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不想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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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天澤比以前沉默了很多,他折回身把我扶回床位,摸了下我的額頭:“你發燒了,穿上沒有退燒藥,別再糾結別的事情。我去跟他們商量一下,把你送到就近的地方找醫生。”
我一把抓住了他,心虛地別開了視線:“我的手機不見了,船上能打電話嗎?”
“打給宗岩?”竇天澤的聲音忽然幹澀,我心虛地轉了下眼珠子,撒謊說道,“打給我媽,事情傳出去她得急死。”
“你等等,我出去問問。”竇天澤把我按在床上後,大步走了出去。
他比之前瘦削了,有點胡渣,背影依舊那麽挺,但是比之前陰鬱了些。
他沒幾分鍾就回來了,微微一笑後,給我遞過來一個電話:“船上有個衛星電話。”
他教我怎麽使用,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隻有底氣打電話給我媽:“媽,我現在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我也是腦子燒糊塗了,昏昏沉沉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後,我媽才疑惑地問我:“你出什麽事情了?什麽叫現在很安全?”
原來她還不知道我掉進海裏的事情,我斜眼看了下竇天澤,趕忙壓低聲音問道:“媽,沒什麽,我發燒了在說胡話呢。宗岩聯係過你跟幹媽嗎?”
“沒有啊,你們不是在一起嗎?怎麽,又吵架了?”我媽開始唉聲歎氣。
我趕緊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我最近有事情要忙,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去。媽,孩子就辛苦你多費點心了。”
我怕自己說漏嘴,匆匆掛斷後卻舍不得歸還衛星電話。
竇天澤看了我幾秒,低聲提醒道:“還想打給誰?打吧。不過裏麵的費用不多了,別打太久,船長自己還要給他妻女打電話。”
他說完後轉身便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眼眶微微濕潤。他看出來我在尷尬,所以故意出去給機會我打電話給宗岩。
可是我一連撥了五六次,宗岩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通。
遊輪應該還在海上,除了宗岩,我記不得其他人的號碼。
我失望地垂了手,想到掉下海之前的事情,我就頭疼。
穿著那雙紅色高跟鞋的女人是誰?回頭一想,我的餘光好像看到我掉下去的位置與甲板之間橫了一個廣告牌,但我之前經過那裏的時候,那個地方並沒有廣告牌。
所以,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這件事,絕對跟關餘濤有關係,我不相信他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知情。
竇天澤很快擰了一條濕毛巾進來,海上的風帶著很大的濕氣,今天天氣又熱,我的衣服一直黏在身上,特別難受。
他細心地幫我擦了一下臉,我下意識地躲了下:“天澤,你為什麽要去森林找我,太危險了知道嗎?”
“你出事,我怎麽可能坐視不理。”他說得很坦然,捏住我的下巴阻止我的閃躲,柔聲道,“我們五個小時前被救上來,你的燒一直沒退,別鬧,聽船上的人說可以刮痧退熱,待會兒我幫你刮,行嗎?”
他說得小心翼翼,似乎怕我反對。
我偷偷抬頭看了下,他的眉眼裏全是擔憂。我頭疼欲裂,趕緊低下頭閉上眼,緩了一會兒才感覺舒服一點。
“我們誰都別把這件事說出去,宗岩不會知道的。我隻是幫你刮痧,不會做其他行為。”竇天澤補充了這麽一段話,聽得我心裏發緊。
我沉重地點了頭:“謝謝。”
他鬆了一口氣,幫我擦完臉後找來了一位船員。船員不會說普通話,正在用方言跟竇天澤細說該怎麽幫我刮痧。
看到他認真地拿著刮痧板在自己手臂上嚐試該怎麽刮,我的眼淚忽然下來了。
看到他活生生的出現在麵前,我這段時間以來的愧疚一下子煙消雲散,似乎又能理直氣壯地把心思放到宗岩身上了。
經曆過這一次森林事件,我深深地意識到我對宗岩和竇天澤的感情有明顯的區別。對竇天澤始終停留在喜歡的層麵,可是對宗岩的感情,我卻總能輕易地用愛這個字來形容。
竇天澤臨時學習完後,關上艙門走到我跟前,問道:“小檬,我……我幫你刮痧吧,先趴下來,你的背需要露出來。”
我的腦子本來就暈乎,一想到馬上要光著背在他麵前趴下,我就覺得頭更暈了。
“不……不要了,我熬得住,還要多久到岸?”
