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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她想在黑夜裏撒點兒野 !
    小時候總玩的腦筋急轉彎遊戲裏,有道題目是, “誰速度最快?猜人名。”
    如果回答的人說是劉翔, 那麽出題人會得意洋洋笑話他, “不對,是曹操,因為說曹操,曹操到。”
    剛說完劉元甲,劉元甲就回來了。他手裏提著菜沒手開門, 是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老李給他開的, 劉元甲進了門就直奔廚房, “來來搭把手,我手指頭快勒掉了。”
    老李跟在後頭, 尋著辦法要和劉元甲目光對視,奈何劉元甲就是不看他,急得他直冒汗。
    劉元甲沒領悟到, 好不容易對視上了, 竟然莫名其妙地問, “你眼睛怎麽了?”
    “你回來了。”和筱白看老李挫敗的表情,她樂不可支,一群孩子。
    劉元甲的反應, 怎麽說呢,挺微妙的。
    就跟大人出門前說“你在家好好學習別看電視”, 可你看了一下午的電視, 擔心大人回來會發現還在發熱的電視劇一樣, 挺虛的。
    “筱白,你怎麽過來了?”
    這句話,和筱白第二次聽到,從劉元甲口中聽到,感覺更奇怪了。
    “剛好路過,來你家蹭飯吃,還真的有飯可以吃。”和筱白氣定神閑的樣子,“多我一個,不算多吧。”
    和筱白要留下吃飯,誰敢哄她走。
    四個男女坐在餐桌旁,認識的關係類似於排列組合,誰也不知道該看誰,該和誰表現得更熟絡些,話說得更多些,尤其是謝詩語,自從劉元甲回來,就一直看著他,看樣子有點委屈。
    “都餓了吧,開始吃吧。”劉元甲的內心活動不知道是怎麽樣的,反正瞪著眼睛坐了兩三分鍾後,他應該是想明白了,沒慌沒張挺淡定的,看樣子又不那麽虛了。
    “好好吃,咱們這就開始吧。”老李是飯桌上最活躍的人,和稀泥一直是他的擅長。
    謝詩語見劉元甲和老李都圍著和筱白說話,極力推薦這個好吃那個好的,她氣不順就找茬,就跟想要吸引大人注意力的孩子一樣,“你怎麽不吃這個菜?不喜歡嗎?你會做飯嗎?”
    “不會。”和筱白對外的口徑一直是不會做飯,她才不會笨到給自己攬事兒呢。
    謝詩語點了幾個盤子,得意地說,“這幾個是我炒的,我會做飯。”
    “味道一般啊,謝小姐你要繼續努力呀。”和筱白把那幾盤都嚐了一遍,她真誠地說,“沒人規定女人一定要會做飯,我不會做自然有人會,比如劉元甲,這道菜是他做的吧。”
    “筱白說的對,吃飯吃飯。”老李趕快緩和,“我們舉杯,歡迎詩語歸來。”
    和筱白不想僵著讓劉元甲下不來台,她配合著舉杯了,可她也不想讓自己憋屈,所以喝了後她笑了一下,舊事重提,“剛進門時候,謝小姐問我是什麽人,我沒告訴她,劉元甲,你幫我回答一下吧。”和筱白說完,偏頭看著坐在旁邊的劉元甲,等他的回答。
    劉元甲還算給力,沒有扭扭捏捏,“詩語,筱白是我的女朋友。”
    謝詩語的表情,難看極了,眼圈都紅了。
    可和筱白向來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尤其是這女人一直挑釁她來著,“我的身份,謝小姐清楚了,那麽,你的身份呢?我還不清楚呢?”
