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你闖的禍你來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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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臨闖大禍了,因為他的到來,不周山再次陷入雞飛狗跳的境地。
張季堯結束一天的後山探險回來後,饒是粗神經如他,也覺察到了今晚古宅裏氣氛的不同尋常。張季堯回來的時候正好是瞅準了晚飯的時間,古宅裏一日三餐的時間都很固定,都是到點了就開飯,張季堯饑腸轆轆地奔赴大堂,卻發現本應該擺滿食物的圓桌上什麽都沒有,而大家夥都沉默地坐在那裏,隻有孟無敵在抱著幾個饅頭小口小口地啃著。
張季堯掃了一圈,發現多了一個他不怎麽認識的男人,看著很眼生。但是這個男人似乎很熟悉不周山,跟薛老頭他們都很熟悉,張季堯心裏腹誹,這到底是誰?
而徐弦卻不見了蹤影。
氣氛不太對勁。
氣氛太過凝重,嚇得張季堯都不敢大聲說話了,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找最好捏的薑南南問:“發生什麽了?為什麽不吃飯?還是你們已經吃過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發生大事了你知道嗎!
薑南南幽幽地望了一眼張季延,就這一眼,看得張季堯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到底怎麽了嘛。”
最後還是顧長臨,也就是張季堯不認識的那個男人,開口說道:“你就是傳說中那個和徐弦換了身體的張季堯?你說你怎麽搞的,為什麽又把身體換回來了呢?”
顧長臨不僅力氣大,嗓門也大,真正可以說得上是聲如洪鍾。尤其是他現在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憋氣,明明兩個人已經各就各位各回各身,怎麽莫名其妙又搞出了互換身體這一檔子破事兒?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認錯了人,直接就把徐家謀反被滅門的事情告訴徐弦了啊。
顧長臨覺得,這一切都是張季堯的錯。
顧長臨越想越憤怒,手起手落,一掌拍在手邊的茶桌上,他沒有刻意控製力道,茶桌應聲被震斷,被大卸八塊散落了一地。
張季堯:“……”
張季堯也有點生氣了,這都什麽人啊,怎麽第一次見麵就衝他發脾氣?他跟他很熟嗎?很熟嗎!還竟然動手威脅他,就以為隻有他能一掌拍碎桌子嗎?
張季堯覺得,以自己的本事也是可以用內力震斷桌子的,奈何現在這具身體並不是他的,而徐弦從小練琴,按著大家閨秀的路子來培養的,自然也沒有內力這種玩意兒。
薑南南眼明手快地察覺到了張季堯有那種蠢蠢欲動要拍桌子的趨勢,她連忙撲上去攔住了他。
畢竟桌子壞了一個,不是還得她來修理?!
趙清弦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頭疼,他開口讓本來還針鋒相對的兩人瞬間冷靜下來:“有功夫在這吵,不如去徐弦房間門口吵一吵?”
張季堯:“……”
顧長臨:“……”
兩人瞬間閉嘴,安靜如雞。
張季堯還是沒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過趙清弦既然提到了徐弦,就意味著大家這詭異的態度和徐弦有關係?他有些忐忑,有些焦急。
張季堯沒忍住,又偷偷摸摸繞到薑南南身邊,啞著嗓子自以為很小聲地問:“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薑南南還沒來得及示意,一邊趙清弦看到這一幕,涼颼颼開口:“徐弦要用著你的身體去寧國,這算不算大事情?”
張季堯驚叫出聲:“寧國?她去寧國做什麽?”
寧國雖然是一個大國,能與其他三國有抗衡之力,可是這個國家詭異的很啊,真正可以算得上是比南疆還要蠻荒的蠻荒之地。這個國家三教九流什麽都有,亂的很,就連司馬家的大本營都建立在這裏,可是這個國家根本就管不了,寧國君主昏庸無能,可是天知道,就是這麽昏庸無能的君主,竟然能讓這個國家支撐這麽久。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在寧國,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當宰相的,不一定是因為他滿腹才華擅長治國之道,很有可能是因為他耍的一手好戲法。當將軍的,也不一定是因為他武藝高強擅長孫子兵法,很有可能隻是因為他殺豬殺的好……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詭異的國家,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
所以聽到趙清弦說徐弦要去寧國,張季堯才會這麽驚慌失措。
趙清弦瞥了張季堯一眼,話卻是對顧長臨說的:“你闖的禍,你來說吧。他有知情權,畢竟是徐弦的未婚夫。”
張季堯還沉浸在寧國的恐懼之中,並沒有注意到趙清弦這話裏說的有什麽不對勁。反倒是顧長臨露出驚訝的表情,未婚夫?徐弦什麽時候和這個家夥搭一塊兒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歡喜冤家?
