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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蕭景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明天下午。”
    顧然臉色變了變，然後故作淡然，“哦。那你是什麽時候到的a市？”
    是剛剛，還來不及給她打電話通知她，對不對？
    “早上淩晨3點。”蕭景遇如實回答。
    “這樣啊。”顧然有些失望，失望他沒有早點告訴她，讓她和他多相處些時間，但依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因為隻呆一天，怕我難受，索性就不告訴了，隻當你沒回來過，對嗎？”
    蕭景遇頓了頓，沒有料到顧然會這麽說。
    車子裏靜默了很久，直到他再次發動車子，兩個人都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了。
    顧然不是不想說話，隻是心裏很煩，像是有一把火在燒。她的感情越深，這火就燒的越旺。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景遇，看他無比淡定的表情，連一絲情緒的波動都沒有表現出來。
    最後，她轉過頭，將車窗搖下，把腦袋鑽出車窗，吹冷風。
    不過過了多久，蕭景遇才把她扯回車裏，並迅速關上車窗。
    顧然突然笑了起了，眼裏帶著淚花，趁著酒勁，把心裏頭的鬱悶一吐而光，“蕭景遇，別和我玩曖昧，也不要玩套路。你能不能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你的決定？我不想繼續和你玩遊戲了。每次我覺得你非我不可的時候，你就離的遠遠的，要把我拋棄一樣。每次我說服自己，走自己的路，你和我隻是彼此的過客，你就會像今晚上這樣毫無預警地出現，霸占我的全部。這樣，不公平。我也受夠了！你告訴我，給我一個痛快。”
    她坐直身體，瞪眼看他。
    我是不想哭的，可心裏的委屈積攢的太多。這一刻，這麽宣泄而出時，眼淚就怎麽也止不住。
    蕭景遇看了她一眼，把目光瞥開，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噢，你一直在和我玩遊戲啊。”
    這個話題，明明是她自己帶出來的。
    可也隻是她順嘴吐槽。她說了那麽多話，哪裏會記得自己具體說了些什麽？
    這一刻，顧然完全不理解蕭景遇為什麽這麽冤枉自己，怪她在玩感情遊戲。她被酒精刺激著大腦，死揪住他衣服，像瘋子般不停晃動他的身體，“什麽玩遊戲？你才玩遊戲。一直以來，忽冷忽熱的人都是你！今天，你就把話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因為你媽媽，妥協了？不要我了？因為不肯放棄雲翳，不肯乖乖當你的金絲雀，所以你也要放棄我了，想去養別的聽話的女人？”
    整個過程裏，顧然都像個瘋子，而他卻無比淡定，任由她把他衣服扯得皺皺巴巴。
    最後，顧然終於冷靜下來，看著他問，“你……真不會回國了，對不對？你想在舊金山發展，卻不知道怎麽和我了斷，或許也有舍不得。所以，打算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對不對？你想我了，或許你就過來看看我。如果不想，公事太忙，你就不聯係我。就像這幾天，你所作所為的那樣。對嗎？”
    蕭景遇慢慢側過頭，握住她的手，慢慢的把她手指從他的衣服上掰開，“顧然，你這樣問我，又公平嗎？你自己不願意和我定居國外，卻逼著我放棄rm，放棄那邊的生活，回國陪你。我自私，那你就不自私嗎？”
    “所以，你確實一直介意這個，對不對？你心裏早就有了決定，是不是？”顧然整個人有些發木，愣愣看著他。
    蕭景遇沒再看她的眼神，隻轉過頭，故作冷漠，“你不是一直都察覺到了嗎？也為自己找了後路。”
    明明，這樣的局麵是她求來的。
    是她長痛不如短痛的決心下，要撕開表麵的溫柔，直麵殘酷真相。
    可真的聽見這樣的答案，真麵臨和他的訣別，顧然又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過去的一切，他給她的溫柔，他的深情會如此輕易地被割舍掉。
    她吸了口氣，神經質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騙我？你都送我戒指了。我們都有婚約了。蕭景遇，你外公也叫我不放拋棄你的。你不是那麽輕易服輸的人啊……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故意讓我恨你？是不是，你被你爸爸說服了，也不願意我真的和你媽媽繼續對抗下去，怕我受傷，所以才和我分開？”
    蕭景遇卻側頭看了看她，又垂眸看了看她手上的戒指，然後伸手摘下她的戒指。
    顧然不肯，死命的護著戒指，但怎麽也抵不過他的力氣。
    他是鐵了心的要收回自己送她的戒指。他力氣很大，指甲甚至都刮破了她的皮，露出了血絲。
    顧然緊握的拳頭被他一點一點掰開，然後看著他摘下了自己的戒指，最後忍不住哭了出來。
    就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蕭景遇猛地一揮手，把戒指丟出了窗外，冷冰冰，且不帶一絲感情地說，“既然你那麽想我，我們也沒必要繼續這種異國戀的關係了。我不勉強你留在我身邊。”
    眼淚模糊了顧然的眼睛。她看他的臉，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她一點都不重要。
    她閉了閉眼睛，想要止住眼淚。她知道這一刻，最驕傲，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瀟灑的走人，給自己留點麵子。
    可一張嘴，嘴巴就背叛了她的想法，“蕭景遇，我不要分開。我剛剛喝多了，亂說的。我沒有懷疑你的感情。我們是相愛的。愛情都經得起考驗的。我們就這樣，好不好？異國戀也好，什麽都好。不管明天怎麽樣，我們起碼現在過得很幸福，很開心。”
    蕭景遇沉默了。
    就顧然以為他會心軟，會收回自己說出的話時，他卻一手抵在車窗上，低笑了一聲，“覆水難收。不過，你要是把戒指找回來，我就當之前的話都沒有說，我們一切照舊。”
    顧然聽了，強調了一遍，“真的嗎？”
    他笑，沒有出聲回答，隻輕輕點了點頭。
    顧然深吸口氣，“好！”說完，她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然而，她剛下車，還沒有走到蕭景遇扔戒指的那個方向，在她身後的車子就已經一腳油門，消失在黑夜裏了。
    深夜之中，他終於把她騙下了車，丟她在半路上。
    顧然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腿都發麻了，才蹲下來，抱膝痛哭。
    可沒哭太久，她又急忙起身，去找她的戒指了。
    可戒指那麽小，地方那麽大，花花草草又多。又不是拍電視劇，她哪裏真能找到？
    她找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死心地在晨跑的路人眼神中離開了這裏。
    她是一路走回家的。而她的腳趾被高跟鞋磨出血了，卻察覺不到任何的痛感。此刻最痛的，也莫過於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