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後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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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斯年不想跟一個大男孩爭辯,隻好揮揮手,示意胡超繼續講。
“我這個人有什麽說什麽,那隻流浪貓我並不討厭,可是那條藏獒我就非常討厭,那家夥每次有人路過院子門口都會大叫,還有一次,它居然掙脫了繩子跑出來咬傷了一個男孩。藏獒主人也隻是賠錢了事,事後把繩子換成了狗鏈,可是還是放任不管他家的藏獒亂叫。我們附近人家經常在晚上被突然冒出來的狗叫聲吵醒,煩都煩死了,”胡超說到藏獒的時候,的確是顯示出了極為不屑厭惡的神態,“一天晚上,我又夢見了那個影子,他還是從牆上走下來,手裏捧著一個大大的白白的肉包子,他就站在養藏獒人家的門口,引得院子裏的藏獒狂吠。緊接著,他就把肉包子掰成兩半,順著圍牆丟了進去。然後,然後就聽不到那藏獒的聲音啦!”
饒佩兒皺著眉問:“你是說,肉包子裏有毒,毒死了藏獒?”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因為三天後,三天後,那隻藏獒真的被毒死了,他的主人抱著狗的屍體在家門口又是哭又是罵,說找到那個毒死狗的人,要他不得好死。”胡超誇張地大聲叫著,極為投入。
冉斯年沉吟了片刻,說:“如果你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答案你一定不喜歡。因為我認為能夠解釋這一切的、你會做預測未來的夢的緣由就是,你親自去實現了夢境裏的情形,說白了,就是那隻流浪貓還有那條藏獒,都是你殺的。”
胡超用力拍打著石桌麵,不顧手掌的疼痛,用盡力氣表達清白,“真的不是我!”
“斯年,就沒別的可能了嗎?”饒佩兒小聲地說,“我看這個胡超真的不像是撒謊。”
冉斯年又看了看一臉真誠的胡超,說:“的確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替你達成了‘夢想’,胡超,你的這兩個夢,有沒有講給什麽人聽?”
胡超想也沒想就搖頭,“絕對沒有,給人講自己做的夢這種事太女人啦,我才不會講呢。這個世界上,知道我做了這兩個夢的人除了我自己就是你們倆。”
“也許你說夢話的時候講過。”冉斯年還是不動聲色地反駁胡超。
胡超急得直跳腳,“我就不說夢話!我爸說我每晚喝完酒睡得就跟死豬一樣,說什麽夢話啊?你為什麽就不肯承認我的夢能夠預測未來呢?”
冉斯年這次終於點頭,“沒錯,這就是你潛意識裏的欲望,你希望自己是特殊的,希望別人能夠承認你這種特殊性。這證明了你想要拜托現在的生活環境,你希望改變,希望出類拔萃。可是以你現在的條件,想要改變非常困難,你隻能寄希望於所謂的特異功能上,也就是你所說的你的夢能夠預測未來。在我看來,也許你根本沒有做過這兩個夢,你隻是根據現實發生的事情,也就是流浪貓和藏獒的死,虛構了兩個夢,你甚至騙過了你自己,讓你自己認定你真的做過那樣的夢。胡超,聽我說,想要改變現狀其實很簡單,不要走什麽旁門左道,直接去戒除酒癮,沒了酒癮,你會發現你的世界煥然一新。”
胡超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我在騙你?我沒做過那樣過的夢,夢是我編出來的?”
“是的。”冉斯年坦誠地回答。
“為什麽不信我?”胡超突然爆發,扯著嗓子大叫,一副躍躍欲試要打冉斯年的架勢。
冉斯年一把抓住胡超在他麵前揮舞的拳頭,冷靜地說:“因為你的這個狀態,所以導致你的話不足取信。要想讓別人相信你,首先改變一下你的狀態,聽我的,戒酒吧,你還這麽年輕。如果你今天是打扮得幹幹淨淨輕輕爽爽,意識清晰,吐字清楚,說不定我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可現在,我隻能認定這是你被酒精侵蝕的大腦產生的幻覺。”
胡超雙眼含淚,一把甩開了冉斯年的手,咬著嘴唇在原地站了幾秒鍾,最後決絕地轉身,一溜煙往小區大門的方向跑開。
饒佩兒望著胡超的背影歎氣,“斯年,你說到底哪種可能性大一些,到底是他真的做了那樣的夢,然後按照潛意識的指引殺了流浪貓和藏獒,還是說他根據流浪貓和藏獒被殺的現實,自欺欺人地編造了那些夢,試圖證明自己與眾不同、有特異功能呢?”
