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蘇打餅很快就會有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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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夏其煊微微側頭去看身邊人的表情,隻見蘇絨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忽的,蘇打餅抓住了蘇絨的時候,小臉揚起,可因為車廂裏的光線太暗,沒能看見此時蘇絨臉上的變幻。
“媽咪,為什麽蘇打餅會沒有爹地?蘇打餅的爹地在哪裏了?”
“不,蘇打餅有爹地的。”哽咽了好半晌,蘇絨才緩緩的開口。
知道原來自己不是沒有爹地的可憐蟲,蘇打餅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
“媽咪媽咪,那蘇打餅的爹地在哪裏?”
“他……”蘇絨話一咽,已經說不上話來了。
蘇打餅歪著腦袋,等了好半天也沒有等到蘇絨回答的話,忍不住好奇的指了指身邊開車的夏其煊,“媽咪,那壞人叔叔是不是蘇打餅的爹地?”
蘇絨一臉驚恐的看著女兒,心驚的同時連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臉上的表情是變了又變,最後複雜萬千的轉頭,盯著似乎沒有多少情緒起伏波動的夏其煊。
“抱歉夏先生,孩子我會教,以後不會讓她再說這樣的話了。”
“無事,童言無忌。”夏其煊淡淡的回了一句,繼續開著自己的車,好像並沒有因為這句小孩子的玩笑而感到一絲的變化。
盡管如此,蘇絨的心裏還是波濤起伏著,她沒想到女兒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她更加害怕,會被夏其煊抓住什麽。
“蘇打餅,誰教你說這些的,快向叔叔道歉。”
蘇打餅撇撇嘴,有些委屈的聲音帶著哭腔,“是那些叔叔說帶蘇打餅去找爹地的,可是蘇打餅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壞人叔叔,所以蘇打餅就以為壞人叔叔是爹地……”
心裏莫名的一痛,蘇絨聽了女兒可憐兮兮的回答,立即便是懊惱了起來,想著自己怎麽能夠責備好不容易回來的女兒,蘇絨想著,真是令自己心寒。
“好了,媽咪不是要怪蘇打餅的,蘇打餅是好孩子,媽咪知道了,蘇打餅不要怪媽咪好不好?”
蘇絨軟這語氣,對著蘇打餅低低的哄著。
蘇打餅隨著蘇絨的脾氣,吃軟不吃硬,所以讓蘇絨這麽哄一哄,便是撅起了嘴巴像個小公主一樣的高傲了起來。
“哼哼,媽咪才是壞孩子。”
蘇絨討好的蹭著女兒柔軟的臉頰,感覺著女兒實在的溫度在自己懷裏,蘇絨的心裏一陣陣的激動,“嗯嗯,媽咪是壞孩子。”
“媽咪回去要給蘇打餅買棉花糖。”
“嗯,媽咪給你買。”
“蘇打餅還要吃肯德基……”蘇打餅眼睛一轉,繼續厚顏無恥的提要求。
蘇絨咬咬牙,可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啊,媽咪給你買。”好了蘇打餅,你給我適可而止!
很顯然,某個說的正開心的小活寶得意忘形了。
“蘇打餅還要吃必勝客!”
“……”蘇絨咬著牙不說話。
蘇打餅開始搖晃著蘇絨的衣服,“媽咪給我買,蘇打餅要吃!”
“不準!”死丫頭,得寸進尺了!!
“哼!媽咪是壞人,比壞人叔叔還壞!”
蘇絨臉上一紅,這才意識到夏其煊還在自己身邊,開始剛剛自己跟女兒對話的時候明顯的像個傻逼……囧,被人鄙視了吧估計。
“不行,蘇打餅,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下次要還亂跑,看我打腫你的屁股!”蘇絨惡狠狠的威脅著,心有餘悸的她再也承受不起下一次的打擊了。
蘇打餅撅著嘴巴不說話,悶悶的扭過了頭鬧別扭。
蘇絨揉著女兒絨絨的黑發,想了一會兒,便對蘇打餅詢問道,“聽園長說你們幾天後有什麽活動?”
“嗯,園長說要媽咪爹地一起參加……”蘇打餅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思考‘爹地’到底是什麽東西的。
蘇絨一下子又說不上話了,懊惱自己為什麽又提起這話題,偷偷的用眼角餘光去觀察身邊的男人,窗外一個個快速閃過的路燈在夏其煊俊美的臉上閃過一道道光影,速度極快,令蘇絨難以借此看清夏其煊此時的表情。
其實蘇絨很意外夏其煊會救她的女兒,而且看著夏其煊剛剛對蘇打餅的態度,顯然是沒有先前那麽冰冷令人發寒了。
可是蘇絨心裏又有些抗拒,害怕夏其煊的轉變會更多,深怕他隨時會搶走自己的女兒。
但是蘇絨心裏又是不能壓抑自己的那點小期待,她期望得到更多,卻又害怕失去現剩的僅有。
蘇絨在心裏恨恨的罵著自己的無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拍著蘇打餅的後背輕輕的回答,“好了,媽咪回去的,沒事的,有媽咪和外婆外公在,蘇打餅永遠都不會是可憐蟲的……好好睡一覺,睡一覺醒來就能到家了。”
“嗯……”蘇打餅帶著鼻音輕輕的答應了一句,然後再蘇絨的有節奏的輕輕拍動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漸漸的,低低的呼聲在車廂裏響起,蘇絨的眼角滲著絲絲溫柔的笑意,聽著女兒一下又一下的呼嚕聲,心裏是無比的踏實和甜蜜。
夏其煊緩緩的在小區樓下停了車,蘇絨看他解開安全帶要下來,咬著唇急忙低聲拒絕。
“不用了,我可以抱她上去的。”
夏其煊皺著眉頭盯著她,目光裏的冰冷令蘇絨臉上一陣生疼。
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如果被蘇媽媽知道了夏其煊已經在她們身邊這麽久,那她要怎麽解釋說明?!
