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淡妝美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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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簪,綠玉珠;坐在鏡子前麵來回比劃了一早上。上官皎皎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首飾。
離著宮宴那日已經七八天了,她的身體也恢複許多。應玉可卿的約,她今日是要與他同遊西郊的。
“小姐如今也把心思花在打扮上了,看來王爺的魅力的確不小啊!嘻嘻.....”
她在鏡子前正煩悶著,忽然聽見小九的訕笑聲。
“小九,自打咋們離開鹿州;你這膽子可是越來越大。如今竟然也學會嘲笑我了,看我不尋個機會,好好的收拾你一番。”收起煩悶和輕鬆,她故作嚴肅生氣的樣子,垂下自己的眸子,想要逗弄下小九。
然小九似乎不吃這一套,依舊笑著打趣道:“小姐想要收拾奴婢,不必要找機會,現在便是絕佳的好機會。隻不過小九卻擔心小姐仁心善德,不忍心罰小九!”
“既然你知道我仁心善德,還不快點兒來幫我選一選究竟該戴哪隻簪子!”也不在意小九的調皮,她反倒是催促道。
放下手中的籃子,小九捏起一根白玉的木蘭花簪替她別上。
果然,這木蘭花簪一上頭;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順眼許多。簡單的飛天髻,配上白玉簪,顯得人越發的清新脫俗。
“小姐,你人生的好看,哪怕簪著枝頭上的枯枝也是美的。依我看來;不是這些首飾不能的小姐的歡心,而是小姐太過於在乎這傷疤了。”輕輕撫上她白皙的脖頸,小九歎息道。
伸手撫了撫自己那根蜈蚣般攀附在脖頸上的傷疤,她不露痕跡的歎了口氣。
的確,她有些在乎這傷疤。不知道是當時那人的刀過於鋒利,還是她就是疤痕體質。原本她還不甚在意的傷口,竟然在揭了紗布之後,留下了蜈蚣狀的一條傷疤。現在看來,已經是恢複的不錯了,剛開始的幾日,傷疤處泛著紅,簡直醜的不可言說。別說是玉可卿,就連她自己,也開始討厭自己的樣子了。
接連幾日,玉可卿來時都被她拒之門外。嘴上雖然用還要在互相熟悉和培養感情來擋著,實則是因為怕被嫌棄而不敢見人。
今日好不容易要出門了,可因著這傷疤在這裏,她還是有些怯懦。
四月的陽光和煦,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窗邊的紗簾也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她的心也像是係在了窗紗上一般,隨著微風來回搖擺,無比空洞。
“小姐,不如我們找匹好看的薄紗剪了,係在脖子上吧!”小九看著隨風搖擺的紗簾,靈機一動。
對啊,她怎麽沒想到呢!圍巾作為一種服飾,不僅在冬天被人們用來保暖;春夏季節也會作為裝飾而被用來點綴服飾呢!虧自己還是個穿越的人,竟然連這個都想不到,簡直是白活了那麽十幾年。
她前世看過那麽多的時尚雜誌,可不是白瞎了的。加之小九的一雙巧手,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四月各種花都正開,穿的花哨了,反而讓人看著眼暈。為了讓自己賞心悅目些,也順帶為了亮一亮玉可卿的眼。她今日穿了件銀白色的織錦衣衫,配以嵌著白玉的同色係長靴;為了整體看起來和諧一點。兩人合力,也做了個銀色的絲巾。
但與其說是絲巾,不如說是項鏈,鎖骨鏈。找了顆小小的珍珠鑲在上麵,看起來就是一根妥妥的鎖骨項鏈了。在鏡子前麵反反複複的檢查了自己真的穿戴整齊,沒有一絲不妥。上官皎皎才放心大膽的叫上小九,出門去了。
玉可卿早就已經侯在了府門外,雖說等的久了些;但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的約會,盡管等著,他心裏也是格外的愉悅。
上官皎皎站在門口看著他,心裏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撫了撫自己的傷口處。
看出小姐的顧慮,小九懂事道:“小姐,無礙的;王爺已經等了許久,咋們還是快走吧!”
