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ACT.11 魔術刻印與繼承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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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莉雅雖然性格有點扭曲,但還是個不失天真和單純的小姑娘。在艾因茲貝倫的森林裏磨了一下午的時間,費盡口舌的紗羅終於說服了這位別扭的小丫頭去冬木市看望切嗣。
    當年切嗣作為入贅進艾因茲貝倫家的人,條件就是幫助艾因茲貝倫在聖杯之戰中取得聖杯。但最後因為切嗣發現聖杯被『純粹之惡』所汙染,進而破壞了聖杯——
    所以艾因茲貝倫的家主、伊莉雅的爺爺才會將切嗣逐出艾因茲貝倫家,再也不許他踏足艾因茲貝倫的領地。
    而伊莉雅卻認為是切嗣背叛了與她的約定,而不來與她見麵。所以——伊莉雅這五年來,一直都抱持著對切嗣的恨意而活下來的。
    將尚有些猶豫的伊莉雅以綁架的姿態拉回冬木市,紗羅直接把她丟進了切嗣的部屋,把主動權交給了這對父女自己去解決。
    悠悠閑閑地盤腿坐在桌前(因為她不習慣跪坐),喝著溫熱的梅子昆布茶,紗羅瞥了一眼旁邊頗有耐心地剝著板栗的由伊,以及剝著橘子的法伊。
    ……………………這兄弟倆一回來就不知道在抽什麽風,坐在暖爐桌前開始了剝栗子和剝橘子的浩大工程。目前戰果已經快堆成兩座小山了。
    因為紗羅怕麻煩,所以帶有皮或殼的零食她基本碰都不會碰一下——事實上雖然和她很懶有關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笨到了剝香蕉,都會直接把香蕉掰成兩半的地步。
    雖然切嗣很同情地告訴她,那隻是因為她太具有破壞力的關係。但紗羅還是很惱火地對準被她掰成兩半的香蕉的“死點”捅了下去——
    可憐的香蕉君立刻化作一堆渣,再起不能。而切嗣則繃著臉捧著肚子,強迫自己保持著一副嚴肅的表情走出了屋子,在紗羅看不到的庭院裏放聲大笑。
    [如果異次元魔女知道你用“直死之魔眼”殺死一支香蕉……]裏人格的聲音也有點抖,不過紗羅可以確定她是憋笑憋的。
    […………給我閉嘴!]她立刻惱羞成怒地製止了另一個自己的吐槽。
    於是——從那以後,相當體貼的雙子便很自覺地代勞了那些工作。不管是香蕉蘋果桃子栗子還是橘子,抑或者胡蘿卜馬鈴薯番茄黃瓜,隻要是帶有皮和殼類的東西,絕對不讓她再碰一下。
    而士郎也很有默契,根本不讓她靠近廚房。以免她給馬鈴薯削皮時一個不悅,把馬鈴薯直接“殺”成渣,他們的晚飯就可以直接取消了。
    其實,在衛宮家她過得還是很愉快很舒適的。切嗣從不要求她做些什麽,士郎也是那種竭盡自己所能去幫助別人,恨不得洗臉水都幫紗羅倒好的類型——
    所以……她也不知道該為這兩人做些什麽才好。
    盡管別人對自己的關心和感情能感受到,她卻不能回以同樣的心情。因此,才會想要盡力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我才不要!切嗣不會死的!我不相信!就算切嗣真的——真的會死……我也會讓聖杯把切嗣叫回來!隻要召喚到最強的servent(英靈)的話、隻要殺掉所有礙事的魔術師、讓聖杯承認我的話——即使伊莉雅變成聖杯也沒關係!”
