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齊眉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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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勢很快蔓延,一盞茶的時間,就從地下室蔓延到了地上。滾燙的火苗如同地獄的死神,毫不猶豫的從地下向人間襲來。才剛剛離去的眾人再度趕回來,火急火燎的嚐試撲滅大火。
才剛剛躺到床上又外麵的動靜急切的被叫起來的玉可孟暴跳如雷,看著火勢愈來愈大,完全控製不住的樣子。他頤指氣使的站在火勢掃不到的地方朝著那些來回奔赴著救火的丫鬟仆人們叫囂道:“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快點兒救火呀。”
丫鬟仆人們來回的跑著,用自己能夠拿到的一切容器盛水救火;那些原本規規矩矩,穿著整潔的人;渾身上下全都是灰燼和濃煙熏過留下的印記。
眾人已經如此的努力了,玉可孟卻還是不夠滿意。他怎麽能夠不著急,若那裏頭僅僅是一些金銀財寶也就罷了,他堂堂大國太子,還是能夠承擔這些損失。讓他心急火燎的是,那密室裏不僅有著他多年來的積蓄,還藏著他與那些大臣們以及林穆青交往的來信;要是就這麽燒掉了,也算是死無對證;可一旦別居心叵測之人拿到手中,交到辰帝手裏;他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太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一名衣衫襤褸,渾身灰燼的黑衣人來到他的身邊;跪倒:“太子殿下,卑職無用;趕到之時,藏著東西的地方已經被大火吞噬了。”
聞言,太子因為著急和火烤而通紅的臉龐頓時變得鐵青:“你們這群廢物,要是那些個物件兒真落到別人的手中。你們就等著喂路邊的野狗去吧.....”
語畢,竟然呼吸進了一大口的濃煙;嗆得他直咳嗽。
見狀,黑衣人趕緊勸到:“殿下,別著急。我們才離開,就發生了火災。卑職推測肯定是別人有意而為之,仔細查找,必定能夠找出背後指使之人來。”
聽見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玉可孟心裏一緊,咳嗽的更加厲害了。
安陽聽到消息,急急忙忙的從自己的別院之中趕了過來。行走的過於匆忙,也沒有梳妝打扮,披頭散發的就來了。到來之時,恰巧看見這一幕。看著玉可孟咳嗽難受的樣子,她趕緊上前幫忙拍打著玉可孟的脊背。
“殿下,你沒事吧”拉過太子的雙手看著他的眼睛,安陽急切的問道。
玉可孟無奈的搖著頭,想要說些什麽,卻一直被胸腔裏的濃煙纏著,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句來。
“他....他....”
果然是做了夫妻,安陽一下就知道了他想說什麽。朝向身後跪著的男子,安陽冷冷的說道:“既然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必定會留下線索;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必定查個一清二楚;再來向太子請罪!”
自己想說的話被清除的話表達了出來,玉可孟咳嗽的陣勢才稍稍的減輕;看著黑衣人離開的背影,他心裏對今日的事情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
是他!是玉可卿!除了他,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人有這麽大的膽子。
安陽不斷的安慰著他,還貼心的伺候他將胸腔裏黑黑的濃煙一點點排出。玉可孟也不好再發火;忍住自己的憤怒,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今天沒事,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事了。”
心裏明白為什麽太子會此刻回答自己先前的問題,也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這樣的一番話。安陽也不多追問,隻是盡心盡力的伺候著他。等到火勢減小,才扶著身心俱疲的玉可孟轉去了別的院子休息。
太子府裏的火勢漸小,玉可卿也踏著自己輕快的步伐,快速的越過大半個京都,回到了自己府上。
穿著那身奪來的夜行衣站在門口看著床上那個睡的正香的女子,他真的很想進去好好的將她摟在懷裏。然而,想起自己還是滿身的塵土,還穿著別人的衣服,他還是抑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先去洗漱了一番。
.........
水汽縈繞,潔淨身軀。洗了個熱氣騰騰的澡,他渾身的疲倦消失殆盡。整個人除了有些稍稍的困頓之外,猶如新生了一般。擦幹頭發,裹著寬大的袍子,他來到兩人的房間。也不避諱什麽,衣衫半敞著;露出健碩的胸肌。玉可卿輕輕的來到上官皎皎的身邊,躡手躡腳的躺下,生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打擾了她的安眠。
上官皎皎此刻正纏綿自己的夢中,緊緊的抱著自己身旁的薄被,不肯放手。見此情景,玉可卿心裏再度略過絲絲的難受。他記得,自從兩人圓房之後;每天夜裏她都是睡在自己的懷中。如今,自己離開一月有餘;她肯定十分的不適應。心中的歉疚和對玉可孟的憎恨不斷地加深,他不禁後悔自己今晚沒有好好的收拾一下那個人麵獸心的家夥,而僅僅是燒了他多年來的積蓄和他的王府。
似乎是感應到熟悉的氣息,上官皎皎放開自己手中抱著的被子。自然而然的轉過身來,摟住男人的脖頸。將自己的小臉在男人的胸前使勁的蹭了蹭,找到自己舒服的位置;再度沉沉的睡了過去。
溫香軟玉在懷,玉可卿的心不斷的被上官皎皎溫熱的呼吸撩撥著。心裏有股隱隱的欲望再流竄,身子變得有些滾燙。盡管到了爆發的邊緣,但是他還是告誡自己要好好的睡覺。多日的奔波,在不好好的休息一下,諒他是個鐵打的,也禁不住這樣的耗損。更何況,他的女人為他吃了這麽多的苦,他怎麽會舍得才見麵就讓她如此的“操勞”呢!往後歲月漫漫,還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好好的纏綿,不是嗎?
