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你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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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西可不想在對付顧子蕭的時候還要分心去對付顧博文,現在他們在一起,更容易防備些。
“行啦。”
佐藤軒從座位上站起來,淡笑道,“看到顧先生你如此的器重我,我覺得我要是到現在還不說實話的話,就太對不起你了。其實顧子蕭說的沒有錯,那張報紙上麵說的什麽死刑犯啊還有什麽的,都是真的,而且現在佐藤家的族長確實不是我。”
“什麽……”
顧博文不知不覺的鬆開了拽住顧子蕭的手,愣愣的看著佐藤軒,不明白怎麽會是這個樣子。他之所以選擇相信佐藤軒,就是因為他方才的穩重。
可是到現在……
怎麽可能?他顧博文居然也會看錯人?他可是在商場上縱橫了三十多年,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後生晚輩給打敗了。
佐藤軒站起身來,隨意的兩手插褲袋,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看著顧子蕭,道,“可是,有一件事你似乎好像還不太明白,這大概是你的一個錯誤點。不過沒有關係,我可以告訴你,把所有事情真相都告訴你。”
“真正處死的那個人叫佐藤瀾,是佐藤羽的又一個養子,之所以讓他代替我是因為殺人是他,但是想要趁此機會離開佐藤家的人卻是我。所以死的那個人是佐藤瀾,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而且還有一點,現在不隻佐藤家在我的掌控之中,大半部分的日本流傳一派也在我的掌控之中。”
“這樣解釋,你滿意了嗎?”
瞬間,顧子蕭的一張臉變得極其難看,狠狠咬住牙,低吼,“你到底是誰!”
“現在的我還是佐藤軒,可是若是真要揭開我真麵目的話,不管是誰,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佐藤軒微笑,可是就是這樣的笑容偏偏像一把刀子,薄如蟬翼削鐵如泥,輕而易舉的就將顧子蕭打壓了下去。
重重一擊。
拉起顧子西的手,佐藤軒微笑,“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吧。”
顧子西點頭,“當然。”
這一場戲是佐藤軒特意讓她看的,想要她看清楚這個顧家到底有多麽的不堪多麽的惡俗,簡直厭惡到了惡心的程度。
像顧博文這種人,和蟑螂一樣,明明如此的不堪脆弱但是生存能力極強。背地裏機關算盡表麵上也牆頭草一樣,無恥又下作,真相狠狠的將他一腳踩死!
可哪怕是那樣,也便宜了他。
“姐,你怎麽那麽晚回來?害得我一個人在顧家好無聊,就調戲那個沈林雀玩,結果那個女人還真是夠淫蕩的,居然就這樣不要臉的貼了過來。”一臉的不屑,佐藤軒嫌惡道,想到沈林雀對他獻殷勤的模樣他就想吐。
顧子西捂嘴輕笑,“我剛才看你挺享受的呀,還叫她林姐呢。”
“我故意氣顧博文,怎麽樣?今晚上的這出戲好看吧?顧子蕭肯定氣炸了。”
一想到方才顧家的人狗咬狗的模樣,佐藤軒就抑製不住的想要笑,俗話都說狗咬狗一嘴毛,現在這顧博文的嘴裏大概一嘴狗毛了吧。
笑話歸笑話,顧子西認真道,“可是你就這樣把你的底牌給供出來了麽?還有日本那邊,你確定你沒事?”
“我的底牌當然不隻這些,你別忘記了,我的真實身份是顧子莘。”這個身份,佐藤軒一輩子都會記得,他是顧子莘。
是顧子西的弟弟,顧博文是他的仇人。
“對了子莘。”
顧子西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抓住佐藤軒的胳膊,急迫道,“我今晚去找阮晟文了,可是我找不到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得告訴他。可現在我去找他又不方便,你看看你可不可以找到他,幫我告訴他,顧子蕭要對他下手。”
“開什麽玩笑?”
佐藤軒詫異道,“顧子蕭他以為他是誰?他哪裏來的能力對阮晟文下手?姐,你沒有搞錯吧?顧子蕭要以卵擊石?”
顧子蕭應該沒有那麽笨吧?
“雖說明的顧子蕭鬥不過阮晟文,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我擔心的就是他耍陰招。他今天拿著斯密斯先生的資料找我,要我和他聯手對付阮晟文,我問他是什麽計劃他卻賣關子。所以我擔心呢,你要是有機會的話去找阮晟文,雖然我有通知他,但是我擔心晚了……”
“姐。”佐藤軒輕輕打斷顧子西的話,柔柔道,“你很關心他呢。”
露出燦爛的笑意,佐藤軒幽幽道,“姐,既然你這麽關係他,為什麽不和他合好呢?人之前去公司找你你還扇他耳光。其實像阮晟文那樣的男人願意下一步台階來找你,相當不容易,他也好麵子。”
當一個好麵子的女人遇到了好麵子的男人,如果戀愛的話沒什麽不好,但是如果他們都很看重自尊心的話,一旦吵了架便很難合好。
自尊心作祟,彼此都不願意低下頭,說出心裏最真的那一句真心話。
亦如顧子西和阮晟文。
低下頭,顧子西踟躕著不知道說什麽,她的心很迷茫。
“姐……”
“別說了。”
打斷佐藤軒的話,顧子西轉過身子輕聲道,“你不是要走嗎?趕快走吧,而且我也該回去了,這場戲看完了也應該去收拾殘局才對。子莘,你也要小心,你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要你平安。”
瞧得那抹越來越遠的身影,佐藤軒微微歎息之後才上車,他也想顧子西平安。可是在顧家那個龍潭虎穴,他的擔心越發的沉重,居然有了絲絲的害怕。
姐,你能平安嗎?
回到家裏,顧博文還在為先前的事情慪氣,估計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坐在沙發上調理呼吸。
顧子蕭和沈林雀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架勢像是故意等著顧子西。
“叔叔嬸嬸堂哥,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休息呢?”顧子西淡淡道,其實對此她並不是很關係,但是她得搞明白這一大家子等她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子西……”
睜開雙眼,顧博文氣若遊絲道,“叔叔問你,佐藤軒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顧子西搖頭,輕笑道,“子西不明白叔叔指的是哪一件事。”
“別裝蒜了!”
沈林雀站起來憤道,“就是佐藤軒在日本幹的那些事,什麽殺人啦什麽的,既然不是他殺的他幹嘛要用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故意讓子蕭誤解,搞出了這麽大的一件糗事!顧子西,你和佐藤軒的關係那麽好,你不可能不知道!”
