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造謠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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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問題?”饒佩兒居然搶在夏安安前頭質問,“難道是你害怕得罪了那個大人物?你也怕惹禍上身?你是個明哲保身的小人、膽小鬼?”
麵對饒佩兒這麽不客氣的言辭,冉斯年竟然不氣也不惱,反而輕鬆應答:“沒錯,我不想得罪什麽大人物,不想惹禍上身。我是小人,這有罪嗎?”
“難道,難道你就不怕你會像我父親一樣,被自己的良心拷問,每晚做惡夢倍受折磨嗎?”夏安安一聽冉斯年拒絕幫忙,還承認是小人,一時間忿然起身,前傾著身子厲聲質問。
饒佩兒撇撇嘴,替冉斯年回答夏安安:“他還真不怕,這家夥想做什麽夢就做什麽夢,不想做什麽夢就不做什麽夢。”
夏安安啞口無言,喘著粗氣,不知道是走還是留,既想一怒之下絕塵而去,又不舍不得放棄一線希望,她還抱有一線希望,冉斯年能夠幫忙。
裴健不斷輕拍夏安安的肩膀示意她冷靜,翻著白眼小聲嘀咕著:“哼,什麽釋夢專家,什麽神探弗洛伊德,就是個膽小鬼。安安姐,咱們不求人,憑咱們倆也可以查出真相,給大舅一個交代。”
冉斯年一揮手,吐出兩個冷冰冰的字:“不送。”
饒佩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冉斯年竟然是這麽一個冷血的膽小鬼。她騰地起身,大聲表態:“冉斯年不幫忙,我幫!夏小姐,你放心,我可以找人先從這視頻開始調查,先找到小茜。”
“真的嗎?”夏安安一把抓住饒佩兒的雙手,淚眼汪汪地問,“饒小姐,你認識可以找到小茜的能人?”
“真的,放心吧,咱們不用這個冷血神棍幫忙也一樣能夠找到小茜,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饒佩兒白了冉斯年一眼,仰著下巴說,“而且是免費幫忙。”
送走了夏安安和裴健,饒佩兒回到客廳叉腰站在冉斯年麵前,“說吧,你不肯幫忙的原因到底是什麽?是因為錢,還是你真的害怕得罪鬆江市的大人物?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冉斯年起身,與饒佩兒擦肩而過,無所謂似的回答:“因為我是個愛財的膽小鬼,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你要幫他們那是你的事,拜托不要把我摻和進去,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可不想為了一時意氣就丟了小命。”
饒佩兒今天算是重新認識了冉斯年,失望之餘竟然有些傷心,狠狠白了冉斯年背影好幾眼。
傍晚,冉斯年心情不錯地下廚做了兩人份的晚餐,又心情不錯地在飯後清理廚房。饒佩兒絲毫不領情,氣鼓鼓地吃完飯便回了房間。
看饒佩兒上了樓,冉斯年也放下了手裏的活,不緊不慢地跟著上了樓。
冉斯年站在饒佩兒房門前,側耳傾聽。這道門的隔音效果不錯,導致他根本聽不清饒佩兒在講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饒佩兒在說話,並且是在講電話。盡管聽不清饒佩兒在說什麽,但是冉斯年隻要稍稍動動腦筋就可以自己腦補饒佩兒講話的內容。他的嘴角牽起一絲不屑的冷笑,轉身離開。
晚上九點半,冉斯年在書房的窗子前俯視著樓下步行離開的饒佩兒。他並不打算跟蹤,因為他可以猜得到饒佩兒要去見的是什麽人。
果然,那個人對他還是不能完全信任的。想到這點,冉斯年有些許的失落。更加讓他在意的是,盡管他今天拒絕了夏安安的請求,想要與這麽一件涉及到鬆江市大人物的案件劃清界限,但是因為有饒佩兒這個熱心過頭,無畏無知的女人的摻和,恐怕自己還是沒法獨善其身的。
果然,事情的進展印證了冉斯年的猜想,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裏,他自己也陷入了這個危險的漩渦。
在饒佩兒聲稱要幫助夏安安尋找小茜後的第四天,瞿子衝登門拜訪。
“斯年啊,有件事得麻煩你來幫忙。”瞿子衝說著,從皮包裏掏出了一個平板電腦。
冉斯年一皺眉,潛意識裏覺得瞿子衝找自己沒什麽好事兒,就像上一次夏安安帶來的平板電腦一樣,將會給他帶來麻煩。
“該不會是讓我看視頻吧?”冉斯年故作輕鬆地問。
“是的,”瞿子衝倒也不著急把平板交給冉斯年,而是先介紹起了背景,“斯年,你最近有沒有上網?知不知道咱們鬆江市就在最近三四天冒出來了一個自稱知情人士的造謠大王?”
