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威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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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悅琪勉強止住哭泣,為自己辯護,“是的,在我收到威脅的電話的時候,我馬上就想到了可能是夏隆,馬上就去打聽夏隆的去向,可是卻得知,夏隆已經在幾天前就過世了。”
田京也仰著頭,不屑地說:“哼,夏隆的死根本跟我無關,你們想要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沒門!”
“是的,夏隆死於心髒病,這一點毋庸置疑,聽夏安安說,夏隆猝死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同事,同事是親眼目睹夏隆在睡夢中突發心髒病的。”冉斯年說著,眼光轉向夏安安,尋求她的確認。
“是的,我父親的確是心髒病發猝死的,這一點,死亡證明上寫得清清楚楚,”夏安安抹了抹眼淚,“我終於明白了,我父親為什麽會頻頻做惡夢,原來是因為他覺得內心有愧,原來他一直背負著這麽沉重的負擔,他是那麽一個正直的人,卻因為不想連累我,被壞人利用做錯了事!因為這樣,他才會被自己的良心譴責折磨,才會被自己編織的惡夢給害死。就像冉先生之前所說的,如果我父親不是這樣正直的人,而是個得過且過的人,如果他能夠放下六年前的事情,他也不會……”
冉斯年輕咳一聲,示意大家回歸剛剛的話題,“田京米悅琪殺害汪小玉的動機已經明確,現在咱們就說說田京對佩兒投毒,以及米悅琪在網上發布那段小茜尋找證人大叔視頻的動機。其實他們做這兩件事並不是出於自願,都是那個暗中的威脅者要求他們這麽做的。我說的沒錯吧?米悅琪,田京。”
米悅琪和田京紛紛點頭,米悅琪隨即開口:“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汪小玉為什麽要我在網上發布那樣的視頻,她不是應該勒索錢財才對嗎?簡直是莫名其妙。”
冉斯年轉向田京,“田京,那個暗中的威脅者不單單是讓你去殺害佩兒,還讓你做了另外一件事吧?而且這件事,非得你做不可,因為這個威脅者知道,這件事米悅琪做不到,隻有你能做得到,就像當年你能夠找到一個專門學攝影的學生來幫忙一樣。”
田京目瞪口呆,反問:“你,你怎麽知道?”
冉斯年如意料之中得到了田京的肯定,繼續說:“你應那個威脅者的要求,找到了一個能夠在網上躲過網警追蹤的黑客,在網上發布了三條造謠信息。當然,三條信息的內容是威脅者發給你的,並且讓你一字不漏的散播開來。就像米悅琪那邊一樣,她錄製的視頻裏說的話,也是威脅者發給她,要求她一字不漏地表達。我說的沒錯吧?”
米悅琪忙不迭點頭,“沒錯,到底為什麽,汪小玉到底有什麽企圖,為什麽要我和田京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怎麽?”瞿子衝冷冷地問,“你們倆殺死汪小玉之前沒有問到答案嗎?”
田京和米悅琪都茫然搖頭,田京說:“我問了,可是汪小玉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她的意思是,她不但沒有威脅任何人,並且根本不知道六年前的事情。當時我認定了她在裝傻,後來她幹脆就嚇暈過去了。”
“你們的確誤會了汪小玉,”冉斯年感傷地說,“整起案件中,如果說最無辜的人是郝佳歆的話,那麽第二無辜的就是汪小玉。她根本不是暗中的威脅者,她甚至真的不知道六年前的真相,她隻是單純的以為自己見到了某種妖怪,或者是產生了幻覺而已。可是,她卻被卷進了六年後的另一場陰謀之中,無端被你們奪去了性命。”
瞿子衝小聲嘀咕著,“六年後的陰謀,六年後的陰謀,是什麽呢?一定跟六年前的事情有關。威脅者到底是誰呢?”
冉斯年側身回頭,笑眯眯地望著饒佩兒,說:“其實有關於這個威脅者的身份,以及這個威脅者六年後的陰謀,我還是在你的提醒之下才推測出的。”
“我提醒了你?”饒佩兒莫名其妙。
“是的,”冉斯年又轉回來麵對瞿子衝說,“汪小玉案發的那一晚,我其實做了一個夢,夢裏轉換了三個地點,分別是車上、家裏和佩兒的病房裏,夢中的我和其他出場的人都沒法說話,隻有佩兒一個人是主角。後來我才參悟到了我這個夢的深層含義,它是要抹去其他一切無關的信息,隻讓我注意佩兒說的那三段話。也就是說,隨著案情的發展,我的潛意識已經隱約注意到了佩兒的三段話裏暗藏玄機,甚至是把整個威脅的計劃一語道破。”
饒佩兒興奮地去拍冉斯年的肩膀,問:“我到底都說了什麽啊?暗藏玄機?一語道破?我怎麽不記得我說過這樣重要的話?”
