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預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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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斯年大步流星地走出別墅的大門,氣勢洶洶地站在院子裏的石子路上,指著那個仍舊呆愣愣站在餐廳窗外草坪上的男人,叫道:“你是誰?怎麽進來院子的?你踩了我種的花你知不知道?這花是我剛剛找人栽種的名貴品種,你得賠我損失你知不知道?”
    饒佩兒也跟在冉斯年身後出來,此時看見冉斯年糾結於栽種的花被踩踏的模樣不禁捂嘴偷笑。她想起了幾天前她曾經無意中對冉斯年說過院子裏的草坪雜草叢生的,要他趕快整理,冉斯年果然就在她搬過來之前找人整理過了,還特意栽種了她喜歡的薔薇花苗。
    仍舊站在小花圃裏的是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大男孩,他蓬頭垢麵,頭發是許久未經搭理的殺馬特造型,穿著典型的非主流奇裝異服,眼神黯淡,麵色蠟黃,滿臉稀稀拉拉的胡茬。此時,他正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踩著所謂名貴的花苗走出來好,還是站在原地好。
    “那個,對不起,我隻是想看看家裏有沒有人,”大男孩抱歉地欠了欠身子,含糊不清地說,“你們這別墅院子的圍牆也不高,我就翻過來了,然後看到窗子後麵好像有人,就過去看看,結果,結果,嗬嗬,我還以為能看到你倆親嘴兒呢。”
    冉斯年翻了個白眼,剛想再出言訓斥這個形象糟糕的年輕人,卻突然捂著口鼻退後了幾步,小聲嘀咕著:“怪了,來種花的工人說過陣子再來給花苗施肥啊?”
    身後的饒佩兒也聞到了一股異臭,也捂住了口鼻,“對啊,昨晚我還沒聞到什麽味道,怎麽今早突然這麽臭?”
    花圃裏的年輕大男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那個,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
    冉斯年驚愕地打量著男孩,這才恍然大悟,這股惡臭正是男孩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而且是常年喝酒的人身上才有的酒臭味,男孩一張嘴說話,味道就更是濃烈得撲麵而來。再聯係起男孩說話那種含糊不清的風格,以及他的麵色,冉斯年推斷,這是個年紀輕輕的酗酒者,說得更通俗且帶有個人感情色彩的話,就是——酒鬼。
    “出來出來,你先出來,”冉斯年嫌棄地朝朝手,“你到底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大男孩大大咧咧地踩著冉斯年的花苗走到石子路上,“我叫胡超,我來找夢學大師冉斯年,你就是冉大師吧?”
    “我就是,”冉斯年沒好氣地說,“找我做什麽?”
    胡超笑嘻嘻地說:“當然是找你解夢啦。”
    冉斯年往後退了幾步,上下打量著胡超,問:“我這裏不是免費解夢的地方,你知道吧?”
    胡超撓撓頭,往前踏了一步,“我知道,冉大師收費不便宜。說實話,我沒錢,我是個窮鬼,相信你們也能看得出。但是我也聽說,冉大師對夢學很有鑽研精神,說不定願意無償幫我呢,因為我的情況吧,非常特殊。”
    冉斯年又退後了一步,雖然這個胡超味道不好,又是個酒鬼,但是也是有一定挽救可能的,畢竟他還這麽年輕,如果能夠戒酒,走上正道,也是個大好青年,便耐著性子問:“有什麽特殊的?醉酒以後做的夢跟常人不同?說真的,你這種情況,不該來找我解夢,你該去正規的機構戒酒治病!”
    胡超顯然不願意聽別人勸他戒酒的話,有些懊惱不耐煩地跺腳搖頭,顯示出了這個年紀的叛逆,還有殺馬特不良少年的痞氣,“戒酒的事兒不用你管,我是來找你解夢的,其實也不是解夢,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麽我的夢都能變成現實!”
    冉斯年眯著眼,嘴裏低聲重複,“夢變成現實?都能?”
    饒佩兒看得出,冉斯年對這個胡超的夢產生了興趣,便指了指小區不遠處的涼亭,“斯年,別讓他進家門了,亭子裏通風,在那談吧。先聽聽他怎麽說,不管能不能幫忙,我得好好勸勸他,實在不行聯係他家長,年紀輕輕就酗酒把身體搞成這樣子,這怎麽行?”
    冉斯年點點頭,指了指遠處的亭子,“胡超是吧?你先去那裏等我,我先聽聽你的情況吧。”
    五分鍾後,冉斯年和帶著噴有香水手帕的饒佩兒出門,前往胡超等待的涼亭。
    “說說吧,什麽叫做夢能變成現實,還都能變成現實。”冉斯年盡量顯得沒那麽感興趣。
    胡超興致勃勃地說:“我的夢可以預測未來,真的!我夢裏發生的事情都會在幾天後變成現實!”
