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織夢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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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斯年一番詳細的敘述下來,饒佩兒驚歎之餘愈加摸不著頭腦。沉默了片刻後,她才恍然大悟,驚叫:“斯年,難道是昨天你掃蕩了黎文慈養父母的家,看到了什麽有用的線索?然後把這些線索串成了一條線,你的潛意識根據這條線又充盈了一些細節,最終織了這麽一個夢?”
昨天,冉斯年和饒佩兒的確都不在家。本來冉斯年是打算自己獨自一人趕往黎文慈的養父母家跟二老聊聊的,可是饒佩兒執意要跟隨,冉斯年一開始是絕對反對的,因為他不想把饒佩兒也拉入自己的泥潭之中,讓她也麵臨著未知的危險,可是饒佩兒居然一路跟蹤他。兩人在黎文慈養父母家門口前後腳下車,沒辦法,冉斯年隻好帶著饒佩兒一同上樓做客。
其實饒佩兒的陪同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暫時先牽製住黎文慈的養父母,給冉斯年製造機會“掃蕩”黎文慈的房間。
後果可想而知,二老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破壞性聲響,怒不可遏,但是房門又被反鎖,他們無法進入,情急之下就要報警,多虧了饒佩兒的阻攔和解釋。最後,冉斯年和饒佩兒兩人乖乖留下清理戰場。清理到一半的時候,黎文慈的養母識破了冉斯年的身份,才不是什麽黎文慈的老同學,而是那個使用狗屁釋夢療法害黎文慈跳樓自殺的心理谘詢師,於是提著掃帚,把冉斯年和饒佩兒趕出了家門。
總之,昨天對於他們倆來說,是極為狼狽的一天。幸好,對於冉斯年來說,也是收獲頗豐的一天。
“私家偵探的小廣告、旅遊雜誌、一個旅遊紀念胸章、換了小記憶卡的相機、還有混在梳妝台裏淩亂的東西的、從賓館帶回來的、用了一半的一小瓶洗發水,”冉斯年靠在沙發背上,眯眼回憶著這些織夢的道具,也是關鍵性的線索,“我在黎文慈的房間裏掃蕩的時候,看到過這些東西。也正是這些東西,讓我的潛意識推測到黎文慈很可能除了找我幫忙之外,也找了一個私家偵探去直接調查29年前的命案,她在跳樓前曾經去了省城周邊的旅遊景點散心,並且是帶著相機去的,可是回來後,相機還在,裏麵的記憶卡卻不是原裝的,而是換上了一個容量很小的,不適合在相機上使用的記憶卡,並且,旅遊期間,黎文慈下榻在賓館裏,估計是離開的時候比較倉促,心緒煩亂,才會把賓館裏那種比較劣質的洗發水也混進了自己的隨身護膚品裏帶了回來。根據這些,我才會加工製造了那麽一個夢。”
饒佩兒理解地點頭,又發問:“那麽後來的傅強和鄔婷婷又是怎麽回事?你編造出來的名字?”
“不,這兩個名字一定是本就存在的,如果是我憑空編造名字的話,會編造更加大眾化的姓名,”冉斯年問饒佩兒,“昨天咱們在黎文慈臥室裏收拾戰場的時候,我記得你還特意多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紙張裏的那張紅色請柬呢。那是一張黎文慈收到的結婚請柬,新郎名叫傅強,新娘叫鄔婷婷。”
“我記得昨天我看到了很多名字,因為黎文慈是個高中老師,她房間裏有一些印著學生名字的名冊之類的東西,相片的後麵也都印著名字。為什麽你單單就記住了這對兒新婚夫妻的名字了呢?”饒佩兒不解地問。
冉斯年雙眼放光,意味深長地回答:“因為參加婚禮是要送禮金,或許還要送新婚賀禮的。”
“你是說,這就是你的夢給你的暗示?”饒佩兒的大腦飛速運轉,衝口而出,“既然是傅強跟你說,黎文慈為了保留證據和線索,把那個關鍵的、錄有黎文慈指證凶手的記憶卡當做禮物送給了三位旅遊時候認識的遊客,這也就是在暗示,其實記憶卡是被黎文慈藏在了新婚賀禮中,送給了這位傅強?”
“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小,我們有必要再去這位傅強家裏做做客。”冉斯年對於自己下意識就說了“我們”,把饒佩兒也給帶上的話有些後悔,但是想到自己想讓饒佩兒這個大大咧咧無所畏懼的女孩現在抽身,不去管他的事,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隻好暗暗下定決心,這一次,他一定會盡全部力量,調動自己的全部智慧去保護饒佩兒,絕對不可以再連累另一個無辜女孩。
饒佩兒笑嘻嘻地說:“搞不好現實中的傅強和鄔婷婷跟你夢中的長相也完全吻合呢,因為黎文慈的臥室裏說不定就有哪張老同學的合照裏有他們倆,照片後麵又恰巧標注了名字。”
冉斯年微微一笑,心想的確就是這樣,他明天就要去見見這二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夫婦倆了。
饒佩兒本來想起身上樓,走了兩步又回過神,皺著眉問:“對了,你夢見了瞿子衝給你打電話說是要通緝傅強,於是你把傅強藏在了地下室,這是不是代表你的潛意識裏已經在懷疑瞿子衝跟黎文慈的死有關了呢?”