    聽到伊莉雅這如同哭喊一般的聲音,正在神遊天外的紗羅一個不留神,連帶著法伊遞過來的那枚橘子、咬住了他的手指。
    “……抱歉,法伊醬。”含糊地道了個歉,沒注意到法伊“嘶嘶”倒抽冷氣卻滿臉笑意的樣子(所在:你是m麽孩子?),她匆匆忙忙趕到了切嗣的部屋外,卻正好遇到了眼眶中含著淚跑出來的伊莉雅。
    急忙安撫情緒有些激動的伊莉雅,把她塞給一起過來的由伊,紗羅走進了切嗣的部屋。
    蓋著被子半躺在榻榻米上的切嗣看到她,稍微擠出了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然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有什麽話就躺著說吧。”及時製止了對方的逞強,紗羅沒什麽表情地淡淡說道。
    “紗羅醬……”
    “是紗羅。”她磨牙地溫柔微笑道,“我不介意幫你糾正錯音。是‘sara’(紗羅)不是‘sara chan’(沙拉醬= =)。來,切嗣,乖,跟著我讀——s≈#8226;r≈#8226;~!”
    …………………………………………………………
    切嗣以一副看到章魚燒滿地打滾的表情沉默著注視了她半響,隨後轉過身,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地笑了起來,雙肩的抖動讓她懷疑這家夥剛才趁她不注意注射了□□之類的麻藥。
    “笑夠了就趕緊給我進正題,你有什麽話要說嗎?”忍住想要踢飛他的衝動,紗羅在心底告訴自己“要克製要克製要克製”無數遍才壓製住那股破壞欲。
    “紗羅——”硬生生在紗羅的殺人射線下把那個尾音收回去,切嗣忍住笑,表情也顯得有些認真和嚴肅,“你真的想成為魔術師嗎?”
    “……………………”紗羅微微抿起了唇,心裏隱隱約約猜到了切嗣打算說些什麽。
    看到她那副平靜得幾乎沒有一絲波瀾的神情,切嗣好像很疲累似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堅持——但是,作為魔術師,沒有繼承魔術刻印是沒有絲毫意義的。”
    魔術師家係都是一脈相傳的。如果家中有兄弟或者在的話,通常就要有一人不能學魔術地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能繼承到魔術刻印(就如同刺青一般被刻印在身體上的魔術陣),就算作為魔術師很有成就,也沒什麽意義。
    而且沒有刻印,也就意味著對自己的魔術回路,無法自如地開啟和關閉。那對學習魔術的人而言,是一種很大的障礙。
    像士郎每次使用強化魔術,不是正常地開啟已經處於待機狀態的魔術回路,而是從頭開始製作魔術回路——這間接地導致了他魔術施用時間被拉長。
    “雖然沒有它對你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也不會影響你成為一個優秀的魔術師……”
    切嗣本來並不知道在他破壞了聖杯之後,第五次聖杯之戰還會如約——甚至提前到了第四次之後十年就再次開始。但是因為伊莉雅剛才那番話,紗羅現在可以確認,切嗣已經知道過去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成為了無用功。
    他的那些犧牲,根本沒有阻止聖杯的再度降臨。
    不管是作為一個父親,還是一位魔術師,他都不會願意讓伊莉雅去接觸那個醜惡的世界。盡管伊莉雅被當做聖杯降世的容器,切嗣還是希望她能夠僅僅以一個正常孩子的身份活下去。
    所以……就需要有人來阻止第五次聖杯之戰。阻止伊莉雅走上那條追尋聖杯的道路——盡管屆時伊莉雅追求聖杯可能隻是為了讓重要的父親複活。
    所以……切嗣他,想到了他從自己的父親衛宮矩賢那裏繼承得來的、衛宮家代代相傳的魔術刻印。
    超越原本形式,已經成為自己一部分的魔術是能留下形體的。那是確立不安定魔術的偉大功業,同時也是那魔術師存活的證明。魔術師在死前,會把自己完成的偉大功業化為刻印留給繼承人。
