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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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分夕陽西沉,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隱然帶著一絲寂寥。
    海麵呼嘯的勁風,不斷掠過了銀波閃閃的海麵,大海的遼闊與深奧顯現無疑。
    一艘滿載數十名海軍,懸掛著marine海鷗軍旗的海軍戰艦,順著海流以四分之一節航速前進。
    這艘名為休伯特號海軍戰艦,在這被稱為‘樂園’的海域南邊一處數百裏的海岸線上遊曳航行,盡可能的預警和消滅來到這裏的海賊。
    這是一件要命的苦差,因為能夠進入偉大航路的海賊,都是各個海域的佼佼者,實力都很強。
    在這裏負責巡邏的海軍死亡率高達五成,隻是為了所謂的絕對正義,依然會有毫無背景的海軍新兵被派往這裏送死。
    休伯特號戰艦主甲板之上,一個看起來神情淡然從容,身著海軍製服的青年,靜靜站在不斷被海浪拍打的船舷邊。
    他手持畫筆,在畫板上揮灑自如,不到片刻,一副壯美的海霞晚景躍然紙上。
    “安德烈?亞瑟,快把我們畫進去!”自稱胖子界超級帥哥的同期新兵喬納,拉著一群人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不等亞瑟說話,立刻擺好了姿勢。
    “滾蛋,你們這些家夥會破壞風景!”亞瑟毫不客氣的拒絕,在畫作上留下‘a’字專屬印記,同時收起了畫板。
    “亞瑟你這小子,有你這麽和比你早一天入伍的老兵說話的嗎?”喬納氣呼呼的抱著自己的光頭,哭喪著臉不甘的怒吼。
    “你們負責的甲板都擦完了?!”正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他們友好的交談。
    說話的上士名叫尤金,看起來年近五十,極度威嚴的臉上有一對細小的深色眼睛,他左半邊臉被傷疤覆蓋,那是之前與海賊的戰鬥中,被斧頭削去的耳朵和部分臉頰所留下的痕跡,嚴厲的性格和不俗的實力,令艦上的士兵們對他一向敬畏有加。
    當尤金上士走來,原本還和亞瑟嬉鬧的海軍士兵,立刻好似耗子見了貓一般快速逃離了船舷。
    “亞瑟,真是美妙的畫作!”上士指著基恩手中的畫作說道。
    “感謝您,尤金長官!”少年亞瑟滿是恭敬的向頭發花白的上士敬禮,若不是尤金上士特批,亞瑟將無法把畫板帶上軍艦,按照紀律,海軍士兵是不能擁有私人物品。
    “亞瑟,你雖然並非長子,無法繼承侯爵之位,但以安德烈家族的勢力,進入世界政府謀個一官半職應該沒有問題,”上士尤金語氣稍稍停頓,接著略顯好奇的看著亞瑟詢問,“何必來這危險的海域成為海軍,天天聞著汗臭和這發黴的甲板味,還要麵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強悍海賊?”
    “因為是庶出,在家裏並沒有什麽地位...”亞瑟臉上泛起一絲苦澀,似乎並不想過多提起家族的事情。
    “原來如此...”尤金上士微微歎氣,關於大家族的權利內鬥,他一個小小的上士給不了任何建議。
    “而且從小教授我格鬥技巧的師父,原本是一名老海軍,他希望我作為海軍馳騁海洋,雖然我的夢想是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畫家!”比起加入海軍馳騁大海,顯然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畫家的夢想更能吸引亞瑟,不過知恩圖報的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加入了海軍完成了老人的遺願。
    “士兵們,給我打起精神,這裏可是偉大的航路,隨時會有該死的海賊鑽出來!”忽然一聲醍醐灌頂的暴喝,通過高音喇叭從艦長室傳來。
    不知是中尉艦長太過烏鴉嘴,還是老天和這些海軍開玩笑,不遠處的海麵上隱隱出現一個黑點。
    有經驗的海軍老兵立刻可以判斷出,那一定是來自外海,剛剛進入偉大航路的海賊船。
    大戰一觸即發,整個軍艦上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好似空氣裏都彌漫著火藥味。
    “小子們,我已經通過電話蟲向薩珀少校稟報,相信援軍很快就會到來!”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海賊阻攔在這裏,這是我們的使命!”