冉斯年站起身,歎了口氣,“我更傾向於後者,我看這孩子本質不壞,不像是能夠虐殺動物的人。”
“但願吧,”饒佩兒嘀咕著說,“本來我還想問問他到底是哪個村的,想著能幫還是幫幫他,畢竟他還這麽年輕,也許找他的家長談談,他們會願意把胡超送進專門的戒酒機構呢。”
冉斯年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這好辦,可以找小範幫忙,讓他幫忙查查看最近這陣子,哪個村發生了藏獒被毒死的案件,我想,藏獒的主人那麽氣憤,應該是報警了的。”
饒佩兒提議,“不如晚上把範驍請來家裏吃飯?以拜托他調查藏獒案件為由,你不是想要跟他搞好關係嗎?”
冉斯年笑著攬過饒佩兒肩,“真不愧是我的助理兼女友啊,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饒佩兒稍稍用力想要掙脫冉斯年的手臂,沒能成功,隻能小聲嘀咕,“誰答應做你女友啦?”
下班時間,冉斯年給範驍打了電話,邀請他獨自一人來家裏吃完飯,說是有些私事要拜托範驍。範驍一聽說冉斯年有事要拜托他,立馬義不容辭地應承下來,甚至願意打車前往冉斯年家。冉斯年看得出,範驍有些受寵若驚,被偶像級的人物邀請並且拜托,範驍自然是喜出望外。
晚上,冉斯年和饒佩兒一起下廚,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在冉斯年的提議下,兩人還準備了一箱啤酒。
饒佩兒望著那一箱啤酒,苦澀地說:“我怎麽覺得咱倆是兩隻大灰狼,範驍是個不知情馬上要掉入陷阱的小白兔啊?”
冉斯年笑著說:“放心吧,咱們又不會吃了範驍那隻小白兔,不過是想要灌醉他而已嘛,這還是胡超這個小酒鬼給我的靈感呢。”
將近七點鍾,範驍風塵仆仆地趕到,笑嗬嗬地進門,手裏提著一個精美的水果籃。冉斯年從吝嗇的範驍願意大出血為自己準備果籃上就看出了今晚的勝算。
一切都按照冉斯年計劃的進行,晚上八點半,範驍已經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饒佩兒提出讓範驍留宿,範驍自然是欣然接受。
冉斯年背著醉酒渾身癱軟的範驍上了樓上的客房,安頓範驍躺下之後,又端來了饒佩兒準備的解酒茶。
範驍迷迷糊糊中忙不迭向冉斯年道謝,然後含含糊糊斷斷續續地說:“斯年哥,你,你對我真,真好,我爸去世後,再沒誰對我這麽好過。”
冉斯年心裏暗喜,有些人喝醉後喜歡唱歌,有些人喜歡睡覺,有些人喜歡耍酒瘋,幸好範驍是那種醉酒後喜歡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的人。
“別這麽說,相比較我而言,還是瞿隊對你更好,他一直這麽照顧你,”冉斯年誠懇地說,“我可從沒見過瞿隊這麽照顧過別的新人啊,他一定很欣賞你,認為你前途無限。”
範驍擺手,“瞿隊隻是表麵上很照顧我,給了我一份工作,幫助我進步而已,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的生活和內心,而且總是板著一張臉,讓我不敢親近。斯年哥就不同啦,你就像我哥哥一樣,而且你還那麽聰明,是個神探。”
冉斯年順水推舟地說:“是啊,瞿隊就像是個嚴父的角色,父愛嘛,一般都是深沉的。”
範驍苦笑著說:“瞿隊可不像我的父親,他隻是我爸的一個老朋友,要不是我爸臨死前把我托付給了他,他才不會管我這個孤兒呢。”
冉斯年內心暗潮洶湧,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說:“瞿隊是個大忙人嘛,難免有對你照顧不到的地方,你也要理解,也不能事事都依靠瞿隊的。你也要做好準備,有一天瞿隊不再照顧你,一切都要靠自己。”
範驍喝了解酒茶平躺下,閉著眼嘀咕著:“我爸跟我說了,如果有一天走投無路,瞿子衝也不幫我的時候,叫我去找他的另一個朋友幫忙,那個人一定會幫我。哼,我才不會去找他呢,那種人渣。我現在有斯年哥幫忙,才不需要他呢。”
冉斯年坐在範驍的床邊,激動不已。那個人,那個人,莫非那個人就是掌握著瞿子衝殺人證據的人?那個人就是何占國留給兒子何鐵芯的最後保障?
“那個人是誰啊?”冉斯年小心翼翼地問。
範驍卻根本聽不到冉斯年的文化,輕微的鼾聲響起。
冉斯年知道現在不可以叫醒範驍繼續詢問,否則說不定會引起範驍的懷疑,現階段,他得到的信息就是,何占國臨死前的確留了一手,保留了瞿子衝的犯罪證據,以此來製約瞿子衝照顧自己一心想要當警察的兒子,達成他的願望。而這個證據就被何占國放在了另一個朋友那裏,而這個朋友,目前隻知道,他在何鐵芯,也就是範驍眼裏,是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