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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次仁尼瑪緊繃的臉放鬆下來，衝我們笑笑。弱郎的叫聲慌亂到極點，如對月咆哮的天狼一般淒厲卻悠揚不絕。心沉沉落下，我和老五的手放開了它。沒了束縛，弱郎的雙臂自然甩落，金針距離她的大腿根還有一厘米的距離時，一隻手溫柔的撫過了次仁尼瑪的頭頂，極其溫柔，如同愛人間的輕撫。
    次仁尼瑪的笑容僵在臉上，金針鈴鐺墜地，我的胸口處傳來劇痛，媽的。再次抬頭時，那裏已經站了三個黑影，正並排望著我們。怪不得次仁尼瑪說這片土地將永遠有他的腳印，原來是如野獸一般四處遊蕩狩獵。
    摸在腦門的那隻手，真的是巧合麽？次仁尼瑪變成弱郎的那一刻，淚水湧上我的眼，胸腔沉沉的憋悶。深呼吸，呼出時卻顫抖。不為他而悲傷，我他嗎是憋屈的！
    拚死拚活累了這麽久，就為了得知顏顏身上的隱患，為了超哥能泡上佛池，要是事成後他反悔也罷，起碼還有個拚命的對象，可他一聲不吭就變成弱郎，我連撒氣都找不見地方。
    “快走啊錘子，你傻站著幹嘛！”
    老五拖著我的手向後跑，三隻弱郎已經邁步向我們走來。終究不能與他們拚命，我拿著匕首晃動幾下，便扭頭狂奔，這下好了，超哥沒救回來，次仁尼瑪反倒搭進去了。
    身後已經傳來弱郎特有的，如蒼茫野獸般的嚎叫，他們看似在跑，實際上在騰躍。一步跳起便是五六米的距離，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分鍾就能追上我們。
    次仁尼瑪這個賤貨，就不該聽他的。狠狠咬牙，我拉住老五：“走跳河！”
    拖拽著老五向河邊跑去，臨近了便投入水中，一起向河對岸遊去，這小河不寬卻也有十一二米，弱郎不以跳躍見長，若是泅水追來，隻希望我的猜測沒錯，弱郎會被河水打滅微弱的命火。
    十幾米寬的湖麵，遊了一分鍾就到達對岸，我沒轉身就跑，而是觀察弱郎的動靜。一點點近了，我的心跳到嗓子眼裏，就在離河麵還有幾米的距離，弱郎發出一聲嚎叫。
    “錘子快看。”老五指著對岸叫起來。
    超哥不顧弱郎的阻攔，徑直投入水中向我們遊來，弱郎急的左右亂竄，胡亂叫了幾聲，仿佛對超哥的自作主張怒到極點，可她始終不敢下水追來。
    我估計她是不怕水的，而是放不下次仁尼瑪。超哥落水在河中央，這特麽的……怎麽陰差陽錯了？我猶豫片刻，還是先逃再說。
    超哥上岸衝了過來，我有些迷惑，若是他不懼水，次仁尼瑪和那弱郎為什麽會怕？難道是摸頂屍體與摸頂活人的效果不一樣？沒想出個結果，老五前腳絆了後腳摔倒在地上，真會挑時候，正彎腰去扶他時，他卻指著前方尖叫，“錘子，你身後有兩個人影。”
    顧不上是什麽怪物，隻要不是弱郎我就有膽氣動手，握著匕首衝了上去，還沒看清麵貌，就高高躍起準備先踢一腳。還在空中感覺手腕又道冰涼，居然是一條通體鮮紅的小蛇，烙鐵腦袋上的兩粒小眼陰森的望著我，嚇得我急忙甩手將它甩飛，卻不得不收腿落地，看看有沒有被咬。
    “天棒，沒咬你，隻是防你踢我。”
    又是那個熟悉的，空洞的，蒼老的聲音，我定睛一看，月光下閃出來的兩人，不就是艾艾和她外婆？
    艾艾是站著的，她身材高挑，將影子拉的極長，雙手垂在兩側，靜靜的如月中仙子不然塵埃，平抬著頭，眼睛卻閉，好像是一種類似僵屍的存在。
    我顧不上詢問艾艾的事，對老太婆說：“外婆，超哥的屍體變成弱郎了，正在抓我們。”
    “你放心，小超是趕來回合的。”
    老太婆說的很有把握，我不由信了三分，勸住老五，一起看著黑暗中的人影跑來。
    果不其然，接近了之後，超哥便駐足，神情呆滯的站在原地，老太婆幽幽歎氣，掏出半個手掌的大的並排竹笛吹起，低聲有種讓人撕裂的嚎叫，如狂風吹過細小的空洞，而老太婆不是變著調子，順連起來的低聲，就仿佛夜晚行走在丘壑迭起鬼城中。
    老太婆說在我身上下了蠱，哪怕隔著萬裏之遙也能追到，我覺得她跟在後麵發現了超哥出意外，便偷偷施以援手，畢竟是艾艾喜歡的男人，還等著泡了佛池之後再續前緣，總不會看著他有事，這樣想來，老太婆應該是我們這邊的，可隨著笛聲，超哥與艾艾一前一後將我們圍起來，老太婆則閃身退到後麵。
    “外婆，這是什麽意思？”
    “天棒，你是個好孩子，將那騷狐狸的屍體交出來，老婆子不為難你。”
    我恍然大悟，她是要毀了小小，若是艾艾與超哥活過來，便少了一道阻礙：“外婆，你害了小小，超哥一定會跟你拚命的。”
    “無妨，我可以給他們下蠱。”
    我眨巴眼睛，心中很是猶豫，與小小無親無故，除了對她的憐憫並無任何感情，老太婆執意要為難，若是隻有我一個人，腳底抹油跑路或者將她送出去都行，可老五還在身後，這幾天他沒事就抱著小狐狸寵溺，顯然是疼到骨子裏，若是有一天小小妹妹變成人，嫁給他是一定的，那小小跟我啥關係？嫂子的親姐。那顏顏又是什麽？大嫂？哎，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我探詢的望了老五一眼，他先是不明白，然後幹脆的搖頭，我唉聲歎氣，這兩具屍體還在其次，關鍵是老太婆身上的蠱蟲厲害，雖不至於咬一口就死，可看著也頭皮發麻呀。
    “天棒，你要護著那騷狐狸？”老太婆幽幽的說，抬起手便要吹響笛子。
    趕在笛音傳響之前，老五嘴裏嘰裏咕嚕的念了著什麽，沒一會，眼前出現一個黑影。老五大吼一聲！“快！上她身！”話音剛落，麵色蒼白的艾艾就驀然睜眼，極不適應的搖頭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