼料。據說應該是每人配備三匹駱駝的,也就是說我們應該有十八匹駱駝才行,但是阿克拉隻有十五匹,他保證耽誤不了事情。
    我們騎著駱駝進入了沙漠,沿著克裏雅河的流向北行。
    沙丘連綿,一望無際,像一片凝固靜止的金色海洋,沙壟和沙山宛若一條條蜿蜒的巨龍一樣匍匐在這片凝固的海洋中。各種蜂窩狀、羽毛狀、魚鱗狀沙丘,隨著太陽的移動光影變幻著,神妙莫測。
    白天酷熱難忍,沙漠反光非常刺眼,曬得人頭暈目眩;沙漠蒸發得厲害,上升的水汽和空氣嫋嫋晃動,看什麽東西都模模糊糊、歪歪斜斜、晃晃悠悠的。
    到了晚上則冷得厲害,在帳篷裏裹著毯子都覺得冷氣襲人。最讓我莫名其妙的是沙漠裏麵竟然也有蚊子,叮人很疼,沒有風的時候特別多,但是風一來它們就瞬間無影無蹤。同時風沙強烈,裸/露的皮膚上都是一層細沙,風帶著沙子常常讓人睜不開眼,甚至無法呼吸。
    大塊頭和耗子不停地咒罵這風沙,阿克拉笑著說:“這是普通的風沙,沙漠裏天天都在刮,沒有什麽的。最可怕的是那種黑色風暴,要是遇上了我們就慘了!”
    普通的風都如此厲害,我實在想象不出沙漠的黑色風暴該有多麽可怕。但是克裏雅河流域本來是一片充滿生機的地方,這裏的古代遺址極多:尤木拉克庫木古城、喀拉墩古城、拜什托格拉克古城、丹丹烏裏克古城等等,可見這裏古代人口繁盛。
    駱駝邁著雍容的步子往前走著,行動雖然緩慢卻持續不斷,走路的人是“不怕慢就怕站”,隻要不停地走,目的地就會越來越近。每天就是裝駱駝、走路、卸駱駝、搭帳篷、做飯、吃飯、睡覺,不知道漫漫長路什麽時候是個頭。好歹路上還有幾個村莊,可以在那裏休息和補充。
    幾天之後,我們的駱駝隊首先到達了達利雅布依鄉,克裏雅河在這裏分成兩條水道北流,然後消失在沙漠裏。我們在這裏補充了給養,休息了一天,然後繼續向東北方向的沙漠深處進發。我們雖然帶著羅盤、指北針、星圖,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向哪裏走,隻有阿克拉成竹在胸,在前麵帶隊很堅定地走著。每騎駱駝走一段我們就下來徒步一段,我們都按照阿克拉的建議穿著短褲,強烈的陽光把露在外麵的地方都曬爆皮了,我們男人還好說一點,可憐飛飛那大小姐的細皮嫩肉都紅腫起來了,她卻毫不在乎,還樂觀得很,看到沙漠裏出現的海市蜃樓就高興地尖叫不止。
    幾天之後,我們走到太陽偏西,卻遇到了大風。狂風卷著沙子鋪天蓋地,刮得人在駱駝上坐不住,我們隻好下來靠著駱駝步行。這時,隱隱看到了前麵出現了一片胡楊林,阿克拉說:“那裏就是了,到了。”
    我們頂著風沙艱難前進,在日落的時候終於進入了綠洲的胡楊林,進入之後,立刻覺得風沙小多了。但是,這裏沒有宇滿倉說的湖泊和寺廟,隻有有兩塊巨大的風化岩石矗立在胡楊林中。
    阿克拉說,這裏原來有個湖泊和一個寺廟的殘址,但幾年前就被風沙掩埋了,現在隻剩下了這片胡楊林。如果真象阿克拉說的那樣,那麽這裏就沒錯了。
    我們往裏走,看見有不少挖掘機械放在拖車上,地麵上被挖出好幾個大坑。
    這時,兩個人走過來攔住我們,大聲說:“這裏是考古發掘現場,你們不能進入!”
    我說:“我們是到沙漠來旅遊的,遇上大風,想在這裏過夜,請行個方便吧。”
    兩個人說:“需要經過潘教授的同意。你們跟我來。”
    他帶著我們向最大的那塊風化岩走去,那塊岩石下麵有個洞口,原來有間石室,裏麵有燈光。
    我們都進了石室,裏麵點著兩盞汽燈,把石室照得分外明亮。裏麵有五六個人正在給一些物品打包,裏麵放著一些已經打好的包裹。
    那個人指著在一張桌子前正看陶片的一位中年人說:“這位就是潘教授,這次考古發掘活動的領導者。”然後走過去在潘教授耳朵邊上說著什麽。
    潘教授五十多歲,微胖,帶著眼鏡,敗頂很厲害,隻剩了耳朵邊到後腦勺的半圈兒。正用放大鏡在看桌上擺放的陶片,並沒有看我們。
    我慢慢走過去,看到那陶片上用粗糙的隸書寫著“唯大漢鴻”四個字,“鴻”字還殘缺了一部分,就說:“這是西漢時的東西,漢成帝時期的。”
    “哦?”潘教授抬起頭來看著我,打量了一陣:“你說說理由?”
    我說:“大漢當然是漢代,‘鴻’應該是個殘缺的年號,在漢代帶‘鴻’字的年號隻有漢成帝時期的鴻嘉,元年是公元前20年。所以我認為這塊陶片是西漢成帝時之物。”
    “嗬!小兄弟,看來你知道得不少啊!搞這個的?”
    “哦,不是,在大學裏學過一點。”我說。
    正說著,耗子叫起來:“老大,這裏的牆上有壁畫呢。”
    我們站起來一起過去看,牆上的壁畫大部分都剝落了,隻剩下些斑駁的顏色,根本看不出畫了些什麽。隻有在靠右邊的地方還有一大塊,畫麵雖然也剝蝕得厲害,但總體還能看明白,都是畫的佛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