    ——那就是魔術師世家代代相傳的魔術刻印。
    家族的當主把傾一生之力完成的魔術刻印讓給子孫,而子孫又完成下一個魔術增加刻印,再讓子孫繼承。像這樣增加複雜性、刻著久遠曆史的東西就是魔術刻印────對魔術師來說,這是逃不掉的束縛。
    魔術刻印的功效很有限。但是對一般魔術師來說,一個魔術刻印就足夠他悠閑度日了。不過,這就跟擁有梅塞德斯•奔馳300sl一樣,不管在地上跑得多快,都到不了天上的。
    魔術刻印裏的,隻是單純的魔術。刻印隻是會自己詠唱咒文、讓持有者使用沒修習過的魔術而已。說得簡單點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刻下魔法陣一樣。
    而且,魔術刻印,是像生物一樣的東西。就跟移植器官一樣。因為器官隻有一個,所以既不能分給許多人也沒有副本。
    對每一個魔術師家族而言,魔術刻印是唯一、同時也代表著他們的心血,是值得他們驕傲的產物。
    擁有魔術刻印的魔術師在冬木市才會更加容易被聖杯選中成為master,盡管紗羅已經從侑子那裏得知自己必然會參加第五次聖杯之戰了。
    但是,切嗣本來卻沒打算把衛宮家的刻印,傳給收養的這兩個孩子。因為在他看來,聖杯之戰已經結束的現在,已經沒有成為魔術師的必要了。而士郎和紗羅選擇學習魔術,他也僅僅隻是看做這是一種興趣。
    他本來……是想帶著自己所繼承得來的魔術刻印死去,就此消失在魔術師的世界中的。
    但是,艾因茲貝倫家竟然還沒有放棄得到聖杯的打算,而想在第五次中讓伊莉雅作為聖杯的載體而出戰。
    “切嗣,有什麽話就直說吧。繞圈子隻是浪費時間而已。”大致明白了切嗣的想法,她反而安心了許多。
    衛宮家的魔術刻印雖然不如遠阪家的久遠珍貴,好歹也是正統的魔術刻印。而且切嗣還擁有“固有時製禦”這種牛叉到作為第一法延伸的固有結界——
    繼承魔術刻印絕對對自己是有益無害,隻不過代價……她眯細了雙眼。恐怕切嗣會提出讓她參加第五次聖杯之戰,然後徹底讓聖杯從冬木市消失的條件吧。
    但是,切嗣卻隻是希望,紗羅能夠在自己離開人世後好好照顧伊莉雅,再也不要讓伊莉雅一個人孤獨而又寂寞地留在艾因茲貝倫的別館城堡中。每天每天盼望著會有人去看望她。
    切嗣的這個囑托,著實讓一貫喜歡做進一步設想的她吃了一驚。
    ◇
    在她從切嗣那裏移植到衛宮家的魔術刻印三天後,還沒來得及適應刻印移植的排異反應,頭一天才把所有關於魔術方麵的事情都交代給紗羅,切嗣的症狀就已經惡化到了最後崩壞前的地步。
    雖然士郎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卻很清楚切嗣即將離開自己這個事實。隻不過因為身邊除了紗羅和雙子之外,還有藤姐及安靜地坐在那裏的伊莉雅在,所以他也顯得很沉默。
    切嗣是一個人一個人叫過去囑托的,就連雙子都被叫過去說了些什麽。出來的時候這兩人的表情都很怪異,法伊依然笑得一派溫潤,就是唇角有些抽搐——看上去像是猙獰。由伊則視線不住地遊移著,躲躲閃閃地躲避著紗羅那詢問的懷疑目光。
    最後一個被叫過去的是她自己。瞥了一眼在不太熟悉的人麵前強忍眼淚而故作平靜的伊莉雅,紗羅站起身再次走進了切嗣的部屋——
    總覺得,她最近來這裏的次數太頻繁了一點,頻繁到了看到切嗣虛弱蒼白地躺在那裏,她都有一種遙遠的不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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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多麽懵懂又略帶無辜的眼神呀~~捂臉~~正太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