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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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裏,薑南南還在鬧騰著,掙紮著要跑出去:“別攔我,我要放聲高歌!讓大家都感受到我優美歌聲的熏陶!”
    趙清玄恨不得掐死她:“你消停些!”
    薑南南停下掙紮的動作,抬頭看著趙清玄,愣了那麽幾秒,突然大聲哭了出來:“嗚嗚嗚,你這個白眼狼,我對你那麽好,你還凶我!”
    趙清玄忙著拿虎皮將薑南南抱起來,現在沒有藥,再任由薑南南燒下去,搞不好會直接燒壞了腦子,為今之計他隻能讓她穿得暖和點。
    趙清玄這邊剛把薑南南包起來,那邊薑南南就掙紮著脫掉,一邊嚷嚷道:“好熱,你這個白眼狼,你想熱死我,你好壞!”
    薑南南沒出汗,趙清玄倒是出了一身汗。
    想他不周山一枝花,何時淪落到這種地步,他脾氣上來,索性將虎皮一扔,氣衝衝道:“不穿拉倒,你哪怕燒死了都跟我沒關係。”
    薑南南愣了愣,又哇哇哭出來:“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我死,死了就不會纏著你了,嗚嗚嗚。”
    “薑南南你不要無理取鬧。”
    “嗚嗚嗚,我哪裏無理取鬧,趙清玄你就是個混蛋,我都快死了你都不肯來救我。”薑南南抽抽泣泣道,“你都不知道,那刺客的匕首有多鋒利,真的是差一點就要抹我脖子了,你都不來救我!”
    趙清玄沉默了會兒,才抵著額頭歎息道:“我那時發病……”
    “還有,大小姐的古琴彈的那麽難聽,你不喜歡聽就算了,幹嘛要咬我!”
    不是你主動送上來給我咬得嗎?
    趙清玄忍了又忍,決定不跟病人一般計較,認命地拿起那塊虎皮開始同薑南南做鬥爭。
    “你們不周山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欺負我。”
    “嗬嗬,誰讓你蠢,不欺負你欺負誰。”
    “不周山沒一個正常人!”
    “嗬嗬,我們都不正常,你最正常!”
    “我不要在不周山當臥底了,父王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我不稀罕,我要回家嗚嗚嗚。”
    “要回家?這可由不得你。”趙清玄聽到薑南南說要回家這句話,不知怎麽的,就是心裏一沉,心情愈發的不好。
    趙清玄把虎皮往薑南南身上披,薑南南躲閃中,踹了他一腳。
    趙清玄嘴角開始抽搐:“薑南南!別以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你凶我!”薑南南眼淚汪汪指責道,默默地爬到車廂角落裏縮成一團。看她那失落的樣子,趙清玄平生第一次自我檢討,他是不是聲音太大了?
    “小白菜啊,地裏黃啊……”薑南南開始低聲唱她的成名之作。
    趙清玄:“……”
    “沒有油啊,不好吃啊……”
    “……”
    “隻有菜啊,沒有肉啊……”
    “……”
    薑南南委委屈屈地吸了吸鼻子:“趙清玄肯定不愛吃。”
    薑南南這話一出,本來還處於爆發的邊緣的趙清玄頓時消了氣,心底裏像有一隻貓爪在可著勁的撓,不疼,很癢。
    下意識的,他伸出手,想去摸薑南南的腦袋。
    可是手沒碰著,薑南南又突然蹭的轉身,在馬車的角落裏翻出大小姐隨手扔在那的古琴,一臉壞笑:“趙清玄,我給你彈琴吧!”
    趙清玄:“……”
    果然,他還是應該讓她繼續老實在馬車頂上待著!
    薑南南在古琴上隨手撥了幾下,又賊頭賊腦地看向趙清玄:“你不是有病嗎?”
    趙清玄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我又鬧又唱的,你怎麽還不發瘋?”
    趙清玄一愣,對哦,為什麽他現在還沒到情緒爆發的狀態。
    薑南南燒得通紅著一張臉,突然撲向趙清玄,左右開弓,撕扯著趙清玄的臉:“你肯定不是趙清玄,說,你是誰!”
    “……”
    趙清玄正想讓薑南南安分點,這時,馬車突然一停,外麵傳來兩人落地的悶哼聲,隨後一熟悉的身影貓著腰鑽了進來:“清玄,你怎麽跟這群人在……”
    等顧長臨看到麵前那一幕,他瞠目結舌:“……在一起……我是不是又來錯時間了。”
    這戰局,比上次還凶殘啊!
    薑南南竟然騎在趙清玄身上,哦天,他看到了什麽!
    趙清玄黑著臉,再也顧不上什麽,直接單手在薑南南肩胛骨附近一點,薑南南頓時昏迷過去,軟趴趴地趴在他身上。趙清玄將薑南南安置在虎皮中,轉頭向顧長臨伸手:“退燒藥帶了嗎?”
