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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她想在黑夜裏撒點兒野 !
    從d市到a市早已經修好了高鐵,和媽嫌價格貴舍不得坐, 來往a市往往是坐火車的。接到陸良鋭的電話, 詳細問他他不說, 和媽擔心和筱白出事兒,急急忙忙讓鄰居家的年輕人幫忙在網上買了車票,趕到了a市。
    所以,和筱白隻是剛吃過午飯,正坐在沙發上打瞌睡, 聽到門鈴響時, 她有點迷瞪。陸良鋭有家裏的鑰匙, 一般是不會摁門鈴的,那如果不是陸良鋭, 又會是誰。
    和筱白慢慢踱步過去,這處房產是屬於金塔地產開發建築的,又是金塔自家的物業公司管理, 平時安保都十分不錯, 鮮少出現不安全事件。和筱白打開門, 看著門外的人,她驚訝,“媽, 你怎麽來了?”她最近總是覺得困,每天像是睡不醒一樣,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 腦子好像也變得沒那麽好使了, 好像陸良鋭去上班前說過和媽會來,“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和媽大包小包提著不少東西,“想你了,就早些來看看你。”
    和筱白趕快打開門讓和媽進來,見和媽提著的東西在門口放著,她要幫忙提。和媽攔著她的手,“你別提,重。”
    “你知道了?”和筱白看著和媽把東西一件件地搬進屋裏麵。
    和媽把門關上,她疑惑地看著和筱白,“知道什麽?”和媽看了一圈房間,“這個房子不錯,挺大的,你吃飯了嗎?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吃過飯了。”和筱白說,讓和媽坐著,“你歇一下,我去給你做飯。”
    “在車上吃過餐盒飯,這會兒不餓。”母女兩個坐在沙發上,有些麵麵相覷,和媽想直奔主題問她,可看女兒低著頭一副難過的樣子,和媽心疼她就什麽都不問了,“你想不想吃薄餅,我帶了鍋子來,給你做。”
    “好啊。”和筱白抿著嘴,笑著說,和媽做飯她站在門口看著,母女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次沒提陸良鋭和肚子的孩子。
    和筱白想,也許和媽並不知道她懷孕了,隻是碰巧來看看她的,過一兩天就走了。
    過了一兩天,和媽還沒有走的跡象,陸良鋭也沒有再回來過,反正和筱白是沒見過他。
    “媽,你來a市是有事情要辦嗎?”和筱白問和媽。
    和媽搖頭,“沒事兒,就是來看看你。”
    “你什麽時候回家?”和筱白說完,又覺得不合適,她挽回,“家俊一個人在家,你出來這麽長時間了。”
    “家俊借了些錢,說是出去看看能不能做點生意,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和媽說,“我一個人在家沒事兒做,來陪陪你。”
    既然這樣,和筱白隻得坦白,“這個房子是陸良鋭的,我們再租套房子吧。”這是別人的房子,她借住就算了,還帶著老媽住在這裏,房子的主人又不在,就不好了。
    “兩個房間呢,如果小陸回來能住另外一間,我來段時間就走了,不用換。”
    和筱白很不自在,“他可能不會回來了,我們住在這裏不合適。”
    “他不回來,房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我們何必再去外麵租房子住。”和媽問和筱白,“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給小陸打電話,提一下。”
    “不用了,他忙得很,這點小事就別打擾他了。”和筱白情緒低落地說。
    “你和小陸怎麽了?”和媽關心地問和筱白,“吵架了?我這次來就沒見到他。”
    “可能分手了。”和筱白說,說完她自己倒是笑了,有點虛。
    “為什麽?”和媽說,“你們關係挺好的,怎麽分了?”
