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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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子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姐,你為什麽會忽然有這樣一種想法?”
我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原本是想打探一下楓子的口風,沒想到他竟然把關這麽嚴!
“他打你的時候,我的確有這個意思,不過豹子勸了我之後,我就冷靜了。”楓子把他的心裏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姐,我們不能讓趙虎死在這裏。那天那麽多人看著,萬一這事要傳了出來,我爸會相信我當時想讓他死,僅僅就是為了他打你的那一巴掌嗎?”
聽了楓子的話我越來越慌,像是隻身一人站在兵荒馬亂的戰場上,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是死路一條。
上了麵包車,楓子倒頭就睡,而我卻因為心中的有心事久久不能入眠,眼看著麵包車從空無一人的深山開到了漸漸熱鬧的城市,看著天空從黑色一點點變成藍色,看著楓子一路香甜的睡顏再到他睜開眼對我說:“姐,你這眼睛怎麽這麽紅?”
“小三爺,她一晚都沒有睡,你說能不紅嗎?”
我還沒有開口,倒是阿彪先把我出賣了。楓子直起身子望著我問:“還在擔心嗎?”
“擔心是免不了的,不過我沒睡是因為山路顛簸,我睡不著。”
楓子對我的話深信不疑,他心疼地摸著我有些油膩的頭發,沒有一絲嫌棄的表情。他對我說:“沒事,待會兒上了飛機,你就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的確,我幾乎是一沾上飛機軟和的椅子,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夢中,我又做了那個夢。夢見楓子一個人掉在懸崖上,閨蜜不讓我救他,他為了不連累我,鬆開了那隻抓住我的手,整個人掉入了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我從驚嚇中睜開眼睛,楓子正在看飛機上的報紙,看著我滿頭大汗的醒來,他笑著問我:“怎麽睡個覺也能睡得一頭汗?”
看著他陽光熟悉的笑臉,我有多麽慶幸剛剛那隻是一場夢。
我靠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用虛弱的聲音告訴他說:“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被嚇到了。”
“姐,真沒多大的事,再說天塌下來我扛著呢!”
楓子拍拍我的手,安慰完我就接著看他的報紙。
剩下的時間,我都是在一片混沌中度過的。
飛機落地,我跟著楓子後麵往外走,整個人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不知怎麽的,我手心一直不停地往外冒汗。
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直到我的右眼皮開始狂跳不止,我才開始相信,一定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帶著這可惴惴不安的心,我從機場回到了酒店。幾天沒有充上電的手機,迫不及待地連上了數據線。
一開機,就看見閨蜜發來的無數條信息,瘋狂地在問我的地址。
想了想,我還是翻出另外一個手機和她聯係。
“陳沫,你丫的這些天都死哪兒去了!”
隔著電話,她哽咽的聲線格外明顯,看來這幾天,她沒少為我操心。
“你沒有去看我媽嗎?”
我連忙問她,甚至心裏隱約有些期待,隻要她沒有去看我媽,沒有發現我給她留下來的線索,那這一切都還在楓子可控的範圍之內,我們完全還可以從長計議。
“肯定去了啊,死丫頭,留下的那兩個地方你知道有多大嗎?”一提到這兒,閨蜜在電話那頭止不住地埋怨:“這兩天我們在那裏的兄弟幾乎跑斷了兩條腿,小彭回來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看我不拿你是問!”
原來小彭不是去馬裏維和,而是去了金三角緝毒。
“他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你怎麽也不動手攔一下啊?”
我滿腦子的煩心事卻被閨蜜這一句話給帶偏了,按照閨蜜手中的關係,小彭不去金三角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攔不住的,他如果認了慫,也配不得我喜歡。”
閨蜜這個人吧,說世俗,有時候這個世界上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加市井小民的人了。但有的時候,她的情操行為,卻高到讓人高山仰止。對的,她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女俠,蕩氣回腸,精彩極了。
“對了,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了你的情報,要是沒有你的那句跟捉迷藏一樣的話,我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上麵決定給你三萬塊錢作為獎勵,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我這兒,我給你。”
閨蜜收拾好情緒說的一句話卻讓我陷入了沉默,半晌我才後知後覺地問她,我說:“你們把趙虎抓住了?”