    他們兄弟幾個,出門在外都有帶藥的習慣,隻不過他的早在當初摔下懸崖就弄丟了。
    “我怎麽可能帶那玩意兒?”
    “那清心丸呢?”
    “有是有,不過我隻有一顆,你要幹什麽?”顧長臨心疼地掏出一個青色的瓶子,趙清玄一把奪了過去,倒出一粒藥丸給薑南南喂了進去。
    顧長臨急得跳腳:“誒誒誒!我可就一顆了!你給她吃幹什麽,多浪費啊!你難道不知道清心丸有多珍貴嗎?”
    趙清玄自然知道清心丸有多重要。
    煉製清心丸的藥材大多千金難求,一粒清心丸雖然沒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威力,但是解百毒的功效還是有的,區區一個高燒自然不在話下。
    他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薑南南氣瘋了,才會把這麽珍貴的藥丸喂給她吃,不過喂都喂了,也不能教她吐出來。
    顧長臨狐疑地看著趙清玄,腦中浮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怎麽可能!”趙清玄瞪著眼,下意識接話道。
    可是奇怪的是,他說完這句話,卻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心虛?
    怎麽可能?他趙清玄怎麽可能心虛!
    顧長臨沒能體會到趙清玄複雜的心情,他長籲了一口氣,拍了拍胸道:“不是就好。”他頓了頓,又道,“對了,上次你讓我查的人我查到了,是越國有名的古琴世家徐家的大小姐,至於薑南南……”
    說到薑南南,顧長臨神色複雜。
    “她是越國三公主。”
    趙清玄早有心理準備,對這結果也沒有多吃驚,沉吟了下,問道:“他們兩人之間有聯係嗎?”
    “沒有,徐家一直和越國王宮井水不犯河水,照理說,這徐家大小姐是不可能和越國三公主有聯係的,恐怕連麵都不曾見過。”
    那這就奇怪了……
    趙清玄回頭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薑南南,眼底滿是陰鬱。
    薑南南一覺醒來,感覺全身酸痛。
    清心丸的確很有用,隻不過一晚的功夫,薑南南就退了燒,不過千蟲啃咬的後遺症卻沒有抹去。
    薑南南用自己的親身經曆說明了什麽叫做禍從口出。
    可是對於昨晚的記憶,她卻一片空白,她皺著眉頭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好像忘記了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明明被綁在馬車頂上,怎麽現在躺在馬車裏呢?
    薑南南偷偷瞄了一眼馬車另一邊的趙清玄,偷偷摸摸想趁他不注意跑出去,誰料趙清玄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動作,冷哼一聲攔住她:“跑什麽?”
    哼,昨晚罵他罵得很過癮嘛,怎麽,一醒來就不認賬了?
    薑南南討好地笑了笑,腦子裏殘留的最後一段記憶是她撲向阿三……對,阿三呢!
    薑南南衝趙清玄比劃了個三,一臉的焦急。
    趙清玄嗬嗬冷笑:“你是真把他當你兒子了不成,一醒來就要找他?”
    薑南南扯著趙清玄的袖子,明明不是啞巴卻說不出話,一摸懷裏,那木炭筆也不知什麽時候弄丟了,隻能一個勁地對著趙清玄比劃。
    趙清玄見薑南南如此把那個傻子放在心上,心情愈發的複雜,哼哼唧唧道:“我把他給丟了。”
    丟了?阿三那麽傻,要是把他丟了他肯定又會被人拐去賣的!
    沒了她在,阿三肯定會被人欺負的很慘!
    薑南南正急的團團轉,車簾不知何時被撩開,阿三那張討喜的蘋果臉出現在她眼前。
    “娘!你醒啦!”
    阿三!
    阿三嘿嘿笑,摸著腦袋道:“娘,昨天不知道誰打的我,我脖子到現在都好痛,你給我吹吹!”
    趙清玄黑著臉,直接伸出手把要探頭進來的阿三推了出去:“這裏這麽小,還往裏麵亂擠什麽?”
    阿三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又看了一眼薑南南,這才嘟著嘴坐回了馬車外麵。
    薑南南見阿三並沒有像趙清玄所說的那般扔掉,鬆了口氣,又討好地衝趙清玄笑了笑。
    以她這大半年來和趙清玄鬥智鬥勇的經驗,她敏銳地察覺到,趙大爺心情十分之不好。
    至於為什麽不好……管他呢,趙大爺一個月總有那麽三十幾天心情不好,她隻要知道這時候好好的討好他,他說什麽都是對的就行了。
    如何討好趙大爺,薑南南還是很有心得的,她十分狗腿地倒了一杯茶送到趙清玄麵前。
    趙清玄沒有接過,隻是麵無表情道:“昨晚某人說想回家,不想回不周山了,你怎麽看?”
