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賢淑女子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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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首先,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是一個主義的兩個階段,就是說,社會主義是共產主義的低級階段,你這裏又說社會主義萬歲,又說共產主義萬歲,不但重複,而且矛盾。”
    哇,地主家的小姐這麽有學問,胡天健暗暗吃驚。
    “嗯,你說的對,是應該改改。”美麗的地主小姐指正如此嚴密,為什麽不接受?
    “那應該怎麽改呢?”胡天健自言自語。
    “要說,這次寫大字報,是為了教育和預防偷盜,就要有威懾語氣。我想,既然兩個主義萬歲有矛盾和重複的問題,不如改為無產階級專政萬歲。這樣,人民群眾和那些盜賊看見了,就自然在心裏感到害怕,目的就達到了。”
    “嗯,你這個修改很有創意,就按照你的意思修改了。”胡天健覺得文可思說道理很實在,“不過,我們已經寫了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萬歲,現在刪除了,恐怕會引起人民人民群眾的疑問。最好要表示這個意思。”
    文可思想了想,說:“要說,無論是社會主義還是共產主義,都是共產黨領導的,要不,就說共產黨萬歲,這樣,就可以避免重複和矛盾……”
    信哉斯言!眼前這個地主的小姐,可以叫政治家了,她為什麽是地主的女兒在!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胡天健大喜過望,都要拜師了。
    “那你再看看,其他的地方有什麽需要修改的?”胡天健請教的口氣問。
    “沒有了,就有一個問題:既然現在是貧下中農盜竊集體的財物,為什麽卻要批鬥五類分子?”
    這話,文可思說的很小,生怕被外麵的人聽見。她相信胡天健也不會去告發她。既然這個中學生屢次幫助自己,怎麽不可以對他說些心裏的話?
    胡天健卻沒有想到文可思說出這樣的話,被人聽見了,可就是地主階級的猖狂進攻。眼睛望向房門,小聲說:“可思,這個就不能修改了,國家政策如此,我們不能惹火上身。”
    “我也沒有說修改的。”文可思低聲說,“我們開始寫吧。”
    寫到下午四點鍾,胡天健寫了三張,文可思寫了兩張;丁南香卻總共隻寫了兩張;其他三個同學則是一張也沒有寫好。胡天健叫三個男生去張貼,自己帶了兩個女生留下繼續寫。
    可是,準備去張貼的時候,才想起來沒有黏著劑。
    “那平時我們張貼使用什麽黏著的?”胡天健問。
    “總是用米湯糊在牆壁上再把紙貼上去的,現在人民群眾都吃粥,米湯是沒有了,也不知道用什麽黏著。”一個男生回答說。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胡天健問。
    三個男學生都說沒有聽說有其他的辦法。
    胡天健見丁南香沒有說話,隻坐在那裏寫,問:“丁南香,你有沒有辦法?”
    “我能有沒有辦法?”丁南香慢吞吞地說,“你問問你叫來的幫手咯,她家就在附近,必定有辦法的。”
    這不是為難我麽?文可思聽了,感到委屈傷心。但是,看這陣勢,如果自己不幫胡天健,那他豈不是很難。難得他這個貧下中農的後代這樣善待自己,說什麽也要幫助他解決這個問題。
    想到在這裏,文可思說:“那我回家看有沒有辦法。”
    此時,羅義江和幾個幹部指導生產回來了。羅義江又叫胡天健到自己家去吃飯,其他的同學,幾個村幹部就帶回家吃。文可思則是自己回家吃。
    來到羅義江家,晚上吃的是油麵。
    油麵胡天健在家養傷的時候吃過一次,可是那次自己端著碗的時候,弟弟妹妹站在一邊流口水,隻有分著吃了,至今想不起有什麽味道。這次,不但油麵上漂浮著閃亮的油光,而且深處還有一個雞蛋。
    小心翼翼地吃了油麵,胡天健向羅義江提出大字報張貼困難的問題。羅義江二話沒說,叫妻子磨一碗米粉,煮成糊狀。米糊張貼大字報,一來效果好,再者,可以體現出對於政府決策的重視。
    胡天健等了一會兒,用一隻水桶把米糊提到了村裏。
    再說文可思回家後,把找到母親,說:“娘,今天我在村裏寫大字報,可是沒有黏貼的東西,一個女學生說叫我回家想辦法。”
    “叫你想辦法?”李金嬌憤怒地說,“叫你想什麽辦法?村裏寫大字報,自然有村裏出東西張貼,怎麽叫我們張貼?貼大字報在牆壁上是要用米湯或者米粉做的糊,我們家又不是比別人家有更多的糧食,怎麽有米拿出來做米粉糊?”
    文可思無語。
    “是羅義江對你說的?”李金嬌問,“我去討個情,或許他能收回。想當年,日本鬼子來到我們家,有次要肥豬,我哀求再三,也還給了我們家一隻豬腿子,現在我們都已經把田地和房子都交給了公家,已經是自食其力的勞動者了。當下口糧這麽少,怎麽拿的出大米去磨米粉糊,我……”
    “娘,你別說,不是羅支書書的。”文可思流下了眼淚,“不拿就不拿,我是自己想積極,沒有人叫我拿的。”
    說完,起身走了。
    晚上正好吃紅薯粥,文可思端了一碗粥去了自己的房間吃。稍後,出來說,自己還要到村裏去寫大字報,稱黑的時候,把這晚粥帶了出來。
    來到村裏,隻有丁南香、胡天健坐在桌子邊寫大字報,其他三個男同學去張貼大字報去了。羅義江和村幹部下到社裏開會去了。
    煤油燈光很暗,沒有人看見文可思手裏端著碗。
    “文可思,你吃了?”胡天健問。
    “嗯。”文可思走過來,端出碗,說,“這個給你張貼大字報。”
    胡天健一看,說:“不用了,羅支書已經安排了米糊,三個同學已經出去張貼了。”
    “哦,那這個留下明天張貼。”說著,文可思把碗放在桌子上。
    拿了一條凳子,文可思坐在胡天健的身邊,說:“那我再來寫大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