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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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大病是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動腦子的地方通通不行,需要用武力解決的時候,他能搞定。
    四個小混混被打趴下的時候,顧長安手裏的關東煮才吃了一小半。
    吳大病沒下狠手,也避過了要害處。
    有個混混掙紮著爬起來破口大罵:“我|操|你|媽|逼——”
    一根竹簽刺破氣流向他飛去,瞬間在他的瞳孔裏放大,他瞪大眼睛,渾身僵硬的跟石頭一樣。
    緊接著,令人發毛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小巷。
    顧長安的心情很惡劣,他走在街上,語氣淡淡道:“大病,你太心軟,將來會吃虧。”
    吳大病幾乎是本能的說:“長安會保護我的。”
    顧長安前行的腳步頓住,他側頭,眉目清俊:“誰都不能永遠保護誰。”
    吳大病愣愣的看著他。
    “你雖然不是顧家人,但也知道顧家的一些事,我身不由己,命不由己。”顧長安繼續往前走,“老頭在世的時候說過,我會有一個大劫,算算時間,就是這兩年的事了。”
    吳大病慌了:“那怎麽辦?”
    顧長抿著的唇角一彎,輕笑出聲:“逗你玩的。”
    他把手放在腦後,恢複成了一貫的懶散樣子:“回去睡覺,明天還有事要做。”
    吳大病在原地待了一兩分鍾,腳步飛快的追上顧長安。
    第二天顧長安讓吳大病在福新廠蹲點,他帶著那幾塊紅燒肉回了老宅。
    剛準備開始檢驗,拍門聲突如其來,顧長安的神經末梢一抖,思路斷裂,他滿臉陰霾的去開院門。
    蘑菇頭女孩立春揮揮手:“嗨。”
    顧長安把門一關。
    立春誇張的在門口跳腳:“我鼻子才墊的,撞歪了你賠我啊?”
    門再次打開,顧長安抱著胳膊,嫌棄的嘖了聲:“哪兒墊的?夢裏吧。”
    立春皺皺小鼻子,嘴真損,披著羊皮的狼!
    她踮起腳往裏麵看:“就你一人啊,大病呢?他不在家?”
    顧長安靠著門框:“上我這兒來幹嘛?”
    立春整理整理她的齊劉海:“我送貨路過這裏,來問你們要不要補點什麽貨。”
    顧長安翻了個白眼,補個屁貨。
    店算是家族產業,雖然並沒有多少收入。
    老頭還在世的時候,顧長安可以幫著看店,老頭一走,店就是佛係開業。
    有時間就開,沒時間就關,時不時清理出一批快要過期的產品,能換就換掉,不能就扔。
    反正這些年一直是這麽個過法。
    顧長安揉揉太陽穴:“這段時間忙,店都沒怎麽開過,忙完了再說吧。”
    立春湊到青年麵前,眼睛細細長長,笑的像個小狐狸:“長安,做我男朋友唄,我幫你看店。”
    顧長安按住她的額頭把她推開。
    立春沒倒,手抓住了顧長安的袖子:“沒理由啊,我長得這麽可愛這麽萌,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打著燈籠開著手電筒都找不出第二個。”
    顧長安抬抬下巴,示意她往後看:“看到那樹沒有?”
    立春扭頭:“看到了。”
    顧長安拍開袖子上的那隻肉爪子:“樹都知道要皮,人不能不要臉。”
    “……”
    立春後退幾步打量黑發青年,一雙杏眼睜大:“長安,你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顧長安就跟聽到多大的笑話似的:“我瘋了嗎我,喜歡一個男的,那我還不如喜歡我自己。”
    立春膛目結舌,說的好有道理。
    “可是,那為什麽世界上會有gay這種群體存在呢?”
    “不知道。”
    “你說他們不喜歡女孩子,喜歡跟自己一樣身體構造的男孩子是什麽心理導致的啊?”
    “說了不知道,你再問試試。”
    “問一下怎麽了?你越大越不可愛,小時候你見到我,老遠就屁顛屁顛跑過來要抱抱。”
    “青天白日的就開始做夢了。”
    顧長安懶散的一擺手:“有事,回了。”
    立春拽住他的衣服:“姥姥讓你抽個時間去找她,一定要趕在20號之前,很重要很重要,不要忘啦。”
    顧長安:“喔。”
    立春知道他是聽進去了:“我特地跑一趟,一杯水都不給我喝?”
    顧長安睨她一眼:“你不是順路嗎?”