一狠心,蘇絨索性一股腦的吧全部話都說了出來。
“夏先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幫了我,以後你要是有事可以隨時吩咐我,隻要我蘇絨能夠幫忙一定會幫你辦到……隻是現在已經很晚了,我的父母也等得著急了,就不方便請那夏先生上樓喝茶道謝了……”
蘇絨說完,便是一把推開了門,也不管自己的動作是不是吵醒了女兒,直接轉了身抱著蘇打餅往樓上跑,不去管身後已經下車的男人看著她的視線,是多麽的深沉。
“媽咪?”
“沒事,到家了。”
“可是壞人叔叔還在那裏站著……”蘇打餅撐起身子,趴在了蘇絨的後背上,看見了站在車邊月色下的夏其煊,興奮的朝著他揮了揮手。
蘇絨咬牙,一把將女兒的腦袋往自己脖子上按,“別看了。”
“哦。”
蘇打餅乖乖的依言在靠在了蘇絨的脖子上,眯著眼睛盯著一點點在視線中變小的人影,彎起的笑眼如月牙般可愛。
蘇絨抱著蘇打餅回到蘇家,拿出鑰匙打開門,蘇絨還想著要怎麽輕手輕腳的不吵醒父母,沒想到蘇爸爸和蘇媽媽還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著,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在等著他們。
蘇絨瞅著蘇媽媽向她們投射來的冷淡視線,僵硬著嘴角嗬嗬笑了笑,動作遲緩的關上了門,幫女兒脫下了鞋子,慢吞吞的抱著孩子走到了沙發邊。
蘇媽媽站起身,從蘇絨手中接過了已經把瞌睡蟲都趕跑的蘇打餅,疼愛的揉著小人兒黑亮的頭發,蘇媽媽用眼角的冷冷的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蘇絨一眼,轉身將寶貝外孫女遞到了蘇爸爸的手裏。
“給小餅幹洗個澡,蘇絨,我有話和你說。”
蘇絨臉上一白,立即緊張的揪著衣服,還未開口,蘇打餅成功的搶了話頭。
蘇打餅可憐兮兮的扯著蘇媽媽的衣服,眼睛裏的光一閃一閃的,“蘇打餅要外婆洗白白,不要外公……”說著,還抗議的在蘇爸爸手裏扭了扭身體,嚇得老人家急忙把孩子給抱穩,生怕有個不小心摔了她。
而這次蘇媽媽沒有像以前一樣偏愛著蘇打餅,依著她的無理取鬧。
板下臉,拿出了平時對著蘇絨那副教育時候的嚴肅,蘇媽媽對著蘇爸爸使眼色,“帶她去,時間也不早了,明天孩子還要上幼兒園的。”
蘇爸爸擔憂的看了蘇絨一眼,礙於蘇媽媽的淫威,最後隻能聽話的抱著咬著嘴唇不敢再說話的蘇打餅進了房間。
蘇媽媽麵色不善的看了蘇絨一眼,率先起身往蘇絨的房間裏走,走了幾步瞧見沙發上的蘇絨依舊是無動於衷的模樣,立即皺了下眉頭,冷聲喝道,“還不快過來?!”
蘇絨深呼吸了一口氣,急忙七手八腳的爬起來快速跟上,進了門,瞧見自家威武雄壯的‘慈禧太後’端坐在自己可憐的床板上,蘇絨心虛的摸摸鼻子,在蘇媽媽的眼神示意下反手鎖上了門。
蘇絨磨蹭著,慢慢的坐在了床的邊角上,屁股還沒有坐熱呢,蘇媽媽就說出了讓蘇絨渾身冰冷的話。
“幼兒園的園長打電話來家裏了,她跟我說了蘇打餅和小朋友爭執而且跑出去的事情。”蘇媽媽冷幽幽的聲音一下子凍結了房間中本就窒氣的空氣。
蘇絨掐著自己的大腿,不禁回想起剛剛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女兒重聚的畫麵,不禁心有餘悸。
“還好蘇打餅沒有出事,我明天會過去跟園長交代的。”蘇絨低著頭,啞聲說道。
蘇媽媽看著她這幅無精打采的模樣,她並不是要怪責蘇絨什麽,而是她也在擔心自己的外孫女,而幸虧蘇媽媽不知道蘇打餅到底在路上遇見經曆了什麽,不然她現在是絕對沒有辦法還端坐的如此鎮定如常。
蘇媽媽歎了口氣,還是語重心長的跟女兒做輔導,“絨絨,園長說了蘇打餅和小同學發生矛盾的原因……以前媽媽就擔心過這個問題,孩子需要的,不僅僅是母親而已,蘇絨,現在蘇打餅上學了,也快要漸漸的長大了,她會知道她的生命裏也應該有個‘父親’這個重要角色的存在,即使我們現在對孩子閉口不談這些,可她最後還是會自己去尋找出答案。蘇絨,瞞著孩子對我們都沒有好處的,你還是坦白的和蘇打餅說了吧,告訴她她的父親是誰,告訴她她為什麽父親不在身邊,告訴她一切,這樣以後她才不會埋怨你……”
蘇絨驀地抬起頭,雙眼之中的震驚還沒有來得及退散清明。
“不,不能說!”蘇絨想也沒想,直接不假思索的拒絕掉蘇媽媽的提議。
心髒就在這一瞬間像是被什麽堵塞住了一樣,她難受的喘著氣,卻發現自己吸進的氣遠遠沒有自己吐出來的要多,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感在她的胸口緊緊的堵著。
“不能說,媽,不能告訴蘇打餅這些,不能說的,不能讓蘇打餅知道夏其煊的存在,不可以!”
