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全部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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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其煊不說還要,夏其煊一把這事兒扯出來說,蘇絨頓時就覺得更加委屈了。
    她皺了皺鼻子,然後一拳頭打在了夏其煊的手上,看著他的大掌將自己的拳頭包在手心裏,暖暖的溫度在兩人相連的地方傳來,溫溫的一股暖流在她心田潺潺劃過,蘇絨哽咽了幾聲,才磨磨唧唧的開口。
    “你這個大壞蛋,還敢怪我?!”
    夏其煊皺了下眉頭,默不作聲的聽著她抱怨自己所受的委屈和欺負。
    “我要怎麽和你相認?你那時候還認得我麽!你眼裏還不隻是隻有你的未婚妻米安妮……就算我說了又怎麽樣,你還不是失憶什麽都不知道,到最後我還不是得被米安妮取笑然後刁難,再然後就看著你在旁邊盯著我冷眼旁觀?!夏其煊,你別太過分,是你先負我的!”
    夏其煊一把將情緒激動的蘇絨給抱在懷裏,小心的安慰陪笑著。
    他把她的全部委屈都歸結成自己的過失,“嗯嗯,我才是大混蛋,我的絨絨委屈了,乖,以後我都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
    想著蘇絨說的這些假設,如果真的成真了,夏其煊會覺得自己更加愧疚更加混蛋,還好……他還沒有傷她太多……還好。
    蘇絨不依不撓的推了推夏其煊的肩膀,然後迎著他看向自己有些疑惑的目光,蘇絨歎了口氣,忽然有些好奇起來。
    “誒,那你又是怎麽恢複記憶的?”
    蘇絨回想著在醫院的時候夏其煊的神態動作都還沒有那麽誇張大膽,甚至於目光也沒有這時候的那麽灼烈……蘇絨不禁好奇起來,到底夏其煊是在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呢?怎麽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就把一切都給記起來的?這也太令人吃驚了吧?
    夏其煊勾起唇角笑了笑,反手抓住了蘇絨的小手,將它們放在自己的懷裏細心的揉搓嗬護著,五年的磨練,她的手已經不若之前的肉質十足,粗糲的指尖細細的摩挲著她的掌心,期間多多少少繭子的凹凸,蘇絨這幾年的困難生活可見一斑,這個認知,更是讓夏其煊忍不住要自責懊惱。
    如果不是他當年的失誤和不小心,也許蘇絨就不用受這五年的苦,也許蘇絨就不會白白的屈於人前委曲求全這麽久,更不用為了孩子父母到處奔波勞碌 夏其煊感覺到自己的眼底有著濕潤之感,他微微合上眼皮,將這些潮澀驅趕走了大半,緩緩的歎了口氣,才將實情一點點的說了出來。
    “其實,我們最應該要感謝一個人。”
    如果沒有他的幫助,也許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到處無助的尋求答案,也許他的寶貝他的蘇絨還要多受幾分苦。
    蘇絨低下頭,剛剛那抹傷在夏其煊眼底滑過的時候被她看得清楚,雖然心裏有些難過,可是知道夏其煊是心疼她的,她心裏多多少少也好受了一些。
    “是誰?”蘇絨更加好奇那個神秘的好心人,到底是誰。
    夏其煊低下頭,下巴輕輕的蹭著蘇絨柔軟的黑發,絲絲的清新發香飄旋在他鼻尖,令他心神蕩漾心曠神怡。
    抿了抿嘴,夏其煊閉上眼睛享受著這樣的氣息和美好,輕輕的回答,“沈易晟。”他頓了頓,給蘇絨一個驚訝的適應期,然後繼續補充說道。“原來我們一直誤會了他,我以為他是想要從中作梗破壞我們,沒想到他是真正幫我們的人……”
    蘇絨猛地拉住了夏其煊的手臂,阻止了夏其煊繼續說下去的話,夏其煊疑惑的眨眼,便看見蘇絨抬起頭用著亮晶晶的黑眸盯著自己,然後嘴角邊緩緩勾起了一抹俏皮的笑意。
    “夏其煊,你是墨玉。”蘇絨笑眯眯的盯著夏其煊,然後平靜的開口,肯定的語氣,代表著蘇絨心中的毫無置疑。
    不得不說,蘇絨起初對沈易晟的話持有三分狐疑七分肯定的,誰叫沈易晟說的那麽天花亂墜的,讓蘇絨實在是不敢太過相信,何況沈易晟隻是她的曾經上司,雖然那時候並沒有讓蘇絨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可是五年的摸爬滾打早就教會了蘇絨什麽叫防人之心,所以蘇絨還是不得不小心在心裏設下了防備,即使沈易晟說的大多都是真的,更甚至沈易晟是知道她是吸血鬼的 不過現在連夏其煊都肯定他了,那麽蘇絨便不再懷疑什麽了,她相信夏其煊,所以她也相信沈易晟。
    而聽了蘇絨的話的夏其煊,卻是在怔愣幾秒之後渾身一震,而後瞪著兩隻金色好看的眼睛炯炯的盯著蘇絨,不可思議和震驚、更有幾分羞愧在那裏頭交纏著,看的蘇絨不由心情大好。
    她咧開牙笑的更加開心了,“怎麽樣,夏其煊,你是不是不承認啊?!”
    夏其煊的麵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這件事情……他可是打算永遠永遠都不要告訴蘇絨的!這麽丟人,這麽令他難以啟齒!
