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跋山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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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件裏是兩段視頻,打開一看,是竇天澤的自拍視頻。
    第一段是他去報紙上標紅的醫院錄的,他站在能看得見醫院的地方,將鏡頭對著他跟醫院,說道:“小檬,我去查證報紙上的新聞是不是真的,你不要著急,這件事情絕對沒這麽簡單,一定要鎮定知道嗎?”
    明知道不是直播通話,我竟然還是傻兮兮地點了頭:“好的,麻煩你了,天澤。謝謝你,你……你太好了。”
    我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仿佛知道我的反應似的,這時候竟然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還是那麽好看,像天空上的星星。
    等等,星星?
    我這才注意到他那個地方是在夜裏,有地址的文字是德語的,所以原本在美國的竇天澤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德國幫我查證事實真相嗎?
    我捂著心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竇天澤走得很快,但是他還是很仔細地盡量保持著不讓鏡頭晃動地太厲害:“小檬,你聽我說,萬一……嗬嗬,沒有萬一,凡事等眼見為實了再說。”
    視頻很快就結束了,這段視頻的最後,好像是竇天澤撞到了誰,那麵傳來一聲嗬斥後視頻便中斷了。
    我急忙打開了第二段視頻,第二段視頻裏很亮,不知道跟第一段視頻是不是同一個晚上。
    不過這段視頻裏竇天澤很少露臉,終於不再走路時,他的鏡頭對著一個外國醫生數秒,用德語交談了一段話,最後德國醫生很緊張地看了看門診室的門,連連擺手。
    竇天澤沉默著似乎點了點頭,他很快走出了門診室。
    我看了下視頻的長度,竇天澤匆匆走到他車裏,喘著氣麵對鏡頭跟我說道:“剛才那個醫生據說是當時接手宗岩病情的主治醫師。他說他確實接手過一位中國病人,具體的信息不能透露,病人確實已經去世了,死於器官衰竭,中毒太深導致的……”
    我猛地站起來,所有的信息都能跟宗岩對應上,不是宗岩又是誰?
    我幾乎是跑著去找秦淑梅的,她正在客廳裏安排事情,看到行色匆匆的我,她對著電話說道:“暫時就這些,盡快安排好。”
    等掛斷電話後,她皺眉看過來:“怎麽了?”
    “幹媽,郵件裏還有附件,裏麵是兩段視頻,天澤去醫院裏查證過,我……”
    “你別急,慢慢說。視頻在哪裏,給我看看。”秦淑梅從容不迫地站起來,這一刻,我心裏的慌亂也忽然消失了。
    我把她領到書房,想把視頻打開給她看,結果我卻發現整個郵件都消失了!
    我查看已收郵件,查看垃圾郵件,都沒有,好像竇天澤壓根沒給我發過郵件似的!
    我難以置信地找了好幾遍,最後不確定地看向秦淑梅:“幹媽,您剛才也看到我收到過竇天澤的郵件的對嗎?怎麽一眨眼的工夫就沒有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刪了?”
    我遲疑地看了一眼書房門口,可是家裏除了秦怡、我媽就隻有保姆有這個能力了,可他們現在都還沒起床,隻有做飯的阿姨在忙著早飯。
    秦淑梅搖搖頭,說道:“小檬,你現在的神經太敏感了,竇天澤確實給你發過郵件。虧你還是年輕人,郵件不是可以設置多久之後自動刪除嗎?竇天澤可能是設置了這個功能。”
    “對,可能。”我鎮定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後趕緊撥通了竇天澤的號碼,但是他沒接電話,於是我便發了條消息詢問。
    可惜,他沒有及時回複。
    秦淑梅拍拍我的肩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還是鎮定不下來,先去睡個覺。你不知道你的臉色有多差,就你這種狀態,等我查出點消息的時候,你都已經倒下了,你真希望這樣嗎?到時候你媽該有多著急……”
    “幹媽,我懂,我都懂。可是我……”不是我不想鎮定,是我實在鎮定不起來,一點點消息都容易讓我炸毛。
    秦淑梅沒再多說,愛憐地摸了摸我的臉頰後拿著手機出門了。
    我吃過早飯後跟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可能實在是太累了,回房後躺了一會兒就真的睡著了。
    不過這一覺睡得特別沉,就跟鬼壓床一樣,中途明明醒了,也隱約聽到有人說話,可我就是醒不來。眼皮子沉重到好像被縫合上了,四肢也沉得要命,有意識卻不能動彈,很嚇人。
    然而,在一陣驚悸過後,我就不怕了,我想,就這樣一睡不醒也可以,我去找宗岩,我陪他做個伴吧。
    後來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覺得有人在叫我,聲音很熟悉,像宗岩。
    我拚命想睜開眼,努力了好多次後急得差點要哭了時,有隻手溫柔地在我臉上撫摸了一會兒,然後我的眼睛猛地就彈開了。
    可是我並沒有看到宗岩,我看到的是秦淑梅和我媽。
    我四處搜尋,可是沒看到宗岩的影子。
    我媽嚇了一跳:“你這孩子怎麽了?叫了半天都不醒,一直在那裏說夢話,嚇死我了。”
    “媽,我夢到……”餘光撇到秦淑梅,我咽下了後麵的話,因為怕我媽擔心,於是我隻好苦笑了下,“做了個噩夢。”
    “起來吧,吃晚飯了。”
    我媽趕緊附和,幫我拿衣服:“你午飯都沒吃,叫也叫不腥,秦大姐說讓你多睡會,所以我後來也沒叫你。這晚飯總是要吃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知道你因為宗岩的事情在傷心,但是你也要顧惜自個兒的身體不是嗎?”