“嬸嬸你可不要生氣呀,氣壞了身體多不好,你說呢?”顧子西淡淡道。
顧博文無力揮揮手道,“行了,子西你給個交代就可以了。還有你,不要再給我丟臉了,我顧博文一世英名,怎麽會娶了你這個女人做老婆,當時真是瞎了眼。”
立馬,沈林雀囂張的氣焰消失的幹幹淨淨,誰讓她一開始不自量力的去勾引佐藤軒來著。
“叔叔。”
顧子西淺笑道,“你們都說我和佐藤先生的關係好,這一點我不否認。可是你想想看,佐藤先生那個時候是在日本,我又沒有跟著去,那麽我怎麽會知道他做了些什麽?而且我們之間也就是普通朋友,他殺人放火的時候總不至於會告訴我吧?”
“今晚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是堂哥自己把天捅漏的,總沒有讓他故意這樣說吧。”顧子西瞧得顧子蕭臉上的巴掌印,沒有來的一陣快感。
“你……”顧子蕭狠狠的咽下這口氣,隨即陰冷道,“那我得給堂妹你陪個不是咯?”
“不打緊,堂哥的歉意子西已經收到了,沒事的。”眉眼彎彎紅唇微揚,顧子西笑意盎然的看著所有人,淡淡道,“叔叔嬸嬸堂哥,子西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就不打攪你們了,先上樓歇息了。”
等到顧子西離開,沈林雀走到顧博文的身邊抱著他的胳膊不滿道,“你瞧瞧這顧子西,這就是心疼的侄女!”
無奈的閉上眼,顧博文皺眉,“順其自然吧,她還有用……”
顧子西,還有用……
t市飛機場,個子高挑的男人背著雙肩包一臉淡然的走出來,他冷峻的眼眸就像是冰凍了千年而不易散去的冰霜,根本沒有人有那個能力能夠靠近他一分一厘。
男人穿著簡易,雖然不像是從某個地方逃難回來的,卻像是經曆了一場惡鬥一樣,衣服破損不堪。名牌運動鞋上麵滿是灰塵,深顏色的牛仔褲還染指著一塊塊深顏色的斑塊,一般人很少能夠看出,那是血。
似乎感覺到周圍異樣的陽光,男人淡定的拍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喊了一輛的士。
“先生你去哪?”的士司機詢問道。
男人神情嚴肅的撅起了嘴,隨即淡淡道,“華納音樂會會場。”
從背包裏拿出一張報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報紙了,但是上麵的人卻是阮晟文。阮晟文牽著宋雲珠的手走路,就這樣一張普普通通的照片,因為人物太過於特殊,所以被無限的放大供所有人參考。
宋雲珠是嗎?
男人勾起嘴角看這窗外,低喃,“真是個笑話……”
華納音樂會會場,宋雲珠在舞台上彈著鋼琴,她在練習這一次音樂會的樂章。台下,阮晟文閉著眼睛聽著,他的輪廓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俊朗,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用畫筆一筆一筆的勾勒下來。
就這樣,一直保存下去。
十指飛快的在琴鍵上的跳舞,宋雲珠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良好,這首莫紮特的小夜曲她感覺已經被她彈到了天籟般的境界。
是因為他的原因嗎?
那個在坐席上閉目養神的男人,是因為他的原因嗎/
彈奏完畢,宋雲珠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溜到阮晟文的身邊,然後伸出手想要輕撫他的臉頰,被驚醒的阮晟文應該很可愛吧。
即便,這個詞不適合這個男人。
“啊……”
不由的發出了驚呼,阮晟文緊緊的將宋雲珠的手腕拽住,而且力道一點也不輕。等到看清楚是宋雲珠之後,阮晟文才鬆開她的手腕,道,“不好意思。”
阮晟文不知道是誰要接近他,所以剛才那個隻是反射性的動作而已。
搖搖頭,宋雲珠微笑,“沒事,不痛的。”
手腕藏於身後,纖細的皓腕上已經變成了紅色,微微的有些擴散。其實很疼,是是宋雲珠她不願意說出來。
“聽helen說你上次來公司找我了。”阮晟文淡淡道,“很不好意思,上一次我和莫亦謙出去喝酒了,所以沒有在公司裏。”
“沒關係的,我之前也是擔心你而已嘛,知道你沒事我自然也就釋懷了。對了,我們不是說好要去那家日本料理店吃刺身嗎?我去交代一下演奏會的細節馬上就出來,你要等我哦阿文。”宋雲珠笑道,隨即在阮晟文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提著裙擺,宋雲珠笑著離開席位,可是走到一半又轉過頭來,囑咐道,“等我哦!”
這俏皮的模樣,明朗如春的眼眸,分明就是許柔……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阮晟文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宋雲珠,就像是一個水泡,輕輕的搖曳出來之後,爆破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可是宋雲珠不是不守時的人,如果她有事要延誤,肯定會告訴他的。
“麻煩問一下,宋小姐在哪裏?”攔下一位在音樂會會場工作的人,阮晟文開始詢問。
“剛剛還在這裏告訴我要注意的事項,現在應該在化妝間,阮晟文你去那裏看看吧。”
化妝間……
宋雲珠的名氣,足以讓她在這裏擁有一件自己獨立的化妝間。所以,她的化妝間反倒像是她的家,能夠將她所有的一切都顯露出來,透明的像麵鏡子。
所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碼放,垃圾桶也清理過,高跟鞋擺放在櫃子裏麵安靜排列。化妝鏡擦的很幹淨,但是上麵卻用口紅寫了一行字,玻璃上麵映照著阮晟文的身影,剛好那行字遮住了他的臉。
今晚添香寺見。
顯然,這不是宋雲珠的約會的手段,而且她也不會那麽粗心的把手機落在抽屜裏。她,是被人帶走了。
而且,阮晟文有種感覺,那個人其實是衝他來的……
t市的夜是安靜的,安靜到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夏末秋至,天氣也微微的開始轉涼了,顧子西翻出自備的外套準備開車回家了。
冤家路窄,顧子蕭居然也在停車場,瞧得顧子西來開車,笑道,“堂妹,今天你下班下的挺早的呢。怎麽?史密斯的那個單子你已經準備妥當了嗎?要記住,時間不多,得加緊動作哦,否則年過之後這顧氏的總經理就應該換人了。”
“堂哥。”顧子西依靠在自己的車子邊上,伸出手輕敲著引擎蓋,惋惜道,“你知道哪怕我最後真的坐不了這總經理的位置,最最懷念的是什麽嗎?”
微笑,顧子西毫不留情道,“是我受傷前幾日你搖尾乞憐跟狗一樣的神態,真是叫我難忘呢。”
“現在你就盡情的笑,我倒是要看看能夠笑到最後的人是誰。顧子西,你說要是你真的因為增長值的問題引咎辭職,那麽到時候誰會要你這殘花敗柳呢?阮晟文現在有宋雲珠,那佐藤軒也指不定又會因為什麽殺人事件而喪命,你說到時候你怎麽辦呢?”
