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保護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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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儀一手抹了臉,輕言道:“我今日來,不光是看你的,還是給你送些話來。是府裏的話。”
    江心月一聽,立馬回過神來,正色凝眉看著她。
    瑤儀小心地放下她的手,一努嘴命自己的丫鬟去門外守著,看屋裏隻剩了花影一個宮女,才開口道:“王爺對你動了氣。王府安插在宮裏頭的神龍衛王淵昨日過來見我,傳了王爺的話,說你若再有一次糊塗,他就絕不出手救你,寧可舍棄。”
    江心月低頭道:“是,這一次我陷入險境,都是自己不該,害主子費心了。”
    瑤儀歎一口氣道:“阿奴,宮中險惡,能保住自己就已經很難,哪裏能去為別人擋災?”
    江心月沉默不語,這一次確實是她衝動了,她清楚自己的弱點,心裏便無時不繃著一根弦,一個衡量人事的度。她深切知道,這樣的地方,不容她仁慈,她的善心隻能在可行的情況下才會被允許散發出來;一旦事物的危險程度超過了那個度,她就必須狠下心來。
    可是,她在公主生辰宴上,明明知曉了此時背後是何等的危險,卻還是沒能抑製住自己的衝動。
    再多曆練一些,多在這宮裏浸染一些,時日長了,她也就能把持住這個弱點了吧。
    瑤儀等她自己靜思了一會之後,又再次道:“王爺還說了一事,他令我們保護寶妃娘娘。”
    江心月不解道:“寶妃?她是大長公主之女,身份貴重,何時又和我們禮親王府有了交集?”
    “這是王爺的命令,我也不知為何。想那位寶妃娘娘,也背負著你我二人一樣的使命吧,且寶妃隆寵,恐怕我們二人進宮隻是小卒,寶妃娘娘才是王府的主帥。王爺朝野上的權謀,豈是你我二人能猜度的,我們隻依命做事便好。”
    江心月點頭稱是,隻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王爺能早日達成心願。
    瑤儀伸手過去,為她捋了捋額前的發髻,又道:“我那日見到了緋煙閣的梁采女,她和你的交情不錯,你也該找機會提攜她。我們勢單力薄,有個幫手也是好的。”
    江心月的神色突地頓住,而後搖頭道:“她心性太淡然了,我若把她引薦給皇上,讓她卷入這是非窩裏,恐是不合她的意。”
    瑤儀聽了,點頭道:“她真是個聰明的女子。”她說著,麵上竟現出幾分豔羨,而後聲色低低道:“可惜,我們連淡泊的權力都沒有。”
    江心月知她傷感,也不好多言些什麽。瑤儀坐了一會便告辭,走時還叮囑她不可把門窗開得太大,另要按時吃藥,不準剩粥。
    待花影送了瑤儀出宮門,江心月朝門外一喚,將朝菊香叫進來道:“你在宮中時日長,對寶妃娘娘也頗有了解吧?”
    菊香回道:“小主,寶妃娘娘雖然隆寵,卻是個避世的人,奴婢之前沒有額外注意她,故也沒有多少她的消息。小主是想了解寶妃,以便於分她的皇寵麽?”
    江心月敷衍地“嗯”了一聲,心裏想了想,又問道:“那一些麵上的消息,你總會知曉吧。聽聞暢月樓是宮內最奢華的宮殿,可是真的?”
    菊香輕笑道:“這麽打眼的事,怎會有假。那裏頭的規製和擺設,比乾清宮還要貴重三分。”
    江心月驚道:“怎能逾越過乾清宮?”
    曆史上,隻有夏桀商紂那樣的昏君,才會為了寵妃造出一座“鹿台”,而鄭昀睿是一位有作為又勤於政事的帝王,竟也能造出這麽一座暢月樓來。很多時候江心月都在疑慮,莫非寶妃娘娘就是帝王真愛之人?可細想一想,她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若真是這樣,那王爺早就完成了大業,也用不著送她和瑤儀兩人進來了吧?且她平日裏對鄭昀睿察言觀色,每每涉及到寶妃之時,鄭昀睿都是無比寵溺,但,也隻是寵溺而已。
    愛和寵,二者之間相隔的豈止是鴻溝?