    “媽媽,我知道了。”我歎了一口氣,迅速爬起來吃晚飯。
    吃過飯後,秦淑梅示意我跟著她進了書房。
    她給我一個地址,我接過來一看,好像就是竇天澤去探訪過的那家醫院。
    我抬起頭疑惑地看過去,秦淑梅說道:“我目前查到的地址也是這一個,到時候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情況。”
    “幹媽,那我們什麽時候……要不,您別去了,您還有生意要忙,我不想耽誤您的事情。”
    秦淑梅板起臉來,不高興地說道:“公司裏很多事情不用我操心,秦怡能處理好。再說了,我去德國也有生意可以談,怎麽就耽誤我了?小檬,你別總以為在麻煩我,你是我女兒,我也一直把宗岩當女婿,我也關心他的真正死因。”
    死因……這兩個字像鑼鼓一樣在我心裏敲響,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淑梅緩下語氣,鄭重道:“實話實說,當初認你當幹女兒,我確實是看在宗岩的麵子上認的。我欣賞這個小夥子,這麽年紀輕輕就有這種成就,很了不得。但是你這個丫頭也實在惹人疼,我不後悔認你當幹女兒,再說了,你跟你媽對我們康康也是真心好,認了你,我真心不虧。”
    “讚助你創業,是我的私心,我覺得當初認你當幹女兒不誠心,想做點補償。我也沒想你能賺到錢,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安達現在發展得還挺不錯。你沒有宗岩的商業頭腦,但是你認真肯吃苦,我覺得很欣慰。”
    我驚訝於她把這番實話說出來,雖然有些震驚,但是我一點都不意外。
    我扯扯嘴角,笑得很吃力:“沒有宗岩幫忙,安達存活不下來,其實我當初連創業項目都搞不定。”
    “嗯,我聽說了。但是你最後還是搞定了不是嗎?他的幫忙固定是重要原因,但是沒有你自己的堅持,安達也不會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現在的規模是指收購了旅遊公司擴大了公司規模嗎?說到這個,我想起了何彥青,猶豫道:“幹媽,您能不能幫我查個人,我公司的何彥青。”
    我把宗岩當初查到的情況跟秦淑梅說了一通,她點點頭後便交代人幫我去查何彥青的底細了。
    我們是在三天後出發去德國的,飛機、火車、地鐵等一路奔波後,我們終於趕到了那家醫院。
    我們徑直找到了院長,打聽那名主治醫師的下落,結果院長讓人查了一下後,竟然告訴我們那名醫生已經有好幾天沒來醫院上班了。
    “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已經報警了。”翻譯把院長的話解釋給我們聽。
    我大為震驚:“他什麽時候失蹤的?”
    “大概四天前,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跟秦淑梅麵麵相覷,最後又打聽了下宗岩的事情,院長以不能泄露病人信息為由,不管我們怎麽威逼利誘,他始終搖頭不肯說出半個字。所以最後我們除了知道有個中國人前段時間在他們這裏死亡後,連病人名字都問不出來。
    不過我找到了那名中國病人當初住過的病房,裏麵已經有別的病人住下,所以我在門口凝望了一會兒後,並沒有進去。
    我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被一塊大石頭壓著,發泄不出來,也紓解不了。那種沉悶特別難受,我真想扒開心口撓一撓。
    就在我發愣之際,秦淑梅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斷後,她麵無表情地說了句:“有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