顧子蕭搖晃著手裏的車鑰匙,譏諷道,“真要到那個時候,唯恐搖尾乞憐的人,是你才對吧。”
“現在逞口舌之快,我們都太早了些,不如等你什麽時候拿到了史密斯的單子之後我們再來一決勝負。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史密斯先生要投資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現在好幾家公司都派出人去爭奪。而你,顧氏的總經理卻一動不動,難不成真念在和那姓阮的有舊情不成?”
話罷,顧子蕭哈哈大笑,然後開車門準備離開。
“堂哥。”
顧子西昂起腦袋微笑道,“如你所說的,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是想當顧氏的總經理,下輩子吧。開車小心點,不要真以為下輩子一定可以當總經理,我說的事多半沒準。”
“哼……”冷哼一聲,顧子蕭駕車離開。
瞧得顧子蕭走遠,顧子西這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史密斯史密斯,顧子蕭的現在就知道就這個來逼她!可是顧子西不知道顧子蕭到底想要做什麽,之前這件事有聯係到阮晟文,所以顧子西退縮了。
想起來,真夠頭疼的。
發動引擎,顧子西準備回家,可是意外的是她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停車下去查看。
一輛車就四個輪胎,四個輪胎居然有兩個都被人紮破了,這麽缺德的事情到底是誰幹的?顧子西頓時一肚子的火,她要是知道是誰幹的,鐵定以牙還牙去!
兩個輪胎,要補的話也很貴的!
“小姐,你怎麽了?”
黑色奔馳上,身穿白襯衣黑色西服的俊美男人搖下車窗看著顧子西,他沒有任何笑意,隻是靜靜的看著顧子西,就像是發生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淡淡的詢問毫無表情,也沒有感情。
“我沒事,你先走吧。”顧子西笑道,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男人微微蹙眉,隨即依舊用古井如波的語調淡淡道,“你的車子擋道了,我出不去。”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顧子西歉意道,“因為我的輪胎被人紮破了,所以我才愣在這裏的。你放心,雖然沒法開,可是我能挪開,你等我一下下就好了。”
努力的將車子挪出了停車線,顧子西從車上下來,繼續道歉道,“不好意思哦,現在你可以走了,不好意思啊。”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可是從頭到尾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不好意思了,根本用不著這樣。”男子打開車門,道,“上車,我送你回家,當作是對你說了那麽多次不好意思的謝禮。”
揮手,顧子西搖頭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家的。”
“你的車被人劃破了輪胎,很顯然是有人故意的,你這樣的單身女子很容易成為那些強奸犯的目標。既然發現了不對勁而且有人願意幫助你,所以上車吧,你的車子等到白天再找人來拖去修理也來得及。”
男子繼續淡然道,“上車,沒準你真的會被人淩辱之後棄屍荒野。”
上車,顧子西笑道,“謝謝你,我叫顧子西,我在樓上的顧氏工作,請問你是?”
“楚浣,無業遊民。”
楚浣,簡單又大方的名字,起的真好。
顧子西禮貌道,“我家住在一環五路的私家別墅那邊,你送我到大門口就可以了,我也不想太麻煩你。”
“嗯。”
就嗯一下這麽簡易?
顧子西偷偷轉過臉看了看楚浣,他現在是一點點表情都沒有的再開車,可是開車姿勢不得不說,很帥。幹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超車都超的格外有調,而且他的身上沒有煙草味,說明他根本不抽煙。
可是為什麽,到現在給顧子西的感覺是,他越發的冷漠了,從她上車之後原本冷漠的楚浣就更加冷漠了。
為什麽?
“楚先生,你是在附近的寫字樓工作嗎?我以前都沒有遇見過你耶。”顧子西沒話找話道。
“我七年前就出國了,才回來不久,你沒見過我是正常的。不過我知道你,你是顧氏新繼位的美女總經理,報紙上麵是這樣說的,美女總經理顧子西。”楚浣淡淡道,“剛才停車場的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我堂哥。”
顧子西聳聳肩,道,“能夠當上總經理全權僥幸,而且這個位置我坐的一點都不穩,沒有多少人服我。公司裏有太多的小人了,我一個人放不過來。”
顧子蕭就首當其衝,加上沈林雀在中間搗亂,顧子西想要服眾,很難。
“明明是自己的沒有用,不應該把責任遷到別人的身上。”楚浣踩著油門加快速度,幽幽道,“你沒有威信就要自己創建威信,沒有人服你那就要自己努力到讓人服你,這取決你自己。”
“聰明的人不會把這些客觀因素堆到別人的身上,顯然你不是一個聰明人。”
皺起眉,顧子西不明白楚浣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扭過頭無意識的看到了窗外的風景,驚愕的發現這根本不是送她回去的路!
“你是誰……”顧子西一隻手抓住車門把手一邊嚐試著詢問道,隻要又一點點的不對勁她立馬跳車離開!
嘴角扯出一絲絲的笑容,楚浣淺笑,“我早說你不是聰明人了。”
咬咬牙,顧子西狠心的拉開車門閉著眼睛就往外麵跳,她才不要真如楚浣所說的那般被糟蹋後棄屍荒野!
“喂!”
楚浣瞪了眼睛,他根本就沒有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顧子西居然真的有骨氣就這樣跳車!伸出的手沒有能夠抓住她,楚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子西跌落在車外麵,隨即因為慣性嬌嫩的身體翻滾在粗糙的地麵摩擦。
全身都很痛,痛到顧子西都沒有辦法說話了,可是她依舊咬著唇期待著這樣的翻滾能夠停下來。
堅硬的石頭劃破了顧子西的膝蓋,可是在那一瞬間顧子西是覺得痛快的,但是僅僅在於那一瞬間。等到所有的翻滾都塵埃落地之後,顧子西無力的看著天空,夕陽西下如此淒涼的景象,卻襯托著她滿身的疼痛。
努力的站起身子,顧子西扔掉高跟鞋往回走,她要離開這裏。
腰被人握住,顧子西扭過頭看著身後的男人,皺起眉不滿道,“你要真想找女人,憑借你的這副尊榮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幹嘛非要和我這樣的鄉野村姑鬧騰?你要想要尋求刺激什麽的,那你去雞店啊,別再禍害人了,會被雷劈的……啊!”
將喋喋不休的女人抱起來,楚浣無奈道,“我有說我看上你了嗎?”
顧子西微微一愣,都忘記了自己還在楚浣的懷裏,揮著粉拳不滿道,“那你是什麽意思啊?好玩嗎?有意思嗎?姓楚的,你到底要幹嘛!”
這個人隻是麵惡,其實他不是壞人,顧子西是這樣告訴自己,她覺得楚浣不是壞人。
“你是阮晟文的女人,這是我的目的。”
“啊?”顧子西抬起頭看著楚浣,不解道,“什麽意思?”