    她受禮親王之命,本應早日去拜訪寶妃娘娘的,可暢月樓有聖旨,不許人隨意進入,寶妃也一直避世,不和宮內嬪妃交往。她對著菊香道:“你日後要多留心暢月樓的消息,有什麽事及時向我稟報。”
    菊香雖是不解,也沒多問什麽隻應下了。江心月心裏想著,她進宮以來,寶妃都遠離事端,又有皇帝庇護,暫時是用不上她來保護的,她隻能在暗中搜羅著消息,以防不測。
    瑤儀走後不久,便有一內監進來稟報道:“稟小主,淑妃娘娘來看您。”
    江心月正對這一碗蛋花湯愁眉苦臉,聽到這話,直接將碗擲了出去。淑妃的翻身,是她也沒有料到並為之氣極的。
    淑妃在門口被殘汁濺到,臉上不由地一抽。
    “給淑妃娘娘請安,恕嬪妾不能起身。”
    淑妃十分惱火,江心月是坐在案幾後進膳的,身體不至於太差,卻連頭都沒低一下,給她請這個安。
    她看了看裙角的汙物,更是躥火,兀自坐到一邊瞪著江心月。
    給主子奉茶的柳絮剛進了殿門,便看到淑妃難看至極的臉色,柳絮膽子小,戰戰兢兢地把茶放到淑妃眼前時,淑妃把對江心月的怒火撒在了她身上,回頭便是一個眼刀子,柳絮嚇得一驚,放下茶身子不由自主地深深蹲了下去,算是給淑妃行了個不小的禮。
    一旁的江心月見此,卻比淑妃還要憤怒,向柳絮丟來一個更狠厲的眼刀子,嚇得她幾乎暈過去,好容易站直了身子,便逃一樣地離了殿。
    “淑妃娘娘,請快些回辰佑宮吧,嬪妾今日勸皇上去您那兒,您好久不見聖上,可別錯過了機會。”
    淑妃簡直氣得要跳起來,宮裏傳得沒錯,江心月罵人太露骨了。
    “娘娘您臉色不太好啊,是嬪妾說話冒犯了娘娘麽?不過您可要明白,嬪妾身上有傷,經不起您的訓誡。”
    江心月眉目婉轉,看向淑妃,欣賞她由白變青再變紫的臉,然後輕吐道:
    “娘娘好像忘了,皇上下了旨嬪妾這兒不許人打擾的,娘娘您在抗旨。”
    鳳昭宮
    午後剛傳來淑妃在縈碧軒心絞暈倒的消息,太醫診斷說是肝火攻心。淑妃的宮女喊著要治蓮容華犯上之罪,皇帝不置一詞,隻好由皇後來打發。
    “皇後娘娘,縈碧軒的事……怎麽處置啊?”
    “不用處置,給辰佑宮送些藏地菊花茶,望淑妃安定心神,莫要犯了嫉妒。”皇後翻查著這月的賬簿,緩緩道。
    “娘娘,蓮容華到底年輕,得了寵張狂放肆,明麵上就這麽過火,還是對品階高她許多的淑妃。”
    “蓮容華……秋雨,此人不得不防。”皇後放下賬簿,秋雨上前為她揉著太陽穴。蓮容華年輕浮躁?哼,她是狡詐多端。她對淑妃,隻能針鋒相對。“凶夭”一案,其實皇帝心裏明白,江心月在這個時候把淑妃活活氣得暈倒,隻會合了皇帝的心意。
    皇帝和蓮容華的心境是一樣的罷,痛恨一個人,卻拿她沒辦法,隻能做些表麵的動作。
    皇後將手中的帕子纏在指上,不自覺地捏揉著,麵上漸漸浮起鬱色:“秋雨,你說,如果你來給江氏賜號,你會給她什麽字呢?”
    秋雨不料主子這樣問她,不由地一頓,稍加思量便道:“自然是‘麗’字最適合了。”
    “嗬嗬,你說的很對,本宮原本也是這麽想的。”皇後冷冷地笑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中漸漸蒙上塵翳:“然而本宮沒有料到,皇上給她了個‘蓮’字,是想把對她的憐愛每日掛在口上麽?所以本宮說,她,不得不防。”
    帕子被護甲扯裂了一個口子,皇後厭惡地隨手丟在桌上,眼中的冷色更甚。
    能夠把天大的委屈生生壓製,還對皇上使出欲擒故縱的把戲,這樣對自己心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娘娘,寶妃求見。”門口太監突然的稟報,打斷了皇後的思路。
    皇後愣了一下,寶妃有事隻會找皇帝,從來不會來見她。她稍作思忖,還是把人叫了進來。
    “給皇後娘娘請安。”寶妃極規矩的行禮,皇後對她一貫不好,隻冷著臉色叫起。
    寶妃起身坐在一側,顧盼左右,皇後會意,令秋雨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寶妃將一隻大紅錦盒呈上案幾,打開。
    皇後倏地張大了嘴巴,一手輕摸在錦盒的一角,聲音顫顫:“你,有何所求?”
    寶妃暖暖一笑,道:“臣妾想在今年南巡時隨皇上出宮。”
    “你為何不去求見皇上?”
    寶妃稍有失神,輕歎道:“他不會答應的。”
    皇後略略回想,寶妃所求皇帝必應,然而,凡是出宮,皇帝好像一次都沒有帶上她,以前皇後還覺得奇怪。
    “臣妾從未威脅過娘娘的權勢,臣妾要做的事情,對娘娘有益無害。上官大人這次也要隨侍南巡,娘娘又向來受皇上敬重,您的勸說皇上一定會聽進去的。”
    皇後神色猛然暗淡,對著寶妃苦笑一聲道:“你哪裏懂,我所想無關乎權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