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佰零陸章 中毒(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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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殤極複而又道:“若是知道這毒藥的成分便好了。”
聽了北宮殤極的話,安芷才鬆了一口氣,方才他看著自己的那個模樣,幾乎讓她都要覺得北宮殤極已經知道了一切。隻是……若真是這般,那麽……蕭恒裕的毒怎麽辦呢……
北宮殤極看著安芷擰著眉頭,然而並不戳破,隻是轉過身去繼續研究那毒。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是不想說,逼著也沒用。
安芷在北宮殤極這邊站了好一會兒,幾次欲言又止,這些都被北宮殤極看在眼裏,等到安芷走了之後,北宮殤極才搖了搖頭。
“大哥,你為何搖頭?”北宮煙羅恰好進來,看到北宮殤極這般,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北宮殤極淡淡一笑,並不多言。
“阿芷,你一定要答應叔父,若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告訴別人這個秘密。”叔父負手站在池邊,語重心長地對安芷道。
安芷眨了眨眼,叔父不是前幾年留下書信給自己說去雲遊天下了麽?怎麽會又出現在自己眼前?
咦,等等,這裏是?安府?
安芷打量著四周的景色,這赫然便是她自幼居住的安府。
“叔父,為什麽?”一旁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傻丫頭,你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你要做的便是記住叔父的話。”師父伸出手摸了摸一旁的小女娃的頭。
這……這是小時候的自己?安芷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出不了任何聲音。
是了是了,她想起來了。
這是她小時候在安府的時候因為體弱多病,父親將叔父喊回來給自己調養身子的那段時日,而且正是因為這段時日叔父的照顧,這才讓父親放心讓叔父帶自己去雲遊天下,順便繼續調理自己的身子。
隻是……她為何會見到這般情景?
安芷思索間,眼前的景色模糊起來,很快又成了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
這……又是在費府?
安芷看著眼前一身少女打扮的自己,手中不斷地在研磨著藥,神色凝重。
她想起來了,這是費雲翔那次高燒不退的時候,他出門遭遇了劫匪,而那夥劫匪恰好有武功,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費雲翔便被打成了重傷,安芷清楚地記得當時的自己幾乎是崩潰的,費雲翔所受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若不是她……她偷偷動用了叔父說的不能告訴別人的那個秘密,隻怕費雲翔早就去了。
一想到這裏,安芷不由得突然心頭一陣抽痛。
“阿芷……”蕭恒裕虛弱地喊著自己,伸出手想要來拉住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何,站在他麵前的自己怎麽都不肯伸出手,甚至還後退了幾步。
“王爺!王爺!”突然間,元培等人衝了進來,屋子裏頓時亂糟糟地一片。
安芷看到站在蕭恒裕麵前的自己想要做些什麽,但是怎麽都衝不進人堆裏去,她眼眶紅紅看著那些人圍著蕭恒裕,然後突然間裏麵有人大喊:“王爺!王爺,你怎麽了王爺!”
“王爺……王爺快不行了。”裏麵又有人喊。
“王爺!王爺去了。”這話一出,頓時傳來哭聲。
安芷頓時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絞痛。
蕭恒裕……去了嗎?
蕭恒裕,蕭恒裕!
安芷瘋狂地想要喊出聲來,但是她所能做的隻是張張嘴,她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不!”安芷大聲地喊出來。
果真,隻是一場夢,然而,這種心像是被掏空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安芷突然地就落了淚。
蕭恒裕……蕭恒裕,她要見見蕭恒裕。
安芷隨便披了件衣服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匆匆往蕭恒裕的院落奔去。
負責看守蕭恒裕院落的都是蕭恒裕的心腹,自然是認得安芷,雖然奇怪為何這位大人深夜前來並且如此狼狽,但是還是放了她進去。
“安大人,你……你怎的這般模樣?”元逸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再三確認才確定他的確看到了一個狼狽的安芷。
“我要進去見王爺。”安芷急忙道。
“可是王爺已經睡下了。”元逸麵有難色。
“不,我一定要進去見到王爺。”若是在以往,安芷定然會聽從元逸的勸告,然而她此刻滿心都是蕭恒裕,她需要親眼見著蕭恒裕才能安定心神,於是她一把推開元逸的手,徑直推了門走進去。
蕭恒裕正在睡覺,想來是因為中毒太深,安芷這般進來,他竟然毫無察覺。
元逸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搖了搖頭,然後悄悄地關上了門。
安芷伸手撫上蕭恒裕的臉,趴在他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呼吸,焦躁的心這才一點點沉澱了下去。
“大哥,你看,這次還是我的方法好不是麽?”北宮煙羅與北宮殤極蹲在屋頂,滿意地看著方才安芷一路慌亂地跑到蕭恒裕的院落,然後闖進去。
“哎……”北宮殤極歎了一口氣,他是下午發現少了一隻“鎖情蠱”的。
所謂“鎖情蠱”,能將一個人內心隱藏的感情激發出來,北宮煙羅正是偷了這麽一隻蠱,初時,北宮殤極並不在意,以為北宮煙羅隻是拿了而去,隻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北宮煙羅竟然將這蠱給下在了安芷身上。
“大哥,你為何歎氣,這安大人既然有能就救蕭恒裕的方法,我這般做,讓她拿出來用豈不是更好?而且你看,她本來心中就有著蕭恒裕。”北宮煙羅在一旁道,雖然她說的很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然而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心裏有多難受。
畢竟……那是自己曾深愛過的人啊……
“安姑娘不想用這方法一定也有著她的顧忌,不過我認為即使沒有你這麽來一遭,她最後也會救他。”北宮殤極在一旁道。
“也是,不過,這麽霸道的毒,自然是早些解了才更有利於身體恢複不是麽?”北宮煙羅當然知道這些,但是她就是很不舒服,將自己曾經的愛人拱手讓人,雖然隻是曾經的,但是畢竟心裏還是有那麽一絲吃味的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