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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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暘涎沒想到的事玄天子居然在他的居所設置了隔離法印,借以防止他輕易就能闖去清元峰石洞中。
這道法印的設置並不複雜,但因為玄天子的靈術修為甚高,鬱暘涎想要破解尚需時間,況且洛上嚴現在等同於任由玄天子宰割,因此他並不敢輕舉妄動。所幸玄天子並沒有趕盡殺絕,在這法印控製的範圍內,鬱暘涎仍舊可以施展靈術,他借此和身在安邑的靳帛符聯絡,也日日觀察著洛上嚴的情況。
“鬱師兄,司妖羅盤在安邑的反應很是詭異,時不時之前的勘測出了問題,封印並不在安邑?”靳帛符疑惑道。
“司妖羅盤早先就已經指出了安邑的位置,而且我們是在安邑附近找到洛兄的,平白無故,他們不會把洛兄帶到那裏。對了,洛兄當時所處的山洞附近,你找過了麽?”鬱暘涎問道。
“我去過那個地方至少三次,出了第一次司妖羅盤有很輕微的反應之後,之後就在沒有動靜了。這段時間司妖羅盤也總是有一出沒一出地動,一旦我要跟著它的指引去尋,它就再也不動了。”靳帛符道,“按理說,五星封印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四處散逸的妖魔氣息應該很重,司妖羅盤很容易就能找到。但是為什麽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是有人在等……”鬱暘涎推測道,“有人在等洛兄和我的出現,所以很可能試圖把從封印內散出的妖魔之氣掩蓋起來。但如你所說,現在封印的力量十分微弱,幾乎不能再掩蓋妖邪氣息,即便是有人想要隱藏,也會因為難以顧及周全而致使部分魔氣散露。”
“這就難辦了,司妖羅盤都無法判斷封印的正確位置,我也嚐試過尋找,但始終無果。若你所言是事實,看來隻有等你們回來才能繼續尋找封印所在了。”靳帛符憂慮道,“洛兄的情況如何了?”
“他被掌門師叔幽禁在清元峰,我也被限製了自由。現在我隻能通過水鏡查看他的情況,隻要洛兄一日不恢複,我想要帶他離開都是難事。”鬱暘涎蹙眉道,“安邑的情況就有勞靳師弟費心了,必要的時候可以裴師兄,現在兩方封印之間存在關聯,需要時刻注意。”
“若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師父這次的做法我也……希望洛兄可以平安下山。”靳帛符道。
和靳帛符傳過靈訊之後,鬱暘涎再次打開了水鏡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洛上嚴居然不見了。
鬱暘涎至此再按捺不住,這就要強行衝破隔離法印,勢必驚動了玄天子。
玄天子到來之時,鬱暘涎已即將破開法印,他立刻製止道:“鬱師侄,發生了什麽事?”
“洛兄不見了。”鬱暘涎亟亟道。
玄天子即刻傳訊給清元峰上看守石洞的弟子,消息得到證實之後,他和鬱暘涎立即趕往石洞查看,發現先前設下的結界並沒有遭到任何破壞,但洛上嚴確實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鬱暘涎將石洞仔細勘察清楚,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他也曾懷疑過是玄天子偷偷將洛上嚴帶走了,但從玄天子的舉止看來,又並非這一派之長所為。
就在鬱暘涎急於尋找洛上嚴的同時,那玄袍少年正漸漸蘇醒,但眼前陌生的環境令他在醒轉之初一頭霧水。
前方是一條山間甬道,四周密閉根本不可能有光線透進來,但又仿佛有隱隱約約的光在這甬道空間裏閃現,似是某種指引。
經過溫玉床的調理,身上的傷雖然還未痊愈,但已經有所好轉,洛上嚴忍著痛、扶著石牆,勉強還能站立起來。他靠著牆麵停頓了許久,等身上的傷痛減緩了一些才繼續向前走去。他不知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地方的,隻是在昏睡迷蒙的時候感覺到從溫玉床/上傳來屢屢灼熱的氣息,待整張床都熱死烙鐵,他便蘇醒過來,而自己已然身在這神秘之處。
洛上嚴順著甬道緩慢地前行,每一次動作都牽動跟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哪怕他再小心,也無法避免這樣的痛苦。但他卻不想就此停下來,否則被困死在這裏,就再也見不到鬱暘涎了。
幽暗的環境促使了洛上嚴的聽覺變得敏銳了許多,他甚至能夠聽見夾雜在空氣中微弱的風聲。有風的地方就有缺口,那或許就是出口所在。是以洛上嚴沿著甬道,迎著風動的方向緩慢地移動著。
再向前走了不知多久,洛上嚴還聽見了水聲,並且是流水的聲音,是活水。他不禁欣喜,便稍稍加快了向前的腳步。
