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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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暮秋的信在漂流了一周後,終於到達了豐知行的手裏,此時,他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同沈琉一同朝著龐景甜家邁進。
路途其實不算遙遠,車程六到七個小時,沈琉的朋友們都見過豐知行,對他的印象保持在慘綠少年,文藝範兒地泡妞這種亂七八糟的印象上。
為了表達友好,商中富還帶了一本十分小清新的散文,學著裏麵文藝清新範兒同豐知行溝通。
“你看這車流川流不息,如同河流和時間一樣,稍縱即逝!”他感慨。
豐知行無言地看向商中富,問他:“然後呢?”
“稍縱即逝,我們卻依然如同恒星一般……”商中富舔舔嘴角,心裏想艾瑪,文藝青年真不是人做的,說話怎麽這麽耗費卡路裏!肚子都要說餓了!
豐知行歎了一口氣,旁邊的沈琉笑得已經不行了。
豐知行斜睨了沈琉一樣,因為是沈琉的朋友,他用極為溫和的語氣同商中富商量:“兄弟,你能用人話好好說話麽?”
商中富仔細上下打量了下豐知行,確定他是認真的在提議,鬆了一口氣,直接說:“我的意思是,車真托馬多啊,我們都堵這麽久了,怎麽都不動一下啊!我們是不是考慮下解決的辦法?”
“哈哈……懂你的意思了!”豐知行終於破功了,噗一下沒有忍住笑回答他:“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們足夠信任我的話,我知道有一條小路是可以走的!”
沈琉的眉眼都笑得彎彎的,她當然知道豐知行這樣同自己的朋友示好,其實是因為愛護尊敬自己。
她拍了拍豐知行的手背,在他耳邊輕輕道謝:“辛苦你啦!謝謝你為我著想這麽多!”
豐知行立刻跟打了雞血一般,眼睛都比平時晶亮。他伸手捏了捏沈琉的小手,轉身和駕駛座的那位哥們換了座位。
當然原本要看的信件也被他一把揣進了口袋裏。
他開車平穩,比之前的司機靠譜許多,車裏的人陸續打著瞌睡,牡丹卻坐了過來,靠著沈琉問她:“玫瑰,你相信豐知行是真的喜歡你麽?”
沈琉大吃一驚,她知道牡丹現在有些偏激,但是沒有想到她開始懷疑所有的感情了。
她忍不住問牡丹:“牡丹,那你覺得他喜歡我麽?”
牡丹沉默半晌,問沈琉:“他現在的確很喜歡你,有一天其實也會消淡的,就像阿爸當初是那麽的喜歡我的母親,兩人貧賤夫妻青梅竹馬,共同熬過最困難的日子,然而我母親以前在世卻常常對我說,牡丹啊,女人要學會自己對自己好,男人永遠靠不上呀,你看著他們老實又淳樸,心裏動的念頭卻是狡猾又薄情的。”
“阿爸和你媽媽在一起後,其實母親是睜隻眼閉隻眼,她什麽都知道的,她絕望的很,對我說,牡丹呀男人的感情就好比煙花一樣,他愛你的時候,很炙熱很閃爍,他愛別人的時候同樣很炙熱很閃爍,他也不是不守承諾,隻是他們的承諾太短了,太短了,就跟煙花一樣……熱烈是熱烈,閃爍是閃爍,可是隻有一瞬……”
“所以玫瑰,你就算現在喜歡的很,也不要忘記砌一道心門,有所保留,阿姐跟你說,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我們就姐妹一起過日子,再也不要找男人了吧!”她突然眼神很堅定的握住沈琉的手。
沈琉被她的話和眼神都驚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問她:“牡丹,你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想的?”
牡丹愣神了半晌,歎了一口氣,說:“其實我一直都在想,那麽痛苦的尋覓另外一半做什麽呢,他們又善變又虛偽,不如跟姐妹相親相愛的互相扶持著過一輩子,想罵你的時候呢,可以罵你,想刻薄你的時候,也可以刻薄你……”
“這位親愛的姐姐,你想過被你罵被你刻薄的我,願不願意這樣呢?”對於牡丹的這話,沈琉簡直無言了。
牡丹卻哈哈笑了出來:“誰關心你的心情啊,隻要我開心就好啊!”