    忽的瞅見蘇絨彎彎如月牙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夏其煊瞬間就明了了。
    哼,一定是沈易晟那個混蛋告訴蘇絨的!虧他還感激他幫了他們,好啊,現在所有感激都變成狗屁了!
    等著吧沈易晟,我不會讓你瀟灑太久的!
    這時候,遠在城市另一角正樂嗬嗬的看著自己公司股票大漲的沈易晟忽然打了個噴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難道是有人說他的壞話不成?!
    夏其煊的臉上就像開了染色坊一樣的好看,一下青一下紫的,煞是好看。
    蘇絨沒有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一直拉著他的大手晃啊晃的。
    “說嘛,夏其煊,你還想騙我不成?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嘛說嘛,夏其煊,不然你變給我看看?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見過墨玉了,夏其煊快點快點!”
    見夏其煊不聲不響的悶聲不吭,蘇絨卻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現在是不僅要夏其煊承認,還要他變出來了!
    夏其煊心裏那個叫氣啊,真的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揪出那個罪魁禍首咬他幾口。
    可是眼前的女人拉著他的手撒著嬌,甜甜膩膩的聲音像是蜂蜜一樣的膩在了他的心口處,實在是讓夏其煊拒絕不了。
    得了,他現在是真的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
    夏其煊第無數次的歎下了無可奈何,鬆開環抱蘇絨的雙臂,往後挪了挪位置,在蘇絨興奮的目光下,口中快速的念了什麽咒語,而後隻見房間裏紅光閃過,然後夏其煊原先跪坐的位置上,赫然被一條渾身黑色毛色鮮亮的貓咪說取代。
    黑貓長又蓬鬆的尾巴懶懶的掃過了蘇絨因為好奇而伸出的手,伴隨著一聲慵懶至極的貓叫聲,惹得蘇絨像是看了什麽稀奇的東西一般興奮激動的拍手。
    “喵”
    “哇!好漂亮!原來是真的,夏其煊,原來你真的是墨玉!”
    蘇絨興奮的叫了幾句,然後一手扯了扯貓咪的尾巴,覺得以前自己被傲嬌的墨玉欺負的夠嗆,沒想到搞了半天是這個夏其煊,心下頓時不平衡了,蘇絨嘿嘿的笑了笑,然後摩拳擦掌的想要往墨玉的身上撲去,正蓄勢待發呢,就被眼神精明犀利的夏其煊給讀出了心思。
    身下用力,蘇絨一撲過去,瞬間就是一道紅光閃過,蘇絨本想要抓著墨玉來好好蹂躪一番的,沒想到希望落空,重新回到了某人溫暖厚實的懷抱裏,她有些不滿的嘟著嘴,扭了扭身體忿忿的瞪了夏其煊一眼。
    “真討厭!”她咬著牙罵道。
    夏其煊無奈的笑著,知道她的那點不純正的小心思,真是無奈加鬱悶。
    “都多少歲了,還想玩這種小孩子才玩的遊戲?蘇絨,真想不到你都是我女兒的媽媽了,還真一點都看不出來。”夏其煊認真的端著下巴說道。
    蘇絨臉上一紅,嬌嗔的拍了拍夏其煊揶揄的臉。
    說起孩子,夏其煊這才想起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說實話,絨絨,你是怎麽知道米安妮才是害蘇打餅的始作俑者?”
    想到自己趕到的時候蘇絨近乎發狂喪失心智的模樣,夏其煊的心底就一陣發寒。
    這畫麵被他看見了還好,倘若是被有些好事者給知道了去,那可不是什麽小事了,要知道,他們的存在一直是一種禁忌或者秘密。
    當年,當人類世界開始慢慢的出現‘吸血鬼’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家族裏開始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長老們一致懷疑是有什麽人背叛了族人或者泄露了什麽,舉族上下,紛紛以隱居避世來等待那一話題的沉寂。
    盡管現在人類已經對吸血鬼早就聽的煩厭了,可是如果這時候出現什麽蛛絲馬腳或者把柄,那都不是開玩笑的。
    夏其煊想到最壞的後果,心裏更是一陣冰寒。
    如果蘇絨真的成了泄露秘密的那個人,即使她是吸血鬼族的主母,到最後也是難逃一死,而且是用那種最狠辣的刑法折磨致死,就連他,也難以保全。
    想到這裏,夏其煊更是情不自禁的抱緊了懷裏的女人,打斷了自己的思緒,害怕自己想到什麽更可怕的東西,害怕那些真的會變成事實 蘇絨不知道夏其煊那些心思,可是感受到來自他懷抱的無助和心疼、害怕,她也知道其中定是有什麽嚴重性,蘇絨不敢戲言,隻能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來。
    “我那時候正在病房裏陪著蘇打餅,我媽一來的時候就接到了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是找到了開車撞蘇打餅的司機,叫我過去補充供詞什麽的……然後我到了警察局啊,一下車就受到一條短信,就是告訴我用靈力可以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的方法……”
    蘇絨說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然後翻出了那條匿名短信給夏其煊看,看見他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峰,蘇絨繼續說下去。
    “我進了警察局,警察告訴我說司機是他們追了很久的殺人犯,專門拿錢幫人做事的那種,那後我提出了單獨要見司機的要求,然後我就忍不住用了那個方法,而那個司機也確實被我的靈力控製,說了真話……”
    夏其煊看著短信上簡短的幾個字,大手掐著手機暗暗的用力。
    “後來我就去找米安妮了,可是我隻記得我掐住了她的脖子,再後來的事情我就沒有想到了……夏其煊,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我和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米安妮怎麽了?她現在在哪兒啦?”