冉斯年稍稍回想了一下,重複了饒佩兒的原話,“從薑靜的案發現場離開,我跟佩兒一起回家的路上,在車子裏,佩兒曾對我說‘關於這個大人物的案子,如果讓你現在退出,你能夠心安理得,當什麽都沒發生嗎?’在我家的客廳裏,瞿隊長也在場的情況下,佩兒說:‘也許我們都陷入了一個思維定式,總以為冷酷殺手保護的會是個柔弱美女,為什麽他就不能保護一個看起來也很柔弱的小男人呢?也許整個事件的中心就是裴健也說不定啊。’在佩兒的病房裏,梁媛也在場的情況下,佩兒曾說:‘我總感覺小茜誇大了這個大人物的地位,也許這個大人物,並沒有那麽大。或者幹脆,這個強奸犯就是田京本人,他的個頭不是很大嗎?小茜所說的大人物其實就是身材很大的人物。也許小茜錄的視頻並不能按照表麵意思去理解,她說的大,不是指身份地位,而是指外形。一直以來我們都把自己鎖在了一個框框裏,理所應當地認定了大人物就是指地位高的大人物,這樣也太狹隘了,我們應該跳出這個自己的思維定式設定的框框,換多個視角重新思考,也許會發現別有洞天呢。’”
會議室裏的十幾個人除了冉斯年之外全都莫名其妙,完全不理解這三段話怎麽就暗藏玄機了。
瞿子衝反複琢磨了這三段話兩遍,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便催促冉斯年,“斯年,別賣關子了,這三段話到底有什麽玄機?”
“這三段話,分別說明了六年後小茜視頻事件、造謠大王事件和田京投毒案件的本質;指明了我們一直以來陷入了一個思維定式,一直在錯誤的角度上去構想一係列案件的構架;最後,它幹脆一語道破了這個利用了六年前郝佳歆自殺案的幕後主謀的真實身份。”冉斯年平靜地說。
瞿子衝壓抑自己對冉斯年的不滿,耐著性子說:“斯年,你解釋清楚一些。”
“好吧,先說第一句話,重點就在於‘什麽都沒發生’這句,這句直接說明了六年後小茜視頻事件、造謠大王事件、田京投毒案和薑靜被害案的本質。事實上,六年後除了夏隆因為被某種契機導致再次陷入了當年自責愧疚的漩渦,導致惡夢頻頻,最終引發心髒病發猝死之外,什麽也沒發生。後來的小茜視頻、造謠大王事件都是憑空虛構出來的,而薑靜被害案和佩兒中毒案雖然是實際發生的,但這兩件案子也是為了那個憑空虛構的事件服務的。總之這所有的事件案件,目的就是要讓夏安安和裴健,以及他們求助的我和佩兒,甚至是警方都認定,夏安安和裴健因為執意要調查夏隆的死和一起涉及大人物的強奸案而陷入了危險,被殺手給盯上了。而這個大人物派出的殺手為了阻止真相大白,不惜殺了可能知道夏安安藏身之處的薑靜,意圖去殺死正在積極調查這件事的佩兒,”冉斯年生怕大家聽不懂他繞的這麽一個大彎子,最後總結說,“而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大人物,沒有什麽小茜,沒有什麽強奸案。應了佩兒那句話,其實什麽都沒發生。”
瞿子衝最先明白了冉斯年的意思,他摸著下巴說:“斯年,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幕後的主謀是刻意製造的假象,他不知道從什麽渠道得知了六年前的郝佳歆事件,以此要挾了田京和米悅琪,要他們一個在網上發布小茜視頻,一個找黑客發布造謠信息,為的都是要造成一個假象,讓我們誤以為有一起涉及大人物的強奸案,而且夏安安和裴健已經牽扯其中,被殺手追殺,並且牽連了夏安安的閨蜜這個無辜者,就連想要調查此事的饒佩兒也牽連其中。是這樣吧?可,這個幕後主謀這樣做到底有什麽企圖?這樣虛張聲勢的,虛構一個不存在的案子,對他有什麽好處?”
冉斯年點頭,回答瞿子衝,“你的這個問題可以用佩兒的第三段話作為引導去思考,我剛剛說過,佩兒的話指明了我們一直以來陷入了一個思維定式,在一個自己劃定的框框裏來回尋找答案,一直在錯誤的角度上去構想一係列案件的構架。我們要做的就是跳出這個思維定式,甚至是跳出我們倫常慣性的思維定式去思考主謀的動機。”
範驍聽到這裏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舒暢感,他似乎想通了什麽,但是一時間又說不出來,隻能繞著那個中心點發表見解,“冉先生,你是說,我們所陷入的思維定式就是我們一直以來下意識去框定的一個範圍?而且這個框定範圍還是有關倫常的?”
冉斯年欣慰地看著範驍,這個下午,他終於說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