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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裝作沒看到離開,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和他打個招呼。
和筱白很糾結, 如果是平時, 她能選擇前者,可今天,陸良鋭大老遠的來幫她的忙,她不想太讓人寒心。
“你怎麽出來了?”和筱白又試探地問他,“出來多長時間了?”
“沒多久。”陸良鋭問她, “看到你在打電話, 就沒和你說話。”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了什麽?”和筱白心虛地問。
陸良鋭搖頭, “離得遠你聲音小,沒聽到。”他說, “今天有風。”
“是啊,有風還是這樣熱。”和筱白又問他,“你怎麽出來了?裏麵涼快。”
“他們在喝酒, 我出來躲躲。”這根煙沒抽完, 陸良鋭摁滅了。
“你不喝酒?”和筱白想起來, 她好像的確沒有見過陸良鋭喝酒。
“喝,量不多。”陸良鋭說,“胃不好, 喝多了難受,而且, 喝多了, 容易出醜。”
“哦?你喝多了是什麽表現?會撒酒瘋嗎?”和筱白和他閑聊, 想著怎麽把現在的想法說出來,又沒那麽傷人。
陸良鋭搖頭,淡淡地說,“笑,見人就笑。”
“這是很少見的啊。”和筱白說,“以為你會大哭呢。”
陸良鋭看著她,這張臉真的很漂亮,“你怎麽了?”她說起工作時候,話才會特別多,像現在這樣主動關心別人的時候並不多。她平時說話抬著頭的時間多,今天,她低著頭的時間多。
“沒什麽啊。”和筱白摸著自己的臉,以為是眼淚沒擦幹,“可能是剛吹到風了,眼睛裏不舒服。”
陸良鋭沒再說什麽,除了聽到謊話和應付的話,他不會聽到她真實的想法。
女人自強獨立是好的事情,會增加個人魅力值,可如果這個量過了頭,會讓她顯得沒那麽可愛。誰會覺得一隻緊繃著神經一驚一乍的兔子可愛呢,除了是有惡趣味逗它或者是想要宰殺它的人。
初認識她的時候,陸良鋭是被和筱白身上成熟的像飄著濃鬱果香的氣味吸引到的,她的美麗和老道有時候帶著點小壞的勾/引,就算是她有時候的消極悲觀和故作世故,都讓他欲罷不能。可相處越多,他越發現,和筱白內心封閉,她不允許任何人的進入,無論他表現得多麽好,和筱白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動搖半分。
她的這份固執,常常讓陸良鋭感到無可奈何,他的耐心被她消耗掉,他感到很絕望,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這股熱心還能堅持多久。
這是他第一次,態度認真想追一個女人,碰到的卻是這樣難以攻克的角色。
“陸良鋭,你幫我把事情解決了吧。”陸良鋭寧願聽到的是這樣類似於使喚的語氣,遠遠勝過和筱白總是掛在嘴邊的生疏的語氣,“我自己可以,謝謝”。
她不需要任何人,是最傷人的。
兩個人都不說話,這樣站著,其實挺尷尬的。
過了會兒,和筱白自己說,“我看到紅包裏的錢了。”
“嗯。”陸良鋭大概猜到了。
和筱白說,“沒有按原先說好的給,舅媽說穀雨懷孕了女方就處於劣勢了,給多給少都行了,隻想著趕快把婚結了,不能等肚子再大起來。”和筱白又說,“今天如果不是你們來,孫金鑫的媽媽應該不會再補一個紅包。”
“嗯。”
“舅媽說就當沒看到,不讓我出聲,讓我裝作不知道。”和筱白疑惑地說,“為什麽,婷婷懷孕了,張家人就能坐地起價問我們要三十萬,穀雨一樣懷孕了,卻連最初商量好的錢都沒有了呢?難道善良,就成了蠢了活該被人欺負嗎?”
“這是穀雨的選擇。”
和筱白說,“是啊,所以我們隻能裝作沒看到,可我心裏,覺得窩囊。”
“孫金鑫看著比上次見麵,成熟一些了,像個大人了。”陸良鋭勸她,“或者,你可以嚐試著相信穀雨的選擇,或許是正確的。”
“我的意見還有作用嗎?”和筱白問他,也是問自己,“其實,可能隻是我自己的心結罷了。”
“什麽心結?”
