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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商店裏沒有給錢的糖果，小孩子再怎麽哭也落不到自己的手上。我清了清嗓子，對他說：“我待會兒還要上班，你有什麽事就快說吧！”
    “好。”
    張宇總算是學會了適可而止，他把身邊公文包拿出來，從裏麵找了一疊文件給我。
    “你知道警方知道楓子是大毒梟為什麽遲遲不肯動手呢？”
    我喝到一半的果汁也沒有心思，放下水杯看他：“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這裏麵還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嗎？”
    張宇笑了笑：“你其實沒有你看起來那麽成熟，警方要是有十足的證據，何必這樣和他貓和老鼠？他們現在手裏缺的十九確鑿的證據，叫你和之前還有一個馮淼的對吧？叫你們兩個潛伏到她們身邊，不就是想找一個人贓俱獲的機會。”
    我盯著張宇，仔細辨認著他臉上變換的任何一個表情。
    他叫我過來，絕對不是為了告訴我這點事兒這麽簡單。
    “可惜的是，叫了你麽兩個，潛伏到最核心，潛伏了這麽久，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價值。”
    張宇挑挑眉，打開剛剛遞給我的文件：“這些都是我找人找過來的，所有李氏犯罪的資料，包括他們在雲南運貨的視頻，和在酒吧裏聚眾吸毒的影響。不僅有這些物證，我還有人證。”
    我驚訝地看著張宇，後背一直在流冷汗，這個男人變得好陌生好恐怖。他不但暗自定位跟蹤我的手機，還收集了這麽多楓子犯罪的資料。
    “不過你放心，這些東西天知地知我知，絕對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張宇合上麵前的文件，又拿出了一個u盤放在桌子上：“這些都是我找到的，全天下隻有這一份，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談一個條件的。”
    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拿著楓子的命和我談條件，這個條件是什麽，我已經猜地八九不離十了。
    我氣得捏著杯子的手都在發抖：“張宇，我知道你惡心，但不知道你這麽惡心！”
    “我隻不過在想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大丈夫不就應該如此嗎？為了自己所愛所想，可以不惜一切。之前你不是嫌棄我沒有野心，沒有血性，沒有手段嗎？怎麽，看見這樣的我，你接受不了了？”
    張宇不退讓，也開始動氣。
    看著他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我莫名地有些恐慌，仰著頭，滿臉恐懼地看著他：“你想幹嘛？”
    “如果你不想這些資料送到警方的手裏，就和我結婚。”
    “張宇你瘋了吧！”
    我錯愕地看著他，向後大退了一步：“張宇，你現在先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不知為何，我特別害怕張宇因為得不到我而精神失常，然後做出什麽難以預料的事，這就恐怖了。
    “你害怕我成為警匪片那裏麵的變態嗎？”
    張宇苦笑一聲，坐回凳子裏，似笑非笑地一直盯著我看，我受不了了，問他：“你在看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我在想啊，如果你真的那麽討厭我，為什麽還要戴著我送給你的戒指？還有李景楓，他看見這麽戒指，還能夠和你在一起，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低頭，手上鑲著鑽的戒指真是晃眼。之前戴著這個戒指，是為了給我打掩護的，是為了安閨蜜的心，也是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
    現在閨蜜的心是安了，可這之前的退路卻不知不覺變成了懸崖，變成了窮途末路。
    是啊，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沒有誰能給誰安排好劇本，能夠讓他在自己需要的時候，以自己需要的形象出現。
    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宰，在那些我們沒有重疊的日日夜夜裏，他也在吸收著屬於他自己的喜怒哀樂，終於長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既然在一起是別扭，甚至連說話都不自在，又何必念著往昔那些恩情折磨自己呢？
    我把戒指從我手上脫下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送回來。戴上它，隻不過最近忙，忘了摘。”
    張宇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戒指，“陳沫，你什麽時候說話能不這麽傷人？”
    “抱歉。”