懷裏的女人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危機,紅潤的唇毫無顧忌的開合微啟,放肆的問著自己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老實說,顧子西算是一個美女,小巧玲瓏卻又夾帶著自己特有的爆發力,但是卻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我的意思是,如果阮晟文隻有宋雲珠那一個女人的話,對於今天即將要發生事情我是不會找你的。可是偏偏你是阮晟文曾經的女人,還為他生過孩子,所以對於今天我的粗暴行為我不會對你說抱歉。顧子西,如果你今天死了的話,記得不要怪我。”
楚浣說罷抱著顧子西就往車裏走去,然後將顧子西都在後座上,把車門鎖死。
瞧得周圍的風景再次移動,顧子西在確定了下來,楚浣其實和他的樣子一樣,是個壞人……
添香寺或許是因為位置太過於偏冷,所以這個地方一直都沒有因為它的名字而香火旺盛起來,反而有些冷冷清清,配合幽綠的古寺,反倒顯得有些詭異。
幽幽庭院空無一人,女人的哭泣顯的格外清晰,就像是鬼魅般的哭聲,聲聲入耳聽得毛骨悚然。
“你還綁架了別的女人?”顧子西皺起眉頭問道,“是誰啊?你要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抱著顧子西,楚浣是用腳踢開房門的,隨即將之丟在床上淡淡道,“用不著你教我,我也知道這樣做是犯法的。你身上的傷有些嚴重,我幫你敷點藥,不然等會阮晟文來了會以為我虐待你了。”
“為什麽你要叫阮晟文來?”
顧子西剛剛才開口問道,可是楚浣似乎不怎麽想回答他,毫不留情的大手一揮撕開了顧子西的衣服,頓時耳朵一陣失聰。
“啊!”
將手裏的藥放在顧子西的眼前晃蕩,楚浣幽幽道,“隻是幫你上藥而已。”
“我可以自己來的!”顧子西怒道,“你做什麽事之前都不和人打招呼的?姓楚的,你要殺要剮就快點行不行?但是如果是阮晟文惹到了你的話,麻煩你去找他算賬啊,為難我們女人的你算哪門子英雄好漢!”
清涼的液體沾染上顧子西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但是不得不說隻是輕微的疼痛之後便立馬轉化。
楚浣一邊上藥一邊淡淡道,“作為一個女人,既然長相是如此的脆弱那麽就不要逞強,這個世界上的壞人不會因為你的逞強就感動到將你放生。你要記住了,壞人是不怕遭雷劈的,因為他們要麵臨的路比死亡還要可怕。”
咬著唇,顧子西忍痛道,“我不明白……”
“旁邊那個女人和你一樣,用你的話說就是被綁架,你看看別人現在哭的像是家裏死了人一樣,你呢?張牙舞爪的像隻猴子。”楚浣毫不客氣道,“換做我是英雄,肯定會救她不會救你。”
猴子?
這比喻真有夠貼切的。
白皙的肌膚上麵滿是擦傷,還好雖然數量繁多但是都不嚴重,擦點藥應該過兩天就會好了。楚浣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顧子西的肩膀上,指著那處褐色的疤痕,道,“槍傷?”
低頭看了看,顧子西茫然道,“好像是,他們都說是槍傷。”
“誰弄的?”
搖頭,顧子西蹙眉道,“我不知道,受傷之後我昏迷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是阮晟文在照顧我,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說是怎麽回事。”
因為阮晟文沒有說,所以顧子西就淡忘了。
突然咧嘴露出不屑的譏笑,楚浣像是看到一個笑話一樣的笑道,“顧子西,你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居然對自己的生死都如此的淡漠,我一直開始還以為你是個張牙舞爪的猴子,現在怎麽覺得你像個單細胞生物,白癡的像是天生沒有智商。”
這是顧子西見過楚浣的過程中第一次看到他笑,笑起來會露出隱藏在口腔裏麵的可愛虎牙,配以他俊美的臉部輪廓應該是很好看的,可是看著看著就有一種嗜血的感覺。他像是荒漠裏的狼,現在的笑不過是因為逮到了一直會講笑話的羊。
不管那隻羊多麽會講笑話,最後的命運都是被狼給吃掉。
“你為什麽要抓我們?”顧子西縮在床的角落裏,突然覺得楚浣這個人其實很恐怖。
“放心,到現在為止你還不用怕我,因為我的目的是阮晟文。我的目標一直都是他,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我沒有那個癖好。”
重新恢複毫無生氣的臉,楚浣將手裏的報紙攤在顧子西的麵前,道,“其實我應該說句抱歉的,為了引阮晟文出來,我不得不抓你們來之裏。”
報紙上麵,一個有關阮晟文和顧子西的報道,還有一個是有關阮晟文和宋雲珠的報道。
驚愕的抬起眼眸,顧子西驚愕道,“旁邊那個女人是宋雲珠!”
旁邊哭泣的女人是宋雲珠,那麽就是說如果阮晟文回來的話,他便會從中做出選擇……
開車來到添香寺,阮晟文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的念頭,直接大步走進了佛堂。他不怕,但是他有些許的擔心宋雲珠嚇壞了,原本就是嬌弱的大家閨秀,一下子突然被人綁架了,會哭的很慘吧。
想到這裏,阮晟文又覺得頭痛了起來。
“好久不見。”
微微一震,阮晟文看著站在佛堂裏麵的挺拔男人不由的皺起了沒有,驚愕道,“楚浣?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可以在之裏?倒是你阮晟文,除了許柔之外你居然還對別的女人有如此牽掛的心腸,我真為她的死感到不值。”楚浣換掉了繁瑣的西服,身著普通黑色體恤和長褲,眼眸死死的盯住阮晟文,刀鋒偏冷。
“我一開始有想到是你……”
阮晟文安靜道,“可是最後我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哦?為何?”楚浣冷笑,“該不會以為我已經死了吧。”
“阿浣,當年的事情是一個誤會,你這樣怨恨我然後傷害我身邊的人是沒有用的。”阮晟文盡量讓自己的心態平靜些,緩和道,“我依舊把你當朋友看待,和亦謙一樣,是很好朋友。”
“呸!”
楚浣不屑道,“莫亦謙就是一條狗!一條隻懂得給你舔鞋子跟著你屁股後麵團團轉的狗!你他媽當時不是阮氏的總裁嗎?頂著那麽大一頂帽子,居然眼睜睜的看著許柔去送死,我他媽當時就不應該退出讓許柔跟著你受罪!”
“我告訴你,我楚浣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阿浣,那件事我解釋過,而且迄今為止這也是我心裏的痛,你不要以為我很好受。”阮晟文捏著拳頭恨道,他恨的人不是楚浣,是顧子蕭!
