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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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些畫啊,張曉童年時期受到的傷害不隻是來自於成人,而且恐怕是來自於不止一個成人,就像這畫裏麵,苗玫的父母和村民們,不都是把苗玫溺死的直接凶手和間接凶手嗎?”冉斯年沉重地說。
    “斯年,你的意思是說,張曉的傷害有可能來自於他的父母?”饒佩兒不可思議地問,“父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難道張曉也不是父母親生的?至少不是父親親生的?他之所以選擇小奎下手,那是因為小奎跟當年的他同病相憐?”
    冉斯年卻微微搖頭,“我倒認為不是這樣的,張曉的這些畫裏,父母頂多是漠視、冷血、袖手旁觀而已,你們看這倒數第三幅畫裏,真正導致苗玫溺水下沉的是這個健壯男人,還有他手中的棍子。苗玫在水裏撲騰,是很有可能再次攀上船的,可這個健壯男人卻用一根長棍子用力去向下頂苗玫。”
    “這又代表什麽?”瞿子衝問,“你是說,張曉童年時期是被一個健壯男人傷害的?”
    “沒錯,”冉斯年幹脆地說,“而且還是性傷害,也就是說,張曉小的時候,被一個成年男性給強暴了。”
    “啊?”瞿子衝和饒佩兒異口同聲,都十分驚訝,怎麽就突然冒出了一個“強暴”呢?
    還是饒佩兒最先反應過來,指著畫裏那根棍子問:“斯年,你這番言論,就是性傷害的言論,依據不會是這跟棍子吧?”
    “是啊,”冉斯年理所應當似的,“我不是早就說過很多遍了嗎?在夢裏,蛇、筆、棍子等等這類形狀的東西都代表著男性的生殖……”
    “打住!”饒佩兒哭笑不得地說,“說你是神弗,你還真是弗洛伊德的忠實繼承者啊,怎麽看什麽問題都喜歡跟那個聯係起來?不是我說你們,你跟弗洛伊德,你們也,也太,太內個了吧!”
    冉斯年無辜地聳聳肩,“抱歉,可能我的理論讓你們覺得太過色情和牽強,可是我隻是實話實說。我也說了,這隻是我的猜測,其實所謂釋夢也算是一種沒有實質證據的推理猜測,不過我也說了,我對我的理論一向很有信心。”
    瞿子衝發表見解,“斯年,如果按照你的這種說法,那麽當年張曉被成年男子奸汙的事情,張曉的父母是知情的,但是他們選擇了無動於衷,就像這畫裏一樣,對嗎?”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再往後,苗玫沉入水中,被水草纏住身體無法動彈,還有被食人魚啃噬到體無完膚,這都是張曉在受到傷害後感受到的痛苦。無法反抗,隻能沉淪,默默無聲承受著這巨大的身體上的劇痛和心理上的壓力。所以我猜測,也許張曉不止被這個成年男子強暴過一次,也許男子以此為要挾,強迫張曉與其保持肉體關係,有相當一段時間。”
    饒佩兒苦著一張臉,嘴裏喃喃念著:“太慘了,太慘了,簡直是慘絕人寰!我是說,張曉的父母怎麽會袖手旁觀?天啊,太慘了,張曉也太慘了,我是說小時候的張曉太慘了,現在慘的是小奎,現在的張曉太可惡了!”
    瞿子衝重重的歎息,然後打起精神說:“斯年,我相信你的推論,關於嫌犯張曉的調查,我會把兒童時期遭遇過強暴,且張曉父母也知情這一點傳達下去。也許有了這個框定,我們對張曉身份的調查會事半功倍。”
    冉斯年有些驚訝,隨即露出一副感動的神態,對瞿子衝說:“瞿隊,謝謝你一直以來的信任。”
    冉斯年這對瞿子衝道謝的話說得誠懇,一旁的饒佩兒不禁暗暗感歎冉斯年的演技。
    晚上回到家,冉斯年始終感覺惴惴不安,白天那種不詳的預感再次襲上心頭。帶著這種不詳的預感,冉斯年進入夢鄉。
    恍惚中,冉斯年已經置身於自家的地下室。地下室依舊是以往熟悉的樣子,燈光晦暗,有些潮濕陰冷,四周擺放著雜物。
    冉斯年置身於地下室的中央,原地轉了一圈,看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的門,那門虛掩著,還能看到通往地下室的台階。等到冉斯年繼續轉動,麵衝入口的對麵的時候,他愣住了,自家的地下室又多了一個入口。
    冉斯年快步走到那扇憑空多出來的門前,忐忑不安,他知道折扇門後麵就是他那個不祥預感的答案,但是卻又害怕推開折扇門去探究答案。
    害怕探究答案,這是為什麽呢?冉斯年知道這恐懼就是自己的潛意識,可是為什麽要恐懼呢?不管那麽多了,既然夢已經要給他答案了,就算再恐懼,他也得繼續前行。
    推開那扇門,冉斯年看見的是向下延伸的台階。在有限燈光的照射下,能見距離隻有大概兩三米,兩三米之後的黑暗裏到底潛藏著什麽?