蘇絨喃喃的重複著,到最後,幾乎到了一種魔怔的地步。
嗬,她怎麽可以告訴蘇打餅這些,她怎麽可以讓蘇打餅知道她的爸爸是誰,她怎麽可以讓蘇打餅知道她嘴裏的壞人叔叔就是當年不要她的爸爸,她怎麽能夠!
蘇絨沒有勇氣,更沒有膽量去說。
這算什麽,蘇絨心想,如果夏其煊沒有出現,或許她的心裏更夠好過些,可是現在都不同了啊!
夏其煊出現了,不僅僅重新出現在了她的生活裏,更和蘇打餅的生活有了關聯,蘇打餅要是知道了她和小朋友爭吵的原因都是那個壞人叔叔,蘇絨不敢想象以後會發生什麽。
而其實,蘇絨不敢想象的是,夏其煊知道了有這個女兒的存在,又會怎麽辦?!
蘇媽媽細細的觀察著蘇絨在這麽短時間裏的表情變化,從驚恐到慌張,再由慌張到了哀戚 眯起眼睛,蘇媽媽警惕的察覺出了什麽。
“蘇絨,你是不是有事在瞞著我?”
蘇絨心頭一跳,心髒差一點破胸而出。
她緊張慌亂的視線對上蘇媽媽過於篤定沉悶的目光,眼底極快的閃過了什麽,她微微後仰起身子,背在身後的手在蘇媽媽看不見的地方緊張的緊緊的抓著手下的被單,碎花的布料被她抓成了一團皺巴巴。
“哪……哪有!”蘇絨心虛無力的替自己辯白著,而後極快的轉過了話題。“老媽,蘇打餅還這麽小,這些事情不適合跟她說的那麽清楚……而且就算蘇打餅知道了夏其煊的存在又怎麽樣,也不能改變夏其煊失憶不要我們母女的事實,有何必讓蘇打餅經曆一次疼痛……媽,我不是跟您說了相親的事情麽?等過兩天我處理好酒店的事情和蘇打餅幼兒園的活動,我就去相親……相信我,我會重新給蘇打餅一個父親,我不會讓她的童年缺失太多的,媽,這件事,就算了,好嗎?”
蘇絨哽咽著,最後拉著蘇媽媽的手,動情的懇求。
她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重新開始完全沒有夏其煊的生活,首先,她就需要找一個男人代替以前夏其煊存在過的位置,她要給自己一個依靠,更要給女兒一個父親。
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逃避的唯一方法。
“可是蘇打餅……”
“媽,這些事等蘇打餅再大點的時候再說也不遲啊,反正蘇打餅現在隻是需要一個爹地,她不用去管爹地是從哪裏來的不是?媽,就答應我吧,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嘛?”
說到最後,蘇絨索性撒嬌了。
蘇媽媽被纏的有些頭昏腦脹,剛剛才琢磨出來的異樣一下子又被蘇絨給纏得丟在了腦袋後邊。
她拉著蘇絨不斷晃著她胳膊的手,軟了聲音開口,“好了,看在這次蘇打餅沒有出事的份上就放過你了,蘇絨,你給我好好長點記性知道了沒有?!”
蘇絨見蘇媽媽鬆口,那叫一個感恩戴德忙不迭的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會小心小心加小心的,您就放心吧!”
蘇媽媽搖搖了頭,無奈的捏了一下蘇絨的鼻子,“相親的事情我已經拜托那些相熟的老朋友去找了,現在你帶著孩子可能那些人閑話會比較多,到時候別受了委屈又來找我撒嬌哭鼻子才好。”
蘇絨靠在蘇媽媽的懷裏蹭了蹭,哪裏像個已經有了孩子的人,“知道了,我會自己扛起這些的,才不會哭鼻子呢。”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給我記住就行了……你也早點洗洗睡吧,明天還要送孩子去幼兒園,記得跟那個園長交代和小朋友的家長道歉啊。”蘇媽媽不忘最後交代著。
蘇絨送著母親走到了門邊,“我知道了,晚安老媽。”
蘇媽媽瞪了明顯嫌棄自己不耐煩的蘇絨一眼,轉身出了房間,蘇絨關上了門,在那瞬間,臉上溫暖的笑意凍結了下來。
她緩緩的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簾子,看著剛剛自己下車的地方早已經空空一片,眸子不禁染上幾分傷感。
蘇絨一大早就拽著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的蘇打餅去了幼兒園,公交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幼兒園正門口,蘇打餅小盆友瞧見了早早的等在門口的園長,嘴巴一癟,不高興了。
蘇絨拉著她下了車,瞄見女兒這幅極其不甘願的樣子,隻能心裏歎了口氣,在走向等待已久的園長之前,蘇絨蹲下身子,借著幫蘇打餅整理衣服的空檔,低低的開口。
“蘇打餅,忘記昨天答應媽咪的嗎?要高高興興的上學,開開心心的和小盆友一起學習玩耍,不能再這幅樣子了,知道嗎?”