    不說蘇絨還想不起來,夏其煊這麽一提,蘇絨倒是想起自己剛剛一醒來就苦惱的事情,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夏其煊斂下眼中的翻滾的詭譎風暴,將蘇絨那條匿名短信的號碼發給了照讓他著手去查,將手機還給蘇絨,夏其煊已經換上了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
    他淡淡的開口,口吻平靜到了極點,像是在談論什麽不重要甚至是毫不關己的事情一般。
    “沒什麽,我過去的時候打暈了正在僵持的你和她,後來並沒有發生什麽,米安妮我已經派人送走了,絨絨,你放心,以後她都不會來招惹我們了,所以不要去想她了,知道嗎?”
    夏其煊溫柔的撫摸著蘇絨的黑發,臉上的異色極快的閃過。
    他永遠也不會讓蘇絨知道這些血腥的事情,他的蘇絨一直都是純潔無暇的,就算雙手染上了鮮血……他也要把它們一根根的將它們擦幹淨,哪怕是用上他的血!
    雖然夏其煊是說的這麽風輕雲淡,可是蘇絨下意識裏覺得事情並沒有夏其煊說的那麽簡單,隱隱的,她似乎感覺到有什麽不一般的事情發生過,不過很可惜,她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察覺到來自蘇絨猜疑的目光,夏其煊頓了頓,一抹沉光在眼底悄然滑過,他抬起手揉了揉蘇絨的腦袋,輕聲安慰道。
    “相信我,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會保護你和女兒的,不要再擔心了,好嗎?”
    其實夏其煊心裏還是有些後怕的,即使事情暫時被他掩蓋了下來,蘇絨的記憶也被他抹去了一部分……可是夏其煊生怕再有什麽意外發生,他們已經錯過了五年,夏其煊不想自己和蘇絨錯過更多的時間。
    蘇絨將腦袋靠在了夏其煊的胸前,感受著他一下又一下溫柔無比的從頭到尾撫摸著她的頭發,蘇絨心裏一熱,一時間感慨千萬,也將心裏盤旋的那點點小擔憂給丟到了腦後。
    “嗯,我知道……夏其煊,你回來了,真好。”
    蘇絨緊緊的抱著夏其煊結實的腰身,感受著他給自己的溫暖和安全感,是無人可以取代的踏實和安慰,蘇絨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樣失而複得的美好。
    就當兩人溫情享受二人世界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溫存。
    因為怕自己漏失掉有關蘇打餅的每一個重要情況,蘇絨離開醫院的時候特意將手機鈴聲調整成了最大的聲音,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夠在非常嘈雜的情況下也能清楚的知道有人找自己。
    不過現在他們整個房間裏都是靜悄悄的,突然響起這樣的鈴聲,倒是有些刺激。
    蘇絨的背脊明顯震了一震,抬起頭,就見夏其煊皺著眉頭從旁邊拿起了被蘇絨丟擲在一旁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選擇遞給了蘇絨。
    蘇絨剛接過手機還沒有看,夏其煊悶悶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起。
    “是你媽。”
    抽了抽嘴角,蘇絨按了接通鍵,“喂?”
    “蘇絨你這死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啊?去個警察局你還想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蘇絨剛把耳朵放到手機聽筒旁邊,那頭蘇媽媽堪比河東獅的叫聲就炸了起來,嚇得蘇絨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
    見狀,夏其煊急忙用手按住聽筒,擔憂的看著蘇絨發愣的表情,有些無奈的幫她揉了揉耳朵。
    “蘇絨!”
    “額,我在啊,老媽,我的耳朵都要聾了!”蘇絨不滿的抱怨。
    蘇媽媽哼了哼,雖然不樂意,但是也還是放低了音調。
    “誰管你這東西……死丫頭,你現在在哪兒啊,蘇打餅醒來就開始喊著你,你到底回不回來啊!”
    蘇絨一聽自己的女兒醒來之後找自己,立即心裏一緊,心疼愧疚的要命。
    顧不上什麽,蘇絨急急忙忙的從床上起身,大步跨過了夏其煊往床下跑,“我現在就回去,告訴蘇打餅媽咪很快就過去陪她。”
    “哼,你給我快點。”
    蘇媽媽說完,便不耐煩的掛掉了電話。
    蘇絨拉開門,還沒踏出步子身後就有一隻大手扯住了她的手腕。
    “絨絨,我……”夏其煊欲言又止,即使他沒有說完整,不過蘇絨也知道夏其煊想要說什麽。
    現在真相大白了,夏其煊也知道了蘇打餅是他的失散了五年的女兒,現在蘇打餅躺在醫院裏,夏其煊自然是擔心想去探望的。
    蘇絨也不想阻撓這場父女相見,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她的爹娘還在醫院裏陪著孩子,難不成她就這樣呆著夏其煊過去看孩子?那她還不得被家裏的皇太後五馬分屍?!
    蘇絨一下子感到頭痛的很,兩處為難。
    夏其煊看著蘇絨苦惱的模樣,心下柔軟了幾分,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了讓步。
    “我送你過去吧,我不進去。”
    蘇絨抬起頭,雙眼裏有什麽閃過。
    夏其煊拍了拍她呆愣的腦袋,扯著唇笑了笑,“我知道我當年一走了之讓你的家人很生氣,我會想辦法去彌補的……絨絨,既然你已經等了我五年,我又怎麽舍不得這些時間來等你呢?”