    冉斯年邁開腳步,踏出第一步。
    仿佛是走了一千步,時間過去了整整一天似的漫長,終於,已經走得有些疲憊的冉斯年終於看到了出口,他的前方又出現了一道門。冉斯年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扇門,黑暗中一股夾雜著高密度塵土的旋風突然向他襲來。冉斯年趕緊蹲下身捂住臉。
    等到旋風過去,冉斯年想要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被塵土埋沒,雙手雖然已經移開,可是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亮光,彷如墮入了黑暗無邊的地獄。
    身下的塵土似乎有了生命,就像是找到了攀爬支撐的某種邪惡植物一樣伸出無數細小的觸角迅速向上蔓延,幾秒鍾的工夫就蔓延到了冉斯年的胸膛,任憑他的雙手不停向下拍打那些塵土,根本無濟於事。
    瞬間,塵土已經沒過了冉斯年的脖頸、下巴、嘴巴、鼻子、眼睛、頭頂。窒息的感覺伴隨著身體被強大力量擠壓的痛楚,讓冉斯年在夢裏也產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自己快些解脫這種痛苦,哪怕是以死亡的方式。
    “啊——”一聲低沉而綿長的叫聲,終於,冉斯年驚醒過來。這種被瀕死痛感驚醒的夢,他很少會做,因為他可以控製夢境,一般是不會把自己逼入絕境,如此虐待自己的。而這一次,潛意識給他安排了這場地獄之旅,為的,就是告訴他,那不祥的預感到底是什麽。
    冉斯年起身,準備喝點水,床頭的杯子裏卻空空如也,想拿水壺倒點水,水壺也是空空蕩蕩。沒辦法,他隻好下樓,去樓下的廚房。
    剛剛走到樓梯口,冉斯年就聞到了一股異香,這種香味是他從未聞過的,像是肉香,正是來自於廚房。
    走到了一樓樓梯口,冉斯年這才發現廚房裏站著一個人,那人沒有開燈,站在爐具前,點燃的爐具的火苗映照著這個人的身形,在火苗的跳動下也顯得在微微顫動。那人手裏拿著一隻勺子,正在攪拌鍋裏麵的東西,而那更加濃重的異香就是出自於那口鍋。
    “佩兒,是你嗎?”冉斯年當然知道,這個家裏除了自己,就隻有饒佩兒了,這人不是饒佩兒還能是誰?也許是饒佩兒晚飯嚷著要節食保持身材,所以現在餓了,想要偷偷打牙祭,所以才大半夜來廚房燉肉吧。
    果然,黑暗中的人影一個側身,冉斯年終於看清,那正是饒佩兒。
    “你在做什麽?怎麽這麽香?”冉斯年邊問邊坐到餐桌前。
    “我在燉肉啊,很香吧?馬上就好了,給你也盛一碗?”饒佩兒幽幽地說。
    冉斯年覺得饒佩兒是在故作神秘,也許是想讓自己為她的手藝大吃一驚吧,“好啊,給我來一碗,正好我也餓了。”
    饒佩兒用湯勺盛了一碗放在冉斯年麵前,“快嚐嚐吧,保準你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吃完了你就猜猜看,這是什麽肉。”
    冉斯年用湯匙在碗裏攪拌了一圈,能夠明顯感覺到湯裏麵有東西,他盛出來湯裏麵的固體,在暗淡的火苗的照射下想要仔細辨認,這到底是什麽肉。無奈,光線實在太暗,他根本看不清,隻是能看清那是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難道是肉丸?
    冉斯年起身打開了廚房的燈,再次回到餐桌前,盛起了那個圓滾滾的球狀物。
    那竟然是人的眼球!那隻眼球的瞳孔死死地瞪著冉斯年!
    還用猜嗎?饒佩兒煮的肉到底是什麽肉,這還用猜嗎?
    “不——”冉斯年又一次因為驚恐從夢中重回現實。
    自己竟然又做了一個夢中夢!冉斯年覺得不可思議,前麵那個夢他已經察覺到了潛意識想要告訴他的事情,可是後麵這個夢,這個饒佩兒煮人肉的夢,到底代表著什麽?冉斯年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
    “當當當”臥室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饒佩兒的聲音,“斯年,你沒事吧?做惡夢了嗎?”
    冉斯年起身,努力平複急促地呼吸,然後開燈,給饒佩兒開門,把她讓進來。
    “我正好想下樓去廚房找點吃的,路過二樓你門前就聽到你好像在驚叫,所以就來問問,你不要緊吧?夢給了你什麽提示嗎?有關張曉或者小奎的?”饒佩兒坐到床邊,關切地問。
    冉斯年搖頭,不答反問:“你要去廚房找吃的?”
    “對呀!”饒佩兒回答。
    “還是不要了,這麽晚吃東西會胖的,”冉斯年想了想,又說,“對了,從明天開始,咱們要麽是在外麵下館子,要麽在家就是我下廚,就不勞煩你做飯了。”
    “為什麽啊?”饒佩兒笑嘻嘻地問,對於自己不用下廚這一點她自然是高興的。當然,如果她知道冉斯年是為什麽提出這樣的提議之後,她是絕對高興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