蘇打餅撅著嘴巴,很是不高興,可是最後還是妥協了下來。
可憐兮兮的點頭,“蘇打餅知道了啦,蘇打餅以後不會和同學吵架了,就算他們說蘇打餅是沒有爹地的可憐蟲蘇打餅也不生氣了……”
那幾個顯目的字一瞬間刺疼了蘇絨的耳,嗡嗡的餘音環繞在她的腦袋裏,讓她有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滋味。
蘇絨眼睛一紅,猛地伸手將女兒抱在了懷裏,緊緊的用力,下巴擱在蘇打餅小小的肩膀上,努力的仰起頭,蘇絨不願意讓自己眼睛裏麵極快溢滿的濕意落下,她吸著鼻子,控製著自己發顫的聲線不讓它太過明顯,“蘇打餅是傻瓜,蘇打餅怎麽可能會沒有爹地,蘇打餅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餅幹,才不是可憐蟲……”
聞言,蘇打餅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抓著蘇絨披散在肩頭的頭發,聲音裏染上了些小興奮,“真的嗎?蘇打餅有爹地的?”
蘇絨重重的點頭,輕輕的推開蘇打餅的小身子,目光炯炯,認真的盯著人兒黑而亮的雙瞳,那裏麵的期待光亮讓蘇絨心裏莫名的發顫內疚。
“嗯,蘇打餅有爹地,而且媽咪很快就會把爹地帶回來了,所以蘇打餅不要擔心,要想著那些說蘇打餅是可憐蟲的小盆友自己才是可憐蟲,所以不要怕不要傷心,知道了不?”蘇絨溫柔的笑著,將骨子裏的悲戚深深的隱藏了起來,撫摸著女兒的腦袋,她笑的真誠,找不出半分虛假。
小孩子總是那麽容易滿足的,現在蘇打餅有了蘇絨的保證,臉上的灰心喪氣哪裏還有一點殘餘,完全換上一副興高采烈的表情,牽起蘇絨的手,踩著有些急促的腳步,嘴上嘟囔著。
“媽咪快點走啦,我要跟他們說蘇打餅有爹地,蘇打餅是有爹地的!”
蘇絨看著女兒這麽可愛的脾氣,不由忍俊不禁了,隻是笑臉下的苦澀被她死死的隱藏著,大步跟上小人兒急切的步伐,蘇絨沒好氣的笑著,“好啦好啦,媽咪知道啦,小心點別走那麽快,待會摔了就要被人笑話了!”
“蘇太太。”
園長笑眯眯的看著蘇絨母女倆,低頭看了眼毫發無傷的蘇打餅,仍是見慣了風雨的園長都不由吐出一口憋了一晚上的濁氣。
要這孩子真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可是她負責不起的,不管這個孩子的出走是否和自己有關,單是想著這孩子或許和那大名鼎鼎的王者財團總裁沈易晟有半分關係,都足以讓她無法在這塊土地上繼續立足之地。
園長陪著笑臉,礙於自己的孩子本身就有過錯的,蘇絨自然是不敢再多說什麽,一手扶著蘇打餅的腦袋,蘇絨向園長微微點了點頭,帶了幾分的抱歉。
“園長,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對蘇打餅給貴園和其他孩子造成的困惱感到深深的歉意,我也希望您能夠代我想那個小朋友的父母道歉,昨天我已經深刻的教訓了蘇打餅一頓,以後要是蘇打餅還做出這類的舉動,園長不用顧忌什麽,幫我教訓她就是了,不過我還是希望園長能夠注意一下安全問題……”
園長渾身打了個顫,急忙的陪著笑接話說道,“蘇太太您盡管放心,以後我們園裏會更加注意對孩子的看管問題……至於昨天孩子們的衝突,對方家長也表示他們的孩子也是有過錯的,所以蘇太太不用擔心……”
蘇絨點點頭,沒有惹上麻煩讓她不覺鬆了口氣。
“很好,謝謝園長了,我還要上班,那蘇打餅就拜托園長咯!”
“嗯,蘇太太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蘇打餅小朋友的。”
蘇絨笑著點頭,低下身子,額頭跟蘇打餅輕輕撞了一下,蘇絨掐著蘇打餅可愛肥膩的小臉,語氣溫柔卻不失威嚴的警告著,“記住,不準再鬧事了,不然我回家的時候不給你買肯德基了,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蘇打餅會很乖很乖的!”蘇打餅忙不迭的點頭拍胸脯作保證。
蘇絨無奈的搖搖頭失笑,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之後,拉緊了挎包,轉身走出了幼兒園的大門。
今天耽擱了太多的時間,蘇絨隻能打的去酒店了,揚手攔了車,轉過身對著還站在幼兒園大門的園長和蘇打餅揮了揮手,蘇絨上了車 “蘇打餅,我們進去吧,要上課了哦。”園長低聲溫柔的說道。
蘇打餅點點頭,跟著園長轉身,古靈精怪的人兒卻在不經意的一瞬間瞧見了不知何時隱藏在對街拐角角落的身影。
她扯著園長的手,指著那個方向,“壞人叔叔!”