    衝到甲板休伯特號軍艦中尉艦長抽出佩刀,慷慨激昂的衝一眾海軍士兵做戰前動員,隻是對於大多數初上戰場,連血都沒見過的新兵來說,從他們蒼白的臉和恐懼的眼神來看,戰前動員的效果顯然不怎麽好。
    海賊船前進速度很快,顯然沒有避開海軍軍艦的打算,十分囂張的直接朝這邊衝了過來。
    不到片刻,隨著海風獵獵作響的黑色的骷髏旗已經清晰可辨。
    雖然不知道對方實力有多強?薩珀少校的援軍何時能夠趕來?就是中尉艦長同樣心裏沒底。
    但作為阻擋海賊進入偉大航路的前哨海軍,他們退無可退,隻能奮力迎戰。
    當進入火炮射程的一瞬,海軍與海賊的炮手幾乎同一時間開火。
    隨著一陣劇烈的轟鳴,呼嘯的黑色彈丸激射而出。
    轟然落在對方的海船上,發出劇烈的爆炸,頓時濃煙滾滾升騰而起。
    爆炸產生的強勁衝擊波,不僅殺傷力威力驚人,不時將炸碎的肢體碎肉拋至半空...
    隻可惜休伯特號海軍戰艦的火力,明顯遠遜於海賊船,交戰不到片刻已被打得千瘡百孔,失去動力浮在海麵上。
    更要命的是戰艦右弦嚴重傾斜浸進水,恐怕用不了多久整艘殘艦就會沉入海底。
    按理說在戰艦即將沉默之時,必須盡快離開,否則戰艦下沉產生的海漩渦會把範圍內的一切瞬間拉入海底。
    這些已經無路可逃的海軍士兵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看著不遠處遊曳等待美食的鯊魚,沒有人敢跳進海裏逃生。
    隻是占據絕對優勢的海賊們,顯然不打算放過這些膽敢挑釁他們的海軍。
    海賊船靠過來的瞬間,早已躍躍欲試的海賊們,立刻衝上海軍殘艦與海軍近戰搏殺。
    每一瞬都有海賊和海軍倒下,鮮血很快浸透漫入海水的甲板,到處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水麵上到處都是倒斃漂浮的屍體。
    歇斯底裏的怒吼、受傷時的悶哼哀嚎,臨死前的悲鳴持續不斷的傳來...
    肩上背著畫板,手持利刃的亞瑟十分沉穩冷靜,並未因為海賊的突然襲擊而驚慌失措。
    輕鬆避開迎麵海賊全力劈砍大刀的同時,瞬間翻手將利刃刺入麵前壯碩海賊的身軀。
    滿眼不甘而絕望的海賊慘哼一聲,胸口頓時鮮血飛濺,屍體轟然倒地,亞瑟推開屍體立刻朝下一個海賊衝了過去。
    雖然海軍拚死作戰,隻是海賊團船員的戰鬥力明顯強大的多,很快就將人人帶傷的十多名海軍士兵逼入船角。
    當亞瑟抬頭看向停泊在不遠處的海賊船,忽然震驚的發現,這些攻上海軍殘艦的海賊,大多隻是不值一提的嘍囉。
    而那些真正強大的高手,在海賊船上或坐或靠,指著海軍輕蔑的評頭論足。
    也許對他們來說,這些海軍在他們眼裏太過羸弱,實在沒有出手的意義。
    就在休伯特號上的海軍士兵們即將全軍覆滅的時候,遠處一艘搖曳著海鷗旗的海軍戰艦,很快出現在視野裏。
    期盼許久的援軍總算到來,殘艦上心情跌入低穀的海軍士兵們,重新燃起了希望和鬥誌。
    “是薩珀少校的軍艦!”
    “哈哈,這群該死的海賊死定了!”
    就在殘存的海軍士氣大振的時候,那艘薩珀海軍少校率領的軍艦突然停了下來。
    站在船首的薩珀上校舉著望遠鏡,清晰的看到大幅度傾覆海水的殘艦上,被逼入絕境的一眾海軍眼神裏。
    “聽我命令,立即撤離該海域!”
    那艘海軍戰艦立即調頭,毫不遲疑的舍棄被海賊圍困的海軍,很快駛離了這片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