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起我跟竇天澤曾經坦誠相見的那一幕,身體微微一顫,我忽然覺得自己挺不知廉恥的。
“這是近海漁船,這次出海計劃一個月左右。目前已經過去半個月,按理還要在海上待半個月。小檬,別害羞,把我當成朋友就行,我……我不會亂碰你。”
“半個月?我給他們錢,早點回去行嗎?”我掙紮著想爬起來,但是腳剛一沾地,整個人就頭重腳輕地往地上栽去。
竇天澤及時抱住了我,他摸了下我的額頭,一咬牙就把我抱到床上翻了個身。
我身上沒力氣,被他壓趴在床上後一掙紮就渾身出汗。濕噠噠的悶熱空氣讓我有點呼吸不上來,我掙紮了不到兩分鍾就感覺頭暈眼花地像是要暈過去了。
我剛停止掙紮,竇天澤就強硬地把我衣服往上一推,整個後背頓時露出。
後背乍然一涼,我輕輕打了個顫,但是卻覺得莫名舒服。
“小檬,別生氣,我是為你好。”他說著解開了我後背上的胸衣扣子,束縛一除,我立馬感覺呼吸順暢了些。
他不敢用太大力氣,一刮下去我就痛得叫出了聲,卻又覺得莫名爽快。竇天澤訕訕地停了手,問我是不是很疼:“力氣太大了是嗎?我再輕一點。船員說必須刮出痧來才有效果。”
他一個國外長大的人,竟然相信這一套。
他斷斷續續地刮了半個小時,刮完後我隻感覺後背痛得有些麻木,可是頭疼的感覺卻有所減輕。
沉沉睡去那一瞬,我看了竇天澤一眼,他的臉已經紅成了煮熟的龍蝦。
一連刮了三天,我除了心焦就是養病,終於把持續的發燒給退了。
第四天我終於能跟大家一起吃午飯了,我鄭重地跟船員們道了謝,吃完飯後又跟船長借了衛星電話試圖打給宗岩。
宗岩的手機還是打不通,這一點讓我著惱。
“他當時也在船上,後來可能也下海找你了,不過既然沒找到,他這段時間可能會一直在那片海域找你。”
“你怎麽沒告訴過我?”我震驚地瞪大了眼,宗岩曾經從高架橋上跳下水撈“我”,我相信他知道我落水後肯定也會跳下海找我。以他的性子,不把自己遊癱是不會上船的。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得發慌,很怕他出事。
竇天澤眼裏露出失望的神色,可跟我說話時還是刻意扯出一個貌似陽光的笑容:“不用擔心,他肯定不會出事。”
我點點頭,心虛地瞄了竇天澤一眼:“我想起來一件事,我聽說你爸當初還跟那具死屍做了dna鑒定,死者確實是你啊。你爸幫著你一起造假?”
竇天澤在官方的記載中已經“死了”,這件事對他們家應該影響很大。
“嗯,我爸幫忙一起造了假。他花錢買通了鑒定中心的人,替換了檢材,所以dna鑒定報告確實是真實的。小檬,背後的原因有點複雜,我暫時不想說。”
我訕訕地點了頭,把到嘴的疑惑給壓了下去。
把衛星電話歸還給船長後,我直接去了甲板。本來有很多話想跟竇天澤說,可這幾天的相處讓我覺得那些歉疚根本不用說出口,每一次跟他對視,我都感覺他什麽都懂,可我剛想張嘴,他就會刻意避開眼神。
他大約是不想聽我說“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倆不合適”之類的話,也可能是怕我追著他問他有什麽把柄落在容曼兒手裏吧。
“容曼兒不簡單,她背後有人,還有一筆隱形的資產,你麵對她時小心一點。其實……”竇天澤追著我來到了甲板上,看我回頭他欲言又止地住了嘴,最後他還是忍不住說道,“把宗岩讓給他,你的生活會平坦很多。”
“就算讓了宗岩,那我兒子該怎麽辦?康康被我幹媽要了回去,安安被宗岩要了去,我不能讓那個毒蠍女人傷害我的安安!”
竇天澤愣了一會兒,終究歎著氣點了頭:“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你打算一直裝死嗎?有沒有拿到反擊容曼兒的籌碼?”
麵對我的疑問,竇天澤再一次選擇了緘默。
接下來那段時間,我們白天幫著船長一起打撈,晚上便像老友一樣談天說地。
上岸那一刻,竇天澤沒有跟著我一起離開,在我離開前叫住了我:“小檬,還記得你有一次喝醉了,醒過來看到我嗎?”
我點點頭,尷尬地別開了眼。
竇天澤輕笑出聲,說了句:“其實那晚我們什麽都沒發生,我是騙你的,確實想要你,可脫完衣服就後悔了,我不想趁人之危。”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他眼裏的坦蕩不像在說謊。
心裏猛地輕鬆了下,我怕他看出我這種心思,問過以後該怎麽聯係後便匆匆道了別。
可是我怎麽都沒想到,當我再次見到宗岩時,他竟然已經跟容曼兒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