    “原因有點多,仔細想想,那些又都不是原因。”和筱白很累,她不想再想這些難纏的問題,她打了個哈欠,躺著昏昏沉沉地說,“可能是看彼此都厭煩了吧。”
    和筱白嗜睡,睡得早醒的晚而且睡得沉,和媽上了年齡睡眠淺,隔壁屋裏有些動靜她就能醒過來。披上外套出了房間,盡量減輕步子的聲音,“睡著了,今天胃口不錯……沒提……你吃飯了嗎?要不要給你再做點?那行,我給你熱熱。”
    又過了二十分鍾,和媽回到房間,躺回床上,看著和筱白還在睡著。和媽幫女兒掖被角,“傻人有傻福。”
    可這個女兒,不夠傻又不夠聰明,總是為難著自己也為難著別人。
    和媽對a市熟悉得很,出去買菜的功夫就能抱回來一摞書,是關於孕婦常識和注意事項還有如何胎教的,說是經過賣書的攤位,書是論斤稱的,覺得劃算就買來這麽一大堆。和筱白還在上班,按時下班準時回家不再加班,回家了就往沙發上一躺,無聊時候,把桌上的書撈過來看上幾頁,有時候會拿手指丈量自己的肚皮,不自覺猜想著孩子現在有多大。
    她既然不想現在要孩子,現在立刻去做手術,才是最明智的。可一天天過去,和媽又來了一周了,和筱白卻沒提過一次去流產的事情,和媽煲的湯她次次都喝得幹淨,心裏什麽事情都不想,吃飽溜了彎就回家睡覺,一夜無夢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走路時候會覺得肚子更重了,在電子秤上稱體重,發現重了好幾斤。
    和筱白覺得現狀很糟糕,陸良鋭沒再出現過,或者這就是他的態度了,或者他想明白了。
    又一個早晨時候,和筱白對和媽說,“媽,吃完飯,你陪我去趟醫院吧。”
    “……好。”和媽歎息一聲,把她的碗填滿,“吃吧。”
    醫院裏,永遠不會缺少病人,無論是什麽樣的疾病。和筱白掛號坐在走廊裏的凳子上等著,和媽陪著她,後來去上洗手間了,和筱白抱著包,她緊張得手心出汗。
    後來和媽回來了,看著診室外麵的屏幕說,“已經叫過你的號了,你進去過了?”
    和筱白搖頭,“沒有聽到啊,我剛走開了一下。”
    “我再去問問。”
    後來又排了一次隊,輪到她們已經到中午時間,是最後一個。醫生看了一上午的病人,累得不行正等著下班,看得不仔細粗略地詢問了一下,問了和筱白結婚沒有,看她搖頭,醫生明白了一樣,捏著筆寫字,“不能要?手術要往後排,下周一。”就把她們打發了。
    和媽護著和筱白“誰說我們不要了,我們要。”
    回去,和筱白和和媽坐公交車,車子走走停停,和媽拿出些水果讓和筱白吃,和筱白搖頭。後來車子到了公交車站,上來不少人,座位不夠,有人站著,和筱白轉頭時候,恰好看到那個抓著把手,比她大幾歲的人,這一眼,她的心揪起來一樣疼痛,就再也挪不開眼睛。
    三站,那人下車了。
    和筱白短暫地猶豫,叫著和媽,跟著下車,和媽疑惑地說,“還沒到站呢?”
    可和筱白等不及,她已經下車,和媽匆匆忙忙地收拾東西,跟著下車。
    下了車,和筱白一直往前麵走,她目標明確步履匆匆,一路上撞了不少人,有人罵她,“神經病啊,走路不會看路嗎?”和筱白聽不到一樣,她固執地跑著追,和媽在後麵跟著,“夠夠你慢點。”
    拐過一個路口,那人走上了稍微冷清些的路,和筱白跟著他繼續走。
    “你是誰?為什麽一直跟著我?”前麵的人終於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疑惑又防備地看著和筱白。
    和筱白想,我的變化應該真的很大吧,那時候傻裏傻氣的又不知道收拾自己,優點當缺點藏起來,“趙景勝。”和筱白清晰準確地叫出他的名字,那個她在心裏想著,就會咬牙切齒的名字。
    “你是夠夠?”趙景勝辨認了幾秒鍾,他笑著說,“我媽說在陸家見到你了,我還以為她認錯人了,原來真的是你。”
    “夠夠,別過去。”和媽趕到,看到趙景勝就是一陣生氣,她寒著臉叫和筱白,“我們該回家了,小陸到家了。”
    和筱白沒聽到和媽的話一樣,她朝著趙景勝走過去。
    趙景勝看到和筱白還挺開心的,“夠夠,幾年前的事情,一直想和你道歉,對不起……”
    “啪。”和筱白走到他跟前,揚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臉上,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
    趙景勝捂著半邊臉,吃驚地看著她,“你瘋了嗎?你做什麽?”
