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生死搏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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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小虎子?小虎子是誰?”我倒疑惑起來。
    “就是葛鷹揚!”胡二爺眼冒凶光:“他是我唯一的外孫,他從小跟我長大,是我的心頭肉,我的命根子……”
    “老王八蛋你胡說什麽?”門口的耗子尖叫起來:“葛鷹揚是自殺的,和我們老大有什麽關係?”
    “你們別狡辯了!”胡二爺咬牙切齒地說:“領小虎子的屍首的時候我也去了,不錯,他臉上中了一槍,可是中槍的人不會口鼻躥血!我們在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他胸口上印著個紫紅的掌印,高出皮膚,那是被‘朱砂掌’打的,不僅‘傷梗子’(骨頭斷裂),五髒六腑都被震碎,就是他臉上不挨那一槍也活不成了。而和他有‘梁子’又會‘朱砂掌’的人就是你這個小畜生,中了你‘朱砂掌’的小剛子至今還躺在床/上‘養管’(養傷)。你們瞞得了別人,能瞞得過我嗎?你這個小畜生,你以為殺了他就沒事了?我要你血債血償,敲碎你的‘核頭’(腦袋)!”
    他一直堅持認為我的“乾陽掌”就是“朱砂掌”,而且偌大年紀匪性不改,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句黑話來。
    “哈,哈哈!”我幹笑了兩聲,在張二洪這樣的武林高手麵前,我知道再狡辯抵賴也沒什麽用處:“胡二爺,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以為是我殺了葛鷹揚,你為什麽不直接來殺了我而要去殺那些無辜的人?你個老棺材瓤子老糊塗了還是氣瘋了?”
    “我是想殺了你,所以我連夜潛入你住那家酒店,可是我‘迷線’(走錯了路)進錯了房間,正好那兩個男女倒黴蛋進屋,因為黑我也沒看清就下了手,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殺錯了!”胡二爺懊惱地說:“所以我一直跟蹤你們到了你家,本來想到你家裏趁你不備把你做了,沒想到那條狗礙了事,你們從屋裏出來,你個小雜種本來就不好對付,那兩個小婊/子還一個拿槍一個拿刀,我隻能再找機會。”
    “x你媽的!那劉大爺呢?那個保安呢?槐花呢?警察小王呢?都殺錯了?”我有點失控了,氣急敗壞地亂罵:“你個老漢奸、老土匪,殺人成性的老雜種……”
    “那個老頭子不該多管閑事,本來你們的車出了毛病,在路上又是黑夜,對我來說是個好機會,可是那個老東西多事,把你們帶到家裏,我一怒之下殺了他。至於那個保安,那純屬意外,我本來跟蹤你們到了那個工廠,你們走了之後我也想走,剛走到院子裏就被那保安和他的狗發現了,我隻能下手;後來我發現這幾起案子警方都在懷疑你,我就改變了主意,想在你們出現的地方多殺幾個,栽在你們頭上,隻要警察找上你們,嘿嘿!我不想殺警察,可是那個警察拿著槍要崩我,我得自保……”
    我穩穩心神,哈哈一笑:“胡二爺,你狠,你他媽的……可惜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槐花家裏你不該下手,有一大群警察在你也敢殺人,你殺了槐花,殺了警察小王,反而替我們洗脫了罪名。”
    “那是我的失誤!”胡二爺恨恨地說:“我本來跟你們到了那個小娘們家,但你們在喝酒吃飯,不能下手,我想等再晚些下手,就找了個地方等著,沒想到就‘橋巒’(睡著)了。等我醒過來從後牆進了院子,看到東屋還亮著燈,有人說話,我還以為你們還在喝酒,就進了西屋殺了那小娘們兒,誰知道就在我睡覺的時候來了警察……好了,我不想給你‘說山’(閑扯),把東西給我!”他往前走了一步。
    我拉開上衣上的拉鏈,把“定命星子”揣進內口袋裏,拉上,然後拍拍口袋:“你看清楚,你的半條命在這裏,有本事你就來拿!你不是還要給你外孫子報仇嗎?好啊,來吧,打死我你的目的就都達到了,我宇天龍後退一步就不算好漢!”
