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夫人殺到

字數:4571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妙煞人之癡娘 !
    他新娶的三房就是馮家那個宛如,怎麽能再冒出個宛如來?!
    “鬼知道你家那個是個啥?”雷山虎竟與那倔老頭一個鼻孔出氣,篤定了箱子裏的死人就是馮家那個宛如,這就與大探長杠上了。
    兩個人臉紅脖子粗地吵吵嚷嚷,鬥雞似的兩眼通紅互不相讓,一旁保安隊的人看傻了眼,尷尬地杵在那兒,也不知該幫哪個。
    “喲,胡大探長這是娶了個啥呀?自個兒都不曉得吧?”
    外頭瞧熱鬧的大老爺們,這會兒更是起哄鼓噪起來。
    遭人這麽一取笑,胡大探長臉皮兒都掛不住了,像隻炸毛的狐狸,兩眼冒火地與人大聲爭執起來,兩隻手又要往雷山虎脖子上掐,人家這回可防著這招,躲了一下,就又堵上來,一根筋地與胡爺吵上了,那小老頭也湊在當中幫腔兒鬧騰。
    這下可好,場麵亂了套!
    鳳流在旁瞧了片刻,見那三個人歲數加在一起都一百來歲了,還像個娃子鬧別扭似的,扯來扯去,拌嘴嚷嚷,嘴裏蹦出來的話,越發幼稚。
    實在叫人看不下去了,鳳流這才上前兩步,橫插到爭吵不休的三個人當中,先是衝山虎隊長微微一笑,笑得人愣住了神,再衝著胡大探長眨個眼,眨得人家渾身抖三抖,一嗓門嚎起來就走了腔調:
    “瘋瘋瘋……瘋小子你又想幹嗎?”
    一見瘋少這勾人的眼神兒、似笑非笑的模樣,胡爺渾身就不大對勁了,趕忙往後退了幾步。
    鳳流恰好逮住了空隙,插足進來,一語化解了雙方的矛盾:“吵什麽?是與不是,喚馮家老母來瞧瞧,這事兒不就清楚了?”
    胡有為一愣,而後幹笑:自個真是氣糊塗了,怎麽就沒想到這法子?
    雷山虎一拍腦門子,道:“對對對!快把馮家老母請過來!”
    強老頭自告奮勇,一路小跑著去馮家請人了。
    於是,大夥兒就在酒樓裏等著。
    左等右等,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馮家的人還沒來,後院那頭卻又出了狀況——
    “胡爺——雷爺——丁夫人、丁夫人醒了……欸、欸!夫人您慢點走,慢點……”
    一陣嘈雜聲浪傳來,幾個保安隊的壯小夥追著丁夫人從內宅奔出。
    丁夫人連頭發都沒梳齊整,滿頭蓬亂鬆散、如大夢初醒剛剛起床時的模樣,撩人姿態中,卻帶了十足的火氣!
    不顧那些壯小夥的阻攔,她從內宅衝出後,就一陣風似的衝進酒樓。
    酒樓裏,熬了大半夜的那幫人正在那裏一個接一個地打嗬欠,聽到動靜,才懶懶地撩起眼皮子一看……喝,丁夫人?!
    她這是吞了火藥了?瞧瞧那模樣,麵頰潮紅、柳眉高挑,挾一股撩人的火氣,蓬鬆著頭發急急衝進來,照著眾人一瞪眼兒,大夥兒就張大了嘴巴,嗬欠也打不出來,統統愣住了。
    胡有為吃驚地看著她,“丁夫人你、你……”話沒說完,他先抱住了自個的腦袋,急急往一旁躲閃。
    乒啷一聲,胡探長剛剛坐在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猝然被一把掃帚橫倒,連帶著酒桌上擱的茶杯也被掃到,當即摔碎在了地上。
    丁夫人衝進門時,順手就操起門邊的掃帚,噔噔噔,上前幾步,一掃帚橫過去,酒樓裏頓時人仰馬翻,鬧哄哄的聲響之中,隻聽得丁夫人猛然拔尖了的嗓門嬌叱: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統統給我出去!”
    “丁、丁……夫人,你、你先把掃帚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講!”
    胡大探長不止懼內,連外頭的女人,他也吃不消了,慌忙躲到山虎隊長背後。雷山虎這人憨頭憨腦的,一愣神兒,腦子就慢了一拍,傻站著不動,等那掃帚劈過來打橫兒一掃,他禿了前半截的腦門子上就刮出掃把印來,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咧了一下嘴巴,大手一伸,這才將丁夫人手中的掃帚一把抓住,奪了下來。
    “臭男人!強盜!流氓!!”