    老李看劉元甲,慫恿他回答,可劉元甲隻顧著給和筱白夾菜。
    “詩語是我女朋友,我們是來劉元甲這裏蹭飯的。”老李擦著汗說,“是吧詩語。”
    逗逗可以,再逼就會變得沒趣了,和筱白適可而止,“哦,是嗎?老李真有福氣。”
    吃過飯,謝詩語主動求表現,把碗筷都收了送去廚房去洗。和筱白就把機會留給人了,她拿著盒酸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想著怎麽和劉元甲說錢的事情。
    劉元甲和老李借著去陽台上抽煙,其實在嘀嘀咕咕說話,“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老李無辜極了,“看到和筱白站在門口時候,我也嚇傻了,我提醒過你的,你沒發現。”老李心有戚戚地說,“我覺得你這女朋友是個人精,她肯定猜到了詩語的身份,要不她不會這樣針對。”
    劉元甲看在客廳裏從容看電視的和筱白,她表情淡定從容,沒什麽異常的,“應該不會吧,我沒有和她提過詩語。”
    “說不好,反正你自己留點神。”老李趕快撤離,順便帶上嘟著嘴的謝詩語。
    等人都散了,和筱白的電視劇剛好看完一集,她沒追電視劇的習慣,又這麽沒頭沒腦的看一集,根本看不出來演了什麽。
    “劉元甲,你有錢嗎?”和筱白沒關電視,她很直接地問。
    劉元甲本來在糾結要不要坦白謝詩語,本問的一愣,本能的一退,略防備,“你問這個做什麽?”
    “三十萬,有沒有?”被問錢,沒有人能不慌的,和筱白覺得他的反應倒不算過分,就是有點紮眼。
    “沒有,你要用錢?”劉元甲想起兩個人開始的初衷,他又解釋,“我工資基本沒存,你要用錢,我回家給你拿。”
    張口借劉元甲的錢,對和筱白來說已經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了,再讓劉元甲問父母要,事情會變得更複雜,“不用了,你有多少就給我多少吧,我算利息給你。”
    劉元甲拿錢包過來,卡片不少,花裏胡哨的,加起來才五萬塊錢不到,“三十萬,你用這麽多錢做什麽?”
    和筱白把有錢的卡收下了,她沒解釋太多,“我弟要用,急事兒。”
    劉元甲就沒再問,卻也沒說謝詩語是誰。
    坐了會兒,和筱白說要走,劉元甲舍不得讓她留下來。一個男人的房子,一個女人留下來,會是蓋著棉被的純聊天嗎?如果今天不是遇到謝詩語,和筱白留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今天她在這個房子裏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還能陪在這裏睡,那不是心大是蠢。
    “恰好,我也認床。”和筱白玩笑著說,“小劉醫生,我留下來,恐怕你明天都沒辦法上班了。”
    劉元甲是個男人,他挨得和筱白很近,單手撐在她頭側的牆壁上,低頭呼吸繞著她,虎視眈眈的樣子,“也許,我明天還能正常上班呢。”
    和筱白歪頭笑,偏開他的呼吸範圍,“我手裏還拿著你給的卡呢,今晚就留下來,跟某種交易一樣。”
    “你真是……”劉元甲放開她,無語的樣子,“你真是煞風景。”
    明明隻是風花雪月。
    集夠三十萬,和筱白沒放在卡裏,全部取成現金,她一字馬開堆在張家父母跟前。在那些人歡呼雀躍地要來伸手拿錢時候,和筱白摁住他們的手,“錢,我給你們了,你們可以安心了,可也得讓我安心。”
    “咱們是親戚了,我們女兒嫁到你們家了,還要怎麽安心?”張父眼巴巴地望著錢,嘴上應付著和筱白。
    “你們得給我寫個收據。”
    “別別,都是親戚,弄得生分。”張母說,見和筱白不為所動,就來遊說和媽,“寫個字據,像話嗎?”
