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何文濤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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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叫聲停在了我們摔下來的地方,緊隨著狗叫聲而來的是四處亂射的手電光。
    我用盡力氣動了兩下,可被我壓在身下的男人卻一直不動彈。
    宗岩,是不是你?你受傷了對不對?
    我焦急萬分,想哭卻沒有淚水。
    追著那些狗而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千鈞一發之際,男人終於醒了。他悶悶地咳了兩聲,罵罵咧咧地說道:“靠!被一塊大石頭硌到了,不會有骨頭斷了吧。”
    真的是宗岩!他來救我了!
    這一刻,我真的特別想哭,想抱他,但是我沒力氣做任何事。
    宗岩把我往裏麵拖了拖,用手指壓住我的嘴唇示意我表說話,而後他脫下一隻鞋扔了出去。我這才聽到不遠處有水聲。
    手電光臨近後,我才看到我們窩在一條大河邊的一個凹窩裏。
    我們是從一個斜坡上摔下來的,斜坡顯然不牢靠,時不時地有土塊掉下來,高度大概在四米左右。
    宗岩的鞋子正好扔在了河灘上跟水相接的地方,追我們的人跑過來看到那隻鞋後,有個粗嘎的聲音立馬罵起了髒話:“草他……跑了!肯定遊水跑了,我們去下遊看看!”
    “你們兩下下去找找,以防萬一。”粗嘎聲吩咐完後就帶著狗跑遠了。
    有人想順著坡下來,可土塊很鬆,那人剛下了一小截就滾落不少石塊,他也差點跟著摔下來。
    鬼哭狼嚎之後,他喊另一個人把他拉了上去:“娘的!這怎麽下去找?”
    “我們就在上麵隨便找找,交個差就算了。他麽的,大晚上跑這麽長,累死老子了!”兩個人在上麵罵咧了幾句,舉著手電朝下麵掃射,好在光線堪堪停留在凹窩邊緣,他們並沒有看到我們。
    等他們倆說著粗話離開後,宗岩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我從凹窩裏給拉了出來。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匕首,摸索著割斷了我手腕和腳腕上的繩子。
    “痛嗎?怎麽到現在一個聲都不出,傻了?”宗岩到現在還不忘損我兩句,可我哪裏有力氣回答他,醞釀了好一會兒才把他的手牽引著摸了下我的肚子。
    宗岩渾身一震,失聲道:“不會吧?真有了?那剛才摔下來……”
    他驚恐地摸了下我的褲子,我又好氣又好笑,但是根本說不出話。我兩天沒喝水和吃飯了,現在是硬撐著一口氣才能維持清醒的。
    宗岩真的被嚇到了,爬起來抱著我繼續往前走去。
    我能聽到他走路時發出的抽氣聲,顯然是哪裏受傷了疼得厲害。
    不知道他走了多久、走到了哪裏,我隻知道他好像蹚過水、穿過林,最後把我放下來時,天都已經微微亮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照進樹林後,我這才看清楚宗岩的臉,泥巴活著汗水黏在他帥氣的臉上,顯得特別狼狽,他離開時忘了撿起被他扔掉的鞋子,所以眼下有隻腳已經磨出了水泡。
    他笑著用泥巴手幫我理了理頭發,笑得相當疲憊:“我真是瘋了,之前剛在水裏遊了那麽久找你,現在又翻山越嶺地跑來救你。顧小檬,你感動不感動?”
    我張了張嘴,喉嚨裏幹到發癢,最終什麽話都沒能說出來,隻是氣若遊絲地咳了一聲。
    “渴了?”宗岩這才意識到我的不對勁,摸了摸我的額頭後罵咧了一聲,“怎麽還發燒了?你等著,我先去給你找水。”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抓住他的手死死不肯放開。
    我不想一個人躺在這種地方,萬一他迷路找不到我了怎麽辦?以我現在的狀態,會死在這裏腐爛成泥的。
    “乖,我馬上回來,我現在真沒力氣抱著你走路了。”他說著抬起胳膊給我看,明明什麽東西都沒拿,他的兩條胳膊卻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樣。
    在他輕輕撫摸上我的臉後,我心裏那點不安才消散。他都不顧一切地跑來救我並且抱著我走了這麽久的路了,怎麽可能會在這時候把我丟下不管呢?
    他沒多大會兒就回來了,用大樹葉卷起一個容器,裏麵盛了點兒水喂我喝下。
    我渾身的不自在頓時得到了一絲解脫,肚子也有力氣叫了,咕嚕嚕地響了好幾下。
    宗岩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肚子,問道:“餓了?不會到現在都沒吃過飯吧?”