    “夏其煊……”
    “好了,走吧。”
    夏其煊不給蘇絨說什麽感動的話,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往外走,亦步亦趨跟著他的蘇絨,目光緊緊的放在他們相握的雙手上,目光不知不覺濕潤 雖然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到最後蘇絨還是沒有讓夏其煊跟著自己走進病房,不過她有跟他解釋,讓他多等一些時間,等抽空蘇絨會想辦法支開蘇家父母,給夏其煊時間進去看女兒。
    蘇絨輕手輕腳的打開了病房門,病房裏麵隻亮著距離病床還有一定距離的小黃燈,蘇絨瞅了幾眼,認出來是家裏的那盞。
    瞥見蘇絨疑惑的目光,蘇爸爸起身向她走去,壓低了嗓音向她解釋說道。
    “剛小餅幹吵著要,就從家裏帶過來了……我去外頭待會兒,你和你媽說會兒話吧。”
    蘇爸爸別有深意的拍了拍蘇絨的肩膀,蘇絨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從蘇爸爸的話裏隱約的猜到了什麽。
    幽幽的歎了口氣,蘇絨有些認命的走了過去,坐在了用手撐著臉看不出表情、正靠在沙發上假寐的蘇媽媽的旁邊。
    暗暗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深呼吸了一口氣,為了不吵醒某個正在呼呼大睡的寶貝,蘇絨隻能刻意的壓低了嗓子說話。
    “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我會在這裏照顧,您和老爸回家休息吧。”
    蘇絨的話停頓了好久,蘇媽媽才微微動了動似乎已經保持動作許久而僵硬的手臂,蘇絨見狀,機靈的上前幫忙揉捏著蘇媽媽的手。
    蘇媽媽瞪了一眼立馬狗腿子的蘇絨,帶著幾分賭氣和不悅揮開了手,蘇絨動作一僵,心知自己是熱臉貼了蘇媽媽的冷屁股,撇撇嘴,有些無奈的把手揣回口袋裏。
    蘇媽媽往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一臉陰沉的可怕。
    “出去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結果怎麽樣了,那個罪犯認了沒?”
    “額……”
    蘇媽媽一個簡單到理所當然的問題一下子就把蘇絨給難住了。
    好吧,雖然她是去警察局混了好久,可是當她從那個罪犯嘴裏邊得知背後指使者是米安妮的時候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認罪不認罪的,然後就一直呆到了這個時候 蘇絨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沒辦法,誰叫她打小在她娘麵前就感到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和無力感,蘇絨迫於無奈,隻能說謊了。
    “怎麽,沒話說?”
    蘇媽媽機警的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麽,眯著眼睛疑惑的盯著蘇絨,陰測測的開口問道。
    蘇絨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忍著自己眨眼睛和緊張的口齒。“沒,那個司機不是第一次犯錯了,所以警察盤查需要的時間要久一點,不過很快就能出結果了,我明天再去瞅瞅就行了,您就別著急了。”
    蘇絨不敢和蘇媽媽說米安妮的事情,她怕老人家擔心和起疑,畢竟那些糾結的過往蘇絨也不願意再想起。
    蘇媽媽定定的看著蘇絨,那炯炯之中閃爍著精光的雙眼看的蘇絨那個叫心慌。
    可是蘇絨不敢躲開蘇媽媽探究的目光,她知道這樣隻會讓蘇媽媽更加懷疑自己而已,雖然現在夏其煊答應了自己暫時會忍耐不會急躁,但是蘇絨總是害怕事情會不隨著自己的願望發展,要是真的出現了什麽意外,那恐怕原本就不簡單的事情會越變越糟而已 “蘇絨,你最近很奇怪。”
    蘇絨立馬搖頭否定,“哪裏有……好啦媽,我沒有事的啦,您先回去好好的睡睡吧,明天還得靠您好好陪著您的寶貝小餅幹呢!”
    蘇媽媽不樂意的拍了一下蘇絨的腦袋,“臭丫頭,你自己的女兒要我幫你照顧?”
    蘇絨抽搐著嘴角,她的娘能不能不要這麽口是心非啊?明明擔心的外孫女要命,居然還拒絕她的‘請求’?!真是令她感到深深的惆悵。
    雙手合十,蘇絨立即扮作討巧的模樣,用著祈求的目光瞅著自己老媽,用著令自己都要作惡的撒嬌語氣,“好啦老媽,世上隻有媽媽好嘛,我知道我媽最好了,一定不會不幫我的對不對?”
    蘇絨都厚臉皮到這個份上了,蘇媽媽自然是不會再為難她的。
    不解氣的重重的敲了下蘇絨的腦袋,蘇媽媽扶著沙發扶手緩緩的起身,蘇絨眼明手快的幫忙揉了揉蘇媽媽有些僵硬的小腿,很難得的這次並沒有被蘇媽媽嫌棄的退開。
    “好了,你自個兒活寶耍著玩吧,我先走了,明天我和你爸給蘇打餅煮了營養湯再過來,你早上早點起來到樓下買白粥給她吃,知道嗎?”
