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賭場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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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賭場絕殺
    後天就是終極賭戰的日期了,對於怎麽保證趙之運在去往賭場路上的安全,謝光寧非常重視。他永遠都相信潘叔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打擊趙之運的,就像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對付單印那樣。
    這起賭局,自始至終就不是兩位賭王的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兩個賭王已經變成賭具,變成他與潘叔才的牌,而最終的賭注不隻是可觀的財產,還有軍團長這個職位。
    就在謝光寧與劉副官研究安保措施時,山本與加藤前來拜見,說來協商趙之運到達賭場的沿途安全問題。山本說:“師座,據可靠消息說,潘叔才可能要對趙之運進行狙擊,地點就在師部通往豪勝的沿途。以敝人之見,不如讓趙之運提前躲在我們租界,屆時,我把他扮成我們日本人,由我們的武士護送他到賭場。而你們這方呢,拿出護送趙君的架勢,牽製他們的注意力。這樣,趙君的安全,會得以保障。”
    “你們有能力保證他的安全嗎?”謝光寧擔心地問。
    “師座請放心,我們租界有二十多名武士,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已經做好了為帝國的大業捐軀的準備,肯定能夠完成任務的。再者,我們給趙君換上和服,配上戰刀,戴上假發,粘上假胡須,混在武士之中,外人是根本認不出來的。”
    “那好吧,就這麽辦了。”謝光寧點頭。
    到了深夜,山本把自己的和服脫下來讓趙之運換上,由加藤開車先回租界,然後再回來接他。等山本離開師部後,天已經大亮了,謝光寧卻沒有任何睡意。他讓劉副官準備禮品,然後去拜見曾主任,勸他屆時不要到賭場觀戰。他們的車子剛拐進曾主任家門前的巷子,發現潘叔才的車奔來。在兩車相錯的時候,謝光寧把車門打開,跟潘叔才打招呼:“潘兄早來一步啊,要不要回去再坐會兒?”
    潘叔才笑道:“小弟回去還有事,就不陪謝兄了。”
    謝光寧把車門關住,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隻剩嘴角挑著的一絲冷笑。記得潘叔才剛到成都時,他與陳副官抱著禮品來到府上,滿臉謙遜:“小弟前來成都,是因為謝兄是棵大樹。俗話說得好,背靠大樹好乘涼嘛。”沒想到時隔不久,在單印的挑唆下,他潘叔才竟然有了野心,不顧交情,跟他公然作對。
    走進曾主任家,謝光寧挺直的脖子縮了縮,身子也不像之前那麽直板了。曾主任從堂屋裏出來,招呼道:“光寧啊,叔才剛走,你們碰到過嗎?”謝光寧點頭說:“是的,正好碰到,我請他再回來聊天,他說有事先回了。”上茶之後,曾主任用杯蓋劃著浮茶說:“叔才的意思是,請我去豪勝賭場見證這起賭戰。我想這起賭戰肯定是異常的精彩。”
    謝光寧搖頭說:“屬下今天來,是勸曾主任明天不要去賭場的。賭博這種事情,為曆朝曆代所禁止。您的身份如此特殊,如果進出賭場,這要是傳出去,對您的影響不好。再者,賭場裏充滿了危險,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倘若發生紛爭,會對您的安全構成威脅。所以,屬下建議您最好不要去賭場。”
    曾主任把茶杯放下,眯著眼睛想了想,點頭說:“光寧,你說得有道理啊。這賭博本來就不是什麽正道事,我奉命前來考察軍團長人選,如果前去賭場逗留,傳出去,上麵肯定會指責我不務正業。好吧,那我就不過去了。”
    “曾主任,屬下給您安排一出戲,肯定比賭場那出戲要精彩。”
    “噢,是嗎,那太感謝光寧你了。”
    隨後,謝光寧用車拉上曾主任,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四合院前。謝光寧領著曾主任走進院子,說:“這個小院是屬下剛來成都時購置的,外人都不知道這個院子是我的。您可以在這裏領略一下小院裏的春色。您放心,這裏的春色都是新鮮的,屬下沒敢看一眼。”
    曾主任笑道:“光寧啊,你變成詩人了。”
    謝光寧領著曾主任走進房裏,三個學生模樣打扮的姑娘站起來,對曾主任點頭致意。她們都沒化妝,看上去非常清純。曾主任點點頭,微笑著說:“果然春色盎然,還有清香之氣。”謝光寧說:“您可盡情領略與感受她們對您的景仰,這總比去打打殺殺的賭場要愉快。”
    “是啊是啊,光寧,謝謝你想得這麽周到。”