    這個時候談親戚了,和筱白卻不肯了,“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別到他們結婚了,你們再加價,我們真的沒錢給你們了,還不如現在說清楚,雖然難看卻是極為有用的不是。”和筱白又說,“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我把錢收回來,就當沒來過。”
    和媽慌了,張家父母更慌,他們不攔和筱白,拽著錢不撒手,“別別,我們寫。”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對兩個家庭來說,是筆買賣。雖然不恰當,和筱白覺得是話糙理不糙的,沒有這筆錢,和家俊就不能結婚,依照張家人的做法真的會帶張玉婷流產。有錢人吐槽錢的壞處,有人吐槽錢的壞處,和筱白看到的卻隻是好處,她隻吃過沒錢的苦,卻沒吃過有錢的苦。
    收據,和筱白交給和家俊,“你收著吧。”
    和家俊握著紙條,手指頭緊緊的,“姐,我把錢還給你。”
    “結婚了成了家,又有了孩子,以後花錢的地方多,顧著自己吧,錢我會想辦法還的。”和筱白要走,她又想起來一件事情,又把收據問和家俊要過來,去附近的複印店複印了一份,把複印紙給和家俊,“張家人是看著我把收據給你的,你就當收據真的在你手裏,算是個把柄還能鎮鎮他們。”和筱白把真的收據給了和媽,“你們別覺得我事兒多小心眼,和他們打交道,不能缺心眼。媽,收據你收著,這三十萬,為家俊我花的心甘情願,可給那幾個人,我不情願。”
    後來事實證明,和筱白這一行為,不算是多此一舉。
    解決了和家俊的事情,和筱白的日常仍舊是上班沒完沒了的介紹房子賣房子,陸良鋭不知道是真的放心還是怎麽,以往還時不時出現一下的人,自從那天把錢給她後竟然消失了一樣。和筱白稍微閑一些的時候,就想和劉元甲的事情。
    和筱白覺得自己還是挺喜歡劉元甲的,喜歡他身上的那股年輕勁,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好像沒那麽滄桑了,可這劉元甲對她而言,又不是那麽滿意的,他是年輕可是太年輕了,更何況有謝詩語,她得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和筱白不愛稀裏糊塗的,是死是活都得明明白白的。
    老李為了躲避和筱白,連劉元甲那裏都不去了,沒想到在單位會碰到她,嚇得臉都僵硬了,搓了好幾次看起來才自然些,“你怎麽來了?辦事兒嗎?”
    “不是,找你的。”和筱白沒心思也沒時間彎彎繞繞的,“謝詩語真的是你女朋友?還是劉元甲的?”
    話是他自己說的,就算是鍋,老李也要背到底,他訕訕地說,“對啊,我們看起來不般配嗎?”說著自己尷尬地笑了幾聲。
    和筱白沒說般配還是不般配,“她是哪個學校的?大學。”
    “a大。”老李如實說,“劉元甲也是a大的,那是他們好學生乖孩子的天堂。”
    和筱白把紙杯裏的水喝完,她拎著包站起來,“行,我知道了。”
    老李沒遇到過和筱白這樣的女人,她像是來捉奸的,又不像是,她的表現太平靜太安靜了。老李吃不準她什麽意思,他真擔心哪句話說得不對,趕快又往回圓,“那天你在劉元甲家看到詩語是意外情況,他現在和你在一起,是挺喜歡你的,你別多想。”
    “想什麽?”和筱白反問。
    老李答不上來,臉又僵了,“看我,又胡說八道了。”
    和筱白本來準備走了,又想起來一個問題,“謝詩語多大了?”
    “二十三。”
    “挺年輕的。”和筱白抿了抿嘴,“年輕真好。”
    等和筱白走了,老李趕緊給劉元甲打電話,他激動就劈裏啪啦地說,“和筱白剛才來了,問了詩語,要不你主動和她說吧,我真有點怵和筱白,看到她就腿顫,她看人犀利得很。”
    “你們說什麽了?”劉元甲問。
    老李說,“我還是一口咬定詩語是我女朋友,和筱白看起來不太相信,不過沒說什麽。”
    “過了這兩天,我就和她說。”劉元甲頭疼不已,“每天被我媽纏著,煩死了。”
    “你自己心裏有點數。”老李再一次提醒,“別玩火,小心燒著自己。”
    就算女人哭鬧又撒潑,男人不會太當回事兒,他們會等女人哭累了鬧夠了之後撫慰幾句,算是恩賜一樣。如果碰到女人沒哭沒鬧沒撒潑,男人就會僥幸地想“過兩天,過兩天就坦白”,可真實的,過兩天他們就會忽視這件事情,然後一犯再犯。
    和筱白是個女人,是個心裏不愛存事情的女人,在她的世界裏,有事情就要解決掉,解決不掉,就要趕快放掉,她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