    蘇媽媽不耐煩的交代換來蘇絨很是認真的點頭。
    “嗯嗯,我知道的知道的,您呐就放一百個心吧。”
    蘇絨一邊口上答應著,一邊送著蘇媽媽出了病房。
    鎖上門,蘇絨幽幽的歎了口氣,看了眼滿是暈黃的病房,蘇絨心裏一動,腳步輕緩的走到了病床邊。
    蘇打餅正閉著眼睛睡得安好,隻是額頭上一個仍舊滲著淡淡血絲的紗布有些刺疼蘇絨的眼,她覺得自己的目光有些緊縮了些,一時不忍,鼻頭裏酸澀一陣翻滾。
    後怕和心悸在此時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洶湧的浪潮湧上了她的心頭,蘇絨捂著自己的口鼻,哽咽著,使勁的讓自己的哭聲降低到最低點。
    在蘇絨忍不住,嗚咽就要破口而出的時候,一隻大掌自身後伸出扣在了她捂在臉上的手背上,微涼的手背觸碰到那抹溫暖,驀地震了一震,蘇絨驚訝的轉過頭,眼淚還沒有消散,盈亮的黑眸驚喜的看向來人。
    “你……”
    “哭吧,我在。”
    夏其煊將震驚不已的蘇絨按在自己的懷裏,灼灼深沉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兒,他的心裏一陣難受,但是身為男人的責任告訴他,不能因此而表露出太多。
    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需要他,夏其煊在心底告訴自己,他不能軟弱下來。
    蘇絨怔了怔,然後直接順著他的動作將臉埋進夏其煊的懷裏,再也壓抑不住的眼淚頓時如開閘的水龍頭一般潺潺的流了出來,不過片刻的時間裏就將夏其煊的襯衫打濕了一片,留下一塊暗暗的濕跡,如花一般綻放。
    夏其煊摟著蘇絨回到了沙發處,抱著她柔軟的身子緩緩的坐下。
    拍了拍她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肩膀,染上沙啞而變得更加磁性性幹的嗓音緩緩逸出,“好了,別哭太久了,不然明天眼睛腫了會被蘇打餅笑話的。”他半開玩笑的說著。
    不過很顯然,這話對蘇絨的作用還是不小的。
    她抬起自己的手擦了擦眼淚,雖然停止了哭泣,從他懷裏抬起頭的時候還是止不住的啜泣,“我才不要被蘇打餅笑話。”
    夏其煊彎了彎嘴角,“那就不要哭了,孩子已經沒事了,以後有我保護你們,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雖然是對著蘇絨說著,可是同時夏其煊也在心裏暗暗的發誓,他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了!絕不!
    “嗯!”蘇絨重重的點頭,沾滿可笑淚痕的臉上綻開了一朵笑花。
    她相信他,因為他是她的男人!
    清晨,調皮的陽光穿過透明玻璃窗,如一層薄紗般籠罩在病房的每一個角落裏,光暈柔和的在沙發上相互依靠擁抱的男女身上閃閃發亮,溫馨柔美的好像一副畫。
    突地,病床上被子下的小小身體動了動,黑而濃密的睫毛撲扇著,不一會兒便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猶如黑珍珠一般閃亮潤澤的瞳眸瑩潤著氤氳的迷蒙霧氣,不一會兒,便亮起了清明。
    好奇的轉了轉眼睛,小人兒微微轉了個繩子,一眼就瞅見了沙發上依靠的兩人,忽的眼睛一亮,歡喜的揚起了小臉,剛要開口喊叫,有忽的止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煞是好看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小腦袋瓜子裏似乎想明白了什麽,月牙一樣的眼睛彎了起來,竟是忍不住癡癡的笑了起來。
    細微的動靜也足以讓夏其煊瞬間清醒。
    他驀地睜開眼,蘇打餅狡黠的笑聲和目光就一下子被他捕捉了去。
    夏其煊微微一愣,而後便動作輕緩的弓起了背脊,清涼的眸光瞥了正盯著自己看的蘇打餅一眼,而後低頭看了眼還在熟睡之中的蘇絨,夏其煊便將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間,“噓。”
    機靈的蘇打餅怎麽會不明白夏其煊的意思,理解用手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後眯著眼無聲的笑著。
    夏其煊拿來一個抱枕替代了自己被蘇絨舒服的靠著,他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了蘇打餅的病床前,蹲下了身子,和女兒的目光平實。
    蘇打餅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太久沒有喝水的關係,嘴唇有些幹裂,稚嫩好聽的聲音也帶著多少沙啞生澀。
    “壞人叔叔……”
    夏其煊心裏暖暖的流淌過什麽,他拿來水杯將吸管遞到了蘇打餅的嘴邊,看著她咕嚕嚕的喝了好幾口,才沉著聲音開口。
    “還痛不痛?”
    蘇打餅皺著細細的眉頭,委屈的點頭,“嗯,痛痛……醫生叔叔和護士阿姨都騙人,他們昨天晚上就說蘇打餅睡了一覺就不會痛了,可是還很痛……”
    女兒柔柔軟軟的話語像一個個小石頭般砸在了夏其煊的心裏,簌簌的落,凹凸不平的石子兒砸在他的心裏頭,有著莫名的刺疼感覺。
    “我給蘇打餅變一個魔術好不好?”
    蘇打餅眼睛一亮,興奮的想要拍手,可是突然想到什麽,忍住動作小聲的喵喵說道。“好啊!”
    夏其煊的心疼在眼底極快的閃過,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揉了揉蘇打餅的腦袋,而後暗暗的運用全身的靈力。
    蘇打餅靜靜的等待著什麽,很快,小人兒臉上的笑意便越來越深了。
    “不痛了!叔叔,這就是你的魔術嗎?!”蘇打餅很是神奇的盯著夏其煊問道。
    點頭,夏其煊收回手笑著回答,“是啊,蘇打餅喜歡這個魔術嗎?”
    這是理所當然的,蘇打餅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喜歡!”