“覺得結婚,結果就一定會是地獄一樣,會有沒完沒了的麻煩和折磨。”和筱白說,“和你說實話,我有談戀愛的衝動卻從沒想過結婚的想法。我應該,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
“你前段時間,不是想找個有錢人的?”
“那是交易,是交換不叫嫁。”和筱白覺得她可以趁機委婉地把意思表示出來,“這輩子,我是肯定不會結婚的。”
“你隻是,還沒遇到那個正確的人。”
“看到別人一家三口幸福的時候,有想過結婚會是什麽樣的,我這樣勸過自己的。那個正確的人,誰知道他會什麽時候來,還會不會來?”和筱白說,“再等就人老珠黃了,要不,就別等了吧。”
“再等等吧。”陸良鋭說。
和筱白偏頭看他,有點震驚有點意外,她的意思已經表述很清楚了。她對陸良鋭能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吧,他如果執意和她耗著,她也是沒辦法了。
“我回去了,有點冷。”和筱白說。
“嗯。”陸良鋭應了一聲,站著沒動,可能是準備再站一會兒的。
和筱白轉身,從他旁邊路過,朝著平台上的門走過去。
“和筱白。”陸良鋭叫她的名字。
“怎麽了?”和筱白沒有轉身,她站著等他的話。
陸良鋭問她,他的聲音染著憂,“麵子和是誰先投降,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很重要。”風吹得和筱白的頭發有些亂,她說,“投降,我肯定不會做第一個,放棄,我一定會是第一個。”
可投降和放棄,這都是慫啊,本來就是差不多的呀。
“如果我不挽留你,你是不是會走?”
“嗯。”
“如果我挽留你……”陸良鋭問她,“我先投降,我說和筱白我愛上你了,我挽留你,你是不是還是會走?”
“嗯。”
“我知道了。”陸良鋭歎,“所以我的態度是什麽,對你來說沒有任何作用的。”
“也不是。”
“有什麽用?”
“讓我很遺憾,為什麽沒有早點遇到你。”和筱白捂著自己的眼睛,她的聲音很小,“如果十年前遇到的是你,該多好。”
“現在也不遲。”
“遲了。”和筱白搖頭,她覺得陸良鋭在逼她,逼她趕走恐懼,這讓她為難和疼痛,那是她的堡壘,“我年齡大了心態更老了,別人說愛我我覺得是玩笑,指望我再愛上誰,對我來說更是玩笑。所以,陸良鋭你去找個好女人好好過日子吧,別再在我這裏耗時間了,你什麽都不會得到的,我們不會有結果的。如果你聰明,你該懂及時放手。”
“如果,我沒想你說的那個結果呢?”陸良鋭轉過身,看著她瘦瘦的後背,“和筱白,你會不會覺得孤單?一個人在一個房子裏,半夜或者早晨醒來時候?刷牙洗臉時候?吃飯的時候?你會不會想有另一個人的呼吸陪著你。”
和筱白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用力地說,“我不想,我一個人挺好的。”一個人的生活,她能控製的住,兩個人的生活,她就不能掌握得了了,因為那個人就是變數。
“我有。”陸良鋭朝著她走過去,他從後擁著她的後背,“在你家醒來的那兩個早上,是我唯獨沒有覺得孤單的時候,我貪戀這種陪伴。不是我陪你,是你在陪著我。”
“你別說話了。”和筱白求他。
陸良鋭把她轉過來,他拿開她捂著耳朵的手,“你到底在怕什麽?是我會讓你負責嗎?”
“我什麽都不怕。”和筱白說,她要往後退。
陸良鋭攬著她的腰,把她圈在懷裏,“是不是一定要我承認,我從來沒想過和你結婚,你才會放心一些?如果是這樣,和筱白你聽好了,我就是喜歡你的身體,喜歡你在床上的樣子,我的體貼溫柔和表現出來的縱容,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讓你和我上床。比如今天,我來送你妹妹,就是想著你這時候的心理防禦應該是最脆弱的時候,如果我表現得好,你為了感謝我,應該會陪我上床的。”
和筱白抬頭看他,吃驚和一絲的疼痛。
“我是個成年的男人,我不會再做沒有意義的行為,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陸良鋭彎腰看她,看著她的眼睛,“實話難聽,你為什麽一定要聽這些呢?”