    薑南南愣了愣,誰說的?該不會是她吧?
    薑南南連忙搖搖頭,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打入不周山內部,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就被趕回老家!
    趙清玄挑眉:“你難道不想回家?”
    不不不,當然不想!薑南南及時表現衷心。
    不周山就是我家!
    趙清玄緊緊地盯著薑南南,像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她說謊的證據,半晌,他才接過薑南南那杯茶,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薑南南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汗。
    為什麽她總覺得,趙大爺越來越難伺候了呢。
    趕了一夜的車,好不容易終於進了一個小鎮,趙清玄決定稍作休息。
    他們找了間客棧,扔給小二一錠碎銀子,讓他給馬兒喂點草,又在大堂裏飽餐了一頓。
    許是剛燒過,薑南南此刻一身的汗,覺得衣服粘上身上特別的不舒服,她向小二要來紙筆,寫了張紙條別別扭扭地遞給趙清玄。
    ——我想買套衣服。
    趙清玄沒有意見,剛好客棧旁邊就是一家成衣鋪,按照薑南南的意思是,她和大小姐兩個姑娘家去就好了,阿三和趙清玄可以留在客棧裏等。
    但如果趙清玄這麽容易如薑南南的願,他就不是趙清玄了。
    這個蠢貨,難道是想故意將他引開,和那個什麽大小姐密謀什麽嗎?趙清玄自然不會給薑南南這個機會,他衣袖一揮,下了決定。
    嗯,一起去買衣服。
    買衣服的過程……出乎意料的迅速。
    趙清玄是看中了就拿,薑南南和阿三對衣服也沒多少要求,舒服合身就行,就連照理說很難伺候的大小姐,都很迅速地挑了一套看上去十分幹淨利落的……男裝。
    麵對薑南南狐疑的目光,大小姐幹咳一聲,是這麽解釋的:“出門在外嘛,還是男裝比較方便。”
    鋪子老板難得遇上這麽省心省事掏錢又利索的顧客,當下笑得十分燦爛:“這兩位姑娘真是豪爽,不像我之前遇到的那位顧客,挑衣服挑了整整一個時辰,我這鋪子的衣料都被他挑剔了一遍,哎,這要是個姑娘家也就算了,偏偏那還是個男人,買的還是……咳咳。”
    大概涉及顧客隱私,鋪子老板說到一半就幹笑一聲,住了嘴。
    趙清玄沒放在心上,隻是瞟了一眼薑南南,語氣平靜無波:“老板這是誇你呢,誇你挑衣服比一個男人還利索。”
    薑南南:“……”
    薑南南滿腹疑問,為什麽自打她醒來後,趙清玄就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每次開口都要故意刺她一下,她難道又幹了什麽惹他生氣的事了嗎?
    大小姐欲言又止。
    這種知道所有事情真相,卻不能說出來的感覺真難受!
    阿三倒是張嘴想說什麽,卻被大小姐及時地捂住了嘴。
    “唔唔唔!”
    “禍從口出啊,少年郎。”大小姐附在阿三耳邊,語重心長地低聲道。
    薑南南奇怪地又看了一眼大小姐,為什麽她總是覺得,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呢,她到底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老板裝好了薑南南他們挑選的衣服,薑南南伸手拿過,一行人就準備回客棧,卻在剛要踏出門時,大小姐突然神情一怔。
    路那邊,站著個頭差不多的一男一女,那女子身材高大卻穿著一襲紅衣,嘟嘟囔囔似乎是在抱怨著什麽。
    “幹什麽要這麽急著趕路,這幾天沒休息好,人家皮膚都變得糟糕了呢。”
    “……”
    “還有這什麽鬼地方啦,連間正經的胭脂鋪子都沒有,衣服的料子也這麽粗糙,磨壞了人家皮膚怎麽辦啦。”
    “……”
    “哎呀你這小哥好沒禮貌,做什麽這樣盯著人家一直看啦,人家會害羞的啦。”
    被點名的路過小哥表情僵硬,逃也般的飛奔而去。
    媽媽,還可怕,他在路上見到一個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了!
    在薑南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小姐突然怒吼一聲,直奔那女子方向而去,雙目中滿是不可置信和震驚。
    “哎,你又是誰啦,拉人家幹……嘛……啊!”
    那女子的聲音在大小姐直接上手摸上她胸前兩坨的時候變了個調。
    圍觀到這一幕的淳樸人民瞠目結舌。
    大街上兩個姑娘家這是在幹什麽,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而有傷風俗的那位仔細感受著手中的觸覺,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還好,是假的。”
    假的?
    胸……也能造假嗎?
    圍觀群眾如是想。
    薑南南傻了眼看著眼前那一幕。
    徐……徐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