風聲越來越清晰,流水聲也越來越近,洛上嚴發現了前方有明顯的光亮,便更加確定自己沒有走錯,然而他所見到的並不是出口,而是一間人工開鑿的石室,除了最高處有一個缺口供光線漏下的缺口外,就隻有地下一個極小的泉孔,流水就是從這裏進入,最後在石室中心匯成了一方小池。
這間石室顯然多時沒有人居住過,室內的一張書案上和一個書架上,早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洛上嚴料想這裏應該是太虛家長者昔日修行的地方。他走去書架前,看著滿架的書,隨手拿了一冊,發現是修行靈術的心得摘錄。他對這些內容並沒有興趣,又見書案上也有一些書冊,便過去看了看。
案頭堆了幾冊竹簡,還有一策攤開在書案上,像是沒有寫完的樣子。洛上嚴將上頭的灰塵撣去,發現上麵依舊隻是寫了一些日常心得,遂沒有興趣再繼續看下去。但他眼光瞟過案頭的那幾冊竹簡,發現有一冊竹簡是撞在布帛袋子中的,而袋子外垂著一小片竹簽,上麵寫著“毒”。
在甬道裏走了這麽久,已經耗費了洛上嚴太多體力,他對這冊書有些好奇,便暫且坐下拿來看一看,想來太虛家的藏書不同於外世,隻怕班及幼那滿屋子的書籍未必有這一間石室內的一策書目來得珍奇。
洛上嚴打開布帛袋子取出逐漸,發現這是太虛家先輩對世間毒術的研究。他不禁感歎太虛家修行的包羅萬象,隻怕山門外那十二連環陣不過是這世外一派中的一部分罷了。
看了不多時,洛上嚴便發現了有關厄難毒的記載,雖然看來有些天馬行空,但在洛上嚴看來或許大有用處。
書上說,上古大神契俞遭天神貳負和危的謀害而不幸身故,黃帝命人將契俞的金身抬到昆侖山上,並招來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凡、巫相幾位巫師共同施法,用不死藥救活了契俞。但契俞複活後迷失本性,狂蹦亂跳,掉進昆侖下的弱水中,變成了一隻人臉、馬蹄、混身披著紅色長毛的怪物,嗥叫之時像嬰兒啼哭,十分可怕。
其中不死藥三字被重點劃出,而在這段文字之後,則是太虛家先輩對於不死藥的探尋,其中有一點就提到了,所謂不死實則重生,心智意識皆可大轉,如受操縱,本體不知而已,最宜者,厄難,毒性斂魂、固魂,難除則保中毒者不死。
依照洛上嚴的理解,當時給契俞服用的不死藥中就有用來固魂的厄難毒,雖是劇毒,但對身死之人自有奇效,因此它還是不死藥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洛上嚴聯想到自己也是被領主以已死之身複活並施加了厄難毒的,那麽是否可以借此聯想到領主或許是當初那幾位巫師之後?
如果不是有了親身經曆,洛上嚴對這些所謂的上古神明是斷然不會相信的,但正因為他就是受害者,因而對這本筆錄上的內容已然有了十二分的相信,也就想要繼續看下去。
但筆錄後麵的內容多是對不死藥藥方的猜測和作證,對解除厄難毒並沒有什麽幫助。
“看來太虛家也有人對厄難毒頗為關注。”洛上嚴掃了一眼筆錄的末尾,發現這是盧弋子所寫的筆記。他不禁想起自己和鬱暘涎相識之初,那白衣少年對厄難毒的敏銳感受,大約也是受了師父盧弋子的影響。
盡管沒有得到更多關於厄難毒的訊息,但有了從書冊上得來的線索,讓長久以來,洛上嚴對領主身份的猜測有了一些頭緒,這也或許能夠解釋為何朱厭那樣的上古凶獸會願意和領主合作,而這也讓洛上嚴感受到了想要擺脫領主控製的難度會有多大。
洛上嚴喟然歎息,抬頭時,透過從那處缺口透進來的陽光中發現一麵石壁上似乎有道奇怪的紋路。他本欲起身去看,但隻要他稍微一動,那紋路就立刻消失了。他不得不重新坐好,這才發現紋路又出現了。
洛上嚴順著那縷光束往下看,發現光束最後照在有水流經的一塊小石台上,台上水光恰好折射到那處隱蔽紋路上,唯有坐在這個位置才能看見。
洛上嚴仍是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便以為紋路之後或許會是出口。他挪步到紋路前頭,以為前頭就是石壁,然而他的手觸摸上去才知道這竟是一道幻影石牆,根本就沒有阻擋之物。
鬱暘涎穿過幻影石牆才知道這間石室設置在太虛山最高一處的山峰之上,比放置溫玉床的清元峰還要高一些,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太虛山的形貌,連那十二連環陣都可看得以一清二楚。
“原來如此。”洛上嚴望著十二連環陣若有所思。
太虛山的靈秀之氣令洛上嚴深有感觸,胸襟為之開闊不少,他也相信鬱暘涎確實該出自這猶如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然而放眼眺望仙山美景之時,他卻未曾察覺自己眼眸之中閃過的一絲異樣情緒,如是濃雲蔽日,晴光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