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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不愧是當警察的啊！”
    入夜，郊區的別墅隻有呼呼風聲，我所在的二樓窗戶外正是落盡了樹葉枯枝大樹。風一吹便搖曳著好像張牙舞爪的惡鬼，我站在窗前，嚴絲合縫的玻璃不允許一絲涼意進來，可靜靜看著被月光灑上一層霜的蒼茫野地，卻讓心也變得孤涼起來。
    那一年四川馬坎鎮，很冷的天，狂風吹得倩影裙角飛揚，卻吹不散她歡心的笑靨，她與我在冷風中。紅兒拉著我的手說：“我跟你走。”
    那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紅兒，跟紅兒永遠在一起，過了這麽久，卻沒想事事突變，都物是人非了。
    眼睛濕了，被秋夜感染，張嘴大吼：“啊……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錘子你他嗎瘋了？”老五的吼聲更大：“沒事幹就滾出去玩，大半夜的鬼嚎什麽？把門給老子關住！別打擾我跟你嫂子。”俗人，真是俗人，如此倉惶的夜，不該吟兩句詩？
    掃了老五陪小六看動作片的雅興，我也不好意思繼續發騷，搬著凳子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從這個方向正好能看到小丫頭的屋子，我要看看她夜裏會不會出來，還要看看吳磊如何打探她的秘密。
    翹著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抖著腳，忽然看見對麵屋子開了一條縫，我急忙蹬地後翻，身子還在旋轉時抓起凳子，等落地後又連續撤步，這一番動作極為迅捷，我敢保證門裏出來的人不會看到我。
    輕聲放下凳子，正要偷偷靠近門邊偷窺，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緩緩飄下，已露出腰的位置，在空中仍微微顫抖，做出不著力的姿態嚇人。
    “果然有鬼！”手已經變化完成，就在指尖輕觸到冰涼的窗子時，黑影摘下臉上的黑布，我急忙收手，險而又險的趴在玻璃上，吳磊指著窗戶，我打了開來問他：“你怎麽這副打扮？專門扮鬼嚇唬人？”
    吳磊抱怨道：“你以為我想啊！”
    “你不是去查女孩麽？跑我這做什麽？”探頭出窗，吳磊居然用一根很細的線吊在房頂上，我不由笑道：“大哥！你玩的真高級！警察還學這個？你不當賊真可惜了！”
    “少拿我打趣啊，這是我在趙氏學會的，他們盜墓的時候就用這些裝備，我從趙氏撤退時專門搞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安置就被派來給你送屍體。”吳磊倒掛著，消瘦的臉有些膨脹，語速也不自然：“師父您快睡覺吧，算我求你了，那女孩屋裏有監視器，一直盯著你這扇門，我在房頂凍了一個多小時，而且我現在已經眼冒金星快要腦溢血了！求求您早點休息吧！”
    “你吊在上麵累不累？要不要進來休息會？”
    “好！”吳磊繼續下降，扶著窗台後解開身上的鋼絲跳了進來：“冷，我這小身板被吹得直晃！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查到了一些東西，師父，你猜她在屋裏做什麽？”
    “我怎麽能知道，別賣關子趕緊說。”
    吳磊正色道：“跳舞，唱歌，走貓步，好像神經病一樣，是不是鬼上身了？”
    “要是鬼上身早就發現你了。”
    吳磊嘀咕兩聲，活動身子養精蓄銳：“那個瘋丫頭除了唱歌跳舞，還盯著電腦冷笑，還自言自語的，反正聽她對著電腦說的話，是有事要等你睡著後再做。”
    “你還能聽到她說話？”
    “安竊聽器了，吃晚飯的時候感覺她問題，假借去車裏拿東西，順便拿了竊聽器，黏在那丫頭的高跟鞋底，我聰明吧？”
    “萬一她洗鞋呢？”
    “我草，你見哪個女人洗過高跟鞋？”吳磊隱晦卻很怪異的看我下身：“嘖嘖，看你樣子也不像沒談過戀愛的，怎麽對女人如此不了解？”
    氣惱的將吳磊推出窗外，看著他又如蜘蛛俠緩緩上升，過了十幾分鍾後，我估計吳磊又掛在了女孩的窗外，便打著哈欠，假裝疲憊的伸懶腰將門關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感覺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好像有一雙眼睛就在莫名之處偷窺，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他眼下。但是吳磊說那個監視器在走廊，並不能看到臥室。也許，屋裏還有監視器，關上門後便被女孩打開了？
    應該不是，如果有，她們沒必要盯著門外，直接看屋裏就好，何況在門外安監視器，還可以對客人解釋說為了安全，若是直接安在屋裏，一旦被客人發現可是犯法的事，他們不可能這麽做，除非他是個變態！
    不確定他們是否變態，我也無所謂，喜歡就看吧，我脫光了擺兩個造型也好。拉上窗簾，屋裏是濃濃的黑暗，我雖然不能如亮燈時一般明視，卻可以看清個輪廓，而監控器若不是夜視等於廢了，如果依然能看見，盡情的看吧，希望她看到我研究小屍體時，不會嚇得尖叫起來！
    盤膝坐在床上，雙目緊閉，調整呼吸，進入一個萬籟無聲的境界，就連窗外一如既往的風聲也被我忽略，靜靜地等著，下一次睜眼，就是淩晨三點。
    吳磊帶來的小屍體泡在福爾馬林中，吃完飯我就抱到廁所給他洗了個澡，並不是普通泡水腐爛的屍體那樣。一碰便如沾水的纖維流出惡臭濃汁，這個小屍體雖然有些幹癟，但皮膚還算嬌嫩，肌肉也有彈性，就如睡著的枯瘦嬰兒一樣，隻是雙眼緊閉，胸部沒有起伏，更沒有一絲呼吸。
    以前和那些道士打交道，他們每個人都養小鬼，我也懂得這方麵一些事。這小孩子魂魄已經散了，答應那女鬼好好照顧這小孩的，隻能讓他吃我的血慢慢養好了些，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去投胎。焚香三根，插在小屍體麵前的饅頭上，念著在道士那裏學來的道詞，忍著痛將食指全部劃開，雙手成爪按在小屍體的頭頂，鮮血緩緩流下，漸漸流過他全身，到了腳底時卻沒有繼續，在我看不到的位置被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