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養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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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可如果我不說我有證據的話,恐怕無法讓大家都齊聚在這裏,如果大家不能齊聚在這裏的話,我也沒法揭露常青案子背後的另一個真相,”冉斯年仍舊不慌不忙,從容到底,“剛剛我們的推論講完之後,譚先生假裝詫異,假裝好笑,假裝發怒,而其實這個房間裏,假裝詫異的人除了他,還有一個,那就是你,艾芩。”
艾芩就像是被冷箭刺中一樣,先是錯愕僵硬,而後發起反擊,質問冉斯年:“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麽?”
“1884078****,”冉斯年幽幽吐出一串號碼,“你還記得這個號碼吧?正是這個電話號碼給了我啟發,讓我終於弄清楚到底你艾芩在常青的案子裏,到底是個什麽角色,讓我重新再去回顧解讀你的那三個意味深長的夢,最終得出了一個更深層次的結論,那就是你,艾芩,才是殺死常青的罪魁禍首,幕後推手,你才是這整出戲劇的導演。”
瞿子衝總算反應過來,小聲問冉斯年:“斯年,我記得這個號碼是客房便簽紙上的……”
“沒錯,”冉斯年戲謔地望向艾芩,“值得一提的是,我本來不會注意到這個號碼,是艾芩為了驗證我是否具備過目不忘的能耐,問我客房床頭櫃抽屜裏的物件,機緣巧合下,我才記住了這個號碼。而就在那晚,我的潛意識已經根據這個號碼,為我提取了我記憶中的一些片段,一些跟案件有關的也跟這個號碼有關線索,也就是我之前在這裏給大家講的,我的第四個夢,那個有關養老院的夢。”
瞿子衝一麵回想一麵說:“我記得,當時你說那個夢是有寓意的,但是時機不到,還不能解讀出真正的寓意。怎麽,現在,你明白了那第四個夢的真正含義?”
冉斯年嚴肅地點頭回答:“是的,這還多虧我今早在回籠覺的夢裏得到提示,沒有錯過上午跟饒小姐的那趟敬老院之旅。我們上午去的敬老院正是安享敬老院,也就是我夢裏出現的那個敬老院,並且我們在宣傳欄裏看到了張曉莉張主任的照片,以及照片下張主任的手機號碼,正是客房便簽紙上的手機號碼。我想,既然這號碼是有人留在客房便簽紙上的,又把便簽紙給撕了下來,隻留下下一張紙上的印痕,那麽這個電話號碼,八成就是住在客房裏的人留下的自己的電話,留給房子的主人艾芩。這個在客房留宿的客人,也就是號碼的主人張曉莉。”
艾芩不屑地哼了一聲,“沒錯,我是認識張曉莉,她曾經是我的老鄰居,前陣子我們偶然遇見,我邀請她到我家做客留宿,她給我留下了她的手機號碼,這又能說明什麽?”
“撒謊,你跟張曉莉並不是最近才恢複聯係的,你一年多以前便跟她保持著聯係。當時你還是個默默無聞的作者,還不認識常青,你為了尋找題材和獵奇的故事,找到了張曉莉。當時的張曉莉已經在安享敬老院工作了,她告訴你敬老院裏住著一位看似有故事的老人,為你牽線搭橋,幫助你假冒誌願者混入敬老院采訪那位老人。結果不巧,誌願者去敬老院的那天,你也被當做了誌願者,被拍攝進了宣傳片。我那第四個夢不是什麽有寓意的夢,而是一個重現性質的夢,重現了我曾經看過的那段宣傳片,因為我的潛意識還記得那段宣傳片裏,有個與眾不同的年輕女誌願者,還有那個老人閉嘴之前的最後兩個字——小醜。”
艾芩撩動頭發,在常青死後第一次展露大弧度的燦爛笑容,問道:“這隻是你的推論,你有什麽證據?”
冉斯年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給範驍播過去,電話接聽後按下免提鍵,說:“小範,張曉莉那邊,相信你已經問過我給你發去的那些問題了吧,她是怎麽回答的?”
