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離死亡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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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著片子,和一堆亂七八糟的化驗單,站在門口瞬間覺得頭皮發麻。腿腳酸軟,腳好像粘在了地麵上一樣,挪不動步子。
    見我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陸餘生起身走到我的身邊,然後結果我手裏的一堆票據,拉著走進去,然後把我按在王珂對麵的椅子上。
    陸餘生把單子拍在桌麵上,冷冷的衝著王珂說:“好好看!”
    我抬起頭,抓著陸餘生的手臂。示意他對王醫生客氣一點,不過好在王醫生也沒有在意。而是說了一句稍等,就轉身進了裏麵的一個房間。
    陸餘生好像有點不太高興,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過了半天他才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們是夫妻,我是你老公。出了任何事情你都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從第三個人嘴裏聽到。你一直在經曆那麽痛苦的事情。”
    我拉著他的袖子,小聲的說著抱歉,我說我隻是怕你擔心,你別生氣了。
    大概是見我可憐兮兮的樣子。陸餘生的態度這才軟了下來:“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生我自己的氣,我的妻子竟然都不能相信我可以保護她,我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
    我說沒有沒有,你很好了,我隻是……
    “別隻是了,我都懂,不過以後在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我真的要生氣了。”
    陸餘生說著,一臉心疼的看著我:“都怪我,怎麽沒早發現你的不對勁兒,你的臉真的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王珂從裏麵的房間出來的時候,見我和陸餘生都快要貼到一起去了,站在遠處幹咳了兩聲。
    本來想親吻陸餘生額頭的我,尷尬的把腦袋收了回來,本來表情柔和的陸餘生,也因為王珂突然的出現,擺了一副臭臉。
    王珂坐在椅子上,然後對我說:“我看了一下,你的頭確實沒有收到過外部撞擊的痕跡,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找到病因的。”
    我弱弱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如果病情繼續嚴重下去,會怎麽樣?“
    王珂的表情有點凝重,他緩緩的開口說道:“就像你說的,你從遺忘一些小事開始,到完全的忘記某個人,這個過程也不過短短的幾個月,如果不能盡快的找到病因,趁早治療,最壞的結果,就是你會逐漸的,失去全部的記憶。”
    我心裏一慌,轉頭看著陸餘生,又看向王珂,我說失去全部的記憶麽?我會忘掉我的家人,忘掉我兒子,甚至忘記我丈夫,是這樣麽?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再嚴重一點,你會最終行為不能自控,生活不能自理。”
    王珂的話剛說完,我整個人差不多就是癱在椅子上的,要不是陸餘生眼疾手快的扶住我,我可能就栽倒在地上了。
    “你他媽的說這些幹嘛?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巴!”陸餘生一邊抱住我,一邊惡狠狠的盯著王珂。
    王珂無奈的聳聳肩:“最為醫生,我有必要讓讓你們知道最壞的結果。”
    我說陸餘生,你別這樣。
    我抬頭看著王珂,我說王醫生不好意思,我丈夫他……
    “你不用跟我道歉,他什麽脾氣,我再了解不過了,畢竟認識十幾年,他什麽德行我還是清楚的,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下看看病例,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王珂雲淡風輕的說著,好像一點都沒生氣。
    “你們……認識?”我看著這兩個看似八竿子都打不到關係的人,腦子一片混亂。
    “是啊,幾年前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在國外,沒來得及回來,不然我們早就該認識的,我可是這家夥最好的朋友。”王珂聳聳肩,翻著病例,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我疑惑的看著陸餘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見我沒說話,王珂抬起頭看著我說:“你該不會以為陸餘生真的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吧,我要不是見你的名字熟悉,所以給他打了個電話喊他來,他怎麽能找到這兒的。”
    “閉上你的嘴,你什麽時候是我最好的朋友了?”陸餘生翻著白眼,拉著我起身往外走。
    王珂也起來送我們,他依偎在門框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癟癟嘴說:“的確,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而是唯一的朋友。”
    “少廢話,最遲明天我就要知道結果。”陸餘生衝著嬉皮笑臉的王珂比了一個挖眼的手勢。
    “我盡力吧,誰讓他是我嫂子呢!”