    丁夫人撒潑的樣兒,別有一番小女人的撩人姿態,直叫胡大探長看傻了眼:這個女人是天生的狐媚子麽?發火發大了還這麽帶騷兒,這這這……這偏襟兒上的盤扣都掉了,衣服前襟稍稍一敞,半片兒酥胸微露,這都春光略泄了,她仍不自知,還在那裏氣得直喘……
    好嘛,在場這麽多棒二爺,個個都臉紅心跳看直了眼,哪還顧得上去阻攔她?這就眼睜睜看她挾著火氣衝到胡爺麵前,一根春蔥兒指尖戳到胡大探長腦門子上,略帶沙啞的嗓音甚是性感撩人,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罵人的話:
    “混蛋!流氓探長!!誰準你帶著這些野男人進奴家這門來的?賊相!!”
    賊……相?!
    生生受了“混蛋”、“流氓”這兩頂“高”帽子,胡爺脖子都縮短了半截,再一聽這“賊相”二字……是可忍孰不可忍!胡爺抖著八字胡須、扁著嘴巴委屈道:“丁太太,這這這……還不是你自個兒打小後門處引我進來的……”
    “呸!”丁夫人啐了一口,“奴家一直在後院內宅裏屋照料著病中的四郎……”說著,用手指了指雷山虎,“你不是跟那大夫一道鬼叫鬼叫的逃出門去了麽?怎麽又領了這麽些個粗人繞回來,給奴家門裏添堵?”
    “夫人你沒喝酒吧?”怎麽跟個醉鬼似的,昏睡一覺,醒來就忘事了?雷山虎瞪著兩眼直發懵。
    “喝什麽酒?奴家這裏的酒,不是給你們這些卒漢喝的!大半夜的,這裏也不是喝花酒的地兒!”
    雷山虎笨人笨嘴,滅火的本事沒有,火上澆油的能耐倒是杠杠的!丁夫人一聽“喝酒”倆字,更來氣了,“一撥地痞無賴!真想賴在奴家這裏不肯走了?當奴家個小女子好欺負?”說著,眼裏淚花都打起轉來,可氣苦了她!
    “丁夫人你、你你你可千萬別別別哭!先先先先聽我說……”胡有為一怕鬼,二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這舌頭就不利索了,一邊兒結巴著,一邊兒目光急閃著,想要找個證人,證明丁夫人是自個兒迎著他進門去的,可兩眼這麽一掃,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瘋小子人又不見了?!
    難道是趁亂躲起來了?這小子比他更怕見到丁夫人?該不是真個做了什麽虧心事,覺著對不住丁家小倆口,才躲起來的吧?
    先前還讓他來幫忙解決這事兒,這下可好,瘋少自個先躲起來了,他一人麵對個哭鼻子的女人,可如何是好?
    “夫人你真真真……真不記得自己晚上幹幹幹……幹了啥事?”雷山虎也急了,笨嘴的他跟著胡爺一道磕巴。
    “奴家晚上還能幹啥……”丁夫人美目圓睜,氣頭上自是不肯示弱,隻是這眼淚卻不爭氣了,嘩啦啦成串兒往下直掉,“四郎一病倒,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就欺負上門來了!奴家整日都在內宅照料病中的丈夫,哪裏還做過些別的什麽事……”
    說著說著,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天井、水桶、洗衣盆子……
    模模糊糊的畫麵裏,似乎還有她自個的身影!
    她幾時去井邊打水洗衣了?怎麽自個一點印象都沒有?
    “丁夫人昏迷前,在井邊打水的樣子,瞧著就很古怪!”保安隊那後生一旁提醒著,胡爺雷爺登時覺得:事兒有些蹊蹺!
    “咳……丁夫人,咱們來是為了查案子,你們丁家酒樓出了人命案,你可知情?”胡有為清了清喉嚨,趕緊繞回正題,這一提到案子,他眯細的眼縫裏也流出幾分老狐狸賊精明的刁鑽油猾勁兒,一邊揣度、審視著丁夫人,一邊拐著人往箱子那邊湊近些,“夫人過來看,還認不認得你們家中這個物件?”他事先分明在酒樓廚子、夥計嘴裏套問出那口箱子的來曆,此刻偏就不動聲色,在話裏下了個套子,想看看丁夫人的反應。
    丁夫人聞言一怔,這才注意到躲在角落裏的自家夥計,見那幾個人目光閃爍,似是不敢與她對視,她頓時恍然:定是這幾個廚子酒保管不住自個兒的嘴巴,跟外人說了些什麽,這才招了保安隊的人上門來騷擾!
    隻是看眼下這情形,這幫人不像是單純隻為探究她丈夫的病症來的,倒像是她夫家出了什麽大事,一個個才滯留在此,大半夜了都不肯走。
    稍稍冷靜下來,她便也覺察出這酒樓裏的氣氛不大對,眾人的神色也有些奇怪,心裏頭就打了個突,暗自惴惴著,忍不住往胡有為話裏設的套兒上鑽去——她從牆角拐了過去,受人指引著,穿過一道人牆,走到保安隊人馬圍出的那個圈子中心,目光稍稍觸及擱在地上的那口大箱子,她的神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