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閨中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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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再也沒有回來!
    馮太太也曾數次去丁家酒樓找癡娘,問她要人,癡娘卻變得陰陽怪氣的,不似往日裏的她,見了馮太太竟攔著她不讓她進去,二人鬧得極不愉快。
    馮太太與癡娘吵了幾句,就自個衝進去找人,卻沒能在丁家找著女兒的蹤影。
    她便以為女兒是逃婚了……
    “宛如說,她將癡娘當作親姐妹一般,平日裏沒個說心裏話的人,她就去找癡娘,隻是……”鳳流走到胡爺身邊,溫和地看著他,悠悠說道:“隻是有一段日子,她總覺得癡娘像是變了個人,雖然容貌未變,但對她的態度卻變得生分了許多,她就想著討來喜鞋,完成二人之間的約定,自此由著癡娘與她漸漸疏遠……”說著,他輕聲一歎,“她那日去了丁家酒樓,從內宅出來時,卻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失足跌進水井,掙紮著好不容易爬出井口,卻覺得心窩子發冷,暈在了井邊,這一睡,就再沒醒來……”
    低頭,看看箱子裏的屍骸,鳳流依稀看到宛如的眼角有淚水凝結的光點,又似乎聽到了她哭泣的聲音,她說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自己被悶在一口箱子裏,她能感覺到癡娘就在旁邊,卻看不到她,隻聽到有鞋子在敲打箱子的聲音……
    癡娘親手為她做了一雙喜鞋,但那日她去討鞋子,癡娘卻為何冷著臉說自己不記得應允過她這件事,也沒幫她做喜鞋……
    但,那雙豔色繡花鞋,還是出現在了鳳流的眼前……是癡娘喚他來救宛如的麽?
    “瘋子……你甭跟我煽情調,說這些鬼話!”胡有為抹了一把臉,暗忖:自個是不是鬼迷心竅了?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聽這瘋小子在那裏瞎扯淡!“咱們之間,能不能說點兒人話?!”
    “還有你……”重又將目光對準了馮太太,胡爺歎了口氣,“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馮家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住本探長的事?如果這個是宛如,我娶進門的三房又是什麽人?”
    馮太太仍癱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那口箱子,怔忡了片刻,才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看胡大探長,她流著淚顫聲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以為宛如逃婚,又礙於馮家的麵子,不好聲張,眼看這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悔婚是萬萬不可的,馮家人還要在這小鎮上抬著頭做人,萬萬丟不起這個顏麵!實在沒法子了,成親那日……那日,我就找了個替身的新娘,頂替宛如,嫁與你,做了你胡大探長的三房!”
    胡有為太陽穴上的青筋一跳,強壓著怒火問:“那個冒充宛如、當了新娘替身的,是馮家大女兒?還是二女兒?”
    馮家三個女兒,小女兒不在,不是還有另外兩個麽?——胡爺這個想法,卻有些自欺欺人了,馮太太脫口就來一句:“大女兒?二女兒?她、她們都早早嫁人了,都是好幾個娃的娘了,又怎麽能代替妹子出嫁?”
    胡有為太陽穴上“突突”直跳,“你到底找了個什麽人,胡亂塞給本探長當三房了?”
    “那、那個……”馮太太心虛地低頭抹眼淚,“那是窯子裏買來的一個窯姐兒,長得與宛如倒有幾分相象,性子也辣……”
    “窯子裏的貨色?!”胡有為太陽穴上“劈裏啪啦”爆筋似的直響,終於是忍不住了,“你們馮家居然想了這麽個餿主意,把本探長當猴耍?!”
    替身新娘?!馮家真真缺腦子,想要把這事給捂著掖著,偏偏今兒晚上東窗事發!這回可不止是馮家顏麵盡失,還連累了他這個冤大頭,一同淪為小鎮上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你給我站起來,本探長要活活掐死你這個愚蠢的婦人!”
    眼看胡爺炸了毛,暴走似的衝上去想要掐人脖子,瘋少慌忙擋在前頭阻攔著,喊著雷山虎的名字,讓這愣棒槌趕緊把馮太太帶走,找個安全的地兒先藏起來,等胡爺火氣消了再說!
    一夥人是手忙腳亂地架著馮太太逃出門去,瘋少在後頭生拉硬拽,到頭來反倒被胡探長一道扯出門去,撂下了酒樓裏的爛攤子,將這處理善後之事丟給雷山虎。
    胡爺拖著瘋小子,渾身冒火地衝出門去,圍在門外的人們識趣得很,紛紛避讓,居然沒有一個敢上前勸阻,眼睜睜看著胡爺在前麵奔,瘋少在後麵拉,一拽一扯的,漸漸去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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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丁家酒樓,追出了一段路,還是沒能追上馮太太,這老婦人被保安隊幾個壯小夥架著胳肢窩跑,恰似騰雲駕霧,居然從胡爺的五指山裏活生生脫逃出去,實屬僥幸!