    “我找了你好幾年,我發誓,如果讓我找到你,我一定扇你一巴掌。”和筱白說完,扭頭就走,頭也不回,“趙景勝,不是我配不上你們趙家,是你們配不上我。”
    和筱白知道和媽是騙她的,陸良鋭根本沒回家,他怎麽還會回來呢。
    和筱白坐在沙發上怔楞楞地發呆,她午飯沒吃,說累了要去睡覺,和媽沒敢打擾她,讓她睡,睡到晚上,和筱白還是沒起,和媽有些著急,“夠夠,起來吃點飯,吃飽了再睡。”
    “媽你去休息吧,睡夠了我就會吃的,我太累了。”和筱白說著,她又睡著了。
    這一覺,是和筱白這麽多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
    她隻做了一個夢,夢裏隻有一個人,後來那個人走了。和筱白看不到他的臉,可她就是知道,那個人是陸良鋭。
    和筱白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睡不著,很晚了還精神奕奕的看電視劇。和媽擔心她,“你還懷著孩子,早點休息吧。”
    “我睡不著。”和筱白睜著眼睛,卻空洞。
    和媽說,“你不睡,肚子裏的小的也要睡覺了。聽話,去躺著吧。”
    和筱白坐著沒動,有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媽,你生我的時候,發現又是個女孩,你後悔了嗎?”
    “沒有。”和媽說,“有你的時候,我和你爸就說好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兩個孩子就夠了,生你的時候又經曆差點死掉,後來就不想再生了。老年人想要孫子,你奶奶不依尋死膩活的非要我們再生,後來就有了家俊和穀雨,到小寒時候是戴了環,想著安全了,誰知道又多了她。”和媽笑著說,“既然來了,就是和我們有緣,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不能丟掉的。”
    和筱白看著自己的肚子,沒說話。
    緣,她和這個孩子有緣嗎?
    “預產期是什麽時候?坐月子應該是不冷不熱的天氣,這孩子懂事兒,不折騰你。”
    “不知道。”和筱白說,氣勢有點弱,“是陸良鋭叫你來做說客的嗎?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小陸什麽也沒說,隻是讓我過來看看你,說你心情不好。”和媽問她,“為什麽不想要?”
    “來的不是時候,我還沒做好準備。”
    “你要做什麽準備?”和媽又問她。
    和筱白一下子竟然答不出來,她就是覺得這樣不對,又不能理直氣壯地說出來到底哪裏不對,“我們還沒結婚,這個孩子就是未婚先孕,我剛換了工作還不穩定……”
    “上次你帶小陸去家裏,小陸說想娶你我答應了,禮錢我已經收了,擔心你不。”和媽緩緩地說,“我們覺得小陸這孩子挺好的,雖然賺的沒你多,可是個知冷知熱的能過日子的人。”
    “媽,你什麽都不知道。”和筱白頭大,“他沒我賺的多?每個月的零花錢就比我一個月賺的多。”
    “那你還這麽辛苦賺錢圖什麽?”和媽說她,“你從十五歲就出去打工賺錢,賺了這麽多年錢,還沒工作夠嗎?穀雨畢業了,家俊能自己賺錢,小寒能照顧自己,我申請了老家裏的低保還有莊稼夠吃夠花夠用了,我們都不需要你賺錢補貼,不拖你的後腿了,你還這麽辛苦賺錢做什麽。”
    “……”和筱白被和媽說得無法反駁,這個城市有上百萬的外來人口,她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個,在這個城市裏沒有房子沒有車子,沒有依靠的時候,她們想努力賺錢攢錢改變現有的生活。對於和筱白來說,她現在的生活狀況已經不錯,不再需要她拚死拚活地紮著頭賺錢。
    可她,隻會賺錢,不讓她賺錢了,和筱白的生活,好像就變得沒有意義了一樣,她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和筱白想了想,她剖析著自己的真實想法,“如果我懷孕了,後麵幾個月就不能上班,孩子半歲間不能工作。這些日子,我必須依靠陸良鋭生活,完全依賴在他身上,又是把希望完全靠在一個男人身上,仰仗著他的喜怒哀樂生活著。媽,我怕了。”
    “這些心裏話,你和小陸說過嗎?”