可是楚浣現在在做什麽?在強行撕開他心裏已經結痂的傷疤,本來那個傷疤已經好了,但是現在卻又被楚浣血淋淋的拉扯出來,一段往日不堪回首。
高傲的仰起腦袋,楚浣咧嘴笑道,“是嗎?你也會不好受?對了,除了宋雲珠之外我還牽扯了一個人進來,你應該認識,她叫顧子西。”
顧子西!
“你拉扯她進來做什麽!那件事和她是無關的!”阮晟文大步走向前,一把拽住楚浣的衣襟,怒道,“她在哪裏!你有沒有對她做什麽!”
“咂砸咂……”
楚浣咂咂嘴,不屑道,“阮晟文啊阮晟文,你現在是怎麽了呢?顧子西耶,她可是顧子蕭的堂妹,他們之間可是有血緣關係的,就是她的堂哥逼死了許柔,難道這件事你不記得了嗎?我不明白你這是怎麽了呢,居然會為了一個顧子西方寸大亂,難不成你愛上了她?”
“原本我以為宋雲珠和許柔長的相似是一個笑話,可是現在看起來,你要是愛上了顧子西的話,那才是一個笑話,一個真真正正的笑話!”
鬆開鉗製,阮晟文閉著眼睛無力道,“鬧夠了嗎?鬧夠了就放人。”
“放人?”
楚浣大笑,“你怎麽越活越天真了?那兩個人和你糾纏不清的女人現在在我手裏,你居然讓我放人?怎麽,還以為這裏是你的公司你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總裁麽?”
“阿浣,我們之間的時間就我們兩個人解決好了,不要牽扯別人進來好不好?這一次算我求你,我知道我一直都欠你,所以你要怎樣對對付我我都不會還手。這樣,你看行不行?”阮晟文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話。
還是對於一個認識的舊人。
“你他媽問我行不行?當初你追許柔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說你會對許柔好會對她好一輩子,你那個時候也這樣問我行不行!我說行,隻要你們在一起幸福怎麽都行!結果呢?許柔被顧子蕭那個王八蛋玷汙,最後想不開自盡,你他媽做了些什麽?縮頭烏龜一個還好意思在問我行不行!”
楚浣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佛堂放貢品的桌子上,怒道,“我真他媽的看不起你!居然還和顧子西廝磨在一起,你對得起許柔為你做的一切嗎!”
“我告訴你,對於那個顧子西,我會用很殘忍的方式對待她。當年顧子蕭是怎麽對待許柔的,我就怎樣對待她,然後我看看她會不會自殺,我看著她會不會自殺!還有那個叫宋雲珠,憑什麽你失去許柔之後就能遇到一個一模一樣的,憑什麽?你根本沒有資格!”
緊緊捏住自己的拳頭,阮晟文的眼眸近乎都快要噴出火來,可是卻異常冷靜的看著楚浣,道,“楚浣,我警告你,不要碰我的女人。”
否則,不管曾經都發生了些什麽,他都不會顧及舊情。
隻要,隻要不傷害顧子西……
“她是你的女人,那麽許柔呢?她算什麽?”楚浣冷冽道,緊握著拳頭恨不得下一刻就揍到阮晟文的臉上。
“你要我給你解釋多少次你才明白?”
阮晟文皺眉,最後一絲絲的耐心都用盡了,低吼,“許柔的死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那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的錯!和你沒有關係也和別人沒有關係!你憑什麽要站在許柔的角度上來看待這件事情,你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鋒利的刀刃緊貼著自己的頸脖,可是阮晟文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看著麵前的人,一動不動。
隻是一把短小的水果刀,緊緊的貼在阮晟文的脖子上麵,楚浣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因為刀刃已經在阮晟文的頸脖之上留下了紅色的印跡。不過是個小小的傷口,可是他的心裏卻不痛快起來。
不是下不了手,隻是不願意這樣做,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樣做。
可是,或許阮晟文也說對了一點,他沒有資格。
有關於許柔的點點滴滴,他其實沒有資格,當時的他隻是一個愛情的失敗者。現如今他隻不過成了仇恨的工具而已,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沒有資格……
“阿浣,你要殺我我沒有意見,但是你不可以傷到無辜的人的性命。”
阮晟文淡漠道,“許柔當年也是無辜的,她們也和許柔是一樣的,一樣無辜。”
“你愛過許柔嗎?”楚浣輕輕的問道。
搖頭,阮晟文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溫婉道,“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我得告訴你,我到現在都還愛著她。”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有意思了,你跟我來……”楚浣臉上勾勒著不明意味的笑容,讓人有了不安的感覺。
寺廟的後院,顧子西和宋雲珠分別用繩子綁起來吊在空中,一個身下是深潭古井一個身下是刀尖利器。
宋雲珠的整張臉都已經哭花了,像隻可憐的小花貓一樣,可是顧子西卻異常淡定的看著阮晟文,眉頭有些微蹙,因為她的身上有傷。
該死,誰讓她受傷流血的!
“楚浣!”
這一次,阮晟文是連名帶姓的叫,他真的怒了。
“怎麽了?你心疼了嗎?”楚浣勾起嘴角訕笑,幽幽道,“你看看,一個是給你生了孩子的女人,一個是和許柔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晟文,你看看你選誰生,誰死呢?”
“阿文!救我……”
宋雲珠哭喊道,她的身下全是尖刀石子,如果阮晟文不救她的話她肯定死定了!
