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臨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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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斯年不是故意要給饒佩兒講鬼故事嚇唬她,實在是他現在為了回答饒佩兒的問題,必須要重提上一次自稱見鬼的豔俗女人的原話。
“佩兒,你還記得嗎?上一次咱們來這裏,在門口碰見的那個自稱見鬼的女人,她說欒霞的鬼魂就飄在院子裏,本來是背對著門外的,然後隻是一個轉身,院門就自己關上了。”
“對呀,所以那位大媽才說鬧鬼嘛,女鬼一個轉身就能讓大門自己關上。”饒佩兒說著,望著那扇木門瑟瑟發抖。
“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那晚來這裏的是個打扮成欒霞的人,活生生的人,他又怎麽可能通過轉身控製大門自己關上呢?”冉斯年循循善誘地問。
饒佩兒歪頭想了一下,突然開竅,說:“你是說,當時,當時還有一個人?就站在院子裏的門後,‘女鬼’轉身的時候,是他關了院門?”
“沒錯,我正是這個意思!”冉斯年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笑容,“案發後的第二晚,有兩個人回來了這裏,其中一個還打扮成了欒霞的模樣,哼,有點意思。”
饒佩兒給了冉斯年的肩膀一拳,“有什麽意思啊?這些案子更複雜了不是嗎?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回來做什麽啊?”
冉斯年笑著搖頭聳肩,“完全不清楚。”
接下來冉斯年打開了手機的手電,在胡家的房子和院子裏走了一圈,大致掃蕩了一遍,最後拉著饒佩兒坐在裏間胡超的床上。
“這裏已經被警察率先掃蕩過一遍了,案發後又有兩個神秘人過來,恐怕是來消除證據的,我想這裏應該不會留有什麽線索了吧?”饒佩兒問冉斯年,“所以你才草草了事?”
“是啊,我也沒抱什麽希望,試試看吧,”冉斯年鋪好了被褥和枕頭,又從饒佩兒的雙肩背包裏掏出了他們攜帶的幹淨枕巾鋪在枕頭上,“不早了,佩兒,咱們睡吧。”
饒佩兒眼睜睜望著冉斯年先躺了下去,還讓出了她的位置,一時間不知所措,滿臉通紅。
“怎麽?”冉斯年在黑暗中帶著笑意問,“你又改變主意要分開睡了?”
“才沒有,”饒佩兒一想到要在這種地方單獨睡一個房間就嚇得全身發抖,便硬著頭皮嘀咕,“一起睡吧。”
半個小時過去,兩個人在一米二寬度的床上幾乎都沒有變換姿勢,身體不但沒有得到休息,反而僵硬,更何況,沒有一個人能睡得著。
饒佩兒能夠聽得到冉斯年的呼吸並不均勻,甚至漸漸加速。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兩人一晚上都別想入睡。自己不睡倒是沒關係,可是冉斯年今天可是帶著任務來的,要是今晚在這裏沒什麽收獲,搞不好明天還得來。讓冉斯年一個人再來這個地方過夜,饒佩兒也不放心,要她跟著再來這裏,對她來說更加不可能。
“斯年,”饒佩兒坐起身,“這樣睡太不舒服了,我去外麵胡大盛的床上休息,你一個人在這裏好好完成任務。”
“你不怕了嗎?”冉斯年也坐起身,關切地問,“佩兒,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這是什麽話,別忘了,是我非要跟著你來的。不多說了,去睡啦。”
“等一下,”冉斯年起身,從抽屜裏找出了一團毛線,“我們把毛線都係在手腕上,這樣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隻要用力拉扯毛線就好。”
饒佩兒笑著照做了,借著月光,她看到了毛線的顏色,是紅色的,跟月老的紅線一個顏色。
一個人躺在胡超的床上,冉斯年很快便入睡。
突然,冉斯年聽到了廚房那邊傳來了碗碟摔碎的聲音,他驚得一個激靈,坐起身,下意識便下床打算往廚房走。
開了裏屋的門,冉斯年驚得差點叫出聲,饒佩兒竟然不在外屋的床上!難道她出事了?凶手真的再次故地重遊?這個凶手到底為什麽對這個地方這麽在意,他到底回想想要做什麽?
想著,冉斯年不經意地低頭,卻見自己的手腕上空空蕩蕩。
不對,沒有饒佩兒和毛線,他這是在做夢啊!
為了確認自己是否是在做夢,免得饒佩兒真的遇到了危險,自己還以為是在做夢,冉斯年利用清明夢的原理做了一個測試,他集中意念,衝著頭頂的燈泡打了個響指。
果然,燈亮了。他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為他主導主宰的世界,也就是夢境。
冉斯年快步走入廚房,晦暗中,隻見一隻小小的矯健的身影正在上躥下跳,正是這個小小搗蛋鬼把碗架上的盤碗踢到了地上,摔碎發出聲響。
冉斯年驚異地意識到,自己正在做跟胡超同樣的夢境!流浪貓闖進廚房,打碎碗盤,這不就是胡超當初講給自己的第一個預示未來的夢嗎?自己睡在了胡超的床上果然有效果,因為自己做了跟胡超同樣的夢!