一連三日,玉可卿沒有離開王府半步;準確的說,是沒有離開過上官皎皎半步。她去哪裏,他就跟著;她去熬湯,他就去看著火。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在那個一直再廚房裏忙碌的小人兒身上,竟然是那麽的有趣;不僅有趣,還讓他的心裏十分的踏實與舒適的;就像寒冬裏的炭火,烈日下的冰粥。
至於辰帝那邊,則是後麵回來的玉可寒周旋著;將漠北安定下來,又與西域的使者簽訂了貿易條約;已經是眾人眼中十分卓越的功勳。為了犒賞兩人,辰帝賞賜了千兩黃金和無數的宮人給他們,還準了玉可卿三個月不用上朝;再度標榜了他的無上榮寵。
令人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上官皎皎是被冤枉的,還受了那麽多的苦楚。卻既不慰問,也不提及;似乎是想要將這件事情一筆帶過。讓外界的人紛紛猜測他這樣做是不是為了安撫太子,以及打壓玉可卿的功績;亦或者,是向上官家和其他的世家大族們宣誓著什麽,警告著什麽。
不管外人的猜測和看法,玉可卿還是一貫的囂張。辰帝明明已經不想再提及此事,他卻非要上一道折子;讓宮裏派了十來個禦醫來治療上官皎皎的舊傷。
眾人心裏皆是十分的清楚,他這是向太子和辰帝的挑釁。上次太子府中無故著火,導致太子誤吸濃煙;現如今咳嗽不止咳壞了肺部,正每日湯湯水水的不斷喝著療傷。太子府上正是用人的時候,他卻將人都交到了自己的府上。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是什麽呢!
王妃有沒有舊傷眾人不敢斷言,需不需要如此陣勢的治療也沒人敢說。隻不過人家頂著巨大的壓力來了,他卻讓別人在府門外頂著烈日站了兩三個時辰倒是真的。辰帝明白他是在向自己表達他的不滿,隻得多多的送了禦醫們金銀之物,了解了此事。至於太子,多給了一些封地,算是交代。
月份越來越大,夜晚的天氣越來越好。穿著日常的衣服,也不會熱,不會冷。這樣的天氣,能夠飯後到處走走,也是一樁愜意的事情。
“心堅否,齊眉相守,願從今以後.......”倚靠在亭前看著天空中的皎潔的月亮,上官皎皎不由自主的吟誦而出。
聽見黃鸝般清脆的聲音隱隱掠過,站在她身邊的玉可卿好奇問道:“你一個人念叨著什麽呢?”
“不過是幾句俗話罷了,咋們回去吧!”齊眉相守,不過是她的期盼而已;自己的小小心思被聽見了,上官皎皎有些害羞;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齊眉相守,怎麽是俗話呢?不愧是我的女人,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隨口一句,都能讓本王更加的喜歡你。”不知道為什麽,和她在一起,玉可卿總覺得自己有些膨脹。平日裏不會說的,不會說的,全部都說出來;不會加以掩飾。
“那你可是高看我了,我不過引了別人的詩句來抒發自己的情感而已。”牽著玉可卿坐下,她解釋道。這沒來由的誇獎,讓她不禁懷疑他究竟是在誇獎自己還是誰。
“是哪位詩人,你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還是認識的呢?”除了武藝高強,玉可卿其實詩詞歌賦也都是精通的;隻不過這些都不如其他的優點顯眼,所以才沒有幾個人知道罷了。有個人與他說起這些,讓他的興致一下子就來了。
“是位你不認識的詩人罷了,不必深究。”轉身看向亭旁的一盞石燈,她想掠過這個話題;畢竟這首詩是她所在的世界一位姓陸的詩人所做,說了之後玉可卿也一定沒聽過。有些事情她現在還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說,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何必多生事端,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呢。
“你不說,難道有什麽隱情,不能夠告訴我?”感受到她的閃躲,他微微皺起眉頭,向她表達著自己的不滿意。她避而不談的樣子,讓他心裏很不舒服。這讓他覺得自己還不是那個被她完全信任的人,作為一個男人,他的占有欲開始作祟。
看出他的不悅,但是自己卻毫無辦法去解釋什麽。上官皎皎心裏有些糾結,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得是轉身默默地拉住玉可卿的雙手,依靠在他的身旁;低語道:“鹿州一位平凡的詩人罷了,也沒什麽出名的作品,不值一提?”
隨手捏造了個謊話,希望能夠跳過這件事情。為了讓說出的假話更加有可信度,她還順便用了下美人計。
見她服軟主動來靠近自己,他內心的不適立刻消散。果然,男人大多在情感方麵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她的方法起了作用。
不是她計謀得當,而是他不想為了這些瑣事傷害了兩人之間的感情。詩不詩的不重要,是誰寫的更加不重要,隻要她的人和心都在他的身上,就足夠了。
不再去關注那些無謂的事情,他撇去先前的不快和玩笑,一臉鄭重的說道:“我們去趟平陵,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