“楚浣,我說過了,你覺得不公平心裏不舒服,打我罵我都可以,甚至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阮晟文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顧子西和宋雲珠是無辜的,你毋須拿她們的生死作樂,因為這件事根本和她們沒有關係。”
不顧頸脖出刀子的鋒利,阮晟文轉過頭看著楚浣,認真道,“放了他們,要算帳,找我。”
磅礴的氣勢宛若瀑布一樣的宣泄出去,楚浣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起了麵前的這個男人,經過時間的洗禮他越發的出類拔萃起來,和許柔當年期盼的一樣,他是人中龍鳳。
剛入學校那會,楚浣還記得他有多瞧不起這個男人,他以為阮晟文隻是一個紈絝子弟,胸無大誌。
但是卻因為許柔,那個笑起來像天使一樣的女生,將他們拉扯在了一起,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愛上了許柔。
可是許柔最後的選擇是他,阮晟文。
那個時候,楚浣和阮晟文一起躺在學校外圍長滿雜草的空地上,用書遮住臉悶悶的聊天,聊天的內容是許柔。
“死心吧,最後抱得美人歸的人隻能是我。”阮晟文得意,從小他就不懂什麽叫謙虛。
“你能好好對許柔嗎?如果你能好好待她,讓她每天都很快樂,我這條命給你都行。”楚浣認真道,但是那個時候卻被當作笑話一樣聽了便作罷。
可是不得不承認,他們在一起很快樂,是學校裏的金童玉女,般配無比。
可是到了後來,阮氏陷入經濟危機的時候,楚浣自認為卑鄙無恥的私下找許柔讓她跟自己一起走。
那天,許柔穿著嫩黃色的衣衫,明媚的像是剛出生的小太陽,大大的眼眸裏夾雜著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麽楚浣要對她這樣說。但是許柔卻用她柔柔的聲線堅定的回絕了楚浣,她用輕吟的語句唯美的說道。
“願歲月綿長淡泊如清水,任時光匆匆隨遇而安,魍魎蔥鬱敵不過繁華殆盡,毋須奈可奈何,吾終不回頭……”
許柔說,她不會離開阮晟文,絕不。
於是,楚浣放手了,他以為他這樣做許柔是快樂的,她應該是快樂的才對,因為他滿足了她。可是隨後的日子,楚浣恨不得掐死自己,他恨自己的放手。
因為事後的一個星期,許柔自盡了。
阮晟文和楚浣在一起喝了很多很多酒,莫亦謙甘願為他們買酒,可是卻不陪他們喝,他說一堆不清醒的人裏麵總得有一個人要醒著……
過馬路,飛馳的汽車想要撞擊的對象是阮晟文,是楚浣推開了他。楚浣知道,如果許柔還在的話,她也會這樣做,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阮晟文在自己的麵前受傷。
偶爾,楚浣的肋骨斷了,斷裂的骨頭插入了肺葉,他差點死掉。
可是運氣沒有那麽好,楚浣沒死。
“阿浣,是我的軟弱讓我沒有勇氣告訴你,許柔是我害死的……”阮晟文無力的坐在病床邊上,頭一次他感覺哭不出是那麽的難受。
“許柔背著我去找顧子蕭了,求他放過我……可是顧子蕭那個人渣居然提出要她的身體為補償,他要許柔和她上床才肯放過我!許柔是我害死的,可是我沒有勇氣告訴你和亦謙,我沒用……”
年少時候的挫折讓阮晟文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是明白這一切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第二天楚浣便離開了醫院,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現在,楚浣才出現在他的麵前,拿著刀比劃著他。
雖然是許柔的原因他們才在一起做了朋友,可是最後他們真的成為了朋友,可……還有但是,但是又因為許柔他們又分道揚鑣形同陌路。
這些痛,阮晟文從來不願意提起。
“你說你愛著的人依舊是許柔,可是你為什麽要和顧子西曖昧,又為什麽要和宋雲珠牽扯不清?你說她們是無辜的,可若不是因為你牽扯她們至於會在裏命懸一線嗎?阮晟文,你總是在做錯事情之後逃脫不願意麵對,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傷了多少人?”
楚浣咬著牙,突然眼前有些朦朧,他是一個寧願流血都不願意流淚的男人,可是現在他忍不住想要落淚。
他是真的把阮晟文當作了朋友才會為他去擋車,可是最後卻得到了那樣血淋淋的事實,楚浣覺得不公平。因為成全,所以楚浣選擇放手,可是最後給他的教訓卻是,放手不等於成全。
那種被老天捉弄的感覺,很不好受。
伸出手,阮晟文直接握住了刀刃,死死的捏住刀片將之抵觸在自己的眉心,道,“我的命在你手裏,現在你想怎樣都可以。”
血,順著掌縫滴落下來,輕輕的砸在阮晟文的臉上,開出這絢爛花朵的同時,阮晟文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痛一樣的露出微笑,道,“阿浣,我不願意欺騙你,我現在最愛的女人是……”
“啊!”
顧子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下垂,是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她都不知道,顫顫巍巍的揚起腦袋,顧子西看著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到底是從哪裏買來的劣質產品,居然快要斷掉了!
雖說顧子西的身下不是什麽尖刀利器碎石,可是她的身下是添香寺的一口古井,也不知道廢棄多久了,黝黑的洞口像是惡魔的嘴巴,如果她掉下去的話,肯定這輩子就走到頭。在惡魔的嘴裏,她除了被吞噬,找不到可以活下去的路子。
“顧子西!”
狠狠的推開楚浣,阮晟文朝顧子西跑過去,可是終究慢了一點,繩子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瞬間瓦解開來,顧子西就這樣瞪著眼睛直直的落入了井裏。
許久,才發出了‘咕咚’的水聲。
可是阮晟文想都沒有香,直接跟隨著顧子西跳入了井裏,水聲再次響起。
“啊……阿文!”宋雲珠著實是嚇到了,驚恐的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頓時忍不住嚎啕大哭念叨著阮晟文的名字。
“閉嘴!”
楚浣立馬放下宋雲珠,然後趴在井邊瞧裏麵的動靜,但是太深了,他什麽都看不到。
匆忙的將繩子一頭綁在自己的身上一頭綁在旁邊的大樹,楚浣也隨之跳了進去,空曠的庭院裏,到最後居然隻剩下宋雲珠一個人癱坐在地上哭泣……
呼吸很苦難,顧子西的手還被繩子綁著,想學著狗刨劃一下都辦不到。頭發像是水草一樣在自己的眼前晃蕩,散落在身上柔柔的,可是水裏麵沒有空氣而且什麽都看不見,顧子西的一顆心涼了,隨即腦袋一懵,什麽都亂了。
“唔……”
這麽難受,是要死了吧?
一雙似乎還帶著溫度的手輕輕的將自己攬入懷中,顧子西知道現在應該是沒有溫度的,可是偏偏她像是感覺到了有溫度一樣,暖暖的熱熱的,像太陽。
冰涼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顧子西不自覺的開始貪婪的呼吸起來,她不知道水裏是哪裏來的空氣,她隻是感覺有這個太陽在她就能很安心,哪怕是在這連呼吸都沒有的井裏,照樣心安理得。
理智漸漸的清晰,顧子西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麵前這個人是誰,可是卻被那些胡亂飛散的泡泡而擾亂視線。
如果可以的話,顧子西真願意讓麵前這個人是阮晟文,因為擔心她而跳下來。
可是,這樣的事情應該不可能吧……
“咳咳……咳咳!”
終於重見了天日,顧子西趴在地上開始嘔吐,也不知道這井到底是荒廢了多久,居然活生生的有種鐵鏽味,像血一樣的腥!
惡心!
“我不知道那繩子會突然斷掉……”楚浣渾身濕漉漉的站在一旁,語句裏帶著些歉意。
“不知道不知道!”