    至於單印去往賭場的安全,潘叔才召開了專題會議,研究明天去往豪勝大賭場的路上的安保措施。付營長已經把路線示意圖畫出來並貼在牆上,跟大家介紹需要經過的路段與拐角,以及沿路兩旁的建築與內部結構,並標出最有可能埋伏狙擊手的位置。
    付營長說:“屬下已經在靠近賭場兩百米外的樓上租了一間房,計劃今天就想辦法把單部長保護送過去,明天我們從那裏化妝進入賭場。這樣,比從我們的轄地直接去往賭場,會安全得多。”
    潘叔才點頭說:“這倒是個辦法,不過你找的那個房子有多少人知道,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就談不上安全。因為我們並不知道,在我們的人中,是否有謝光寧的線人。”
    “師座您放心,這套房子是屬下讓女友前去租的,租房的理由是三個女生住。再者,屬下在巷子裏布滿便衣,如有可疑的人靠近,就對他們進行盤查。我與女友陪同單部長在房裏,如果有什麽事,我的女友也可以到外麵應付,不至於讓外人懷疑。”
    潘叔才說:“好吧,那我們就按照付營長這個計劃行事。對了,今天怎麽讓單部長到達那個地點,你有什麽安排嗎?”
    “屬下已經想好了,讓單部長換上軍裝混在巡邏兵中,中途坐黃包車過去。這樣不至於引起別人的注意。”
    單印感慨道:“付營長,太感謝你了,為了我的安全做得這麽周到。”付營長忙說:“這是我分內的事情,不必客氣。”散會回到家中,單印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麵前的茶都放涼了,他始終沒動。劉芳換了新茶,坐在他的旁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什麽都沒有說。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自單印知道師父裘玉堂是被謝光寧殺害的後,他就策劃著報仇,但謝光寧太強大了,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他用全部的家業誘發起這起賭戰,主要目的就是想把謝光寧的經濟搞垮,把他逼上絕境,讓他鋌而走險以至於出錯,借機尋找報仇的機會。但他明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這次贏了趙之運,讓謝光寧損失慘重,但離報仇的最終目標還有很大的距離。想到這裏,劉芳不由歎了口氣。
    單印扭頭見劉芳麵帶愁容,撫撫她的頭發,笑道:“你不必擔憂,我已經把咱們以後的生活安排好了。就算這次贏不了,輸掉了所有的家業,我們還是可以過普通的生活,餓不著你與孩子的。再者,我們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有必勝的把握。”
    “我倒不是擔心生活問題,就算我們身無分文,居無定所,我們還有雙手,可以再去賺錢。我擔心,由於軍方的參與,這場賭局充滿了火藥味,怕是趙之運輸後,謝光寧會失去理智做出什麽事來。還有,我感到謝光寧肯定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在想他最壞的打算是什麽呢?”
    單印把劉芳緊緊地摟住,說:“不必擔心,我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劉芳眼裏蓄著淚水,把頭靠在單印的胸前:“無論輸贏,都要安全回來,我們在家等你。一定要安全回來,要知道你的財富不是錢,而是家人,還有孩子。”
    單印突然瞪眼道:“不要哭哭啼啼的,給我添堵!”
    劉芳抹抹眼淚:“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
    單印搖頭說:“不吃了,讓付營長進來,我們準備準備出發。”單印換上軍裝,付營長給他貼了條假胡子,他們走出門。單印混進外麵候著的巡邏隊裏,他們順著街道走去。這隊人馬平時主要負責巡邏轄區內的安全,每天執行兩次任務,所以,路上的行人已經司空見慣了。由於明天就要進行終級賭戰,大街小巷裏到處都貼著海報。海報上畫著單印與趙之運的漫畫像,他們之間是副攤開的撲克牌,並用黑體字赫赫寫道,歡迎大家踴躍下注,借賭王之東風,贏您的財富……當巡邏隊來到租房外的巷子裏,有輛黃包車從巷子裏衝過來,巡邏兵頓時把黃包車包圍起來。付營長與單印在人圍中把軍裝脫掉,坐上黃包車,包圍圈打開個口子,黃包車奔著小巷去了。
    當單印與付營長來到樓洞前,有位穿學生裝的姑娘正在那裏招手。在他們上樓的時候,正好碰到房東女人。這是位胖得沒有脖子沒有腰的中年婦人,臉上長滿橫肉,眼睛梢部有些上吊,看上去就不是個善茬。房東的小眼睛就像刀子似的剜著單印與付營長:“他們是什麽人啊,你不是說你是學生嗎,怎麽往家裏帶男人?”姑娘忙說:“我來這裏上學,父親與哥哥來看看我就不行了嗎?”