眼神堅定,心思細膩;小九總是會無形之中帶給她很多力量。
款款的走到馬車跟前,她才發現今日玉可卿也著了件銀白的袍子。琉璃目,天人身;手執一把白玉扇,淺笑焉兮;妥妥一個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形象,怕不止是女人,男人們見了,也未必能夠抵的住此等尤物。
兩人郎才女貌,互相映照著站在一處,既相配,又顯眼。
“看來上官與本王果真心有靈犀,連穿衣服都有如此一致的品味。”銀白色的束袖衣衫,幹練亮眼,白玉的長靴襯得她腿部纖細修長;豎起的發髻上一根白玉簪簡約大方,白皙的脖頸間一道銀絲帶更是別具一格。看見她今日的打扮,他不禁覺得眼前一亮;玉可卿笑笑,為兩人的默契而感到開心。
“王爺......”他帶著讚賞的灼灼目光令人有些害羞,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的害羞過於明顯,讓玉可卿看得有些驚奇。
從前,他不關心男女之事;對於女人這種生物也沒有過多的了解和研究。但現在,他和上官皎皎認識才一月有餘,就經曆了從最開始的爭鋒相對、互相厭惡,到後來的賭氣羞赧,再到如今同生死,共患難。這期間,他見識過了她的冷漠、聰慧,也好奇於她的活潑,多變,更加感動於她的勇敢和臨危不懼。她時而是個成熟心機的世家小姐,時而是個傻傻笨笨的天真少女;率真,熱情,簡直就是個千變的魔術師。
恰恰就是這些多變,才剛剛好俘獲了他的心吧!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他紳士的扶了她上馬車。
木製的車輪壓在整齊的石板上,規律的聲音配以車外的鳥鳴和陽關;讓人覺得舒適放鬆。來到西郊,眼前的美景更甚一籌。這西郊十裏,竟是一片花海;粉紅的桃花和皎白的梨花開遍了整片山坡,遠望去,如同置身於花中仙境般讓人迷醉。
這地方,似乎也是京都的休閑之地;仔細看,十裏地花間隱藏著數條石板路,通向隱藏在樹林中的各個小亭子。花開的茂盛,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夠發現花朵之下來往行走賞花的人們。
作為一個少女,對於童話和浪漫的追求從沒有在她心中消散過。此刻,要不是顧及自己身邊的他和那麽多其他的人;她真想跑進那林子裏,去感受春風拂麵,花香縈繞。
“我們是不是也去林子裏看看?”有些意外,有些激動,她連敬語都忘了用。
看出她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激動,他莞爾笑道:“自然。”
兩人跟著領路的侍衛向前走著,上官皎皎卻絲毫不能消停。摸一摸手邊的樹枝,撚一朵掉落的花瓣;親近自然地感覺,讓她覺得無比的自由。
此刻,忘記什麽身份,地位;忘記什麽權勢,鬥爭。她隻覺得自己是自由的,呼吸著香甜的空氣,踩踏著寬闊的大地,她就是她而已。
女孩子衣袂翻飛,走在林間花下,如同花中仙子一般。看著身段曼妙的上官皎皎東奔西跑。玉可卿突然想到一句詩:花間顏色重,淡妝美如斯。忘了是哪位詩人的大作,隻覺得此刻十分的應景。
“早聽說送喜歡的女孩子花朵可以加快俘獲她的芳心,從前我聽了,隻覺得既俗氣,又顯出男人的套路。自己什麽大事都沒做,借助外力來誘惑別人。倘若女孩子跟了他,那也不是他的功勞,而是這些花兒們的。今日一見,頓時明白了,這樣俗氣的法子為何會百試百靈!”
身處如此的美景,她忍不住將自己的所感所想分享給身邊的人。
“那你倒是說說,如今為何明白了?”
“原是我誤解了,隻當是女子為花朵的美豔迷失了自己;如今我才明白,那女子會應了那男子的巧言,不顧是沉醉花間而在不顧其他的事情罷了。有了心儀的寶貝寵著,什麽男不男,騙不騙的,早就不重要了。”
“你小小年紀,知道的事兒還不少?上官老爺子對你的教導難道就是這些男女之間的俗事嗎?”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想到這些,玉可卿有些好笑。
“王爺這話可就不對了,男女之事的卻比不得那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大雅,但是陰陽調和乃是自古的道理,陰陽失衡,世間的雅俗、人事全然會變得不平衡。所以,學習男女交往之道未必算是一件壞事!”聽出他話裏的譏諷,不服輸的性子讓她忍不住想要辯駁。
男女之事他的確不算是個行家,甚至是才入門的學生。聽她說起這些,他也無力辯駁。
“本王自幼讀的便是武道、箴言一類的書,沒聽過上官說的這些,是我的才疏學淺;一時說錯了話兒,還請上官不要介意。”不知為何,他在她的麵前,總是會比平時話多些,待人待物也寬容許多。
兩人在前麵說笑著,小九和玉珍在後麵也歡樂。悲催的往事壓得王爺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從前,別說是如此談笑風生,哪怕是多說一句話兒,都是罕見;偶爾有,也隻是和四殿下相處之時,才會有的。如今,王妃入了王府之後,王爺體驗著愛恨嗔癡,才顯得像個真真實實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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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輕輕鬆鬆的向著提前布置好了的亭子走去,甚是和諧。
然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著他們走來。
“王爺王妃好興致!”人未到聲先到,再不似當初的卑微怯懦,顧拜如今越發的囂張起來。
玉可卿洞察力超強,視力也非同一般;早看出顧拜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久久未回應,隻不過是不願意理他罷了。上官皎皎一心僅僅撲在賞花遊玩上,自然是沒有看見。驀地一聲招呼,反而是嚇了她一大跳。
朝著顧拜的方向微微頷首,算是禮節。
“顧將軍竟然也來了,看來這西郊果真是風景秀麗,引人入勝啊!”
想要試探下兩人的關係究竟如何,顧拜順著她的話說道:“西郊乃是皇親國戚、官宦人家的郊遊之所,春日裏的花花草草長的正好,顧拜一介武夫,雖不能解風情,卻也想著湊湊這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