冉斯年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對饒佩兒坦白,鄭重地說:“佩兒,本來你是個雙麵間諜,我不該對你說這些的,但是我的直覺認為,你還是可靠的,所以,我坦白,其實我對瞿子衝的懷疑始於我在醫院的病房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們倆的相識,甚至成為朋友,對他來說,是表麵上是他對我沒有間接害死他妻子的信任,實際上對我的窺探,對我來說,是表麵上對他信任的感謝,實際上也是我對他的窺探。並且我們倆,恐怕都對此心照不宣吧。”
饒佩兒苦笑道:“你們男人城府太深,太可怕了。我現在還真是後悔,怎麽會攪和進你們倆這複雜又危險的關係裏,還成了什麽雙麵間諜。”
冉斯年也起身往樓上走,邊走邊說:“不光是你,還有範驍,他也是我和瞿子衝複雜關係裏的一個重要人物,隻不過,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重要在哪裏,瞿子衝為什麽會在意我對範驍的看法。”
第二天一大早,冉斯年和饒佩兒出門,準備前往傅強和鄔婷婷這對兒新婚才剛剛一年多的夫婦家。昨晚,冉斯年已經事先給傅強打過了電話,提前通知會去拜訪,至於傅強的電話號碼,自然也是在掃蕩黎文慈臥室的時候,被掃描進冉斯年的潛意識的。
上午十點鍾,冉斯年和饒佩兒在傅強的家中見到了這對兒夫婦,幸好今天是周六,夫婦倆都休息在家。而這對兒夫婦的長相也真的跟冉斯年夢裏的一樣,想來是冉斯年在黎文慈的相冊裏看過這兩個人的相貌,又對應了相片後麵的名字,這兩個人應該都是跟黎文慈合影的老同學。
“新婚禮物?”鄔婷婷不無感慨地說,“說到這個新婚禮物,我還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文慈結婚的時候,我和傅強隻是一人給了五百元的禮金,也沒送什麽禮物。可是我和傅強結婚,文慈不但慷慨地給我們包了兩千元的紅包,還送了一個很貴重的新婚賀禮呢。現在想想,一定是那個時候文慈就動了自殺的念頭,所以也就不再心疼錢……”
傅強打斷鄔婷婷的話,有些硬邦邦地問冉斯年,“你們是文慈的朋友?為什麽那麽在意文慈送我們的禮物?”
冉斯年早有準備,禮貌地說:“不瞞你說,其實那個新婚賀禮,是我送給文慈的結婚賀禮,她結婚的時候我愛人在外地,我就一個人也懶得去參加婚禮,於是就把那個我愛人買回來的禮物當做賀禮,連同紅包一起托朋友一起帶給文慈了。可是等我愛人回來後我才知道,原來那禮物根本不是我愛人給文慈準備的,而是她要送給父母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饒佩兒苦澀地笑笑,扮演冉斯年的愛人,歎息著說:“唉,都怪我,禮物買回來以後我就用包裝紙包好,緊接著就接到公司的通知要去外地出差,沒想到,我老公居然錯以為那禮物是我買給文慈的,就這麽陰差陽錯送錯了禮物。”
傅強理解地點點頭,又狐疑地問:“那麽,你們怎麽時隔一年多才想起來要回這個禮物呢?”
饒佩兒繼續發揮自己的演技,解釋說:“禮物是要送給我父母的,我在裏麵做了點手腳,藏了我用他們的老照片做的一個幻燈片的記憶卡,都是一些很珍貴的老照片。最近,我打算再用父母的老照片做個感人視頻送給母親當生日禮物的,可是卻發現有幾張珍貴的照片已經找不到原版了,所以我就想試著追回我當初藏在禮物裏的那個記憶卡。”
冉斯年輕拍饒佩兒的手,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真的就像是一對兒夫妻。冉斯年愛憐地望著饒佩兒,然後轉而對傅強懇切地說:“為了追回這張記憶卡,我們先去了黎文慈家裏,去了她家和娘家,可是都找不到當初送她的那個禮物,後來聽黎文慈的母親說,她好像是把那個禮物轉贈給你們啦。拜托啦,那張記憶卡對我愛人來說很重要,我們這次來隻是為了追回記憶卡,絕對不是在打那個禮物的主意。”
傅強小聲對鄔婷婷說:“怪了,那種東西裏麵能藏記憶卡?雖然是空心的,可那可是鍍金的擺件啊。”
鄔婷婷點頭,剛想說什麽,卻被冉斯年搶先。
“我愛人把記憶卡藏在了擺件下麵的底座裏。”
傅強審視著冉斯年,顯然還是對他們的話半信半疑,“好吧,既然禮物是你們最初買的,就請告訴我,那是一個什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