    躺在牆根的杜科長又喊起來:“宇天龍,你丫的快跑,這是命令!你不是他的對手……”
    “小畜生,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胡二爺怒吼一聲,鬼魅一樣閃身衝到我麵前,右手掌撲麵打來,他的手掌鐵青,帶著一股蕩蕩的罡風。一動手我才知道,胡二爺的武功是通臂拳和劈掛拳合一,就是拳家常說的“通臂加劈掛,神仙也不怕”,是一種十分凶猛淩厲的武功。
    我也沒含糊,使出了渾身解數,乾陽功、鐵臂功、太極推手、八卦掌,連防帶攻,連閃帶打。我本來最擅長的是太極拳,可讓我絕望的是,這老東西竟然知道如何破太極拳的放勁,好幾次我粘住他想把他扔出去,都被他用身法和手法化掉了;我用“肘底捶”的勁打中了他的右肋,要是一般練家子早內傷吐血了,可也隻是一個趔趄,毫不在乎。
    我知道這老東西不好對付了,大概隻有乾陽掌對他有效,但我又不能保證能著實打中他。我自身也不能有絲毫閃失,和胡二爺這樣的高手過招,稍一失誤就是致命的。
    於是,我采取一種以守避柔化為主的打法,就是要纏住他,使勁耗這個老東西,他年齡大,體力和內力肯定不頂耗,就是拖也拖死他!
    我們纏鬥了三四分鍾,胡二爺的功夫端的厲害,手腳快如疾風閃電,因為我防守嚴密,步伐身法靈活,很難擊中我。我和他對攻可能不足,要全力防守卻有餘,他也有點無可奈何。
    突然他把我逼到一個牆角,我一時無法閃避,隻好硬著頭皮和他對拆,拆過幾招才發現,可能是年齡的原因,他的力量不如我,我一陣高興,武術就講究“一力降十會”,我突然變了以守、避為主的打法,主要用“乾陽掌法”硬弓硬馬開始和他死磕,“砰砰啪啪”一陣亂響,互有擊中——在這樣快速的近身拆招中,全憑雙手和胳膊上的功夫,看誰速度快、反應靈、力氣大、底盤穩,四條胳膊基本上是糾纏在一起,誰也不敢起腳去踢對方,一是距離太近,腿發揮不了作用,二是“起腳半邊空”,身子稍一失衡就必輸無疑。我在跟著堂叔學武的時候,在“劃擼把子”上下過苦功,再加上太極推手和鐵臂功的功夫,遇到這樣定步和半活步的對拆我誰都不怕,就是對方比我力氣大我也不怕。
    因為變招速度快如疾風閃電,不管是他的鐵砂掌還是我的乾陽掌都打不實,往往出手一半就被封住,滑過去打上也發揮不出最大威力,我也破不了他的金鍾罩,他也打不破我的“易筋經大力法”,我中了他幾下鐵砂掌,被打得渾身疼痛麻木,內髒都被震得生疼;他也被我的乾陽掌打中了幾下,估計也和我差不多的感受,他的金鍾罩能刀槍不入,卻擋不住內力的穿透。
    我借著他一推的力量用“雲手”一領,他身子一晃,用肘勁把我的力量化掉,我趁這個機會活步移開,我們又回到了房間的中央。足足又纏鬥了有5分鍾,我用“白鶴晾翅”化開他的穿掌,一個肩靠撞上了他的前胸,他卻借著我這一撞的力量向後飄了出去,我們豁然分開。
    胡二爺的大小眼瞪得溜圓,剛才的纏鬥和硬磕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和內力,他開始張口氣喘,臉上汗水直流,白發上熱氣蒸騰,我心裏暗暗高興。
    胡二爺馬步蹲襠,雙手在胸前擰了個腕花,緩緩向前推出,他的全身骨節咯咯作響,須發戟炸,大小眼都瞪圓了,雙掌頓時青黑發亮,一股青氣彌漫,他運足了鐵砂掌的內力,想給我來個最後一擊,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