    “沒有。”和筱白說,“說了,他隻會覺得我沒事兒找事兒,他不懂。”
    和筱白說著不瞌睡,可到了十點還是去睡了且睡著了。和媽沒去睡,她開著客廳的燈,開著電視,手裏拿著織毛衣的針和線,桌上腿上放著些裁剪的布料,手裏捏著的小孩子腳型的紙。
    陸良鋭打開門,看到和媽,他看了眼關著另外一扇門,“她睡了?”
    “睡了。”和媽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吃飯了嗎?再給你做點。”
    “我吃過了,您別麻煩了。”陸良鋭說,“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夠夠是我女兒,她的事情就不叫麻煩。”和媽招呼陸良鋭過來,“最近很忙,總是這個時間點回來,你和夠夠有些天沒照過麵了吧。”
    “嗯,有點忙。”陸良鋭疲憊地說。
    “你看看這些小樣,喜歡哪個?”和媽把小孩子鞋樣攤開,給陸良鋭看。
    陸良鋭指著其中一個說,“這個,這個是做什麽的?”
    “你和夠夠選的是同一個。”和媽高興地說,“給孩子做幾雙鞋子,等他學走路了能穿。”
    “……”陸良鋭低著頭,手指蹭著絨麵的布料,輕輕地。
    “夠夠今天見到趙景勝了。”和媽眼神不好,針總是認不上,陸良鋭幫她穿針。
    和媽看陸良鋭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些什麽,她拿過已經穿上的針,“夠夠扇了他一巴掌。”
    “……”停了會兒,陸良鋭歎了口氣說,“嗯。”
    “我問夠夠,說既然是傷,繞過去就好了,為什麽非要去打他這一巴掌。你猜夠夠怎麽說?”和媽問陸良鋭。
    陸良鋭搖頭。
    和媽繼續說,“夠夠說,這一巴掌是趙景勝一直沒給她的答案,她打了他,他們就結束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陸良鋭說。
    和媽搖頭,“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連我也不明白夠夠的意思。她是我的孩子,我卻是不怎麽懂她,她一直要強總是報喜不報憂,今天見到趙景勝,我才知道,她心眼小的很,她能笑著卻不說明事情就真的過去了,她一直都執拗得很,要的就是一個結果。有時候為了不讓人傷她,她就主動傷別人,可她也是痛的啊。”和媽又說,“你就打算一直這樣躲著她?等到她肚子越來越大?如果真不能走下去,就給她一個結果吧,別讓她掙紮了。”
    這是隔了好多天後,陸良鋭再次進和筱白的房間,明明他每晚都是睡在隔壁,卻覺得和她隔得很遠。陸良鋭不是懦弱的人,可最近他卻慫得不敢麵對和筱白,他每天連家都不敢回,每次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得到和媽的肯定回答,“孩子還在,和筱白比昨天更適應孩子的存在了”,陸良鋭才能一點點放鬆下來。
    陸良鋭覺得,他像是親手給自己搬來了籠子,把自己困住了。
    陸良鋭坐在床邊看和筱白,看夠了,他準備回房間去睡,明天還要在和筱白醒來前,離開家。
    “你要走嗎?”陸良鋭剛離開床邊,和筱白已經折起來,問他。
    陸良鋭站著,他有些局促,“你醒了?我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走。”
    “拿去哪裏?隔壁房間嗎?”和筱白抱著被子,坐著,“你坐下來,我們談談吧。”
    陸良鋭更尷尬了,“你知道我住在隔壁?”
    “我隻是懷孕了,又不是傻了。如果我媽沒見過你,肯定不會一次都不問我你去了哪裏。”和筱白想了想,她先開口,“你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的嗎?”