“我知道了。”和筱白有點發抖,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陸良鋭的白襯衣衣領,“實話的確不好聽。”
“今天,我表現得好嗎?”陸良鋭問她,和筱白最初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聲音,現在聽,覺得這聲音竟然可以這樣冷漠。
“很好。”和筱白說,說完就咬著嘴唇。
陸良鋭傾身,要吻她的側臉,“滿意的話,晚上就陪我吧,租車花了不少錢,你不能讓我一樣落不到吧。你不是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嗎?那就用你自己還吧。”
他身上的氣息,和別的男人沒有區別,愛占便宜的讓人惡心的男人。
和筱白偏頭,他的吻落在她脖子上。
陸良鋭看著她,她不是要輕賤自己和他嗎?他就滿足她啊。
陸良鋭掐著她的下巴,掰著她的臉,迫得她仰著頭,“聽到我說喜歡的不是你這個人,很失望?連親都不肯讓我親了。”
“喜宴結束,我跟你走。”和筱白低垂著眼睛說,“現在,你放開我。”
“和筱白,你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陸良鋭突然生氣,他扯著她,回到剛才兩個人站著的位置,“你到底是真的不喜歡我,還是不敢承認喜歡我?”
“我喜歡你的身體,我早告訴過你了。”和筱白甩著手,要掙開他的手。
“你……”陸良鋭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他從開始就不該和她說這麽多,她這張不聽話的嘴巴,他早該堵上的。
陸良鋭把她推到半截水泥的護欄上,高度要和筱白的後腰往上,上麵是一條鋼管,高度到和筱白的後背。陸良鋭握住和筱白的手背在她身後,她不肯從憋著勁地掙紮,他低頭吻住她的嘴,狠狠地……咬。
和筱白的手觸碰到的是粗糲沒抹平的水泥牆麵,她要掙紮陸良鋭不讓,她團成拳頭的手蹭在牆上,劃著她的手心。
陸良鋭一點都不溫柔,跟懲罰她一樣。
等他心滿意足了,覺得她溫順了,才放開她。
和筱白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用力推開他,“你他媽的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抬起手,陸良鋭才看到她流血的手。
“我看看。”陸良鋭看著她擋著的牆壁上,沾著血。
和筱白舉著手,“陸良鋭我怕你了,你別再過來了。我今天心情十分不好,晚上就算跟你去,你的體驗也不會怎麽好,你的這個人情我欠著,哪天你有需要了,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讓你睡一次,行吧。”
陸良鋭被她扯開的領口裏,一片紅,他呼哧呼哧地喘氣。他走過去,站在和筱白旁邊,他頹敗地揉著自己的頭,“這不行那不行的,你告訴我,怎麽做,你才能滿意。”
“有很多好女人,她們比我更漂亮更賢惠更善解人意,沒有這事兒那事兒的,不像我性格這樣奇怪。”和筱白看自己的手,她說,“你不值得這樣。”
“值不值得,是該我來判斷。”
“陸良鋭,最後,你會人財兩空的。”和筱白警告他。
“是又怎麽樣呢?損失的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麽!”陸良鋭說,“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喜歡的隻是我的身體,你隻用得到想要的就行,我的得失不該是你要考慮的。”
“……”和筱白覺得陸良鋭狡辯的能力很強。
是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玩玩又怎麽樣,該有承受後果的能力的吧。
“我不知道。”和筱白如實說,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可能是害怕陸良鋭有一天會後悔,會咬牙切齒地指責她“是你耽誤了我的時間和精力,如果不是你,我早就遇到更好的女人了”,是害怕她和陸良鋭最後可能會撕破臉,害怕她和陸良鋭會等到的不是好的結果。
不歡而散,在她認識他的那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陸良鋭對和筱白來說,就像是磁鐵,她是繞在旁邊的鐵屑,再怎麽頑強,還是被他吸引過來了。
“和筱白,什麽都別想,信我一回再相信你自己一回,別管他媽的什麽結果後果,我不在乎你同樣別在乎。你寧願願意相信我是為了你的身體,那我就是為了和你睡的,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這個人。”陸良鋭捧著她的臉,誘著她點頭,“你對所有事情都瞻前顧後想要完全的掌控住,結果未必會真的是那樣。不如,就什麽都不管,你一直克製自己,難道就不想任性一次,撒回野嗎?為自己活一次。”
“嗯?”這是個誘人的條件交換,二十歲剛出頭時候,和筱白沒錢沒時間,現在她二十八了,錢仍舊沒有卻被時間趕著跑,她活得戰戰兢兢小心謹慎又防備,心早就累了倦了,真的可以像陸良鋭說的那樣,放縱一回嗎?