    胡爺追不到人,並未善罷甘休,掉了個頭,徑自奔著自家花園小洋房去,嘴裏罵罵咧咧:“冒牌貨,還敢住到我家來,老子今兒晚上不把你攆出去,老子就不姓胡!”
    “……老哥,你悠著點!”鳳流盯他可盯得緊,生怕一個不留神,這人衝動起來,真做出什麽傻事,後悔都來不及!
    胡有為嘴裏頭罵,耳朵裏卻仿佛聽到三姨太那火辣辣的嗓門:對,不姓胡,改姓王八烏龜去!
    一想到娶進門來的那個三房,那也不是吃素的主,性子潑辣,伶牙俐齒的,那一對兒杏眼衝他那麽一瞪……嘶!他頓時覺得脖子發涼,聳了聳肩膀,趁著胸口憋著的那股火氣未消,壯了膽子往前衝,走得是虎虎生風,要氣勢有氣勢,要魄力有魄力,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隻是到了自家門前,兩腳就不由自主地發軟。
    他回過頭來瞪了一眼瘋少,“你小子怎麽老追在我的屁股後頭跑?章台路上那麽多紅牌,不夠你追的?”
    鳳流跟在他後麵,眨巴一下眼睛,“三姨太,還要不?”
    胡爺一口氣堵在喉嚨裏,險些憋死他自個,“你小子別打歪主意!她即便是個冒牌的,那也是我胡某人娶進了門的三房!”雖說是個窯姐兒,但那模樣兒可俊了,又解風情又懂得搔撓他的癢處……
    噫?不對!他怎麽淨想她的好?
    “這娘們可會敗家了!成天拉著我上街買這買那,還到處賣弄風\騷……”難怪她與他圓房那晚,貼身穿的清涼小肚兜上繡著瘋少的肖像,原來就是個窯姐兒!一個風流,一個多情,還真能湊到一塊去……啊呸!
    “你老是瞪著我幹嗎?”鳳流莫名其妙,胡爺卻火冒三丈,用腳上穿的那雙蹭亮皮鞋,猛踹一下門板,“老子決定了,今晚就休了她,將她掃地出門!”
    砰的一聲,一腳踹開自家房門,胡爺風風火火衝了進去,還不忘順手摔門,將瘋少擋在了門外。
    鳳流放心不下,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屏息凝神,一聽……
    好嘛,進了門的胡爺還沒發威撂狠話,門裏先響起了“小辣椒”那火辣辣的嗓門:
    “死相!這麽晚才回來,身上這衣服是怎麽回事?你不是穿著中山裝出去的麽?一晚上死去哪裏風流快活了?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你不給我老實交代,今晚別想睡到床\上來!”
    “……姑、姑奶奶,你先聽我解釋……”
    ……
    一聽胡爺在門裏的聲音,軟骨頭小生似的,聽得門外的瘋少渾身抖三抖,扶著門歎氣:老爺們,你那男子氣概丟哪去了?
    隻聽胡爺在門裏解釋了好長一段時間,等三姨太稍稍降了火氣,胡爺自個又犯了賤,哪壺不開提哪壺,將馮家買窯姐兒冒充宛如嫁到他家中當三房的事,當著她的麵這麽一提……
    得,今兒晚上胡爺家中可算熱鬧了!
    連門外的瘋少聞著動靜都嚇得慌忙往後退,哪還用得著貼耳在門板上聽?這整棟小洋房都被高八度的女聲給震得哆嗦了幾下,屋瓦嘩啦一響,險些揭了頂!
    “敢數落我的不是?胡、有、為!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不是宛如又怎麽了?不是她你就不愛了?你說呀!說呀!你敢說一個‘不’字,看我不活扒了你的皮!我哪點不如她了?你說!你說呀!你敢說我不如她,改明兒我就另找個相好去!你整晚不著家,一回來就惹我生氣,你立刻、馬上——給我滾!滾、出、去——!!”
    河東母獅般的吼聲震天響,緊接著就是樓梯上乒哩乓啷一陣鬧騰,英武雄偉的胡大探長直接從樓梯上滾爬下來,那姿態圓潤似球,直滾到前門,才躥起來猛地拉開門,猴似的蹦了出來,一路驚躥,掙了命似的躥逃到瘋少麵前,一把抱住他,帶著哭腔嘶嚎:“哎喲我滴個親娘,疼疼疼疼疼……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