沈琉跟著笑出來,但是心裏卻暗暗替牡丹擔心。她這樣消極下去,很有可能會鑽牛角尖鑽得更深,得有空找個機會同她好好談談。
豐知行的車子開得倒是很穩,繞過幾條小道,果然從堵著的高速盤行了出來,商中富看他將路導入了熟悉的車道,倒是識趣的過去換了他的班。中途休息的時候,車上的人就在路邊搭了個簡易的帳篷。
豐知行雖然出身富貴家庭,錦衣玉食的長大,但是動手能力倒是不弱,商中富那裏還在折騰著,他倒幫女生們撐好兩三個帳篷了。
午飯是事先做好的盒飯,烹飪大家的女兒這次也跟著過來,發放到每個人手裏的盒飯倒是做得精致無比。
沈琉最愛吃荷包蛋,豐知行夾了個剛要放到沈琉的盒飯裏,牡丹卻搶先一步將自己的放置進去。
“牡丹你不吃麽?”沈琉有點小感動。
牡丹一揚臉,十分不屑:“吃這個長胖,我不愛吃油炸的荷包蛋,哼!”一副十分不滿意的樣子。
豐知行十分不快的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荷包蛋也跟著放進去。
沈琉一推他的筷子,好笑:“你跟著瞎鬧什麽,我一個人吃三個?”
豐知行看著宏牡丹夾的那個,覺得真是礙眼極了,他總覺得牡丹現在將對豐知禮的態度延伸到每個充滿愛意的男生身上了。
並且對他的敵意很大。
他抬頭看牡丹,果然牡丹細細一邊嚼著一顆聖女果,一邊挑釁地向他挑了挑眉頭。
他這是真的確定牡丹對自己充滿了惡意。
上車的時候,他想要扶著自家小六,誰知道先一步牡丹把手交給了沈琉,沈琉一向紳士風度,忘記了自己是個妹子的事實,直接把牡丹半擁半扶的推上了車。
豐知行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吃牡丹的醋。
傍晚時分,一車人終於抵達目的地,漫天紅霞映襯著大片的綠草地,讓所有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豐知行手插在口袋裏,遠遠眺望海水,反常的陷入了沉默。
沈琉將手伸入他的口袋裏,調皮的握住了他的手,豐知行回過神來,反握住沈琉的手,朝她微微一笑。
“在想什麽呢?知行?”沈琉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豐知行看著遠處,問沈琉:“你知道許家的那座大古堡麽?”
沈琉立刻就明白他要說什麽了:“不錯,我看了地圖,那座古堡應該在對岸吧,我當初看了地圖時也很驚訝,一直以為宏家的花海是個偏僻的地方,想不過繞過一圈,又是個眼熟的地兒。”
“當初進了古堡,看見你還覺得好驚歎呢!”沈琉想起那時候兩人在古堡裏的事情,忍不住嘴角彎彎。往昔的事情,一旦成為了情侶,居然回憶起來都是甜蜜。
豐知行握了握沈琉的手,回答她:“其實我小的時候,那座古堡是我爸爸的產業,那時候,他的事業正如日中天,許老爺子將這座古堡的主人介紹給爸爸,爸爸買下了它以後,曾經帶著我們過來居住過幾次,那時候我年紀小,每次來的時候,都是媽媽抱過來的,三歲的時候,是我最後一次來玩耍,許家的小姐姐帶著我們到處鑽地洞,大人們找不到我們,擔心的要命。”
“許老爺子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呀,我們從地下室裏上來的時候,他一口氣扇了許家小姐姐二十幾個嘴巴,把我們都給嚇壞了。”豐知行像是回憶到了什麽一樣。
突然住了嘴。
沈琉見他沉默也不催他繼續講下去。
許久之後,他突然帶著一絲奇怪的語氣像是自言自語:“我們以前呢,也玩過地下通道,從各處出來,他隻是笑一笑,那一次我記得,我們是從正臥的地下通道出來,對了,正臥有地下通道,連我父母都不知道,當時人人都嚇了一跳,現在想一想,突然覺得很詭異。”
沈琉問他:“哪裏覺得詭異?”