顧子西猛地撐起身子,喊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把我吊起來!你當時說什麽了,你說我不會死的,可是你讓我差點就死了!你們男人說話做事都這麽不靠譜,我警告你姓楚的,我要真的死的,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是顧子西的死穴,她不會遊泳,如果想要她死,可以直接丟水裏。
阮晟文直接趴在井邊,他從水裏起來之後顧子西就沒有看一眼他,與其說傷心不如說是鬱悶。不過看到顧子西能夠像這樣精力旺盛的咆哮,一顆心,算是安定下來了。
“謝謝。”道謝,阮晟文是向楚浣道謝。
“別給我說謝謝,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到要傷及人的性命,我知道她們是無辜的。”楚浣喘息道,“我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我不像你,許柔的仇恨說放下便放下了。”
這話,滿滿的諷刺。
“阿浣……”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廢話!你不願意為許柔報仇,那麽我去!顧子蕭對不對?顧氏對不對?我就是賠上這條命也要讓他付出代價!”楚浣狠狠的推開阮晟文,他要離開,這場鬧劇已經鬧夠了。
深呼吸一口氣,阮晟文再次拽住楚浣,怒吼,“什麽事情你都要把自己的性命牽扯上去,你的命難道就那麽不值錢嗎!許柔的死就對你造成了那麽大的打擊,都七年了,你還放不下!”
許柔?
從一開始這個名字就頻繁的出現,顧子西抱著的身體看著麵前這兩個已經快要爆炸的男人,她感覺很冷,但是卻又不得不安靜的看著他們。
嗬嗬,他們在他們的世界裏麵講敘著自己經曆過的事情,而顧子西就像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一樣,從頭到尾都插不上話。
哪怕現在顧子西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放不下!”楚浣冷笑,“我愛許柔,比你更愛她!我在國外這麽多年,一直都在鍛煉自己,我要變強,替許柔報仇,讓你得到教訓!我就是這樣想的……”
“你錯了……”
顧子西嘟嘟索索道,“他早就報仇了,早就為許柔報仇了。想當年顧子蕭對待許柔一樣的,他要我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換換顧氏一個平安,而且我也妥協了。怎樣,後麵的故事你還想聽嗎?”
楚浣看著顧子西,不解道,“還有然後?”
“當然有然後了!”
顧子西像是炫耀一件什麽事情一樣,蒼白的唇勾勒出笑容,道,“事後我覺得羞恥極了,所以我躲到了美國,而且我也想過死,我不想那樣懷著羞恥之心的活著!但是遺憾的是,那個時候我懷孕了,所以我告誡自己不能死,要好好的活下去。”
“七年,七年的時間裏,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在美國生活。生活一點都不辛苦,我很開心,因為我真的很幸福,即便我什麽都沒有可是我還有我的孩子們。但是迫於無奈我回到了國內,他又奪走了我的孩子,僅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將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顧子西忍不住哆嗦,可是卻努力的笑道,“你覺得他這樣的對待我,還不能彌補當年顧子蕭所犯下來的罪孽嗎?口口聲聲說我是無辜的,可是有對我心軟過嗎?”
她顧子西能夠活下來不是因為怕死,她不是沒有許柔勇敢,死亡對她來說其實也沒什麽。但是,她還有孩子們,說起來也可笑,她會為阮晟文的孩子們選擇苟且的活下來。
“子西……”阮晟文輕輕的走到顧子西的身邊,伸出手想要擁抱她,因為顧子西現在很冷。
溫暖,他應該能給。
顧子西推開阮晟文的手,哭笑不得道,“拜托你,不要再傷害我了,即便我的命很硬,可是也遮不住你這樣的折騰。”
在這樣的天氣裏落井,顧子西隻能說是她運氣不好。
“拜托,現在送我回家,我不想這麽年輕就死掉。”扭頭,顧子西是對楚浣說的,這個將她帶到這裏的男人。
“顧子西!”阮晟文無奈道,“你會生病的,我送你回家。”
瞧得她這個樣子,阮晟文很心疼,什麽時候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那麽多傷害了顧子西的事情?如果不是顧子西說出來,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就像是小學生不守紀律的一樣的,可是現在聽起來,他像一個罪人。
搖頭,顧子西固執的站起身子然後拽住楚浣的胳膊,道,“像你把我帶到這裏時一樣,再把我帶回去!”
麵前這個女人就像是風中的玫瑰,蒼白的唇毫無血色,她很冷。衣衫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稍微有絲絲的風搖曳而過便會顫栗發抖,其實她很脆弱,哪怕逞強到不掉一滴眼淚,她也是脆弱的,值得讓人嗬護的。
點頭,楚浣妥協。
“顧……”
伸出手,阮晟文還試著想要挽留,可是一具溫香暖玉已經紮入他的懷裏,宋雲珠死死的拉住他的衣衫哭喊道,“阿文!我好怕你死掉!好怕好怕……”
顧子西瞧得此番景象,扯出笑意輕輕道,“楚浣,我們走吧。”
走吧,她不想看下去了……
坐在車上,顧子西裹著毛毯依舊哆哆嗦嗦個不停,拽著紙巾一個勁的揪鼻涕,噴嚏連天。
她應該是感冒了。
“你不應該對我說抱歉嗎?”將自己裹的像隻熊,顧子西哆嗦道,“你說過我會沒事的,結果食言了。”
“你現在不是沒事嗎?而且從井裏出來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指責了我。我承認,繩子不牢靠是我的疏忽,可我可以帶你去我買繩子的地方,你去找他算賬吧。”楚浣不冷不熱道,完全不把顧子西的落湯雞樣放在眼裏。
反正還活著,不是嗎?
“哈切!”
重重打了一個噴嚏,顧子西吸吸鼻子,不滿道,“你和那個賣繩子的人一樣,心黑!我告訴你啊,就算剛剛是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因此感激你。”
楚浣搖頭幽幽道,“不是我救了你。”
不是他?