    冉斯年不以為然地說:“夢是一個人潛意識的體現,當然也就是掩藏的欲望的體現,人會不自覺按照潛意識的欲望達成目標,所以夢境成真這種事沒什麽好驚訝的。”
    胡超一副沒聽懂的樣子,問:“什麽潛意識,那是什麽東西?”
    饒佩兒歎了口氣,估計這個胡超也是早早輟學,沒什麽文化,便用淺顯的語言給他解釋:“簡單來說就是你有些欲望連你自己都察覺不到,但是在你的夢裏,這些欲望就會表現出來。在現實中,你會不自覺地去努力實現這個你還察覺不到的欲望,所以欲望就達成了,你就認為是你的夢預測了現實,其實呢,是你自己達成了欲望。就這麽簡單。”
    胡超這次好像聽懂了,他一個勁搖頭,“什麽欲望不欲望的,你們先聽聽我講我的夢好不好?聽過之後你們就會知道了,我的夢真的能預測未來。”
    冉斯年點點頭,淡淡地說:“講吧,給你五分鍾的時間,記得高度概括,不要有無意義的廢話。”
    胡超噘著嘴,對冉斯年的要求有些不滿,但還是認真去組織語言,開口道:“總結來說,我最近這陣子做了兩個預測未來的夢。第一個夢,我夢見了家附近那隻髒兮兮的流浪貓偷跑進我家的廚房偷吃的,把盤子碗打碎在地上,然後牆上突然鑽出來一個影子,他捉住了那隻貓,用地上打碎的盤子碎片把那隻貓給開了膛,然後就想丟垃圾一樣,順著窗子把貓的屍體給丟了出去。”
    “然後第二天你就在你家窗子下發現了那隻貓的屍體?”饒佩兒揪心地問,她最喜歡小貓小狗,聽到有人虐殺小動物她都會極為憤慨,哪怕胡超隻是做了個虐殺小動物的夢,她都聽得十分痛心。
    胡超搖頭,“沒有,第二天我醒來去廚房,廚房裏一切完好,我家那些破盤子破碗都在。我出門的時候還看見了那隻流浪貓,活得好好的呢。那隻貓是在一周後才死的,過了一周的時間,有天早上我去家附近的小食雜店買酒,在路邊的一個垃圾堆邊上看見了那隻流浪貓,它被開了膛,旁邊還有一個瓷碗的碎片泡在血水裏!真的有人把它給殺啦!”
    冉斯年相比較胡超誇張的表情顯得像尊塑像一樣,不動聲色地問:“你確定你夢裏看到的流浪貓就是垃圾堆的那隻?”
    “當然啦,我們村流浪貓都是有數的,就那麽幾隻,黃白花的就那麽一隻!”胡超信誓旦旦地說。
    “那麽,”冉斯年痛痛快快地問,“你確定那隻貓不是你殺的?”
    胡超一下子從石凳上蹦起來,叫囂著:“當然不是!你們別看我這樣,說真的,我連殺雞都不敢,怎麽可能虐殺貓?再說那隻貓又沒招惹我,我幹嘛要殺它?再說了,要是我自己殺的,我來找你做什麽?”
    “你別忘了,你是個小酒鬼,醉酒後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不記得,”冉斯年毫不客氣地說,“很有可能是你的潛意識裏就討厭那隻流浪貓,所以一直想要殺了它,所以才在夢裏編造出一個它跑進你家廚房偷吃的這個由頭,在夢裏借機殺了它。現實中,酒壯慫人膽,你醉酒後突然就有了勇氣,別說殺貓了,就是讓你去打虎你都不怕呢。”
    胡超的頭搖得像破浪鼓一樣,“你不懂,我真的沒有殺那隻貓,我的夢裏殺死它的也不是我啊,是個影子!像是鬼影一樣的影子!”
    “沒錯,影子影射的就是你自己,也許那就是你的影子。”冉斯年咄咄逼人地說,他認為酒精已經侵蝕了這個年輕人的大腦,讓他意識混亂,記不得自己曾經做過殘忍血腥的事。
    胡超一副死不認賬的架勢,“我發誓不是我,事實上,我還挺喜歡那隻貓的,還把它的屍體拿去埋了呢。”
    饒佩兒知道這樣爭辯下去根本得不出什麽結論,就問:“好啦好啦,暫時就當那隻可憐的流浪貓不是你殺的,說說你的第二個夢吧。”
    胡超冷靜了片刻,說道:“第二個夢,我夢到了鄰居家養的藏獒。”
    “哦?先是貓,後是狗?”冉斯年饒有興致地反問。
    胡超有些氣急敗壞,“我沒撒謊!夢見貓和狗有什麽不對的?我們村裏除了貓狗就是雞鴨豬,夢見動物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