    “這個行,亂七八糟的人可別往這裏領。”
    姑娘點頭說:“知道了。”
    來到房間,姑娘氣憤地說:“這房東真囉嗦,今天早晨就過來給我上堂課,說了很多規矩,什麽晚上十點關門早晨六點開門,在這個時間外,天王老子來了老娘都不給他開。什麽注意衛生,什麽,哎喲媽喲,煩死我了。”單印笑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愛之處,不必計較。”姑娘笑了:“單部長,聽小付說您對他很照顧,真得謝謝您了。”單印說:“你說錯了吧,應該說是付營長對我很照顧。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姑娘吃驚道:“什麽,小付就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
    單印說:“告訴我了,可是我給忘了。”
    姑娘說:“我叫田靜,是國文老師。”
    單印笑道:“當老師好,我小時候的理想也是當老師。”
    付營長把單印叫進內間,兩人坐在那兒商談明天去往賭場的細節。付營長說:“明天趙之運輸掉這局肯定會發生紛亂。陳副官已經帶人在周邊進行埋伏,以防發生衝突。還有,畢竟賭場是謝光寧的,裏麵肯定安插了很多他們的人,贏得此局後,您要迅速離開,我們的人會圍攏上來把您夾在當中。外麵會有車子候著,咱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樣就安全了,至於後麵的事……”
    吃過夜宵之後,付營長讓單印去休息,因為明天就要大賭了。單印沒有睡意:“反正我也睡不著,咱們聊聊天吧。對了小付,咱們不要老是聊賭博了,現在我聽到賭博這倆字就難受。小田姑娘,說說你有什麽理想吧,咱們換換腦子。”田靜撲閃著大眼睛,用手輕輕地拍著頭,注視著黑洞洞的窗戶說:“我的理想是辦所平民學校,讓所有窮人的孩子都能讀上書……”
    對於謝光寧來說,這個晚上的心情非常複雜,有擔心,有興奮,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總感到有什麽事情沒有想到,就在這種糾結中天亮了。他買了些早點,送到了曾主任那裏。曾主任的臉色有些黃,但表情非常愉快:“光寧啊,這麽忙還往這裏跑什麽,回去忙你的事情吧。”
    “那好,屬下就先回去了,等把事情辦妥,就過來陪您喝茶。”
    “好的好的,先去忙你的。”
    謝光寧過來看曾主任,是確定他沒有到賭場的意向。如果曾主任突然去了賭場,自己落實最後的計劃時就變得非常棘手。回到府上,謝光寧來到自己的書房,重新對幾部電話一部電台進行了測試。這些電話兩條是通往賭場,一條電話線與電台通往控爆室,還有條線通往日本領事館。當他驗證了通訊的暢通之後,見時間還早,便掏出支雪茄來點上,慢慢地吸著。就在這時,衛兵前來報告說:“五姨太來了,要見您。”
    謝光寧瞪眼道:“你不是說她瘋了嗎?”
