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搜尋凶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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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涵去尋盛夏的時候,她已經跟著幾個捕快走向了大山的更深處。
    巡山搜查的村民發現了老廟的異常,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隻是將那座已經有些破落的老廟圍了個嚴嚴實實,等著盛夏前來查看。
    “在老廟的後院,有村民發現地板上的野草有些古怪,似乎枯黃的有些太早了。”帶著盛夏前來,江淮出聲說道。
    圍著老廟的村民們看到盛夏,便自發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你們幾個帶著大家還是把老廟圍好,江淮你去問問村長,知不知道這老廟當年有沒有什麽可以逃生用的地道出口。剩下的三個人,跟著我進去看看。”
    站在那野草枯黃的地方看了片刻,盛夏指揮出聲。
    野草下麵是一塊木質的門板,一個細細的拉手掩藏在草叢裏難以分辨,想來是當初建立廟宇時專門修建的地窖,就是不知道這地窖是用來儲物,還是用來做臨時的逃生之用。
    希望是前者。
    用力地拽了拽門板卻紋絲不動,盛夏對著身後的捕快出聲,道:“裏麵上了插栓封死了,把佩劍卡在這裏一起撬開。”
    手指著門板的受力之處,盛夏並著幾個捕快一起將佩劍插了進去,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一二三”,捕快們便齊齊用力,“砰”地一聲將那封死的木板撬了開來。
    霎時間塵土飛揚,眾人不由得抬手去擋,唯有盛夏動作敏捷,率先跳下了並不算太深的地窖之中。
    一個身影慌張萬分的從眼前跑過,那一瘸一拐的身影晃晃悠悠,像極了目擊村民的描述。
    沒有絲毫的猶豫停頓,盛夏立時追了上去,身後的聲音呼呼啦啦,反應過來的捕快們也接二連三的跳了下來。
    地窖比想象中的要大上許多。
    不僅僅是一個寬闊的用來儲物的地方,而仿佛是曾經有人想要居住和避難,修建了東繞西拐的走廊,還有或隱藏難辨或明顯突出的房間,甚至於許多家中的陳列擺設一應俱全,映照在昏暗的光線之中,莫名地有一種陰森森的氛圍。
    一路緊跟在那人影身後向前跑,昏暗模糊的環境讓周邊的東西不斷地被帶倒,原本安靜得可怕的地窖裏頓時嘈雜一片。
    追逐的腳步被倒地的沙袋絆了一下,盛夏再抬頭時已是地窖的岔路,逃竄的人影消失不見,她無法判斷凶犯究竟跑向了哪邊。
    “分頭去找。”
    身後的捕快跟了上來,盛夏吩咐的話音落地,自己便率先拐入了右邊的岔口。
    岔口的深處仿佛有風,隱隱的亮光跳來跳去,地上時不時地有腐敗的動物屍體出現,惡臭伴著血腥的氣味兒鋪天蓋地,盛夏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直到聽見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向前的腳步頓了頓,盛夏仔細地辨別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便徑直向著那隱蔽在破舊麻袋後麵的房間快步跑了過去。
    抬手猛地推開那搖搖欲墜的木門,門後麵的情形卻讓盛夏那顆懸著的心驟然放鬆不少——她找到了兩個孩子。
    “你們是王生和金童?”眼看著兩個孩子相互依偎著向後縮了縮身子,盛夏放緩了嗓音,“我是來救你們的,別怕,已經沒事了。”
    “你,你真的是來救我們的?”稍微年長一些的孩子開了口,目光裏將信將疑。
    “是真的,是阿勇讓我來救你們的,你看,他給了我這個。”口中說著,盛夏從袖帶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羊拐,正是昨天阿勇塞到她手裏的那個、他還沒有來得及送給金童的羊拐。
    “童童,這是阿勇做的羊拐。他那天不還說要送你一個嗎?”神色瞬間放鬆下來,王生伸手接過那羊拐放到另外一個孩子手裏,眼眶裏終於忍不住地流下了淚水。
    這些天他一直忍著。
    他知道自己比金童年紀大,如果自己先慌了,先哭了,金童肯定會更害怕,於是他一直咬牙忍著內心的恐懼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可現在看到前來救他們出去的盛夏,他便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好孩子,不哭了,我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伸手將王生攬在懷裏,盛夏輕聲安慰著。
    聞聲趕來的捕快從地上抱起怯怯的金童,正要從盛夏手裏接過王生,卻隻見他緊緊拽著盛夏的衣角,強行止住了自己的哭泣,“我知道丫丫和俊生在哪裏。”
    丫丫和俊生,正是去年被抓失蹤的那對兄妹的名字。
    看來,凶犯從村子裏將孩子抓走,根本不是想要賣給人販子換錢,而隻是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知道為了怎樣的一種目的。
    “我們剛被抓進來的那天,他給我們吃東西,我看到他帶著丫丫過來,可是不管我怎麽喊她,丫丫都沒有反應。大姐姐,你說丫丫她怎麽了?”
