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當年的那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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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餘生一開始還保持原則,不管我說什麽,他都不肯告訴我安逸和他說了些啥。還說什麽: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我在心裏其實已經翻了一百八十個大白眼兒了,但是臉上還是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抓著陸餘生的手臂。來回的晃,我說你就告訴我把,偶吧,男神!
    陸餘生也隨著我的晃動去搖自己的身子,他搖頭晃腦的說:“就是叫爸爸都沒用啊,不說不說。就是不說。”
    我越搖越來勁兒,陸餘生另一隻手捂著頭說:“你再晃。我就吐你一身。”
    我倆就這麽僵持了半天,最終我還是用了一招“梨花帶雨”,才讓陸餘生徹底招供。
    不過知道真相的我,又欣慰,又心酸。這時候我才知道,因為我的關係。讓安逸小小的年紀承擔了本不應該承擔的東西。
    安逸告訴陸餘生,他不是不想認陸餘生,隻是安逸覺得,如果連他也倒戈了。死去的喬飛會很傷心。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堅守的話,那麽他要替我去守護喬飛。
    “我不懂你們大人說的愛呀愛呀的,但是我想,應該就是我隻有一顆糖,卻隻想把這顆糖留給小希吃。大概是這樣吧,喬爸爸就是那個會把糖留給我和媽媽的人,所以我不想讓喬爸爸傷心。可是我也不想讓媽媽和你傷心,你說,如果我認你做我的爸爸,喬爸爸會不開心麽?你以後會保護好媽媽麽?”
    這是安逸的原話,陸餘生一字一句的學給我聽,我鼻子一酸,忍住想要哭的衝動。
    安逸真的是隨了陸餘生的性子比較多,比如嘴上永遠是刀子,說出來的話能把人懟出兩米遠,可是內心卻是如火一般炙熱。他和陸餘生一樣,不管嘴上說的再難聽,卻早就在心裏為他愛的人鋪好了一條路,並且還要小心翼翼的扶著那個人過橋。
    人家都是母親為孩子操勞,可是明顯,安逸為我操心的更多。
    我說陸餘生,我是不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竟讓要讓安逸去想這麽多,這分明不是他應該著想的。
    陸餘生有點寵溺的摸著我的下巴,然後搖搖頭,他說安禾,你是最棒的媽媽,男孩子,就應該從小就有擔當,不是麽?
    我苦笑了一下,我說你就會說好聽的安慰我,不過,你是怎麽回答他的?關於你會不會保護我這個問題。
    陸餘生就笑,他說當然說會啊!不然這小家夥,怎麽可能會放心。
    我說哦,你就是為了讓他放心才這麽說的是吧。
    陸餘生一臉的錯愕,他使勁兒的揉著我的腦袋,惡狠狠的說:“安禾,你什麽腦回路啊!”
    我就和陸餘生這麽莫名其妙的扭打在一起,像是兩個小朋友,又像是兩個處於熱戀中的戀人一樣。
    我和陸餘生正鬧著呢,陸餘生的手機就響了。
    陸餘生拿出來手機,發現是安逸給他發的短信。
    短信上隻有一行字,上麵寫著:見你第一麵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是我爸爸。算你通過測試了。
    後麵還跟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和陸餘生呆呆的看著手機屏幕發呆,然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我倆對視了一會,就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嘿!這小子!”
    陸餘生擼著袖子掐著腰,氣呼呼的樣子坐在床上,半天,他憋出來一句話:“也就我的基因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了!腦子怎麽長的!”
    我拿著枕頭砸過去,我說別臭美了,趕緊睡覺,明天開庭了。
    陸餘生抱著我,很快就睡著了,而我躺在床上怎麽都合不上眼,安逸那句第一麵就知道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在北安的時候麽?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陸餘生是他爸爸了麽?
    我想了半天,卻發現這個問題這輩子都無解了,我不會去問安逸是怎麽回事,安逸顯然也不會主動來找我解釋。所以我翻了個身,放棄了繼續糾結答案。
    明天就是李程開庭的日子,我興奮又心痛,緊張又激動。
    第二天我們早早的去了法庭,安逸留在酒店裏,陸餘生找了幾個保鏢保護安逸。
    我有一萬個不放心,硬是要陸餘生留下來陪安逸,我好說歹說的,幾乎把我所有知道的詞匯都說了一邊了,可是陸餘生堅持要陪我一起。
    最後看我急了,陸餘生卻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他說:張家現在可沒空來找我們的麻煩。
    雖然我聽不懂,可是我也拗不過陸餘生,我就隻能戰戰兢兢的,在陸餘生的陪伴下,去了法庭,這一路上,我都擔心的要死,差不多五分鍾就給安逸連一次視頻,確認他的安全,當然這過程中有好多次,我都想告訴陸餘生掉頭回去,我不去看什麽李程應有的報應了,我不要看他那副醜陋的嘴臉了,我的視線已經一刻都不能離開安逸了。
    你們大概不會懂作為一個母親,自己的孩子可能隨時都會有危險的那種恐懼。
    路上陸餘生安慰我,他說沒事的安禾,安逸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讓他出事的。
    我怔怔的看著陸餘生,然後用紙巾擦了擦因為緊張,而遍布額頭和手心裏的汗,我說謝謝你。
    陸餘生問我謝什麽,我沒說話。
    我想謝謝他愛我,想謝謝他愛安逸,想謝謝他還沒有放棄我,想謝謝他總是在這種時候給我一種很安定的感覺,讓我心安,讓我信任。
    我們去的很早,十點開庭,我不到九點就到了。
    在法院的門口,我看見了李嵩,他胡子拉碴的,一點也不像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他獨自一人坐在法院門前的台階上,抽著煙。
    他麵前丟了一堆的煙蒂,有兩個還沒滅,還躺在地上燃燒著。
    我抬頭看看陸餘生,陸餘生的眼睛也和我對視著,我衝著他搖搖頭,然後獨自吵著李嵩走過去。
    我穿著8厘米的高跟鞋,黑色的長裙遮住小腿,不知道為何,走到李嵩麵前的時候,一直戴在我左手上的手鏈卻突然斷掉了。
    李嵩一直沒有抬頭看我,仿佛不知道有人站在他麵前一樣,他眼神呆滯,直到那條手鏈斷掉,掉在他的麵前,他才抬頭看我。
    李嵩的眼睛迎著太陽,他伸出一隻手擋著陽光,一邊跟我說:“你站在這兒,我看不清你。”
    我讓開那個位置,想伸手想要去撿那條手鏈。
    那條手鏈跟了我好多年,是我剛認了李程,成為他的女兒以後,李嵩送給我的。
    我當年的場景還依然清楚,家宴結束後,李程把我拉到花園裏,然後神秘兮兮的遞給我一個小盒子。
    他說:真開心,我有一個姐姐了。
    他小心翼翼的拿著那條手鏈,係在我的手腕上,他說雖然覺得老天聽捉弄人的,我有好感的女孩子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可是這樣也挺好的,證明我當初對你一見如故的感覺沒有錯啊!你會一直帶著它嘛?
    那個時候我還沉浸在和陸餘生的婚姻的喜悅中,我拍拍李嵩的肩膀說:“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帶著它的。我也很開心,竟然有個弟弟。”
    那時候的李嵩還是個開朗的大男孩,他笑的晴朗,不摻加任何一種雜質。
    那條手鏈從帶在我手腕上開始,就沒有摘下來過,這麽多年都沒事兒,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就斷了。
    我彎下腰想要撿起來,卻被李嵩搶先一步,他拿著手鏈仔細的看著了看,然後說:“還真的是當年的那一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