    衛兵說:“看來治好了。”
    謝光寧說:“就說我出去了,讓她明天再來。”
    衛兵為難地說:“我說過,她不相信。”
    謝光寧說:“那就把她領到孩子房間,不要讓她亂走。”讓他沒想到的是,沒過多大會兒,響起了敲門聲。謝光寧開門看到是五姨太,便瞪眼道:“不是讓你在房裏待著嗎?”五姨太指著自己的臉說:“我治好了,我臉上的疤痕看不出來了。”謝光寧瞪眼道:“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沒時間跟你廢話,你回房去。”五姨太說:“你是我的男人,我想你了,看看你不行嗎?”謝光寧氣憤地對衛兵道:“混賬,我怎麽跟你說的,馬上把她給押下去關在房裏,不要讓她出來。”衛兵去拉五姨太,五姨太掙紮著突然大笑起來:“謝光寧,你太狠心了,你忘了你給我舔腳趾的時候了,你說我的腳香,你還……”
    謝光寧掄圓了胳膊,照她的臉抽去,喝道:“臭婊子,你不想活了?”衛兵把五姨太扛起來就走,五姨太舞紮著雙手,又哭又笑。謝光寧用鼻子噴了口氣,說:“臭女人,真是晦氣。”
    謝光寧剛坐下,隱隱地傳來五姨太的叫喊聲,聽著煩人,他對警衛說:“派人把她送回去。”衛兵去了沒多大會兒,回來說:“報告師座,夫人死死抱著少爺分不開。”謝光寧惡狠狠地說:“把她的手砍掉。”見衛兵愣著,吼道:“聽到沒有,馬上去。”衛兵點點頭,小跑著去了……謝光寧感到很掃興,本來今天是值得期盼與高興的日子,沒想到被這個臭女人攪了。隨後,謝光寧深深地呼口氣,冷靜了一下情緒,看看懷表,摸起電話打給山本,問他準備好出發沒有。
    山本在電話裏說:“師座,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時間一到,我們馬上就護送趙君去往豪勝大賭場。”
    謝光寧說:“一定要注意安全。”
    山本說:“師座放心,我們的人會不惜犧牲自己保護好趙君。”
    謝光寧說:“好的,等勝出此局,我就為你們發表聲明。”
    事實上,謝光寧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幫日本人說什麽好話。現在是什麽形勢,成都人都在反對日本人,自己再站出來說他們日本人是和平使者,這不是跟成都人說自己是漢奸嗎。他想好了,等此局結束之後就跟他們翻臉,然後順應成都人的意願,幫助他們把山本趕出成都,讓所有的成都人都知道他的態度,讓所有的同僚知道他的愛國情懷,這對於爭取軍團長的位子才是有利的……田靜領著單印與付營長下樓,正好在樓梯下碰到胖房東,她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叫道:“什麽什麽,他們倆在你房裏過的夜?”
    姑娘笑著點點頭說:“是的,他們遠道而來,沒地方去,就在我房裏住下了。”
    胖女人急了,叫道:“我哪知道你們做了什麽,我早就跟你說過不會租給婊子,你還在這裏接客,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房租不退。”姑娘氣得臉都紅了,去看付營長。付營長卻說:“好的好的,我們現在就走。”胖婦人叫道:“真不要臉,看你這麽正經,原來是個婊子。”
    姑娘叫道:“你,小付,你就不管管她!”
    付營長拉起田靜就走,走出樓洞,田靜說:“人家罵你的女友婊子你卻無動於衷,我嫁給你也沒什麽好日子過,分手。”單印上去把她拉住:“小田,我是過來人,我來說兩句吧。小付並不是不氣憤,因為他有重要的任務,在這種時候不能為了一時之氣破壞了大事。如果他跟這女的糾纏下去,就不是付營長了,也就不優秀了。所以,你不要生氣。”田靜說:“既然您替他說話,我就給他個麵子。不過,事後得向我賠禮道歉。”
    付營長忙說:“當然了,肯定道歉。”
    單印笑道:“好了,回去時,順便買個搓板留著讓他跪。”
    姑娘撲哧笑了:“您可真幽默。好啦好啦,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剛才也就是說氣話,其實我知道你們有大事要做。小付,別有心理負擔啊,我不嫁給你還嫁給誰啊。”說完吐吐舌頭,扮個鬼臉,小跑著去了。