陸良鋭點頭,他後退一步,張開雙手,放開懷抱給她,“如果你想試試不一樣的生活方式,就自己走過來。”
他們之間,隔著一步的距離。
和筱白不知道陸良鋭的過去,可他呈現給她的樣子是近乎完美的,他有男人的包容和寬容,有別人沒有的宅心仁厚和人生頓悟,他是個亦師亦友的男人,是個成熟到誘人的男人。
“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不然不會這樣猶豫,為什麽我們不嚐試一下呢?”陸良鋭耐心臉上表情卻有些著急地遊說她,“我會是個不錯的男朋友。”
和筱白剛動了動腳尖,陸良鋭就往前一步,拉住她,攏在自己懷裏,“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和筱白想,一回就一回吧,“我就試試。”
“好。”
“我沒什麽耐心,不會堅持很久。”
“好。”陸良鋭承諾,“試過後,如果你還是想走,我不會再攔著你。”
“一言為定。”
陸良鋭問她,“你手疼不疼?”
“不疼。”
陸良鋭說,“從你剛才答應開始,我是你男朋友了。如果男朋友問疼不疼,你應該說疼。好,我再問一次,你手疼不疼?”
“……”和筱白噗嗤想笑,“疼。”
陸良鋭查看她的手,破皮了,他心疼地吻她的嘴,“親親就不疼了。”
“這是你剛才親我時候弄傷的!”和筱白指責他。
陸良鋭理所當然地說,“因為那不是男朋友的吻,男朋友不是那麽親的。”
“男朋友怎麽親?”
陸良鋭單手撐著她身後的欄杆,教她,“男朋友親的時候,你要把手放在他腰上、脖子上或者頭上,要閉著眼睛不能掙紮不能咬他,如果他咬你的唇不是真的要咬你,你要張嘴……”
“有完沒完了。”和筱白不耐煩地說,“我要走了。”
陸良鋭攔住她,他吻她的嘴角,“理論教完了,該教實踐了。”
“……”和筱白快呼吸不過來了。
陸良鋭稍微放開她,“你把手放在我脖子上,我試試感覺一樣不。”
你花樣怎麽這麽多呢。
和筱白把手放在陸良鋭的脖子上,他吻得更用力了,呼吸都亂了,急切得很。
“有區別?”和筱白好奇地問他。
陸良鋭激動地說,“有,你抬手你的凶蹭著我了。”
“男朋友,你親好了嗎?你的女朋友快站不住了。”和筱白故意問他。
陸良鋭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圈著她的腰,“好了。”
“真的好了?”和筱白眼睛往下看,揶揄他。
陸良鋭覺得挺尷尬的,“你別動,擋著我會兒。”
“我不。”和筱白真要走。
陸良鋭急得臉紅了,“你敢。”說完,他態度又格外好,“求求你了,別鬧。”
和筱白可憐兮兮地說,“你趕快收拾好,我不舒服。”
隔了會兒,陸良鋭沒那麽激動了,他才攬著和筱白的肩膀往樓下走。
“你要是實在難受,樓下有房間。”和筱白善意提醒他。
陸良鋭搖頭,“我們出來這麽久,別人肯定要猜些什麽,我是男的沒什麽,你是女的肯定會尷尬,我不想讓別人覺得你是急不可耐的女人。”
“想得這麽周全。”
“隻是女朋友才有的待遇。”陸良鋭說,“如果是別的角色的女人,哪裏不能做。”
“……”和筱白知道他故意是說著話寒磣她的。
陸良鋭在她耳邊低聲說,“結束後,跟我走,先把欠條給我補了。”
和筱白正要掐他,看到和穀雨與孫金鑫過來,說是正找他倆呢。陸良鋭以要開車為借口,新人敬的兩杯酒都被和筱白喝了,陸良鋭露出欣慰滿意的笑容,那笑容裏又有點別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