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風之夜(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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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拋棄的一眾海軍滿臉呆滯,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眼睜睜的看著薩珀少校率領的戰艦逐漸淡出視野。
落在這些殺人如麻的海賊手裏,等待他們的將是比死亡還慘烈的結局,絕望的氣息在海兵之間蔓延。
忽然一個繡滿紋身,滿臉胡茬的粗獷海賊走了過來。
他的手裏提著尚在滴血,怒目圓睜死的中尉艦長頭顱,輕蔑的看著一眾海軍士兵,隨手將頭顱丟在眾人麵前。
數個被嚇破膽的海軍士兵瞬間崩潰,突然丟下手中武器,跑過去跪在一眾海賊麵前哀求饒命,背後的正義顯得十分刺眼。
“你們這些孬種,不要忘了你們是神聖的海軍!”站在船體邊緣的尤金上士,指著這些懦弱的敗類沉聲怒罵。
“你這快進棺材的老白癡,中尉已經死了,我們也被拋棄,抵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一個跪在海賊腳下的海軍士兵,衝著尤金上士近乎癲狂的大聲叫囂,也許這樣可以活下來,起碼他是這麽想的。
“難道你們已經忘了,曾經背負著的絕對正義,混蛋小子!”
尤金上士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一刀剁了這該死的奴才,隻是被海賊環視一時不能輕舉妄動。
“你和你的狗屁正義一同去死吧,尤金上士!”跪在地上叫囂的叛變海軍士兵麵目猙獰扭曲,摘下海軍帽猛踩了幾腳,低劣的豎起了中指。
這些叛變的海兵很清楚臨陣脫逃和投敵,等待他們的將是殘酷的絞刑,他們已經無法回頭。
甚至有人在想,要不要立刻殺兩個海軍士兵以表忠心,好死不如賴活著,狗屁的的絕對正義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海賊中一個臉上留著刀疤,體型壯碩魁梧的海賊,蠻橫的踢開擋在麵前的海賊走上上前,冷漠的陰翳雙眼掃過一眾海軍士兵。
突然毫無征兆的揚手,閃著寒光的鋒利戰斧轟然而下,猛然將跪在麵前其中一個一臉獻媚的海兵一劈兩半。
與此同時,周圍的海賊們好似得到了命令一般怪叫著一擁而上,頓時將跪在麵前,尚未反應過來的叛變海兵們當場砍成了肉醬。
“船長可不要俘虜,連武器都拿不穩的家夥,還是去死好了...”
魁梧海賊將濺到嘴角的血跡添去,冷笑著看向甲板上,那一堆被兵刃砍得血肉模糊的爛肉。
“海裏可有不少生猛鯊魚,它們可是在期待著你們...跳下去...”站在一邊一個矮個子的精瘦海賊,頗為期待的嚷道。
先前的戰鬥,讓一些實體和鮮血落入海水,這些饑腸轆轆,嗜血如命的鯊魚,第一時間憑借氣味趕了過來。
遠處幾個掉落入水拚命遊泳的海兵,忽然發出淒厲的慘叫,很快整個身軀被鯊魚利齒截成兩半。
海軍士兵被拖曳入水的瞬間,慘叫聲戛然而止,很快濃鬱鮮血頓時染紅了周圍的海水。
那令人膽寒的魚鰭好似尖刀般劃破海水,隱約可見的恐怖身形在海水下遊曳,似乎正等待著落入海洋的美食。
留在這裏是死,跳下去更是死路一條,僅剩不多的海兵們近乎絕望。
神情肅然的亞瑟手持長劍上前,盯著一眾海賊沉聲道:“橫豎都是死,不如舍命一戰,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僅剩的海軍士兵沒想到平時一向溫文爾雅的亞瑟,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再看他那帶血的長劍,恐怕已經斬殺了數個海賊,現如今有人帶頭橫劍在前,背水一戰頓時士氣大振。
“大家全力死戰!”尤金中士大步上前,朗聲衝一眾海兵呼喊。
“你小子還算有種,一會我會直接砍下你的腦袋,不會讓你痛苦的!”