豐知行有些遲疑的回答她:“那時候我雖然小,但是還記得當時在場的每一個人,有許家小姐姐,我的父母,還有我爸爸的一位友人,如今這麽多年了,突然想到,那間臥室現在確實是許老爺子在住,並且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當年在場的那麽多人裏麵,除了我跟許老爺子,其他人都……”
想起許家大姐的下場,沈琉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這麽一想也是很詭異,在參觀古堡的時候,許老爺子的房間不要說靠近了,那一層都不允許靠近。
“許家老爺子很注重那間臥室呀。”沈琉接口。
豐知行嗯了一聲。
沈琉繼續說:“那時候,許鐸邀請我們去古堡度假,曾經提過,即便是他,也沒有資格進入爺爺這個主臥,他當時還跟我講了個古怪的故事,他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夜間起夜,看見走廊上走著個佝僂著背的老人,臉上一片火燒過的痕跡,他嚇得要死,看著那人進入爺爺的臥室,躲在那裏一夜,天明的時候,卻見著爺爺從外麵進來,他扯了爺爺袖子告訴爺爺有個可怕的人進入了他的屋子。”
“你猜怎麽樣?”沈琉突然停下,歪頭問豐知行。
豐知行看沈琉逗他的樣子像個說神話故事的小朋友,急切需要人配合,心裏好笑,故意裝作不知,很急切的樣子:“後來呢?”
“後來,他爺爺就牽著他的手,打開門給他看啊,屋子裏什麽都沒有,這也是他極少進爺爺臥室的經曆之一啊,許老爺子一直說是他自己眼睛花,做了噩夢呢,現在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來說……”沈琉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和豐知行對看了一眼,兩人眼裏都是震驚。
許老爺子這麽多年,在密室裏到底藏了誰?
豐知行想了想,伸手在沈琉頭上揉了幾下,突然笑道:“別想了,許家的事情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難道還要學著探索家一樣,潛入許家去探索一番。”雖然嘴上這麽開導沈琉,但是他卻打定主意,待到時機來臨,定要去許家的暗室探索一番。
沈琉被他揉得心都酥了。一雙眼兒對視豐知行,蜜意都要從兩人的眼裏溢出來。
“喂,你們站在那麽遠幹什麽呢,男同胞來扛行李呀,躲在角落,是想不做事麽?”牡丹就是看不得兩人恩愛,扯起嗓門大叫,將對視兩人叫回了現實。
沈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豐知行無奈的聳聳了肩,一拍沈琉的頭,轉身幫著大家開始扛運行李。
因為女孩子比較多,化妝品啦,衣物啦,還有消遣的零食啦,林林總總的堆積在一起顯得行李格外多。
龐景甜的舅媽遠遠迎過來,看她帶了這麽多朋友過來,有些吃驚。
麵色變了又變,有些僵硬的對龐景甜說:“景甜,我們也不是不歡迎你回來呀,你帶了這麽多朋友,把客戶預約的房子都占了,不是讓你舅舅為難麽?”
這話說得極有水準,不顯山露水的表達了龐景甜影響了自己收入的事實。
龐景甜傻乎乎的問:“舅媽,又不是旺季,這時間段會有那麽多客人麽?”
她舅媽麵色更加不好了,張了嘴剛要說什麽,商中富早已經握住她的手搖了搖:“景甜她舅媽,我們來得是突然了點,這點房錢不知道能不能彌補舅舅失信於客人的損失!”他在掌心拍了一張支票。
舅媽舉起來一看,立刻麵色變得和煦起來。
對她來說,龐景甜一躍成為鳳凰,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讓她已經心裏不平衡許久了,盡管花海是龐景甜偷偷往舅舅這裏打錢資助成的,但是這點投資跟她大小姐的家產比,根本九牛一毛。
“哎呀,商中富,你怎麽能給舅媽錢,她不是這個意思啦,你們不要誤會她,她隻是為舅舅擔心呢!我待會兒跟舅舅好好統籌下房間,應該不是問題啦!”可惜龐景甜依然沒有回味過來,從她舅媽手裏把支票又抽了回來,拍在了商中富的手裏。
“……”商中富簡直要爆笑,他的這個老友,一直都是耿直做派,心思單純。
他無奈的拍拍她的肩膀:“走吧,我們先進屋見見你的舅舅吧。”
豐知行同他對視以後,露出個微笑。
在大家都進了屋子後,豐知行手填了另外一張支票給龐景甜的舅母,這才將麵臨崩潰的舅媽給安撫回神。
沈琉笑得不行。