顧子西皺眉,“難不成是我出現幻覺了?我記得明明有個人將我從水裏拖出來……”
“是阮晟文。”
提顧子西解開疑惑,楚浣說道,“你掉下井後,是他跳下去救你。我隻不過打了一個醬油,下去遞遞繩子而已。”
原來是他……
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唇,顧子西回想到方才在水裏的那個類似吻的呼吸,若不是阮晟文呼氣給她,她會窒息吧。
那個時候還想著,如果是阮晟文跳下來救的自己該有多好,結果真的是他。像是得到了幸運女人的一個擁抱,顧子西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得到了這樣的眷顧,她應該很開心才對的。
可是卻怎樣都開心不起來。
“我今天的目的本來隻是想看看誰是阮晟文最愛的女人,我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女人搶走了許柔的愛人。但是這發生的變故,讓我不得不對你感到愧疚,所以你現在應該很想殺了我吧。”楚浣淡笑,女人家的小心眼他是聽過的。
搖頭,顧子西趴在車窗上瞧得車外麵的風景,微笑道,“我沒有那麽小心眼,說真的我還真不怪你。我是顧子蕭的堂妹沒錯,可是我和你一樣也在隱忍著,因為我也想報仇。但我卻做不到像你那樣的豁出性命,我想我應該是沒有你那麽勇敢,畢竟是女人,總顯得有些無力的脆弱。”
像顧子西這樣慢慢的慢慢的經行,她其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報仇。
所以說,報仇是一段很辛苦的路程,能深深的記得,其實很厲害。
“你一個女人有什麽仇可報?難不成誰弑殺了你雙親?”隻是一個簡單的玩笑,楚浣從後視鏡裏看到顧子西嘴角無限的拉扯上揚,她在笑。
點點頭,顧子西微笑,“嗯,是這樣的。”
蹙眉,楚浣輕輕道,“對不起……”
這是第二次他向一個女人道歉,第一次是許柔,因為趕時間而撞到了她,那個時候他以少年的羞澀沒頭沒腦的道歉。
這一次是向顧子西,為自己的失言道歉,而且真的感到很愧疚。
“沒關係,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我家的地址嗎?麻煩你在那裏停車,我得趕快回家,天都快黑了。”顧子西眨巴眨巴眼睛然後闔上,她覺得挺累的。
可是再累又有什麽關係,自己選的路,爬著也要走完……
“到了,你可以下車了。”
半天得不到回應,楚浣扭過頭發現顧子西已經睡著了,於是伸出手拍拍她的臉,“顧子西你……”
指尖觸碰到的溫度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溫度,楚浣皺起眉瞧得麵前這個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卻依舊發燒的女人。臉頰緋紅眼睛緊閉,微蹙的眉頭說明她現在很難受,嘴唇微微開合,細微的囈語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楚浣思緒了三分鍾,隨即立馬踩油門離開,他要帶顧子西去醫院。
不然的話,這個女人肯定死定了……
豪華五星級賓館,顧子西穿著浴袍睡在柔柔的大床上,似乎是太陽光的照射讓她極其的不舒服,睜開朦朧的眼睛嘴裏發出了小貓的一樣嗚哇聲,伸個懶腰習慣性的抓著頭頂的頭發。
男人,一個很帥的男人赤裸著上半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喝啤酒,不僅如此,那一堆空啤酒罐的旁邊還有幾瓶洋酒。
電視裏演的不是別的,是瓊瑤劇,還珠格格。
忍著頭痛,顧子西從床上下來,瞧得自己身上的浴袍,問道,“你給我換的衣服?”
將手裏的空啤酒罐放下,楚浣搖搖頭,“昨天你發燒暈倒在我的車裏,我就帶你去看了醫生,然後到這裏是酒店的服務員幫你換的衣服。”
發燒了?
顧子西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煩躁的問道,“現在幾點了啊?”
“四點,以一個正常的白領來說,還有一個小時就會下班了。”楚浣淡淡道,他不相信顧子西現在會急急忙忙的趕去上班。
黃花菜都涼了。
癱坐在床上,顧子西一眼不發的收拾自己的,換好衣服整理好東西之後,顧子西打開房間的門,揚起腦袋高傲道,“這個酒店的住宿費是多少?我還給你。”
“三千八。”
“這麽貴?”顧子西咬牙,萌發出了一種想要賴賬的意圖。
“不用給了,你走吧。”楚浣喝著啤酒淡淡道,“一大半的錢都被我用來喝酒了,而且你一個女人賺點錢也不容易……”
顧子西點點頭,其實楚浣這個人還不算壞,起碼他視金錢如糞土。
“而且房費我是從你包裏拿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再破費的好。對了,我拿了四千塊,交了房費後還有兩百塊我留著等會出去吃晚飯。”楚浣伸出手做出一個再見的模樣,隨即道,“出去之後要記得關門。”
顧子西咬牙妥協。
姓楚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還我錢!
“喲,大小姐回來了呀。”
顧子西才剛剛進門,邊嗑瓜子邊看電視的沈林雀便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譏諷道,“昨兒個一晚上去哪了?不會是和什麽不三不四的男人出去約會了吧?子西啊,我可告訴你,你要怎樣我都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你要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讓我們顧家蒙羞,別說到時候我們顧家對你這個孤兒不照顧。”
大大的空子顯得很空蕩,顧博文和顧子蕭好像都不在。也對,這個時候顧子蕭應該還沒有下班,但是顧博文就不清楚去哪裏了。
“嬸嬸,瞧得你這麽關心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不過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想必你還真是管不著吧。”
無視沈林雀的阻礙,顧子西一邊脫鞋一邊淡淡道,“每天都數著我一個月有多少次沒有去公司,卻沒有想到自己占了一個最高的職位拿著最高的工資,卻十天半月都不去公司一次。”
“你……”
放下怒火,沈林雀冷笑道,“好,我不和你吵,不然傳出去人家會說我以大欺小。不過顧子西你可別忘記了,現在是你寄人籬下,不管你有多大的野心多大多大的胃口,我都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憑你,對顧家構不成威脅。”
嘟著嘴,顧子西皺起眉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樣,道,“嬸嬸你說什麽呢?什麽野心什麽胃口?我不明白……”
“嬸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請不要這樣說我。你要知道對於一個孤兒來說,這樣的話語對我來說太過於殘忍了,我一直都是很尊重你的。”
裝蒜。
這是沈林雀唯一能夠想到的詞,但是對於這樣裝傻充愣的顧子西,她居然毫無辦法!
瞧得沈林雀負氣的離開,顧子西便咧開嘴無聲的笑,有些沒心沒肺……
清晨,顧子西連早飯都沒有吃便開車去了公司,她可不想聽到顧家人的廢話,那比方便麵還沒有營養。
“子西!”
有人在叫她,顧子西反射性的扭過頭看著發聲地,隨即微笑。
“少遠哥!”
莫少遠看著顧子西報以微笑,和平時的微笑一樣,一樣的如三月清風沐浴而來,帶來淡淡的花香。
伸出手,莫少遠一邊打招呼一邊笑道,“來這麽早肯定沒有吃早餐,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一定要吃早餐,否則會胃痛。”
“嘉嘉莘莘在的時候我就會做,可是現在他們在歸園,我一個人……就懶了起來。”顧子西停在莫少遠的麵前,輕笑道,“怎樣?這麽早的過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莫少遠點點頭,他真的有事。
早餐店,顧子西用勺子舀著碗裏的混沌卻不吃,幽幽道,“你要離開了?去哪裏?”
“很抱歉我是做好了決定才來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沒有商量的必要,我的離開不是說為了躲避誰,我隻是單純的想要離開這裏換一個地方試試看。你知道的,在一個地方生活的太久了,會膩。”莫少遠解釋道,他甚至連機票都已經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