    “不需要和我抱歉，我是要你一句話的，你是要我把這些東西交給警方，還是要和我結婚，讓這些罪證再無重見天日之時？”
    張宇氣定神閑，這次的談判不是他的一時興起，而是他的蓄謀已久。
    我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真希望閨蜜現在就從外麵進來。
    像是看穿了的心思，張宇輕笑一聲說：“寧靖年起輕輕，根正苗紅，剛進來一路平步青雲，絕對前途無量。如果這件事能夠得到圓滿的解決，我相信她能走得更好。難道你不願意讓她步步高升嗎？”
    “夠了！”
    我打斷張宇的喋喋不休：“你不要再白日做夢了。你想建功立業，你想飛黃騰達，你想把這些資料交給警方你去啊！那這個威脅我，你算什麽男人？”
    張宇雙眼通紅地看著我，憤怒地說：“陳沫，你再說一次。”
    “再說幾次都沒有問題，張宇你和楓子比你遜斃了！”沒想打張宇真的這麽卑鄙下流，還真的拿楓子犯罪證據來要挾我和他結婚。我也是氣糊塗了，還是口不擇言，“你就等著吧，不管楓子變成什麽樣子，我們兩個都沒有可能！”
    我眼睛忽然看到了桌上的u盤，心想能毀掉一點證據就是一點證據，管他是不是真的沒有備份呢！
    可是要怎麽毀才顯得不經意又高級呢！
    有了！
    我腦子裏的線像是突然間通了電，我憤怒地拿起桌上的u盤，一把它扔到水裏：“張宇，我們從此以後就想著u盤一樣，過去再也不會出現！”
    說完，不顧張宇已經懵逼的表情，我抓起包，摔門而去，不知為何，心裏還有一些小竊喜。
    閨蜜站在走廊最邊上聊電話，看見我出來，急忙收線走過來，拉住急匆匆往外走的我，愣了片刻，問：“你和張宇吵架啦？”
    我點點頭，這才意識到我眼睛大概是紅的，委屈地搖了搖嘴唇，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糊弄閨蜜：“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定位我的手機調查我。”
    閨蜜歎了口氣，順勢把我拉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包廂。
    “陳沫，你這麽大一個人應該懂，張宇他這樣做是因為擔心你。你看你上次被成哥抓去，多危險啊！張宇他是嚇怕了，才會出此下策，雖然有些不妥，但總是為了你好。”
    這個理由照得太好，閨蜜不但沒有懷疑，還深深入了戲，苦口婆心地勸我。沒辦法，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我搖搖頭，“為我好？跟蹤我也叫為我好？”
    “雖然他這種方法是有些過激”閨蜜停下來，盯著我問：“那如果今天跟蹤定位你手機的人是楓子，你還會這麽生氣嗎？”
    “啊？”
    我眼睛不小心和閨蜜對視了，望著她的眼睛，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我實在撒不了謊，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都是女人，我心裏那點兒小心思閨蜜怎麽會不懂呢？
    她歎了口氣說：“都說當局者迷，但迷成你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平心而論，你是對張宇生氣，還是對這件事情生氣？或者是說，你對張宇不滿已經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機會？”
    閨蜜的話一針見血，把我那些小心思說的無處可逃。
    我羞紅著一張臉，卻總是擔心閨蜜會因為我對楓子的情誼，在臥底這件事上對我有看法。
    “寧靖，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很努力在收拾我對楓子的感情了。隻不過，和張宇就像是兩條交叉的線，交點已經過了，現在隻能越走越遠。”
    我一邊給閨蜜保證，一邊又想提醒她，真的不要再撮合我和張宇了。
    閨蜜歎了口氣：“最快走出對一個人感情的辦法，就是找一個人做替代品。我不是硬要你和張宇有什麽結果，隻不過現在趕上了而已，你要是不願意，再找一個便是。”
    看她說得頭頭是道的樣子，我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抓著她的手，激動地問：“你是不是有情況了？”
    “我哪有什麽情況啊？”
    閨蜜臉上立馬浮現出了嬌羞的笑容，嘴上雖然否認了，可答案都寫在臉上了。
    總算是遇見了點兒讓我舒心的事情，看著閨蜜之前了無生氣的樣子，我生怕她要為了小彭孤獨終老。
    現在看來還好，起碼她還有能力，還有心思去愛。
    “是個什麽樣的人，和他像嗎？”
    我溫柔地問，閨蜜笑著點點頭：“長得不像，性格也不像，但總讓我有種他在的感覺。大概，他們都一樣熱血吧！”
    “不是，是你說他們的時候，眼裏都散發著一樣的光。”我笑了笑：“之前啊，我夢見過小彭，他要我不要想死，別留你一個人，現在好了，他可以安心了。”
    聽我說完，閨蜜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陳沫，你什麽時候想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