    單印點頭說:“小付,有眼光,這個姑娘好啊。”
    付營長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看上去文靜,但脾氣卻是男人性格。等今天的事情完成,再到府上,您可以好好傳授屬下一些經驗,要不,我還真降不住她。”
    兩人坐著黃包車來到豪勝大賭場門前,發現已經人山人海。門前停了很多轎車,黑壓壓地擁擠著人。有賣東西的,有拉皮條的,還有些現場押寶的。付營長與單印從黃包車上下來,混在人群中的便衣立馬圍上來把單印夾在當中。來到門前,門衛在對他們進行了檢查後,確定沒有武器與刀具,這才放他們過去。由於單印化了妝,還戴著胡子,戴著禮帽,一副商人打扮,守門的並沒有認出他來。兩人走進大廳後,直接向二樓攀去。在樓道裏,單印把胡子摘下來扔掉,把外衣脫下來,倒背著手進了賭廳。
    賭廳裏已聚集了很多人,有觀戰的賭壇元老,商界大亨。他們見單印來了,都站起來鼓掌。單印向大家抱抱拳道:“諸位久等了。”說著看了眼那寬大的賭台,與對著賭台的那個隔出來的空間,隨後進入專門為賭王設立的休息室。
    付營長對休息室進行了檢查,兩人剛坐下,李文軒溜進來打了個手勢,表明一切正常,按計劃行事,然後馬上就退出去了。沒多大會兒,李文軒領著個記者過來,要對單印做賭前采訪。記者進門後,把自己的相機摘下來打開,從裏麵掏出支小手槍遞給付營長:“屬下已經細致地檢查過,賭場內有十名謝光寧的人混在服務人員中,他們都帶著槍。屬下已經聯係好咱們的人,勝出之後,大家借著采訪之機,把單部長圍起來擁著向大廳外走,讓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
    “趙之運來了嗎?”單印問。
    “至今沒有見他的動靜。”記者扶扶眼鏡說。
    付營長說:“你出去繼續觀察,有什麽情況要第一時間過來通知我。”記者點點頭,背著相機出去,在門外叫道:“單賭王,請把門打開,我就問你幾句話。”這時,有兩個工作人員跑過來把他拉開:“先生,請不要打擾賭王休息。”付營長掏出槍來,拉下彈匣看看,推上彈匣,插在後腰處,說:“單部長,現在這段時間是最重要的時刻,說實話,都沒有在大廳裏安全。我們不能這樣等下去。”
    “要不我去賭廳,正好跟那些老朋友聊聊天。”
    “不行不行,在那裏過於暴露,極有可能會變成靶子。”
    這時又響起敲門聲,付營長問:“有事嗎?”外麵的人說:“我是工作人員,送水果的。”付營長說:“不需要!”外麵的人說:“還有份大賽的新規定請單賭王看看。”付營長讓單印避在門後,把門打開,服務人員進來,把盆子放到桌上,還放了份報紙,匆匆離去。付營長盯到水果盤裏那個大個的橘子上……雖然謝光寧知道山本為了促成合作,會盡力保證這次的賭局勝出,但他這個人疑心較重,就算是山本做好了充分準備,他還是不放心的。為確保在賭前殺掉單印,達到缺席而贏的目的,自己還是策劃幾起賽前謀殺。比如,讓自己的人混進工作人員之中,以送報、送水果、送點心等等服務之名,對他進行謀殺。他相信眾多的細節將會保證計劃的落實。
    現在,謝光寧坐在書房裏,麵對著幾部電話對自己說,一切都在掌握中,沒有人可以妨礙這次成功。他站起來,踱到窗前,望著樓下的花園,有兩個兵正領著五姨太生的兒子在那裏玩著。想想五姨太,由於生了兒子,變得越來越嬌縱,把誰都不放到眼裏,其他幾個姨太太都成了她的出氣筒,所以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最終把自己也廢了。謝光寧搖搖頭,似乎要把這種壞情緒給搖掉,他開始想象趙之運的女兒趙小娟。趙小娟已經二十歲,那模樣長得怎麽看都不像是趙之運的孩子。等這局過後,他就向趙之運求親,他有辦法讓趙之運同意。比如,派人把趙之運綁架,以幫助找人為由逼迫他的女兒嫁給自己。想到這裏,他的腦海裏浮現出趙小娟的模樣,那麽清秀端莊……電話響了,謝光寧摸起電話問:“什麽情況?”
    “師座,單印已經到達賭場,已經進入休息室了。”
    “什麽,他已經進入休息室了?”