冉斯年馬上朝四麵牆望去,因為按照既定的套路,馬上會有個黑影從牆上走下來,殺死那隻流浪貓。
眼神掃過米缸的時候,冉斯年被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那哪裏是個牆上的人影,那不就是個站在暗處的人嗎?隻不過是因為廚房太暗,雜物又多,那個人站在角落裏一動不動,才會讓人一時間注意不到。
突然,那個黑影向前踏了一步,又停止不動,隔了幾秒鍾又突然移動,然後又靜止如死物。這詭異的行為讓冉斯年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努力想要看清楚這個人影到底是誰,可夢裏這人影卻像是黑色剪紙一樣,隻有輪廓,沒有細節,就像是個鬼魅一般。
冉斯年終於明白過來,這個黑影如此行動的原因,他是擔心流浪貓發現他,他要偷偷靠近流浪貓,才能確保逮住它。
果然,黑影一下子躥出來,出其不意,逮到了“為非作歹”的流浪貓。這個人類竟讓模仿了貓科動物的捕獵習慣,突襲了一隻貓科動物。
緊接著,黑影撿起地上的一塊瓷碗的碎片,用膝蓋和左手按壓住貓的脖子和下肢固定,用那塊碎片用力在貓的腹部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流浪貓因為被黑影的膝蓋扼住了喉嚨,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最後,黑影把奄奄一息的流浪貓的屍體順著窗子丟了出去。
冉斯年汗毛倒豎,原來親眼目睹一場虐殺案件,哪怕被害者是一隻貓,哪怕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還是會給他造成這麽大的不適感。
正在冉斯年可憐那隻莫須有的流浪貓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歎息聲。冉斯年嚇得全身一抖,忙回頭去看,原來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胡超,歪歪扭扭,眯著眼斜靠在門框上,意識模糊的胡超。
冉斯年再次回頭去看廚房裏的那個黑影,可隻是這麽一回頭的時間,黑影已經消失無蹤。
就在冉斯年思考入了胡超的夢會帶給他怎樣的收貨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涼風鑽進了衣服裏,耳邊馬上傳來了犬吠聲。
定神一看,冉斯年已經置身戶外,麵對的正好就是養藏獒的人家,隻不過,不是麵對他家的鐵柵欄大門,而是一人來高的圍牆。
那個黑影就站在圍牆下方,一隻手拿著一隻白花花的圓形物體,正是那隻有毒的肉包子。隻見黑影後退了幾步,用力把肉包子丟進了圍牆之內。不久,犬吠聲真的消失了。
冉斯年再次回頭,胡超仍然在他的身後,隻不過這一次,他躺在對麵的牆角下,仍舊是半迷糊半清醒的狀態。
還是那個問題,這個黑影為什麽要用力把肉包子丟過圍牆,與其那麽費力,還不如直接走到鐵柵欄門前,輕輕一丟,肉包子就會被丟進去,丟到藏獒麵前不是嗎?栓藏獒的鐵柱不就立在距離大門不遠處嗎?難道這個黑影就不想親眼看到藏獒吃掉那個有毒的肉包子,然後倒地抽搐死去的場景嗎?
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冉斯年思考,一個眨眼的工夫,冉斯年又回到了胡家,這一次,他就躺在胡超的床上,仿佛他自己已經變成了胡超,昏昏沉沉,眼皮很沉很沉,他甚至都聞到了從自己身上和嘴裏散發出的酒臭味道。
突然,冉斯年被女人的一聲尖叫聲給驚得清醒許多,他馬上意識到,這一次他將會目睹的,就是預測欒霞被殺的那一場夢。
裏屋的房門半敞開,透過敞開的有限空間,冉斯年放眼望去,外屋似乎是開著燈,能夠看見兩個不甚清晰的人影,一個是女人,穿著暴露,化濃妝的長發女人,她穿著的正是欒霞死亡時穿著的那身衣服;另一個又是沒有細節隻有輪廓的黑影。黑影用力扯下上方的晾衣繩,一屁股騎在欒霞身上,在欒霞無力地掙紮的同時,把晾衣繩繞過了欒霞的脖子,最後雙手用力束緊。
欒霞馬上發出了窒息的痛苦呻吟聲,雙臂不停撲騰,可是因為是趴在地上,雙臂無法夠到她身上的那個黑影,隻能無效掙紮,消極等死。
很快,欒霞不動了,黑影丟下了繩子。
冉斯年聽到自己的喉嚨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是憤怒,又像是哀傷。躺在床上的自己想要動彈,卻無力起身,想要發出呼喊聲,卻像是啞巴,張大嘴巴,卻隻能發出微小的含糊不清的呼嚕聲。
冉斯年知道,這就是當時胡超的感覺,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在眼前被謀殺,可是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