    我的鼻子忽然酸了,可眼裏流不出眼淚,隻好用力點了點頭。
    “我看到河裏有魚,我想辦法弄兩條上來,你在這等著,他們應該不會追過來。”宗岩說著又跑了,我這才發現他後背那塊衣服上有血,血跡所在的地方在後腰往上那塊地方。
    我不知道宗岩是怎麽抓到魚的,再次折回來時,他用樹枝插著兩條已經清理幹淨的魚回來了。他身上甚至帶著打火機和打火石,撿到一堆枯葉後就生了一堆火開始烤魚。
    嗅到魚肉的香味時,我很不爭氣地咽了幾下口水。
    他把兩條魚的魚肉都喂給我吃了,雖然沒味道,但是很香,這兩條魚恐怕是我吃過的最香最嫩的魚肉了。
    喂我吃完飯後,宗岩很耐心地一點點地把火給掐滅了,所以冒起來的煙很少。
    彼時我已經有了力氣,摸索過去碰了下他背上有血跡的地方,宗岩立馬“嘶”著氣回頭看了一眼。
    “頭痛嗎?我學的是西醫,這山裏的草也不認識幾個,暫時沒辦法幫你退燒。”他摸了下我的額頭,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搖搖頭,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謝謝你來救我。”
    “你真懷孕了?”他突然又想起了這一茬,眼神也跟著落到我的肚子上。
    “沒有,我那是想告訴你我肚子餓。”
    宗岩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跟我說起事情的經過:“跟你視頻之前我就讓人定位追蹤你的手機了,不過何文濤很聰明,在我找過去之前就把你弄走了。”
    “你答應他的要求了嗎?”我急了,一旦何文濤得了自由,我們往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宗岩咬緊了牙齒,不情願地點了頭:“答應了,我怕他傷害你。”
    “他沒事了?不用再去坐牢了?”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宗岩竟然在兩天之內就把何文濤這麽個犯人給撈了出來?
    “我找人頂替了他,不出意外的話,他不用再進去了。”宗岩歎了一口氣,隨即說道,“不用擔心,我會加強對他的防範。”
    有這麽一個神經病威脅著生命安全,我不擔心才怪。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我媽和兩個孩子,剛瞪大眼睛,宗岩就洞察了我的心思:“放心,我跟秦淑梅說過這件事,我也做了適當的安排,她肯定也會做安排,兩道屏障,絕對能護住他們的安全。”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腦子渾渾噩噩地沒辦法集中精力思考,掀起他的襯衫看了看他的後背,我嚇得差點直抖。
    他後背上流血的地方有一塊肉幾乎都硌爛了,呈現出駭人的紫黑色,起碼有巴掌那麽大一塊。衣服上的血就是從這塊爛肉上滲出來的,應該是我們從斜坡上掉下去後造成的。
    我再度落下一大滴眼淚,鼻子酸得不像話:“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為什麽還要來救我?”
    “我之前剛跟你說過那三個字,不身體力行,你怎麽會相信我呢?”他說得很輕鬆,好像拚了命來救我不過是為了證明那三個字不是胡說八道似的。
    “為什麽?為什麽離婚後你才跟我說那三個字。”我心裏有些恨,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承認安安是他的,那該多好。
    宗岩沉默下來,扯著嘴角笑得有些苦澀:“顧小檬,如果我告訴你,我以前沒意識到我愛上你了,你信不信?”
    “所以你之前連安安是你的兒子都不肯承認,因為你根本就不想負責。”我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個事實,說不恨是假的。
    懷孕時的辛苦,我曆曆在目,那時候我多想盡快找到孩子的生父!宗岩明明知道我的渴望,卻還是瞞了我那麽久。
    宗岩沒有做任何解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流露出一種我看不懂的複雜:“顧小檬,一旦你知道我當初不承認的原因,你會後悔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好地讓我愛你,難道不好嗎?”
    “別這麽拐彎抹角。”這件事是我的心結,一提起,我就心傷。
    可我知道現在不是談論和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剛把我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我不該浪費時間和精力跟他吵架。
    我抬頭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不確定地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怎麽才能出去?”
    “再等等,會有人過來找我們的。”宗岩看我主動轉移了話題,露出會心的微笑。
    他扶著我走到河邊洗了一把臉,又脫下衣服洗了一把,擰幹後找了一塊大石頭讓我躺下,直接用他的濕衣服搭在我額頭上降溫。
    這種感覺很怪,我甚至有點想笑,可他的眼神又是那麽真心實意,以至於我剛咧嘴笑的同時,眼淚竟然泛了出來。
    “顧小檬,你是不是因為感動才哭的?”
    “嗯。”我悶悶地應了一聲,有些尷尬地別開了視線。
    “既然這麽感動,等回去後就跟我複婚吧。你跟兒子們的安全,由我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