他腦補了許多,嘴上卻是一五一十的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著重強調了一切都是因為張季堯不按常理出牌強行又和徐弦互換了身體,才會發生這檔子事兒。
徐弦聽到這件事情後的反應異常的冷靜,冷靜的出乎大家的意料,隻是告訴薛老頭她要下山去寧國找徐兆光算賬。
薛老頭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他根本就管不住徐弦,徐弦不是不周山上的人,隻是一個暫住不周山的自由人,想走就能走。事實上,在座的這些個人沒有一個人是不周山的,他們都不受薛老頭的管教。
薛老頭覺得自己有點苦,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神經病院的院長,關鍵是這個院長隻是光提供場地和治療意見,根本就管不住這群神經病。
如果薑南南知道了薛老頭的這個念頭,她一定會翻薛老頭的白眼,明明她更苦好不好?薛老頭好歹還是個院長,而她呢?她就是個保姆!
薛老頭最終隻是讓徐弦去房間冷靜一下,就算要下山,也得等天亮了才能下山,天黑的時候不周山上可是危險重重。徐弦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她並不莽撞,隻有自己安全了,才能到寧國去找徐兆光算賬。所以薛老頭也不擔心徐弦在這個時候就瞞著大家偷偷溜下山,薛老頭相信徐弦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而他們,就趁著這點時間商量下這個事情該怎麽辦。
不周山上的這群人都和徐弦無親無故,可是大家表麵上看起來不靠譜,尤其是趙清弦,仿佛對所有的麻煩事都避如蛇蠍一樣,但是真正事情來了,大家都不會冷血無情的放手不管。
相逢即是有緣,薛老頭一直奉行這個原則,而被他收留在不周山上的這些人,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他的影響。
他們不可能真的對徐弦放手不管,讓徐弦一個人去寧國?別開玩笑了,就她這樣子,還沒到寧國就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這世道,壞人還是多。
薛老頭歎了口氣:“徐弦的性子,你們應該也是知道的。死腦筋,而且這個事情,我們誰都沒有立場可以勸阻她。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去寧國找徐兆光算賬的了。”
張季堯張了張嘴,不可思議:“所以你們就不管了?就任由她胡鬧?她要去的可是寧國!寧國!你們難道不知道寧國是什麽樣子的地方嗎,那可是豺狼虎豹聚集之地,賤淫擄掠在那裏都是不犯法的。”
顧長臨在一邊冷嘲熱諷:“你什麽意思?在你看來我們就是這樣不管她的人?你要是擔心,那你就陪著她去啊!”
“我!”張季堯氣的脫口而出:“我當然會和她一起去!可是,難道就不能讓她不要去嗎?”
薛老頭搖了搖頭,難得在這個時候拿出了他身為不周山大家長的氣魄,“不可逆天而為,徐弦她命中既然注定有次一行,我們就算攔得住這一次,那下一次呢?這是她的家事,我們作為旁人隻能勸,不能阻。”
薑南南默不作聲。
她其實是能夠理解徐弦的,薑南南也並沒有打算去阻止徐弦,這樣一個傲氣任性的大小姐,突然家破人亡,自己最敬重的爺爺被自己最親愛的哥哥害得身死,這件事情,如果不讓徐弦自己親手去解決,將永遠成為她的心魔。
心魔這種東西,是很可怕的。
薑南南在這個時候是站徐弦的,她同意徐弦下山去寧國。
可是眼前的情況是,寧國危險重重,大家不可能讓徐弦一個弱女子隻身前往,哪怕她現在看起來是一個強壯有力的糙漢子。
孟無敵在一邊繼續啃著饅頭,他碗裏的饅頭已經見了底,隻剩下手中的那一個了,他小口的啃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打量著大堂裏的眾人。
就在大家誰也想不到的情況下,孟無敵開口了:“我去。”
孟無敵是鮮少開口講話的,他這麽一開口,所有的人都震驚了,以薛老頭為例,他驚訝地看向孟無敵,問:“你說什麽?”
孟無敵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饅頭,清了清嗓子,擲地有聲:“我去。”
張季堯臉色凝重:“你一個小孩子就不要添亂了,寧國那種地方,不是你能去玩的。”
孟無敵從高高的椅子上爬了下來,站在大家麵前,麵無表情卻能夠讓大家看出他的決心:“我是寧國人。”
孟無敵頓了頓,再一次強調:“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