    這讓謝光寧有些意外,因為山本在牆裏鑲進三個武士,至今都沒有動靜,還讓他在休息室裏坐著,這太不正常了。隨後謝光寧想到,單印肯定會化妝進入現場,一樓埋伏的狙擊手不容易判斷。到了二樓,他們沒有進入賭廳,而是直接進入休息室,兩個狙擊手也沒有機會出手。謝光寧說:“你們要按先定的計劃,在賭前把他解決掉。”掛了電話,謝光寧看看表,認為這時候趙之運應該出發了,便撥了山本的電話。山本說:“師座,我已經派二十位武士護送趙君上路了,請您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
    放下電話,謝光寧嘴角上泛出一絲冷笑,他感到,隻要趙之運到達現場坐在賭台前,就會有完美的結果。因為,他單印是沒法堅持到開賭的。他相信,就算沒有山本埋伏的狙擊手,他自己的三個計劃也是完美的。等待永遠會讓時間變得漫長,謝光寧坐在桌前,眯著眼睛,開始想象自己當上軍團長的日子。自己成為川軍領袖之後,他要看看潘叔才那副嘴臉。當然,他是不會讓他潘叔才好過的,一定要讓他知道他錯在哪裏……在休息室裏,付營長變得越來越緊張了,因為他在服務員送來的水果裏扒出了定時炸彈,在他拆除引線後離爆炸還有三秒鍾。他相信謝光寧並不會隻計劃一個謀殺行動,在開局前的半個小時內,可能還有別的手段。單印見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笑道:“小付啊,不必緊張,富貴由天,生死由命。”
    付營長搖頭說:“單部長,這是謝光寧的地盤,他為了確保不賭而贏,肯定想盡辦法讓您上不了賭台。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這樣太被動了。這樣,您躲在門後麵,我出去一下。”說完,走出門,把門關住,在門外站著,見有個服務人員走來便問:“哎,你們看到單賭王沒有?”服務員說:“不是在休息室嗎?”
    “我去洗手間前他在休息室,回來人不見了。”
    “什麽,那他去哪了?”
    “不知道,你馬上跟其他人說說,幫著去找找。”
    “可能去洗手間了,我去看看。”
    付營長看到幾個服務人員行走匆匆,目光銳利,心中就有數了,他們是行伍出身。職業習慣讓他們的目光銳利,步伐幹脆利落,目標性極強。幾個服務員又回來,說沒有找到。付營長點頭說,我剛得到消息,說是到一樓去迎接潘師長了。幾個服務員匆匆地離去。付營長回到休息室說:“單部長,我已經知道,其中有四個服務員是謝光寧的殺手。”
    “小付啊,沒想到你這麽機智,想必你以後大有前途。”
    “單部長,在師座麵前可不能這麽說。”
    “放心吧小付,我不會拔苗助長的。”
    付營長走出休息室的門,掏出表來看看,還有二十多分鍾開賭,這二十分鍾充滿了死亡之氣。他明白,他把謝光寧的線人調動幾番後,他們還會回來,那時候就真的危險了。好在,這時候潘師長與副官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名待衛,付營長終於鬆了口氣。兩個警衛站在門兩側,付營長交代說:“記住,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特別是服務人員。”回到休息室,付營長擦了把臉上的汗說:“師座您可來了,再不來屬下就應付不了啦。”單印把剛才的情況向潘叔才說了說,潘拍拍付營長的肩說:“你如此年輕,如此機智勇敢,堪當大任……”
    在開局前的十分鍾,賭手應該到賭台前準備。單印在兩個警衛的保護下緩緩向賭廳走去。付營長尾隨在後麵,不時觀察著周圍。有兩個站在走廊裏的服務人員把手插進了衣袋裏麵,付營長馬上轉到單印的側麵讓他們無法下手。一直到單印進入賭廳,付營長發現幾個謝光寧的線人都來到賭廳,便知道他們馬上就要準備動手了。付營長對潘師長耳語幾句,潘師長站出來說:“李老板,本座要抗議了,在進入賭場之時,本座為了你們的任何人不準帶槍刀與凶器這個規矩,主動把槍支留在外麵,可是據本座得知,你們的服務人員中卻有幾個人帶著槍支。”
    李文軒故作吃驚:“是嗎,你們都過來讓潘師長檢查一下。”
    那幾個線人聽到這裏轉身想溜,李文軒喊道:“唉,你們聽到沒有,過來。”那幾個線人匆匆離去。李文軒對幾個熟悉的服務人員說:“你們去盯著那幾個陌生人,我感到他們不像是賭場的人。”幾個服務生去後,李文軒看看表,再有五分鍾就要開始了,趙之運還沒有來。如果他趙之運遲到一秒鍾他就馬上宣布單印勝出,這樣,自己也算勝利了。
    他高聲喊道:“約定的時間馬上就到,請兩位賭王入座。”
    單印來到賭台前,坐下。李文軒看看空著的那個位子說:“按照賭約規定,如果在五分鍾內趙賭王還不能入席就說明放棄,這局的勝利就屬於單印。來人,去趙之運的休息室看看,讓他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