那魁梧刀疤海賊饒有興趣的盯著亞瑟,滿是戲虐的說著,似乎根本不把亞瑟這個看起來十分稚嫩的海軍新兵放在眼裏。
亞瑟冷笑一聲,第一時間朝著魁梧海賊衝了過去,當初苦學的殺人戰技,可不是用來觀賞玩樂的。
魁梧刀疤海賊舔著嘴唇,眼神裏滿是狂熱和興奮,似乎十分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就在短兵相接的一瞬,不遠處的海賊船突然警報大作。
一眾海賊好似瘋一般的快速後退,那魁梧海賊眉頭微皺,橫握的手中戰斧大力擋開亞瑟手中兵刃。
魁梧海賊轉頭冷笑著看了被擊後退數步的亞瑟一眼,第一時間縱身一躍,跳上不遠處收錨起航的海賊船。
海賊船急切駛離,甚至顧不得給傾覆入水,幾乎半個船身浸入海麵的海軍殘艦補上一炮。
勝券在握的海賊們突兀的撤離,海賊船加速駛離海域,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劫後餘生的海軍士兵們歡呼雀躍,在他們大聲興奮叫喊的同時,不知何時已經抱團哭得像個孩子。
此時站在原地的亞瑟眼神冷峻,右邊手臂有些不受控製的微微麻木顫抖,握著兵刃的手腕虎口鮮血不斷順著劍柄滴落。
僅僅一擊,而且是那魁梧刀疤海賊手中戰斧的防禦橫擋,假若認真進攻,而不是撤退時的臨時防禦,恐怕亞瑟已經是地上一具冰冷的屍體。
而這個魁梧海賊,僅僅是敵方海賊船上小嘍囉裏麵的小頭目,甚至連普通幹部都算不上,竟然擁有這般強悍驚人的實力。
隻是讓亞瑟有些不解的是,既然對方已經取得了絕對的優勢,收拾剩餘的海軍殘兵不過是舉手之勞。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放過他們,甚至離開的時候顯得十分慌亂,好似在逃跑一般?
“這下可糟了!”捂著右臂一道深可見骨刀傷的尤金上士,看著遠處的海平麵臉色苦澀的喃喃。
亞瑟順著尤金中士的目光看去,頓時瞳孔一陣緊縮,遠處的海天一線上,原本照亮天際的太陽早已西沉,原本的透亮的天色忽然變得暗淡,好似有一股強大而無形的壓力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沉悶的令人窒息。
遠處的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麵,忽然變得極度詭異的平靜,雲端的白雲好似快速凝聚,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麽。
更讓人不安的是,原本那些遊曳在周圍,等待美食的眾多鯊魚,忽然放棄美食朝著另一邊海域快速逃離。
這一切預示著海上正在快速凝聚龍卷風暴,很快這片海域將成為死神將至的暴風海域。
偉大航路的天氣總是風雲變幻危險而難測,這醞釀的風暴,幾乎可以摧毀海上的一切,一旦風暴將至,已經傾斜浸水的海軍船休伯特號,恐怕等不到風暴到達已經沉入海底。
“必須立刻離開這裏,否則下沉的戰艦會把我們一起拖入大海!”尤金上士大聲疾呼。
雖然一眾海軍都清楚上士說得對,但放棄漂浮在海上的甲板,恐怕在風暴裏更難存活,更別說其中一些人根本不會遊泳。
就在這時亞瑟忽然衝向一邊,用力砍下一塊船舷的寬大木板,用力丟在海裏一躍而上,整個身軀隨著木板完全懸浮在海麵上。
亞瑟很清楚,此時的號召顯得蒼白無力,必須做出表率!
果然亞瑟的行動讓其他人眼前一亮,在尤金上士的帶領下眾人緊隨其後,拉著木板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裏,盡可能的朝遠處遊去。
他們剛剛離開殘艦甲板不久,忽然海麵上形成一道擁有強大吸力的漩渦,戰艦疾速下沉,原本周圍的海水轟然灌入,幾乎在數息之間,原本的殘艦就被拖入海底。
浮在海上的眾海軍暗暗後怕,若不是先一步離開殘艦,恐怕現在已經葬身大海。
隻是危機並未過去,醞釀許久的風暴開始顯現威力。
一時間海麵風雲變色,數十米米高的海浪,伴隨著天際狂暴的閃電,好似瞬間撕裂天地一般。
混黑的夜色裏陰雲綿綿,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不遠處的海麵,海水好似盤旋一般的緩緩升騰而起,形成數十米高的螺旋水柱直衝雲霄,看起來極為壯觀。
當充滿狂暴力量的水龍卷呼嘯而過,在海洋裏形同樹葉一般無力的亞瑟等人,在無力的呼喊聲中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