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鬼道詭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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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曾好好總結過我們村裏這三個莊死亡的人!
    總結的結論是:大部分人死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是非正常的。
    還比如,有些人家的家庭成員的死法更古怪,象上吊,喝藥,跳崖,淹死等,死好象成了他們家世襲習慣;因為,這些人家的成員的死亡時間雖然有先有後,可死法會一模一樣。
    就拿我另一個同桌的同學家來說,我聽我媽講,他爺爺奶奶,還有他家上幾代的人都是上吊死的;同樣,在我上小學的某一天,他哥哥不知為什麽就上吊死了;到我讀初中時,他媽和他爸也先後走上了這條路。
    而他爸死的那天下午,我剛好在他家堂屋裏玩,他爸當時正在廚房裏麵忙著做飯,我倆正在他家堂屋內玩打彈子,就是用手推射的方式,讓手中的圓圓的裏麵有花色的玻璃珠進洞;我倆正玩的高興,突然看見他爸臉色慘白,眼睛發直,莫名其妙地跑到堂屋裏,一句話也不說就拿起牆角的一瓶農藥往自已的嘴裏灌;這把我倆嚇壞了,那時我們已經上初二了,我長的高大,而且力氣不輸一個成年人,而我那同學也不太弱;我倆趕緊衝上去搶,他哭著抱著他爸的腰,我哭著拚命地拽他爸的胳膊;他爸長的並不高大,可以說還算的上很矮,平時在農村做勞動時總會被人嘲笑沒體力的那種男人;然而,那天我發現他的力氣非常大,我倆好象不是他的對手,根本搶不下他手中的農藥;他爸在和我們的爭搶過程中,偶爾搶得機會喝上一口藥時,一句話不說,甚至沒聽到他發出一點聲音,臉上除了慘白沒有半點表情;我倆一邊哭著一邊竭力拉扯著,盡量想做到讓他手中的藥瓶湊不到嘴邊,卻始終沒辦法從他手裏奪下藥瓶;見實在沒辦法,我隻好叫我那同學繼續拖著他父親的胳膊,我自已跑到他家屋外呼喊村人來幫忙。然而,也隻有幾分鍾的時間,當我再次領著幾個大人跑回他家堂屋的時候,卻驚悚地發現,我那同學已昏倒在地上,而他爸已死了。
    他爸是上吊死的?
    僵硬的頭部從喉結部位開始被繩子深深扣牢,吊在高高的房梁上懸掛下來的繩套裏,眼睛怒睜著,幾乎能看到兩個眼球從麵部完全脫離出來,血充滿了眼眶,舌頭烏紫如墨,長長地垂懸到頸脖處,象極了一條黑布從口腔裏吐出來;整個身體如秋千般在失去推力的空中不緊不慢地蕩漾著,一隻手還緊緊地握著那個農藥瓶。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想不明白那條繩子是什麽時候掛上去的,反正我倆玩的時候沒有看見梁上有任何繩子之類的東西;還有,我也沒有看見他爸用什麽辦法把自已吊上去的,因為他的腳下沒有梯子也沒有凳子;我想,以當時的那種高度,即時使用了某種攀爬輔助工具,也不容易把自已吊的那麽高,何況我才離開幾分鍾。
    當我那同學醒來的時候,大家問他怎麽回事時,他並沒有哭,隻會驚恐地說“有鬼,有鬼”這句話之外,再沒有第二個詞,臉上因受到過度驚嚇而有些慘白的呆滯,鬼老漢後來把他接到自已家住了幾天。
    我這個同學在他爸死後的頭七那天,村裏很多人去他家幫忙時,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自已決定當天要出門打工去;他走前丟下一句話,他說他父親臨死時告訴他不要再待在家裏,要給家裏留下一個種,說的很悲壯;他還說以前經常看到自已家裏有鬼,他說知道那鬼是什麽樣子,但他並沒有給大家描述出來,隻在說話時自然不自然地用眼角掃一下自家的房梁,他在說這些話時表情很平靜,眼睛裏已看不到一點光澤。
    他走的那天我在場,他在說這些遇見鬼的話時還特意看了我一眼,眼裏滿是擔心,卻沒有和我說第二句話。我知道他想告訴我什麽,因為那時我已經開始迷上了探究與鬼有關的詭異的事情,並和他說過我的想法,而他卻堅決反對。
    後來,他爸的死法在全家也引起很大的揣測。揣測一,為什麽上吊時還拿著農藥瓶?