冉斯年這幾天根本沒什麽功夫上網,這幾天他接待了幾個前來找他釋夢的顧客,其餘時間就忙著大掃除,最重要的是階段性地進行麵部識別的訓練治療,跟那些典型的人臉卡片較勁,根本沒什麽功夫上網。
“沒怎麽上網,怎麽?有人在網上造謠引起了恐慌?你們的網警沒有在網上追尋到他的所在嗎?”冉斯年心想,我又不是這方麵專業人士,拿著平板來找我,瞿子衝難道是上級給的壓力太大,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
瞿子衝仍舊不急著打開平板,耐心介紹:“的確,有個網名叫知情人士的家夥這幾天狂轟濫炸一般,在鬆江市的各大門戶網站論壇貼吧發布消息,一共發布了三條製造恐慌的信息,更加可氣的是,消息在難辨真偽的情況下,竟然被網民們瘋狂轉發,弄得這幾天鬆江市人心惶惶的。”
“哦?這個知情人士都發了什麽消息?”冉斯年覺得自己真的是跟社會脫節了,做了幾天的宅男,竟然連外麵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第一條,知情人士聲稱周五早上第八輛從終點站康健廣場始發的45路公交車,會上去一個拿著沾染艾滋病毒注射針頭的變態,在車上亂刺,意圖傳染艾滋病毒;第二條,周六中午,在友達百貨頂層的美食廣場,將會有個報複社會的變態隨機投毒;第三條,周日晚間鬆江市西客站第三候車室的某個無人認領的包裹裏藏有定時炸彈。”瞿子衝頗為無奈地介紹著。
看瞿子衝的神態,冉斯年就已經猜到了結果,恐怕他們警方接到消息之後,按照時間找到了指定的地點,結果大費周章忙活一番之後發現這隻不過是這位知情人士的惡作劇。然而第一次和第二次,警方被耍弄之後,卻依舊必須在第三次趕到指定地點,因為不能夠排除這個知情人士是想用狼來了的故事戲弄警方,一旦警方無視他的提醒,沒有趕到指定地點,那麽慘劇就真的會發生,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社會不單單會把矛頭指向這個恐怖狂徒,也會責怪警方。
這麽想的話,也許這個知情人士仇視的不是社會,而是警察也說不定,他會一直跟警察這麽周旋下去,直到某一天警察認定了這是惡作劇,沒有大規模出警,或者某一天,這個造謠大王被警察逮到。
“三次大規模的出警,我們幾乎把公交車、美食廣場和西客站翻了個底朝天,第三次在西客站裏,甚至聯合車站的工作人員把候車室裏每個乘客的證件和行李都再過了一次安檢,並且對身份做了記錄。可是這番折騰下來,還是一無所獲。萬幸的是,慘劇並沒有發生。”瞿子衝苦笑著,似乎是在自嘲警方的無能為力。
冉斯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要給我看的就是三個時間三個地點的監控錄像?你們警方以為這個以看警方笑話,看群眾恐慌亂作一團為樂的造謠大王當時就在現場?”
瞿子衝微笑點頭,“果然不愧是神探弗洛伊德啊,你也覺得以這個造謠大王的心理,他絕對會親身參與進他製造的恐慌事件之中對吧。所以我才要把這繁重的工作任務交給你,要是我們警方的話,就算調出個十幾個人或者是幾十個人,看這麽多的監控錄像,而且是效果不甚清晰的錄像,想要在三個事件中找到同一個人,絕對是事倍功半啊。而你就不同啦,你隻要草草看過一遍,然後晚上再做個夢……”
“打住!”冉斯年哭笑不得地抬手阻止瞿子衝,“瞿隊,你忘記我臉盲了嗎?你讓我在人群中找一個目標人物,這不是為難我嗎?”
瞿子衝這才拿起平板,給冉斯年播放視頻,“找你絕對最合適不過,你看看這視頻就知道啦。”
冉斯年低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怪不得瞿子衝要把這個苦差事交給自己,因為這監控錄像的確是不甚清晰,加上人數眾多,那一張張臉都像是蒙了一層霧一樣,正常人看這視頻都得成臉盲,那麽倒不如交給他這個臉盲患者,死馬當成活馬醫,還能有一線希望。況且,冉斯年這個臉盲患者對於人的行為特征具有獨到的觀察力,在看不清楚臉,目標人物又極有可能換裝的情況下,通過觀察行為特征去尋找目標人物就成了唯一的途徑。這個行為特征的範圍極為廣闊,大到一個人走路、站立和坐下的習慣性姿勢,小到走路時擺臂的角度、站立時身體或肩膀傾斜的角度,以及坐的時候雙腳擺放的角度等等。這些細微在一般人看來自然是無法分辨的,就算是冉斯年,在現實中也隻能觀察到一些大的行為特征,那些細枝末節,就隻能在夢中擴大數倍,從而被冉斯年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