    陸餘生鬆開我的手,走近王珂,揪著他的白大褂:“如果明天我看不到結果,那我就換醫生。”
    “哥們兒,你要知道,全國最好的醫生就站在你麵前。”
    “那我就去國外。”陸餘生冷冷的說了一句,拉著我就離開了。
    王珂在我身後喊:“嫂子!不要有太多的心裏壓力,沒事兒的!”
    我轉過身想跟王珂說話,卻被陸餘生扳著頭不讓我看他。
    回家的路上,我問陸餘生怎麽會和王珂認識,畢竟看起來,王珂也就20出頭的樣子。
    陸餘生說認識十幾年了啊,具體怎麽認識的,早就不記得了。
    我說十幾年?也就是你二十幾歲的時候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交朋友?
    陸餘生詫異的看著我:“說什麽鬼話,那小子就比我小兩歲,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
    我……
    我小聲的嘀咕著:都是同齡人,為什麽人家一臉的膠原蛋白……
    陸餘生也不理我,隻是看著前方的路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陸餘生開著車一言不發,神情凝重,他拿出手機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吩咐說把他所有除了正常工作意外的時間,全部空出來,已經越好的應酬也全部推掉。
    我說你這是幹嘛?
    陸餘生掛斷電話看了我一眼說:“陪你。”
    我連忙說我沒事兒,王醫生一說了,那是最壞的結果,你該忙忙你的。
    陸餘生好像也聽不進去我說話一樣,又拿著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從下周開始,安總監的工作全部暫停,新媒體的總監一職由市場部總監兼職,對,是這樣,安總監生病了,需要休息。”
    我想搶陸餘生電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氣衝衝的看著他說,你憑什麽停掉我的工作,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會耽誤工作!
    陸餘生一邊開車,一邊有條有理,一本正經的跟我說:“第一,我是你的上司,你要聽從公司領導安排,第二,領導說你需要休息你就是需要休息,這樣才能保證日後工作完成的質量。第三,我是你老公,你老公說他現在喝你需要你陪著他,不然他就頭疼,胃疼,哪裏都疼。”
    “噗……”
    看著陸餘生這麽一本假正經,還找了這麽多看似合理但是實際上不通邏輯的說辭,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我笑了,陸餘生一臉寵溺的看著我說:“安禾,你放心吧,會沒事兒的。王珂一定有辦法,你要對我有信心,也要對你自己有信心,知道麽?”
    我點點頭,然後靠在車窗上看著陸餘生的臉,我說我會的,我才不要忘記你。
    回到家以後,安逸不在,我問陸餘生怎麽回事,陸餘生說吳阿姨帶著安逸出去玩了。
    陸餘生推著我上床躺著,然後給我端茶倒水的,弄的我特別不自在。
    我說你幹嘛啊,搞的我好像癱瘓了一樣。
    陸餘生就傻兮兮的笑,坐在床邊看著我說:“看你精神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我伸出手捶了一下陸餘生的胸口,我說當然還不錯了,我可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小事對我來說算個什麽!
    我說我餓了,你能給我煮一碗麵麽?
    陸餘生直點頭,叮囑我躺著別動,就轉身出去了。
    陸餘生一離開,我整個人就好像像是一潭死水,眼睛渙散的看著窗外。
    我極力的在陸餘生麵前裝作沒事兒的樣子,是怕他擔心,可是緊繃的神經使我倍感疲倦,好像我深處萬丈深淵,我的手隻能抓住一根細細的麻繩才能勉強直保命,可是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體力不支,不知道這跟繩子什麽時候會折斷。
    我覺得我離死亡很近,仿佛已經感受到了身份碎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