    “乖。”
    夏其煊心裏一陣痛快,即使現在蘇打餅還不能真正叫他爹地,可是夏其煊仍是能夠高興,畢竟他還是幸運的,他沒有讓自己有所遺憾,他用他的血救了蘇打餅,他能幫她解決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也許,這就是他缺失五年之後得來不易的幸福。
    而幸好,蘇絨和蘇打餅都還能夠陪在讓他陪在身邊。
    在夏其煊微微發愣的時候,蘇打餅也是亮晶晶的盯著他看了許久,不一會兒,小人兒便再次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壞人叔叔為什麽會抱著蘇打餅的媽咪?”蘇打餅很認真的提問,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一件令成人多麽尷尬曖昧的事情。
    夏其煊背脊一僵,挺直了些。
    他想了想,回答說,“因為晚上和早晨很冷,我這是在幫你媽咪取暖,不讓她感冒。”
    蘇打餅似懂非懂的點頭,表情上的臉色有些糾結。
    “可是……”蘇打餅咬了下唇,很是苦惱的模樣,“可是以前外婆跟蘇打餅說,隻有爹地媽咪才能抱著一起睡的……那壞人叔叔抱著媽咪睡覺,是不是說壞人叔叔是蘇打餅的爹地呢?!”
    這是蘇打餅第三次提問夏其煊是不是她的爹地。
    而相較於前兩次的朦朧不清的心意,這一次,卻是讓夏其煊感覺到了真真切切的顫抖。
    不可否認的,聽見爹地兩個字的時候,夏其煊差點就壓抑不住,差點點頭承認他就是蘇打餅的爹地,是她的父親,是和她有同樣血液的父親。
    重重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夏其煊將腦海裏一閃而過的衝動都隱忍了下來。
    好不容易,他才露出了釋然的笑。
    “不是哦,我現在還不是蘇打餅的爹地……蘇打餅喜歡我當你的爹地?”
    話一出口,夏其煊心裏就莫名的有些緊張了。
    她的女兒喜不喜歡自己呢?蘇打餅到底願不願意他當他的爹地呢?這一切夏其煊都緊張的期待著。
    蘇打餅垂下眼睛想了好一會兒,似乎真的是在很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而後,便在夏其煊焦急不已的時候,小人兒眼中閃過一抹調皮的笑意,揚起笑臉,很是可愛的說道。
    “嗯,蘇打餅喜歡壞人叔叔當爹爹,壞人叔叔要加油哦,隻要媽咪答應和壞人叔叔一起睡覺,那壞人叔叔就是蘇打餅的爹地了!”
    話落,夏其煊就覺得自己被雷劈中了一般,整個人有些不自在的火燒一般。
    半晌後,他才露出無奈的笑臉 這孩子,真是調皮……可是有可愛的讓他心疼。
    他輕輕的捏了捏蘇打餅的鼻子,故作生氣的說,“蘇打餅才是個小壞蛋,叔叔不給你變魔術了。”
    蘇打餅一聽自己的福利要沒了,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小手抓著夏其煊的衣服不撒手,可憐兮兮的眨著眼睛。
    “不要……壞人叔叔要給蘇打餅變魔術,壞人叔叔最好了!”
    夏其煊忍著嘴角要上翹的衝動,看著女兒楚楚可憐的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似的,心裏一陣柔軟,這才打算放過她。
    “好了,不逗你了,蘇打餅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買早餐。”
    蘇打餅眼睛發亮的提要求,全然忘記自己前一秒還可憐的很的模樣。
    “那我要吃烤雞翅!”
    “隻有清粥。”
    夏其煊涼涼的聲音傳來,在蘇打餅鬱悶的嗚咽聲中走出了病房,一路上,連夏其煊都不知道,他嘴角的笑是每個人見了都羨慕的幸福。
    夏其煊買了清粥回來,還順便給蘇絨帶了早餐,在眉頭吵醒蘇絨的情況下,夏其煊親手給一直不依不撓的蘇打餅喂了早餐,並且在蘇打餅的要求下說了好幾個冷笑話,父女倆的默契在一個早晨極快的升溫。
    不過夏其煊並沒有陪著蘇打餅很長時間,因為他知道蘇家父母很快就會過來,所以他提前哄著逐漸有了睡意的蘇打餅睡覺,小心的幫她蓋好了被子,轉身走到沙發邊在蘇絨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這才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也許真的是前一天累到了,蘇絨睡了一早上都沒有醒來一次,到最後還是蘇媽媽蘇爸爸帶著熬了好久的補湯過來,可是沒想到推開門一看,昨晚上信誓旦旦說好要早點起床照顧女兒的某女,此時睡得比任何人都要香甜,那酣睡的表情,在蘇媽媽眼裏看來,不管怎麽看都是覺得欠扁。
    蘇媽媽心裏頭那個叫氣啊!