    因為他爸在他媽上吊死後,曾多次對村裏人說過,說他自已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如果某天他真要死也會是因為生病,而自已絕不會選擇自殺,如果真要自殺也絕不會選擇用上吊的方式;
    而他卻最終用離奇古怪的方式死去了。揣測二,他是自已把自已吊上去的,還是鬼把他拖上去的?揣測三,是鬼把我那同學嚇暈的,還是他爸把他打暈的?
    當然,大家在討論的同時,驚恐的氣氛在村裏也不斷地漫延,好在大家見怪不怪了,不久又各忙各的;而我的那個同學自從外出打工後,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聽爺爺講在這個村落中,我家和另外兩家人是最早到這裏來拓荒的。
    我家除我奶奶在三十二歲那年死的很離奇外,一直是三代同堂,人丁興旺,算的上是我村為數不多的平安之家之一。
    而另外兩家卻早就敗了,並敗的讓人後背發涼;如今,房子還靜靜地隱藏在草比房高的那兩座屋基上,卻再也沒有人煙從裏麵飄出來,自然更沒人敢進去。平時如有人提起這兩家人的往事,其他人都是一副諱莫如深,滿臉不安的樣子。有人說,半夜經過他兩家門前時,偶爾會聽到有哭聲從裏麵傳出來,說的一臉慌張;我後來知道,他兩家最後各剩下的一個人,也都出走外地了,而其中一家就是小田家。
    小田家在我家的左邊,離的也不遠,隻有五十米的樣子;從我記事起,知道他家一共有四口人,父母加一對兒女;他的唯一一個兒子叫小田,比我大五歲,人很聰明,能用手做出各式各樣的玩具,是我小時候的偶象。而他那時也經常帶著我玩;他的姐姐叫小玉,比他大一歲,他的父母比我父母也大不了幾歲,基本屬於同一代的人;
    聽說他家來這個村落戶算很早的,而且家境還算不錯,我小時候也偶爾去他家玩。在我印象裏,他家的小人書的數量算是村裏人家中最多的;不過自從我看到恐懼的幾幕後就再也不敢去了;記得在他家受到了第一次驚嚇是在我讀小學三年級的暑假期間的某天下午,他父母下地去了,我去找小田玩,目的是看小人書;老規距,他見我進來後,就把前後門關上,我隨他一起爬到他家的閣樓上;他家所有的小人書都在他閣樓上的床底下。
    那時,我們村人家的老房子都是帶閣樓的那種;就是除堂屋外,在住房的那間再用木板分隔成上下兩層空間;它們之間是用一塊塊的長條形木板鋪就分隔的,由於很多木板並不規則,所以木板與木板之間有不少的縫隙,當然,縫隙一般很小;上麵一間的空間一般比較較小,就如一個小半層的小樓,裏麵僅可以放張床,再放一些其他雜物;
    我在他家的閣樓上湊著窗口昏暗的光線,正津津有味地捧著一本書看著,不知不覺間發現小田已在旁邊的樓板上睡著了;又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家的後門吱呀一聲,響了一下,接著就感覺整個屋內一下亮堂很多;
    是他父母回來了!想到這;我就伸頭朝閣樓下的堂屋看了看,沒看到他父親,隻看到他母親進來了;她一進屋就叫“小田”“小田”……
    我知道他父母不喜歡別人到他家來,雖然我和他家是鄰居,也感覺他們平時好象也不太喜歡我,因為每次去他家,他父母看我的臉色都是冰冷的,沒有一點笑臉;所以我一般去他家都是趁他父母不在家的時候;當然,要不是小時候被他家那些豐厚的小人書誘惑的難以忍受,我是無論如何也是不去的;自然,我平時也不太喜歡他父母,特別是他媽愛抽煙的毛病更讓我覺得這個婦女有點討厭。
    他媽叫他時我就沒有替小田應答,裝作沒聽到;所以我看到她,她沒發現我。
    他媽叫了幾聲後見沒有應答,就不再出聲,接著就把後門給關上了,可能認為小田出去玩了。
    關了後門的房子一下又暗了下來,接著就聽到他媽走進我所在的閣樓下的房間,隨之從樓下的房間裏傳來不間斷地打噴嚏聲,接著又是間隙性的自言自語;我聽到聲音有點怪,忍不住好奇,就順著樓板的縫隙向下瞅,發現小田的母親正彎著腰做著各種怪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