園長一愣,順著蘇打餅指的方向看去,那裏哪有什麽。
她微微一笑,隻當這是孩子的玩笑,“好啦,蘇打餅,我們走吧。”
“哦。”蘇打餅收回手,仔細的瞅了瞅那邊一眨眼就不見的人影,蘇打餅很是鬱悶的思考著。
誒,明明剛剛還看見了壞人叔叔的,怎麽就不見了呢? 蘇絨急急忙忙的到了酒店,沒想到剛下車,就撞見了在旋轉門前等著她的沈易晟。
她皺了下眉頭,好奇的走了過去。
“你怎麽來了?”
沈易晟好笑的聳聳肩,“想來就來唄,怎麽不歡迎我?”
蘇絨微微側開身子往裏麵走,腳步匆忙,嘴上卻沒有停。“我快遲到了,我下班的時候再找你吧。”
沈易晟頓住了腳步,沒有跟著蘇絨的腳步往前走。
眼角微微一掃,瞥見了某個熟悉的身影,沈易晟挑著唇笑了笑,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向了前台谘詢處 蘇絨換上了工作服,還沒有看今天的schedule,身後就被人拍了一下,驚訝的轉過頭,原來是值班的組長。
“蘇絨,今天你不用去大堂了,今兒有客人住進了總統套房,指名點姓的要你去服務呢……說起來還挺意外的,那人就是前幾天來接你下班的那個跑車美男哦……”組長笑嗬嗬的朝著蘇絨擠眉弄眼,要是到蘇絨上次被鑽石別墅的客人看重之後,名聲在酒店裏就開始傳了起來。
這下又有人親自點名要她,不免會讓人好奇懷疑什麽,何況有這麽一副場景在酒店門口發生,難免會落人口舌什麽的。
蘇絨咬了下唇,知道組長眼睛裏的揶揄代表著什麽。
“可是經理已經給我……”
“哎呦,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忘了我們酒店的宗旨麽?現在客人叫你呢,經理還能怪你什麽,你去吧,我會給你重新安排人頂替你的。”
蘇絨猶豫再三,最後隻能點頭答應了下來,“那行,那就麻煩您了組長。”
“沒事,你去吧,好好把握機會哦”
“組長別打趣我了,我去工作了。”蘇絨明白了組長的暗示,耳朵下不禁一紅,幾乎是逃一般跑出了更衣間。
走在鋪著紅毯的走廊裏,蘇絨呼了口氣,敲響了房門。
幾乎就是兩秒的停頓時間,足有兩米高的大門就啪嗒一聲被打開了,蘇絨眨眨眼,看著脫下了西裝外套解開了胸前兩顆紐扣的沈易晟倚在門框上,眼角上挑睨著她,嘴角上帶著邪氣,“怎麽樣,現在有時間了吧?”
幼兒園裏,蘇打餅一邊吃著蘇媽媽給她準備的美味點心,一邊看著旁邊的小盆友拿著畫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的,不由好奇的傾過身子去瞧。
昨天被蘇打餅給推了一把,小朋友很是不開心,瞅見蘇打餅往自己這邊靠過來,小人兒轉了個身,用自己的手臂擋住了蘇打餅的視線,轉過頭用著很是不忿的眼神瞪著她,氣呼呼的鼓著臉頰沒好氣的吼道。
“看什麽,走開啦!”
蘇打餅撇撇嘴,暗暗嘟囔了一句,“小氣鬼。”
“你說誰是小氣鬼?!”小盆友一下子咋呼起來了,臉紅耳赤的笨拙可愛。
蘇打餅哪裏是受氣的孩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答應了蘇絨要聽話,而且為了肯德基,蘇打餅隻好忍住了自己的脾氣。
她悠悠的抽著桌麵上打開的紙,上頭畫著三個人,她咦了一句,好奇的問,“你在畫什麽?好奇怪哦……”
“什麽啦,我在畫爹地媽咪啊……”小盆友擠著眉頭鬱悶的瞪著一臉不屑的蘇打餅,想著昨天自己的出糗,開始氣呼呼的說了起來,“這是老師說的作業,蘇打餅,你沒有爹地,你就隻畫你和你媽咪麽?”
蘇打餅糾結的皺起了小臉,好像有認真的思考著小盆友的問題,可是很快,她便就豁然開朗,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才不是呢,媽咪說蘇打餅是有爹地的,所以蘇打餅也能畫三個人呢!不過……”蘇打餅鬱悶的垂下頭,悶悶的說著,“可是蘇打餅還不知道爹地長啥樣子,沒關係,等媽咪把爹地帶給蘇打餅看了之後,蘇打餅就能知道爹地長什麽樣子,然後就能畫上去了!”
小朋友一時間想不明白這麽複雜的問題,“可是畫畫後天就要交了呢,你要怎麽畫?還有還有我們的表演啊,蘇打餅的爹地媽咪都會來麽?”
蘇打餅點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啊,蘇打餅的爹地媽咪都會來的!畫畫的話,沒關係啦,蘇打餅記得住壞人叔叔的樣子,蘇打餅就畫壞人叔叔好啦!”哼哼,蘇打餅才不是沒有爹地的可憐蟲呢,到時候蘇打餅會讓你們看見我的爹地,知道我是有爹地疼的!而且壞人叔叔那麽帥,畫壞人叔叔最正確了!
小朋友眼睛一亮,可是很快卻又低落下來了,“對不起啊蘇打餅,我不知道原來你是有爹地的……我錯了。”
“沒事,我不怪你!”蘇打餅很有義氣的拍拍對方的肩膀,很豪爽的原諒了對方。
聞言,小盆友開心的拍著手,“好哦,那後天我們一起和爹地媽咪玩吧!”