    可是眼瞅見自己的寶貝外孫女還在病床上呼呼的睡著,蘇媽媽忍著沒有立即爆發出河東獅吼把某個沒信用的混蛋女人叫醒,忍著氣眼刀霍霍的衝著沙發上睡得東倒西歪的蘇絨走去,而身後的蘇爸爸無力的伸了伸手,最後還是感到無力,沒有保持繼續下去的動作 蘇媽媽雙手叉腰站在了沙發前,兩隻發著凶光的眼瞪著蘇絨,然後她一把拿過沙發上的另一個抱枕,捂在了蘇絨的臉上 蘇爸爸張了張嘴,嚇得他差點心髒都停了,而幸好蘇媽媽在蘇絨掙紮的時候就把東西拿走了,沒有狠心到底 揮舞著爪子,睡夢中的蘇絨遭到襲擊,立馬就炸毛的亂踢亂拽了,而蘇媽媽動作矯健的不得了,動作迅速的一一閃過,最後就著蘇絨的手挪開了抱枕。
    蘇絨憋得一張臉都漲的通紅,剛剛措手不及的悶氣差點把她給整死了 貪婪的呼吸著醒來後得來不易的空氣,蘇絨帶著憤怒的雙眼在接觸到同樣盈滿淩人怒氣的蘇媽媽之後,整個人頓時就像黃花菜一樣焉兒了下來。
    “媽……”蘇絨心有戚戚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立即收起自己怒氣,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瞅著蘇媽媽,蘇媽媽眼睛一瞪,嚇得蘇絨一下子就把嘴給重新閉的緊緊地。
    蘇媽媽給蘇絨使了個眼色,蘇絨立即認命的跟著蘇媽媽走出了病房,最後隻來得及和麵帶憐憫的蘇爸爸對視了一眼,之後就 “蘇絨,你昨晚跟我說的呢?!你一大晚上全部都當成放屁了是吧?!”
    一出病房,蘇媽媽憋了許久的怒氣一下子就迸發了出來,直接衝著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發懵的蘇絨劈頭就是一頓怒吼,這動靜在原本就寂靜的醫院走廊裏動靜不小,就連護士站裏頭值班的小護士們都跑了出來,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呢,可是一看是蘇媽媽在教訓女兒,紛紛都是扭頭看了一眼就轉回身回去了,不過還是有護士上前來小聲打擾了一句。
    “那個……病人們需要安靜的休養,希望兩位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
    蘇絨雖然羞愧的要死,可還是苦巴巴著臉點頭答應,即使罪魁禍首並不是她。
    “好,我們知道的,我們會注意的。”
    “那就好。”
    護士涼涼的瞥了還在喘重氣的蘇媽媽一眼,摸了摸鼻子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之後便轉身離開,留下蘇絨一人默默承受著蘇媽媽無形卻威力無比的怒氣。
    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了拉蘇媽媽的衣服,蘇絨小小聲的說,“媽,您生氣您要罵我等回了家再來,現在在醫院,我們還是……”
    蘇媽媽不解氣的恨恨的瞪了一眼蘇絨,隨即便哼了一聲推開門重新回了病房,後頭的蘇絨見她做了這個動作,悄然拍著胸口鬆了口氣。
    不過等她反應過來,就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夏其煊呢?昨晚上他們在沙發上說了好久的話,夏其煊那個家夥現在在哪兒呢?
    “蘇絨,還不快進來!”
    隔著門板傳來蘇媽媽的呼喚,蘇絨急忙打斷了思緒忙不迭的推門進去,隻見她們出門之前還在睡覺的蘇打餅已經坐了起來,正搓著小手揉著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可愛爆了。
    蘇絨一時愛心泛濫,對自己睡懶覺沒有來得及給女兒買早餐又是感到愧疚。
    她走了過去,悄悄的用眼角瞅了一眼蘇媽媽的眼色,咳了咳,對蘇打餅溫柔的詢問。
    “小餅幹醒啦?肚子餓不餓啊?媽咪給你去買吃的好不好啊?”
    話落,蘇絨立即遭到蘇媽媽一個冷眼,嚇得她立即打了個寒顫。
    蘇打餅眨了眨黑亮炯炯有神的眼睛,哪有一點饑餓的模樣,歪著腦袋,笑眯眯的說,“蘇打餅不餓,蘇打餅吃了早餐呢!”
    病房裏的三人各自一愣,而後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而後蘇絨最快意識到了什麽,目光慌亂的跳轉,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沙發旁邊的塑料袋,她頓時明白了什麽。
    一定是夏其煊給蘇打餅為了早餐 蘇媽媽帶著疑惑慈愛的詢問著蘇打餅,“哦?原來蘇打餅吃了早餐啊?是你媽咪幫你買的?
    難道是她錯怪蘇絨了?可是剛剛她責罵蘇絨的時候蘇絨沒有替她自己辯解啊,
    蘇絨垂下頭想了想,腦袋裏忽的一道閃電閃過,剛意識到什麽嚴重的東西,抬起頭剛要阻止蘇打餅,卻沒想到已經來不及了 蘇絨呆呆的看著很可愛很天真的蘇打餅回答蘇媽媽的問題,“是壞人叔叔給蘇打餅買的粥……雖然沒有味道,可是壞人叔叔給蘇打餅說的笑話很冷,壞人叔叔的表情也好好笑哦……”
    蘇絨真是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用手蓋住自己的臉,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暈過去,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聞言,蘇媽媽立即將疑惑和質問的目光投向了蘇絨,不過沒等蘇絨組織好說辭解釋,蘇打餅又像是說的不過癮一樣的搶話補充,道,“蘇打餅最討厭吃白粥了,不過剛剛的白粥是蘇打餅吃過的最好吃的白粥了……媽咪,壞人叔叔呢?剛蘇打餅睡覺的時候壞人叔叔還在的啊?怎麽現在壞人叔叔不見了?媽咪知道壞人叔叔什麽時候還會過來喂白粥給蘇打餅吃麽?”
