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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動物園的路上，小石頭一直都很開心，咿咿呀呀地唱著我和杜鵑聽不懂的童謠。
    買票走進動物園，小石頭邁著自己的小短腿，一馬當先地來到老虎區的觀賞窗前，睜大著眼睛，墊腳往裏麵看。
    見狀，我對杜鵑說：“娟姐，你在這兒等著我，我去買點兒吃的，不然小石頭待會兒餓了怎麽辦？”
    “好啊！我們就在這兒等你。”
    杜鵑在小石頭身後的長椅上坐下，我點點頭，轉身往動物園門口的超市走去。
    等我回來，小石頭正在杜鵑的身上掙紮，而抱著她的杜鵑則是一臉緊張。
    我走過去，趕忙問：“娟姐，這是怎麽了？”
    杜鵑搖搖頭，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顯然是被嚇的：“茉莉，我們現在回去好不好？”
    “怎麽了？”
    我困惑地看著她，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娟姐，是不是成哥又給你說了什麽？”
    “茉莉，我求你不要再問了，我們現在快回去。我回我家，你回你家，我們再也不要聯係了。”杜鵑越說越說慌張，小臉越說越慘白。
    聽到要回去，小石頭滿臉失望的癟嘴，眼巴巴地看著我，懇求地說：“茉莉姨姨，我還沒有看過大象，我不想回去，你和媽媽說一說好不好？”
    小石頭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這麽小的孩子就已經知道自己要收斂情緒，換做一般的小孩，現在恐怕早已經嚎啕大哭不止了吧！
    真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心酸。
    我摸著她被寒風吹得冷冰冰的小臉，安慰她說：“好的，我們一起勸媽媽好不好？”我接著對杜鵑說：“娟姐，你看小石頭這麽喜歡，好不容易來了，總不能現在就這麽走吧！好賴都等她看完大象再說是吧？”
    “不行！”杜鵑有些激動地看著我，“茉莉，小石頭是個孩子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是嗎？”她拚命睜大了眼睛，像是在暗示我什麽，可是她在暗示我什麽呢？
    莫非成哥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剛剛威脅了她？
    “娟姐，你為什麽這麽急著走，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我的問題換來杜鵑一聲冷笑：“理由？理由就是成哥已經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剛剛打電話來告訴我，要是我和你不離遠一點的話，他會要我好看的！茉莉，我不是你，我有小石頭，他萬一對小石頭做了什麽，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杜鵑已經把話說得這麽嚴重，我再堅持下去也隻是自討沒趣。忍住心頭的不快，我強顏歡笑哄騙小石頭：“小石頭，媽媽今天臨時有事，我們改天再來好不好？改天姨帶你去看長頸鹿好不好？它的脖子比這個棵樹都還要長！”
    “騙人！你們都騙人，我不，我今天就要看。”
    小孩終究是小孩，這樣三番四次地折騰，小石頭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在娟姐的身上哇哇大哭。
    我心軟得一塌糊塗，還沒開口。杜鵑就抱著小石頭頭也不回地往外麵走。我在後麵趕忙追上他們的步伐，可最後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杜鵑在和我一步之遙的地方，搭上出租車，揚長而去。
    獨自一人回去的路上，我給楓子打了個電話。
    楓子那邊很安靜，我看了一眼外麵正是當頭的太陽，這個時候他不會還在睡覺吧？
    “楓子，我今天早上去找娟姐了，我猜的沒有錯，她果然有事瞞著我們。她有個唇齶裂的女兒，動手術的時候，發現有先天性心髒病。要動手術沒有錢，成哥就是用這點要挾她，強迫她和我們對立。”
    “什麽？”
    楓子也略微吃驚，的確，杜鵑的演技很好，她成功得騙過我們所有人的眼睛。他在那邊沉重地歎了口氣，問我：“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從動物園回來的路上，剛剛帶杜鵑的女兒去動物園，剛入園從，成哥就打來電話威脅。杜鵑害怕，直接抱著她女兒回家了。”
    提起這件事我心裏就莫名地氣憤，隨口抱怨了一句：“這個成哥也真是的，別人想過一個正常點的日子都不行。”
    “這些事，杜鵑心裏比你有數。待會兒你回來了，直接來酒吧。”
    楓子語氣很平靜，沒有我想象中的憤怒。
    我有些擔心地問：“楓子，娟姐要是真的遇到困難，你會幫助她的對吧！這件事，幕後的始作俑者不是她，是成哥。”
    “我知道。你先回來，你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
    看著被楓子掛掉的電話，我獨自一個人坐在公交車上，冷汗涔涔。好像今天的事情我又衝動了，哎，真是該死。
    發呆地片刻，手裏的手機又響了，這回打來的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心裏莫名地一驚。