“嗯嗯!”
“拉鉤……”
“好,拉鉤鉤,誰騙人誰是小豬!”蘇打餅笑嘻嘻的勾起尾指,彎著月牙似的可愛的眼睛,鄭重的答應著。
兩個孩子的約定,就這麽誕生了 蘇絨站在客廳裏,看著一塵不染的套房,她無奈的扶著額頭。
“沈先生,如果您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
“就這麽急著走麽?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沈易晟從她身後踱步至沙發前,後腳旋轉了個方向,他側著身子,明明是用揶揄的目光盯著她,可那瞳孔底處的深邃讓蘇絨一時間猜測不透,覺得難以適從的怔愣。
她握起拳頭,暗暗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剛要開口,耳邊卻突地回想起了那天在酒店旋轉門前沈易晟在自己耳邊低低說的那一句,她渾身一震,斟酌了半晌,才咬著唇不確定的詢問他。
“沈易晟,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沈易晟聞言,反應到蘇絨忽然改了對自己的稱呼之後,微微一怔,而後勾起唇角笑意更深。
他坐在沙發上,不羈的翹起了雙腿架在了大理石的矮桌上,而後目光深深的盯著蘇絨,緩緩的開口。
“蘇絨,其實你和夏其煊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也許更確切的說,我甚至參與過你們曾經的生活。”
蘇絨怔愣的往後退了一步,睜大著眼睛,似乎是還沒有完全很好的消化沈易晟的話語。
“你說什麽……沈易晟,這種事是不能開玩笑的……”
沈易晟忽而收起臉上的笑意,雙瞳緊緊的盯著蘇絨的驚慌的視線,而後唇瓣輕輕上下張合著,輕喃了幾個詞語,沈易晟的周身立即被一道金光包圍著,而後在蘇絨目不轉睛的瞪視下,金光閃過後,那留在沙發上的,便是一條蘇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狗。
“你……”蘇絨顫抖的伸出手,指著沈易晟,吞吐了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緊接著又是一道金光閃過,沈易晟變回了人形,金色的眸子沒有一絲隱藏的落入了蘇絨驚訝的眼中。
沈易晟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看著滿臉驚愕的蘇絨,他知道蘇絨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不再有所隱瞞,沈易晟實話實說。
“是的,五年前的那……是我。”沈易晟沒有勇氣說出那個字眼,不管怎麽說那也算是一種自己貶低身份的行為,現在想起來,沈易晟還是覺得當年的自己著實令人可笑,起碼令現在的自己感到譏誚愚蠢。
蘇絨捂著嘴後退了好幾步,驀然腦中閃過什麽,快的讓她慌亂中沒有來得及抓住。
而不等她深思多少,沈易晟繼續說著,“也許夏其煊沒有跟你說我們的靈力還有這個用處,能夠幻化成任意的形式……我想你也能夠猜出,當年在你身邊的墨玉,是誰了吧?”
蘇絨腦袋裏嗡嗡一片,“你是說,墨玉就是夏其煊?!”她緊接著沈易晟的話推敲而出。
沈易晟不可置否的點著頭,“你猜得沒錯,墨玉確實就是夏其煊……”沈易晟看著她臉上再一次驚起的錯愕震驚,不由低頭笑了笑。“很驚訝?確實,如果讓他們吸血鬼族的人知道他們英明神武、偉大崇高的族長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當了近乎半年有餘的貓咪,你說他們會是怎樣一副表情?我猜……絕對比你現在的臉色要差得多!”
蘇絨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然間她又猛地抬起頭,走到了沈易晟的身邊,迫不及待的問他。
“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你也是吸血鬼?沈易晟,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蘇絨皺著眉頭,警惕的盯著他,防備著這個原來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卻一直默不作聲的‘同類’,蘇絨覺得心裏空空蕩蕩的,沒有半分安全感。
好像黑暗中有一張透明的網早已經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將她罩住了,現在隻等著她掙紮,將她一網打盡。
沈易晟挑起眉頭,麵對蘇絨的不友善,似乎完全沒有意外。
他早就料到了蘇絨會是這幅表情了,勾著唇,他笑言。“你放心,我隻會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敵人……我不是吸血鬼,我是狼族的族長,其實夏其煊之所以會變成墨玉,也就是貓咪,也是我的惡作劇,不然你蘇絨哪有這麽好的運氣能夠和他有關聯?”
沈易晟想了想,不顧蘇絨欲言又止的表情,盯著她,帶著一絲嚴謹和認真,磁性的聲音問道,“蘇絨,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想和夏其煊有什麽關係?你心裏還期待著他能夠回到你身邊的,是吧?”
蘇絨臉上麵色一變,閃過被人戳中心事的尷尬表情。
她開口,卻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你胡說什麽啊!”