    “沒有。”陸良鋭立刻說,吃不準和筱白什麽意思。
    和筱白又想了想,“我想,有些事情還是要和你問清楚,省得我不清不楚的。”
    “好,你問。”陸良鋭坐直。
    “你注意到我,是因為我和白一靜重名?”
    “那天你坐我的車,沒現金支付車費,給了我一張名片,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陸良鋭沒隱瞞,“我當時鬼迷心竅,不知道怎麽想的。”
    “後來,你就一直把我當成白一靜的替身?”和筱白繼續問。
    陸良鋭趕緊說,“不是,你是你,她是她,你和她不一樣。”
    懸而未決的事情有了肯定的答案,和筱白彎了腰稍微放鬆一些,她說,“我今天見到趙景勝了,我打了他一巴掌。”
    “嗯?”
    和筱白說,“我想起來,當初趙景勝傷了我的時候,我給了他三天的時間,給他一次辯解的機會。對你,我應該公平對待,三天時間,你已經浪費掉了,現在你還剩一次辯解機會。”和筱白又說,“你也可以放棄。”
    “……”陸良鋭被和筱白整的一愣一愣的,他對她不按套路出牌的風格,一向是有些掌握不透,“我辯解什麽?”
    “什麽都可以。”
    其實,陸良鋭沒什麽想說的能說的,他為什麽因為和筱白的名字就注意到她?他們的開始並不單純簡單,沒什麽可辯解的,他為什麽讓和筱白懷孕?他就是處心積慮的,為的就是不讓她離開他,沒什麽可辯解的。
    他沒什麽,值得她原諒和理解的。
    和筱白又問了他一次,“你真的沒什麽要說的嗎?”
    陸良鋭抬頭看了眼和筱白,他不確定,所以說話很慢,“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為什麽?”
    陸良鋭很少在和筱白麵前說心情情緒之類的事情,一方麵覺得一個男的對著另外一個人解釋自己的內心活動,是件很別扭的事情,另外一方麵他會覺得那個聽的人,會不會嫌棄他呢。“金塔很麻煩……”陸良鋭說了很多,他回到金塔後的各種不適應,他的理想和規劃,他想要適應的著急情緒,得不到成效的無奈,被阻撓被否定的煩躁和抓狂。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要回去呢?”和筱白頭一次,聽陸良鋭一下子說這麽多話。
    陸良鋭又看了她一眼,“你喜歡。”
    “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了?”和筱白問他。
    陸良鋭說,“你喜歡有錢的人。”
    “……”和筱白無語了好一陣,“但我後來喜歡了你,那時候你什麽都沒有啊。我已經準備跟著你過苦日子了,是你突然搖身一變又變成有錢人了,反而讓我跟不上你的節奏了,覺得你越走越快,我要跑著才能跟得上。”
    “……”陸良鋭有點迷茫,有點不知道最近自己在做什麽的樣子,有種困頓中突然被人點醒的恍然大悟和悔不當初。
    和筱白簡單總結了一下,他們之間的矛盾點。趙景勝和白一靜不是主要矛盾,雖然是個疙瘩但不大,就像她凶裏的囊腫一樣,注意點能消。其他不起眼的小問題反而成了關鍵,仔細追究起來,主要原因是兩個不擅長表達的人,缺乏及時溝通。
    “如果我們結了婚,家務活你能做嗎?孩子你能帶嗎?我不工作就會變得很暴躁,會沒事兒找事兒,所以為了我們的將來,如果隻能一個人工作,我希望是我出去工作。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賺錢養家。”和筱白問他,“陸良鋭你想好,想好了再回答,回答了就是一輩子,誰變了心誰就是狗。”
    “……”陸良鋭吃驚地看著她,有點懷疑和筱白是沒睡醒。
    和筱白縮在被子裏的腳,踢他,“快點,成不成一句話。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把孩子做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沒一點關係了。”
    陸良鋭覺得,和筱白大部分時間都很不講道理,她毫無章法可循,往往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囂張性格。他恨得牙癢癢,“同意,我同意行吧。”
    和筱白點頭,她躺下,把被子蓋著下巴,“那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你不是睡了一天了?”
    和筱白搖頭,“我一直做噩夢,這次應該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