    小人兒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蘇絨有些怔愣,漸漸的放開了手,目光恍惚的盯著床頭垃圾桶裏麵的小飯盒,頓時心裏頭五味雜陳。
    原來真的是由一種默契的,讓這兩父女有一種相互吸引的魔力,看樣子蘇打餅已經喜歡上她失蹤了五年後突然出現的‘爹地’了,可是她呢?她要怎麽告訴蘇打餅這個事實?又要怎麽告訴父母這些,她要怎麽說服當初恨透了夏其煊的父母重新接受他?!
    蘇絨心裏感到一陣荒涼的無助感,好像她現在被一個人隔絕在了荒島上,三麵都有一塊浮木向她招手,可是不管去哪一邊,蘇絨都舍不下另外兩邊。
    正當蘇絨一陣胡思亂想的時候,垂落微涼的手心裏突然竄進一隻小小的柔軟的小手,蘇絨渾身一震,錯愕的抬起眼看向那隻小手的主人,便瞧見蘇打餅正睜著亮晶晶如珍珠一樣通透的眼睛盯著自己,直直的看進了她的眸底,直至靈魂的深處一般。
    “媽咪,我有問壞人叔叔是不是蘇打餅的爹地哦。”
    蘇絨心頭一緊,攥著蘇打餅的手,聲音不知不覺的發顫。“蘇打餅,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
    “可是蘇打餅真的好想要爹地……壞人叔叔真的好像是蘇打餅的爹地……媽咪不要生氣,好不好?”蘇打餅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錯,可憐兮兮的耷拉著腦袋,小聲喵喵的道歉。
    接下來的責罵和交代,蘇絨都說不下去了。
    看著女兒這樣可憐的模樣,她竟是什麽也不忍心說下去了。
    蘇媽媽立即拍了一下蘇絨的肩膀,低聲責備,“做什麽,你要把你自己的錯怪在你女兒的身上嗎?”
    蘇絨咬著唇,更是無言相對了。
    是啊,是她犯下的錯,她有什麽權利去怪責女兒,何況蘇打餅的心願很簡單很普通,是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的,是她的過錯,是他們大人之間的恩怨,才會讓小小年紀的她承受這些,她蘇絨有何權力呢!
    蘇打餅一向是鬼靈精的,她一下子就察覺出了再兩個大人之間的詭譎氣氛,她努努小嘴,下意識的替自己的媽咪維護。
    “外婆,你不要欺負媽咪啦,壞人叔叔會不高興的,要是壞人叔叔不高興了不來找蘇打餅的怎麽辦?”
    背對著蘇打餅的蘇媽媽朝著蘇絨瞪了好幾個眼色,隨即便轉過頭對著開始生氣的寶貝外孫女討好的笑著。
    “好好好,外婆不欺負你媽咪,不過小餅幹,你每次都嚷嚷著壞人叔叔這壞人叔叔那的,到底壞人叔叔是誰啊?”
    蘇媽媽對‘壞人叔叔’的印象很深,誰叫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常常掛在嘴邊,可是到底是個什麽人,她最多就是知道對方的姓氏是那個熟悉的‘夏’,還有就是上次在小區門口隱約的見過一次他的身影罷了,可是具體怎麽一個人,蘇媽媽可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不過蘇打餅的脾性和她是極相像的,蘇媽媽相信能讓蘇打餅常掛在嘴邊喜歡上的人,那男人定是有什麽魔力或者是過人之處,否則怎麽會讓她們蘇家的兩個女人都念念不忘呢?
    雖然蘇絨嘴上不說,可是蘇媽媽也是知道女兒的心思,五年來蘇絨對那個負心的夏其煊一直是念念不忘的,多多少少也因為蘇打餅的原因,蘇絨下意識的不會和男人有過多的接觸,而據蘇媽媽來看,現在這個‘壞人叔叔’是蘇絨相處了最久,關係保持最密切和曖昧的一個男人了,這樣也不得不讓蘇媽媽開始疑惑了,壞人叔叔,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打餅不知道蘇媽媽心裏那點心思,傻傻的回答,“壞人叔叔就是壞人叔叔啊!外婆我告訴你哦,壞人叔叔可是蘇打餅見過的最帥的叔叔呢,比電視上的哥哥叔叔還要帥,帥很多很多!”
    蘇打餅誇讚起來可一點都不誇張,好像還覺得程度不夠似的,用手比劃著,拉得老長老長了。
    看著女兒這幅活寶的模樣,連苦惱不已的蘇絨都在忍俊不禁了,勾了勾嘴角,她摸了摸蘇打餅的腦袋,“傻孩子。”
    而蘇打餅似乎想要在蘇媽媽麵前極力的表現壞人叔叔的偉大和好處,感覺到蘇絨和壞人叔叔做了同樣的動作,便又立即反應了過來,又是開始喋喋不休的繼續說著。
    “外婆你不知道,壞人叔叔可厲害了,他還給蘇打餅變魔術呢!”
    蘇媽媽似乎也是來了興致,坐在了病床的一邊,拿著手帕幫著蘇打餅擦著小臉,一邊很有耐心地反問道,“哦?什麽魔術那麽厲害?”
    蘇絨太陽穴麻麻的有些發痛,莫名的覺得這兩婆孫的話可能她是阻止不了也插不上嘴的了,索性也不打算加入,默默的走回到沙發坐下,撐著下巴咬著下唇苦惱的想對策。
    蘇打餅比劃著動作,手舞足蹈的看得出來小人兒的開心是有多滿,“壞人叔叔啊,他把手放在蘇打餅的腦袋上,然後蘇打餅的頭頭就不痛了呢!壞人叔叔比醫生叔叔還厲害,把痛痛都給趕跑了!”
    蘇絨手一抖,差點整個人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