莫名的,蘇絨感覺到了不安,竟然是覺得心跳在難以自控的加速著,正在用一種很不尋常的速度,那種她似曾相識的熟悉速率在跳動著,蘇絨臉上一熱,雙眸裏不自在的極快的閃過什麽,有些別扭而轉開了眼。
沈易晟卻是沒有打算就這麽放過蘇絨,既然他是已經下了決心要把全部事情都和蘇絨說出來,他就不必再有所顧忌。
其實在這兩天,沈易晟是回了一趟族裏,派人將夏其煊失憶的那些事情都給查的清清楚楚,不管如何,沈易晟都覺得他有這個必要去幫助蘇絨知道這一切。
“蘇絨,別自欺欺人了,你和夏其煊的那些糾纏能瞞過他們夏家本家的調查,還能瞞過我麽?”沈易晟輕笑了一聲,眸中染上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蘇絨,夏其煊對你怎麽樣,我這個旁人看的是最清楚的!”沈易晟嘴角扯著笑,一邊回想著,一邊緩緩的說來。“還記得以前我和夏其煊還是對頭,我化形成故意接近你們身邊,一是好奇到底是怎麽樣的女人能讓那個百年不變的冷麵吸血鬼動心,二是有意去惹怒他來獲得勝利的快感……我承認,剛開始的時候意圖不懷好意,可是後來和你們相處久了,也就漸漸地融入你們的生活……蘇絨,你知不知道你變成吸血鬼不過才六年不到的時間,擁有的靈力卻是比一百年修為的吸血鬼還要強大麽?”
蘇絨緩緩的坐在了沙發另一處的邊角上,察覺到沈易晟向她投來的詢問視線,她臉上猶豫著警惕,而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夏其煊沒有和我說過這些。”蘇絨回想著,夏其煊的確是沒有和自己提起過這些事情,而她也沒有主動問過他什麽。
沈易晟笑了笑,忽而目光變得尖利了起來,視線緊緊的在蘇絨的脖頸上繞了一圈,然後停頓在了蘇絨後脖的位置,
微微低下頭,沈易晟看著攤開掌心裏的紋路,像是歎氣的口吻,“也許我不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你的靈力,都是夏其煊用血換來的。”
蘇絨腦袋之中被一道劈過一般,空白了好半晌,她才僵硬著牽著嘴角僵硬的笑著,道,“沈易晟,你說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沒有騙你,更沒有開玩笑,蘇絨,你不要不相信,你的靈力真的都是夏其煊的血和他自己的靈氣,是他每一次在月圓之夜的時候給你的。”沈易晟盯著蘇絨,一字一字都說的極其認真。
蘇絨怔愣了好幾秒,手心輕輕的拂過了身下的沙發柔軟皮毛,在那淺米色的毛絨上留下了淺淺的深色冷汗痕跡。
現在她好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在岸的邊緣無力的掙紮蹦跳,她微微仰起頭大口的喘著氣,想要借此來慰藉心髒那種近乎麻木僵硬的疼痛。
沈易晟站起了身,提步走到了蘇絨的麵前,微微傾下了身子,清冷的金眸緊緊的凝視著蘇絨,用著蘇絨從未見過的色彩,“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去海邊的嗎,你在海裏溺水……是夏其煊救起你的,當時的你被毒蛇咬了,而那時候的夏其煊本就靈氣虛弱不足,可是他為了你,還是強迫著自己把僅剩的為數不多的靈力過度給你……蘇絨,雖然我同夏其煊一樣活了數百年,可是夏其煊的那種付出,我一點都不懂,也不能體會感受……”
沈易晟眨了眨眼睛,因為情緒一時激動而眼角泛起的點點不易察覺的猩紅還是被蘇絨給注意到了。
“可是蘇絨,夏其煊對你多好我都知道,這也是我為什麽三番兩次插手你們之間的原因,算是處於一種好意,蘇絨,我不希望你和夏其煊真的就隻走到了這裏。”
蘇絨深深的看著沈易晟的雙眼,墨黑的雙眸像是望入了對方深邃的金色瞳眸中,可卻沒能將對方的全部情緒都探究清楚。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很快她便扭過了頭,是一種下意識的行動躲避開了沈易晟的直視。
“那又怎麽樣……”
沈易晟瞳孔一縮,瞪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蘇絨的口中吐出那樣不在乎的字眼。
“就算夏其煊曾經為我付出過那麽多又怎麽樣,就算我們曾經有過那些美好又怎麽樣!”蘇絨重新仰起頭看向沈易晟,臉上卻是在頃刻間被淚水占據。“那些都是五年之前的美好,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回憶!而夏其煊現在什麽都記不住了,我還能怎麽樣,我又能怎麽樣!?現在他還會愛我嗎?現在他還願意為我做這些麽?現在的他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蘇絨抬起被掐緊而手心泛紅的手蓋住了自己的雙眼,緊攏的五指還是沒能成功的將不斷流出的眼淚給堵住,指縫裏遺漏出了她的無助和失望。
“我們都不回去了,五年前的那些都回不去了,沈易晟,就算你現在跟我說了這些也沒用了,夏其煊的身邊已經有別人了,他已經不屬於我了,你為什麽還要來告訴我這些,讓我一個人繼續裝傻下去不行麽,難道你要看著我的傷口再一次被撕開顯現於人前才開心麽……”
手掌下的嘴角勾起了笑,那樣無力和自嘲,代表著蘇絨此時心中的傷口是有多麽的疼痛。
沈易晟目光一閃,金眸中飛快的掠過了一抹堅定。
他伸出手,一把將蘇絨臉上的手揪了起來,看著她通紅的眼眶中不斷的潺潺的流出了豆大的淚珠,他咬著牙,聲音裏多了幾分冷。
“蘇絨,虧你還是吸血鬼族的主母,難道你就對自己的魅力這麽沒有信心麽?怪不得那個米安妮能夠三番兩次的騎在你的頭上,蘇絨,你果然是一個白癡。”沈易晟不留情麵的叱罵著,恨不得是將蘇絨給罵醒。
蘇絨扭著自己的手腕,不斷的掙紮著想要抽出,可無奈沈易晟鉗住的力氣用的極大,不管蘇絨怎麽掙紮都對方都是無動於衷。
大嘴猴,蘇絨索性就任由他就這麽突兀的扯著自己的手,她揚高了脖子,迎著沈易晟恨鐵不成鋼的視線回看了回去。
“是啊,我就是一個大笨蛋,我就是一個大白癡,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花時間在我這種人身上了,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了!”