提起趙虎這個人,閨蜜歎了口氣:“沒錯,就在西雙版納。那邊給我的消息是,在槍戰中,他被一槍打死。”
趙虎死了,他死了要是楓子口中說的那種情況發生,我和他該怎麽辦?
聽著我這邊的沉默,閨蜜小心翼翼地問我:“陳沫,趙虎死了,你是不是打算不繼續做這臥底的工作了?我們的深仇大恨已經報了,你要是不願意繼續你可以和我說,我幫你去上麵溝通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閨蜜把這種什麽都往自己肩上扛的模樣讓我心疼,我不再是從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家庭主婦。閨蜜口中的溝通說得輕巧,以後要是我這條線上出現什麽問題,責任都是擔在她的擔子上的啊!
“沒有,我不想退出。這條線不斷,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害,我不想看見那麽多悲劇在身邊發生。”
如果把這條線給斷了,大概像金角那樣的孩子就能找到一條正確的生財道路,不用再出賣自己的良心,去實現自己心裏的願望。
閨蜜甚是欣慰地對我說:“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你哪天要是有空來我這兒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給你說。”
“嗯,我待會兒要去酒吧,明天就過來找你。”說著說著,我心裏一沉。
“寧靖。”
我第一次這麽嚴肅地叫她的名字,閨蜜在那邊也嚴肅起來:“怎麽了?”
“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我明天要是沒有過來,沒有過來的話,你也別給我打電話了。”
我深呼吸,控製住了聲線卻沒有控製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是真的怕啊!
“陳沫你別說了,你明天要是沒有過來找我,我第二天立馬就帶人把酒吧端了。”
除了那次被強奸,這是閨蜜第二次在我麵前哭。
“別說傻話,我待會兒給你發個地址和人名,這是我在他們那個運送調度毒品的窩點問出來的。這是裏麵一個十八歲男孩的家庭住址,我要是回不來,你派人過去找他的家人,一定可以問出他工作的地點在哪兒。”
我穩了穩情緒,保持頭腦冷靜,把最後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交代完,我正在充電的手機就響了,上麵正是楓子的電話。
“他們給我打電話了,我就先不和你說了。”
我急急忙忙掛掉閨蜜的電話,去洗手間裏洗了一把臉,再走出來時,剛剛正在叫囂的電話已經安靜下來。
我深吸了兩口氣,裝作一副睡意朦朧的模樣給楓子回電話。
“怎麽了?剛剛我睡著了,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
為了逼真,我還打了一個嗬欠。
楓子在那邊,用極度低沉地聲音和我說:“你快點過來酒吧,出事了。”
看著手中被楓子掛掉的電話,又看著鏡子裏麵色蒼白的自己,我不禁笑出了聲,抹掉自己掉下的恐懼的淚水,該來的終究會來,怕什麽?
夜幕來臨之前的酒吧依舊冷清,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同事們依舊在各個角落裏談笑風聲,我努力揚起雲淡風輕的笑臉,想和他們一樣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可我看見楓子陰鬱的臉,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出什麽事了?”我皺著眉頭問他。
楓子左右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把我拉到了一旁沒有人的包廂裏:“雲南那邊出事了,趙虎壓著貨剛剛到交易的地點就被警察發現了。”
“什麽?”
我故意提高語氣,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怎麽會這樣?感覺你們之前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麻煩啊?”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種事情之前也有過。”
“這真的隻是一次點子背?”
大概是我的演技太好了,楓子絲毫沒有懷疑到我這是在套他的話,誠實地對我說:“不知道,那邊已經開始派人著手調查了。反正每次一出事,都會裏裏外外的調查一次。”
說到了這兒,他忽然很認真地看著我說:“姐,你這次身份特殊,所以一定會成為他們重點懷疑對象。到時候不管是我爸還是我大哥找你來問話,你都照實說就行了。”
“好。”我點點頭,緊接著又問:“那趙虎人呢?他要是回來,我們在那裏的事”
“他已經回不來了。”我還沒有說完,楓子就已經打斷了我的話,他拍拍我的肩膀,“胖哥損失了一員愛將,這兩天大概會來找麻煩,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胖哥那種眼高於頂的人,自然不屑於把麻煩找到我的身上,但有張大誌那個賤人在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