範驍的聲音充滿激情,他響亮地說:“我已經帶張曉莉回到警局的審訊室,她已經全都招了。”
冉斯年暗暗鬆了一口氣,“好的,那麽你就播放一下審訊錄音的關鍵部分吧。”
隔了一會兒,冉斯年手機的聽筒裏傳出了張曉莉的聲音。
“是的,大概就是在一年半以前吧,那時候艾芩還是單身,一心想要成為作家,可是卻沒什麽靈感,急得到處找素材找靈感,也找我幫忙。我就跟她說我們敬老院最近來了一位老人,身份證上明明隻有55歲,可是看起來就像是75歲一樣蒼老,身體狀況也很差。我聽到一些閑言閑語,說這位老人年輕的時候是個,是個風塵女子,正是因為年輕時候的放縱所以才會加速蒼老,弄得一身都是病。可是就是這樣一位老人,可以住進院裏最高級的房間,有兩個專門的護工護理,而為老人買單的人的身份又嚴格保密,並且還跟院裏簽訂了保密協議。所以我想,這位老人搞不好身份特殊,身上說不定就有什麽艾芩想要的故事,於是就安排艾芩去采訪她。因為院裏的規定,而且這位老人的親屬再三叮嚀說老人謝絕訪客,所以我隻好趁著誌願者來院裏做義工的機會,讓艾芩偽裝成誌願者進去采訪老人。我也不知道艾芩用了什麽水磨工夫,那位從來不肯多言的老人竟然真的願意給她講自己的故事。那之後,艾芩顯得很興奮,我以為她終於可以寫出好故事出書了,可是她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我打電話問她,原來那陣子她偶然間認識了名導常青,正在忙著拍拖。她告訴我說書不打算寫了,她現在要一心放在常青身上,成為常夫人才是她的目標。至於說老人講給她的故事,她另有用處。”
聽過錄音,冉斯年掛斷了電話,逼視著艾芩,等待著她的心防瓦解。
饒佩兒趁大家沉默的空檔問:“冉斯年,你是怎麽猜到那位老人曾經是個風塵女呢?”
冉斯年收回目光,不去回答饒佩兒,而是轉而問白一烽,“白先生,你曾經跟我們說過一句,你說你已經有十年沒再見到黃叔叔了,馬戲團裏的人都說他不辭而別,是跟一個風塵女子跑了。”
“是啊,可是,這隻是馬戲團裏的人的傳言啊,既然黃叔叔就是我父親,那麽這個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不是嗎?因為我父親並沒有跟什麽風塵女子私奔啊。”白一烽急於澄清。
“你可不要小看你們馬戲團裏那些大媽們的觀察能力,她們還曾看出你和黃勇神韻相似,懷疑你是黃勇的兒子呢。既然傳言黃勇是跟一個風塵女子跑了,而黃勇又根本就是你的父親,所以同理可證,你的父親白霖跟某個風塵女子有過接觸。黃勇這個角色消失之後,這個風塵女子也淡出了馬戲團大媽們的視線。而黃勇是在小醜連環案結束後不久消失的,也就是說,這個風塵女也是那個時候離開的。”冉斯年啟發似的,一邊講一邊來回望著白一烽、瞿子衝和饒佩兒,期盼他們能夠洞悉自己話中的含義。
瞿子衝首先醒悟,“斯年,你的意思是說,當年白霖把另一個兒子托付給的,就是這個風塵女?也就是說,當年的那個風塵女就是譚健升的養母?”
饒佩兒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所以那位老人的監護人親屬就是譚健升?之所以要讓敬老院保密,那是因為譚健升想要保守自己的養母曾經是個風塵女的秘密?”
幾個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一直默默無語的譚健升身上,這些目光各不相同,有同情的,有驚訝的,也有虛偽的。但譚健升仍舊是麵不改色,穩坐泰山一般不動聲色。
“我想很可能就是這樣,一個願意收留拖油瓶的女人自然是喜歡孩子的女人,可又是個同樣貧窮的社會底層。這個風塵女當年也有四十五歲了,因為身體的原因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自然會答應白霖的請求,把譚健升視為己出。站在白霖的角度,他也是萬分無奈,但凡還有別人願意收留那個孩子,他又怎麽會把孩子送給一個風塵女?可就因為這樣,導致這個孩子,也就是譚健升,更加嫉妒憎恨白一烽這個一直跟在父親身邊的兄弟。”仍舊是客廳裏最為年長的瞿子衝,最能體會當年白霖辛酸的瞿子衝最先哀歎著。
冉斯年輕咳一聲,示意瞿子衝先不要急著感歎,還是應該回歸正題,他繼續說:“就像張曉莉所說,在敬老院裏,也不知道艾芩是用了什麽水磨工夫,竟然讓少言寡語的老人願意開口講述那個有關她養子的故事,那個悲戚的一人分飾兩角,和兩人共飾一角的故事。我想,老人還不至於老糊塗到指名道姓地講述這個真實的故事,隻不過她小看了艾芩的能力,艾芩不但查出了這個故事裏兩個兄弟倆現在的身份,而且還把十年前的命案跟這個故事聯係了起來。艾芩跟我一樣,從這個悲戚的故事裏捕捉到了殺人動機,她一早就已經得出了結論,十年前的小醜連環案的凶手就是當時還隻有十五歲的譚健升。”
“哼。”艾芩故作輕鬆地冷哼,翹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