    一路引著盛夏向前,被抱在懷裏的王生緊緊攥著她的衣襟,說話之時又哽咽著要落下眼淚來。
    “丫丫可能是太害怕了,沒事的,我們這就去帶他們回家。”抬手輕拍王生的後背,盛夏的腳步走到一個被雜物堵得嚴嚴實實的門前停了下來。
    身後跟著的捕快立時上前,幾下將雜物清除幹淨,才剛剛打開房門,便聽到裏麵響起了刺耳的尖叫。
    聲音稚嫩,卻充滿深深的恐懼。
    “丫丫,丫丫,我是王生哥哥,我是王生哥哥。”
    聽到屋子裏的尖叫,王生急急地從盛夏的懷裏跳到地上,不顧腳下黏膩腐爛的東西,他徑直跑到了兩個尖叫的孩子麵前,試圖讓充滿恐懼的他們安靜下來。
    而站在一旁的捕快卻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出現在眼前的一切讓他心裏充滿了深深的不忍。
    狹小的空間應該是曾經用來堆積糧食的地方,散落在地的糧食已經腐爛變質,空氣裏潮濕的黴氣遍布,亂七八糟的雜物勉強堆出一個床鋪來,棉絮破破爛爛,兩個尖叫著的孩子就那樣擠在小小的床鋪上,身邊隻有一碗不算幹淨的冷水。
    為什麽要這樣虐待兩個可憐的孩子?他們明明還這麽小,明明還需要別人的照顧與嗬護?
    那捕快是已經做了父親的人,便更是瞧不得有孩子受苦受罪,哪怕隻是別人家的孩子。
    “不要抓我——放開我——放開我——”
    屋外忽然響起陣陣充滿掙紮的喊叫,盛夏才剛剛回身,江淮便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盛姑娘,凶犯抓到了。”
    “我去看看,你帶著孩子們趕緊出去吧。”
    回過頭來對著屋子裏的捕快出聲,盛夏聽著那凶犯的呼喊之聲,心裏莫名地有幾分擔憂。
    麵前的凶犯衣衫狼藉卻麵容白淨,雖然是男子,然而說話時的聲音動作卻不似普通男子般粗放,反而是帶了些許文弱和尖細,瞧著似乎像是……太監?
    心念微微一動,盛夏仔細打量麵前之人,便更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別抓我,放我走,快點放我走……別殺我,我什麽都沒看見,放了我,放了我……”
    麵前的凶犯已經停止了喊叫,然而嘴裏卻止不住地絮絮叨叨,身子也如同篩糠一般的狠狠地抖動著。
    “把這個人交給我吧,我有話要問他。”麵色平靜,盛夏對著那捕快出聲,然後示意跟在身後的江淮將人接手過來。
    “江淮我跟你說,”等到旁邊沒了別人,盛夏壓低了幾分嗓音,“你把凶犯押出去直接交到蘇清讓的手裏,告訴他,別讓任何人接觸這個犯人。”
    “為……為什麽?”盛夏臉上忽然出現的嚴肅神色,讓江淮有些緊張。
    “這裏不方便解釋,你先按我說的去做。”抬手拍了拍江淮的肩膀,盛夏的目光讓他無法拒絕地點了點頭。
    昏暗的地窖裏人聲嘈雜不息,捕快們來來往往,不是要搜查取證,而是在尋找那個至今仍舊沒有下落的孩子——小七。
    “盛姑娘,大家已經把這裏都搜遍了,根本就沒有那孩子的蹤跡,該不會是……”一個捕快陰沉著麵色站到盛夏麵前,剩下的話卻沒有忍心說完。
    “不會,”嗓音低沉,盛夏繼續說道:“王生剛才說過,他早晨的時候還聽到小七的聲音,即便是凶犯有所察覺而對她下了殺手,也不會這麽快的就將所有的蹤跡處理幹淨。小七肯定還在這裏。”
    最後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盛夏看看人來人往的四周,沉聲道:“這裏人太多了,讓他們都出去,就留你和葉青兩個人跟我一起找。”
    三年,凶犯將小七囚禁了整整三年。
    在聽到他們闖入他藏身的地窖時,他都不曾有過要順手將剛剛抓來的孩子殺掉的舉動,又怎麽可能會隨隨便便的殺掉與她在這昏暗囚室裏相伴了三年的小七?更何況,此時的小七,早就已經對他百依百順。
    他一定是將小七藏在了哪裏,讓她不能發出聲音,讓他們難以找到,然後好當做是保全自己的籌碼。
    隻是不管他將小七藏在哪裏,盛夏都一定要將她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