    立春重重在顧長安的鞋子上踩了一下,氣呼呼的騎著自己的小毛驢走了。
    顧長安搖頭,多大年紀了,還像個小孩子,他抬眼望著遠處,大雁成群從南往北飛,天色烏青。
    又要下雨。
    顧長安回去繼續未完的工作,他經過檢驗發現那幾塊紅燒肉不是豬肉,也不是什麽人肉,而是兔子肉,裏麵有老鼠藥的成分。
    就那個份量,人吃幾塊就活不成了。
    何建凶多吉少。
    顧長安去牆角蹲著陷入沉思。
    為什麽偏偏是兔子肉?這裏麵有什麽名堂?
    “鈴鈴鈴——”
    顧長安眉頭一跳,他拿起手機接聽。
    吳大病在那頭說:“長安,有情況。”
    顧長安立馬趕了過去,他一進院子,就聽到女人委屈的抽泣,夾雜著模糊不清的話聲。
    從張威屋裏發出來的。
    顧長安眼神詢問站在屋簷下的吳大病。
    吳大病說有個女的來找張威,進屋就開始哭,哭的很厲害。
    顧長安等後續,吳大病不吱聲了。
    “砰”的聲響從張威屋裏發出,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滾!”
    在那之後是女人沙啞的哭喊。
    “張威,你別太過分,我跟你說幾次了,我對你是真心的,為了你我連朋友都沒了,幾乎快眾叛親離,我……”
    “你做過什麽你自己清楚。”
    “我做過什麽了我?”
    “給臉不要臉是吧?王婷婷,我張威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有過一段,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麻煩你有多遠滾多遠。”
    啪的輕響後,屋裏一片死寂。
    顧長安剝了幾個開心果吃,眼皮半搭著,看似昏昏入睡。
    隔壁有開門聲響起,發現熱鬧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很快就把門關上了。
    不多時,張威的屋子門突然從裏麵打開,叫王婷婷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鵝蛋臉,長發,模樣秀氣,身上穿了件白色連衣裙,搭個淺黃色小外套,腳上是雙短靴,整個人挺小清新,像是從某個畫報裏走出來的,渾身洋溢著幹淨的氣息。
    顧長安的舌尖抵了抵牙齒,他察覺一道視線投來,準確無誤的對著那個方位看去。
    與此同時露出無害的表情。
    目光猝不及防對上,王婷婷略有些不自在,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將散下來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低著頭快步離開。
    顧長安的雙眼忽然微微一睜,女人背的包上麵有個兔子頭。
    兔子……
    他撓了撓下巴,隻是巧合嗎?
    顧長安見吳大病一直望著女人離開的方向,眼睛都直了,他挑眉:“你喜歡那一款?”
    吳大病遲疑道:“好奇怪,她那個包……”
    顧長安:“嗯?怎麽?”
    吳大病說:“兔子頭比其他地方要幹淨。”
    顧長安停下剝開心果的動作,這個現象說明包的主人很喜歡兔子。
    有個答案就在嘴邊,卻又瞬間跑沒影了。
    雷聲在天邊炸響,風雨欲來。
    張威出來扔垃圾,袋子裏有斷掉的晾衣架,好幾個。
    傾盆大雨從天而降,他沒跑,就在雨裏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有兩個女學生路過,小聲說了句神經病。
    張威看過去,麵容有幾分猙獰可怖。
    兩個女學生嚇得夠嗆,一路劈裏啪啦踩著水坑狂奔。
    顧長安趴在窗戶那裏看了會兒,眼皮打架。
    媽的,上周好不容易釣到個大謊言,還以為兩三天差不多就能解決掉,之後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沒想到這麽麻煩,看樣子還有的耗。
    在大謊言搞定之前,必須靠別的小謊言來撐一撐,不然顧家世世代代肯定來他夢裏召開家族會議。
    等雨一停,顧長安就拎著他的魚簍去河邊釣謊言魚。
    河邊沒人。
    顧長安隨便找個地兒放竿,頭腦發昏,想睡覺。
    魚漂下沉,顧長安提竿,昂刺魚在空中搖|頭|擺|尾。
    “小誌,媽媽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要聽爸爸的話,做個男子漢。”
    顧長安把昂刺魚從鉤子上拿下來,不小心被它嘴邊的刺紮到手。
    有血珠冒出。
    顧長安用嘴吮掉,冷笑道:“小東西,找死是吧?”
    昂刺魚感受到危險,在鉤子上拚命掙紮,魚要是會流淚,它已經淚流滿麵。
    顧長安屈指一彈,昂刺魚不動了。
    他拽拽魚線,昂刺魚跟著晃動:“這個謊言挺沒勁的,我不要了,放你回去。”
    話落,昂刺魚被顧長安扔進了河裏,轉瞬就遊走了。
    顧長安突然感覺靈魂一震,他回頭,鏡片後的眼睛眯了起來,掃視四周的目光帶著探究。
    有東西來了這座小鎮,還是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