    “喂？”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喂什麽喂？茉莉我告訴你，別以為我年紀小，你就不拿我當人看。你要是在這樣對楓子呼來換去的，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唔，我心裏鬆了口氣，這電話是露娜打來的。
    “露娜，我想你又誤會了。我和楓子”
    我剛想解釋，就被她打斷：“你別說你們兩個之間什麽都沒有。我他媽的又沒有瞎，你知道我最討厭那種女人嗎？就是你這樣的，你丫就是個綠茶婊！”
    綠茶婊，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這麽罵我了。
    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她接著又在那邊罵：“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楓子，就明明白白的和他說清楚，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後就離他遠一點，你這樣當婊子又要立牌坊，這樣真的好嗎？”
    她罵得我心裏煩躁，我不由地加大音量對她說：“露娜，我們兩個遠日無仇近日無怨，你就知道對我瞎嚷嚷，要是楓子做這些事情讓你不爽，你可以和他去溝通。你這樣罵我，我不會一直讓著你的。就這樣，我掛了。”
    掛了電話，我的心裏卻並沒有因此平靜下來。
    我也在問我自己為什麽。
    為什麽我在知道張宇有方瑜的時候回自覺離得遠遠的，而在知道楓子有露娜的時候，卻沒有這麽做呢？
    大概是因為我離不開楓子吧！
    莫非我真正愛的人是楓子？不是，一定不是這樣的。因為我知道我和楓子永遠都不可能，所以不擔心，才沒有離他遠遠的。
    而張宇，我知道，一旦靠近，我就會做出一些情不自禁的事情。
    到了後來，閨蜜給了我一個解釋，讓我覺得難堪的同時，也說到了點子上。她說我是因為不舍地傷害張宇，而舍得傷害楓子，舍不得因為愛，舍得因為不愛。
    當然，這都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當下，我還是很困惑。
    到了酒吧的時候，楓子已經在吧台那裏等我了。見到我進來，趕忙對我招招手，我也正因為露娜的事情迫不及待地找他，他還沒有開口，我倒是先說：“楓子，你剛剛是不是和露娜在一起？”
    “嗯。”楓子點點頭，“她給你打電話了？”
    我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楓子，我覺得你對露娜應該盡到一個做男朋友的責任。你這樣對我，會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感情的事情兩個人剛剛好，要是感受到第三個人，彼此都會覺得擁擠。”
    “姐，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楓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他湊近我臉讓我有些不自在，我一邊深呼吸，一邊小心翼翼地問他：“楓子，你還記得上次在雲南給我說的話嗎？”
    “記得。”
    我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他帶著笑意說：“可是我後悔了。”
    我立馬睜大眼睛看著他，“楓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楓子自嘲地笑了一聲，“你如果真的喜歡那個醫生喜歡得要命，你會忍得住嗎？抱歉，我沒辦法自欺欺人。三個人的世界，你要是覺得擁擠的話，我可以和露娜說清楚。相信我，露娜不會像張宇還有周霽那些女朋友一樣。”
    他的話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手心裏全部都是汗，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陳沫，現在要怎麽辦？他終於挑明自己的態度了，你要怎麽辦？
    我低頭保持沉默，那個救命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這個救命有兩層意思，一是它緩和了我和楓子之間緊張的關係，二是，它真的是杜鵑救命的電話。
    “茉莉，他們在我家裏等我，我一回來他們就把小石頭抓走了。我要怎麽辦，天啊！”
    杜鵑崩潰的聲音，讓我終於抬起頭，剛好和楓子的眼神撞在一起，他溫柔地看著我，把電話拿過去，“娟姐，我和茉莉在一起。你的事情她都和我說了，你先別急，我們這就過來。”
    楓子從吧台後麵繞出來，牽著瑟瑟發抖的我，帶著我往外麵走。
    走到酒吧門口，剛好碰見怒氣衝衝的露娜，看見這一幕，她眼裏麵的火讓我不敢直視。
    真是，真是打臉啊！
    剛剛和她在電話裏那麽信誓旦旦的保證，現在楓子的手我無言以對！
    “茉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露娜氣憤地衝上來，伸著巴掌就往我臉上招呼，卻被楓子輕鬆攔住：“露娜別鬧了，我們兩個，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