她現在真的好累,尤其是蘇打餅差點被綁架帶走的事情刺激了蘇絨,她現在的心願就想著能夠好好的照顧女兒,陪著父母一直這麽生活相處下去,也或許她的生命裏也會出現另一個人,也許她以後能夠忘記夏其煊,陪著另一個人繼續生活走下去,重新開始屬於她蘇絨的新生活。
蘇絨真的不想要再招惹夏其煊他們了,她真的怕了,蘇絨寧願承認自己沒有勇氣一無是處,她也不要在失去什麽,她更害怕自己再次受傷。
而沈易晟像是看清楚了蘇絨此時的萬千思緒,一眼就看穿了蘇絨心裏的所想和退縮,他一咬牙,一把將蘇絨從沙發上拎了起來。
“蘇絨,你能不能有骨氣一點,你是一個吸血鬼,你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你他媽的能不能給我有種一點,我不相信夏其煊那個混蛋會不在乎你,如果是這樣米安妮就不會再次暗中對你下手,如果夏其煊真的一點都對你不在乎,他就不會讓他的手下來保護你!蘇絨,你難道還看不清楚嗎!”
沈易晟一口氣的說完,而後也不等蘇絨說什麽,啞聲開口,“不管如何,我都會幫你,蘇絨,配合我,夏其煊會回到你身邊的。”
蘇絨從總統套房出來,神智怔愣的走出了酒店的走廊,她還沒有從適才的談話中回過神來,腦袋裏也是空空蕩蕩的一片,什麽也想不出來。
“小蘇,你怎麽了,一臉的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路過的同事看見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皆是不由停下腳步擔憂的詢問著她。
感覺到耳邊有幾聲交雜的低聲問話聲,蘇絨呆呆的回過了神,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同事都是一臉著急的盯著自己,她勉強的扯唇笑了笑,向著她們寬慰的搖了搖頭,安撫了她們為自己心急的情緒。
“沒事的,謝謝大家的關心,都去工作吧,我很好,不用擔心我的。”
“真的?小蘇,要是不行的話可不能勉強哦,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蘇絨感激的朝著她們笑了笑,“我真的沒事啦,我知道大家都是為我好,我很感謝大家,我真的沒事,不信的話待會我和你們比賽看誰完成的視察工作比較多啊?”蘇絨開玩笑的說著,招來眾人的捂嘴笑聲。
“小蘇果然是工作狂……好啦,我們都去工作吧,小蘇你自個兒好好顧著,我們走了哦。”
“嗯,謝謝大家,待會一起吃飯。”
“好。”
蘇絨向著她們揮了揮手,目送她們窈窕的背影走遠之後,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看著身邊裝潢高雅裝飾精致的酒店走廊,蘇絨心神一陣恍惚。
蘇絨,你不能在這麽頹廢下去,你不是一個人啊,你有蘇打餅,有蘇爸爸蘇媽媽,你不能因為夏其煊一個人就壞了所有的事情,蘇絨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能在這麽消沉下去,不管是沈易晟說了什麽,不管你心裏到底還有什麽念頭,現在都必須拋出去!
蘇絨深呼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自己給自己打氣,“蘇絨,加油,你能行的!嗯!”
她堅定著,而後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今天的工作安排,想到自己現在正是要去廚房安排套房的午餐,打定了心思,蘇絨剛轉過身,後腳跟還沒有抬起來,身體整部最突出的鼻子就猛地撞到了什麽又硬又熱的東西,蘇絨來不及看清楚,就疼的閉上了濕潤的眼睛。
“哎呦!”
蘇絨後腳往後踏了一步,身子也是慣性的往後仰,可是蘇絨還沒有完成這個動作,要不就忽然纏上了一隻強壯有力的鐵臂,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某個氣息冷冽而又熟悉的軀體之內。
蘇絨不自然的背脊一僵,眨了眨眼睛才緩緩地眯開眼睛看著麵前突然出現並且讓她鼻子受疼的‘物體’,好半晌都半張著嘴巴回不過神。
“怎麽?”
淡淡涼涼的聲音,鑽進了蘇絨的耳朵裏,勾勾纏纏的牽連出了更多讓蘇絨心神晃動的情緒。
“沒,抱歉夏先生……”蘇絨急忙的掙出夏其煊的懷中,甚是局促的低著頭不敢看他,低垂的視線中一閃而過的驚慌和羞愧,蘇絨咬了咬牙,才拿出專業性的口吻向夏其煊道歉道。
夏其煊握一下手感受著突然離開手心的溫度,他微微動了動唇,目光清冷卻墨黑至深邃難以捉摸的看著她的烏黑發亮的頭頂,並沒有對蘇絨的道歉做出什麽回應。
兩人就在這樣的姿勢下僵持沉默了好一會兒,就當蘇絨覺得自己的後腰開始僵硬的發酸的時候,頭頂上終於再次傳來夏其煊涼薄的身影,語調裏染了幾分上揚的怒氣,“你去見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